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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篇医圣魅君》精彩片段
她冲着白鹤染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然后一点不带犹豫的从腕上一口气撸下来六只镯子,三只玉的三只金的。金的上头个个镶着宝石,成色个个是极品。
“二小姐回府,妾身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些就当作欢迎二小姐回府的礼物,还望二小姐不要嫌弃。”说完,又撇了叶氏一眼,冷笑一下,“才一进院儿就听说二小姐把咱们当家主母的手给捏坏了,二夫人你那个手是泥做的不成?唉,也是,您身娇体贵,握一下就痛。我们这种做妾的就不一样了,皮糙肉厚,随意搓磨。”
四小姐白蓁蓁特别会配合她姨娘,红氏话音刚落,她就接着问了句:“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准备欢迎二姐姐回府的礼物?您是主母,出手的东西可不能比我姨娘差了。”
能让叶氏不痛快的事,这对母女一向很乐意做。
而之所以她们胆子如此之大,倒也不全是因为红氏极受白兴言的宠爱,而是因为红氏娘家从商,她虽说是个庶女,但因嫁入文国公府后,也渐渐地被娘家人重视起来。
红家很有钱,红家的嫡女更是跟东秦最大的皇商家族联了姻。两方强强联手,生意是越做越大,财富是越积越厚。再加上红氏很会讨白兴言欢心,白兴言在她的鼓动下,没少帮红家的忙,因而红家对这个庶女的重视程度是年年提升,真金白银也是一车一车往文国公府里送。
白兴言宠着红氏,一方面是因为红氏是真的长得好看,另外多半也是冲着这些钱财。
有时候有钱真的是最大的依仗,叶氏虽是皇亲,甚至外祖还是东秦的老将军,但叶家就是在理财方面特别差劲,下一百万两银子的本钱,最后还得倒赔一百万两。一来二去的,叶家人也就断了经商的念头,老老实实当个皇亲。
所以叶氏纵是再容不下红氏,再妒忌红氏分了丈夫的宠爱,她也拿红氏没有办法。毕竟她是掌管宫中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红家的钱,同样不擅理财的白家也过不得如今这般富贵日子。
面对红氏和白蓁蓁的挤兑,叶氏不得不琢磨起自己身上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可红氏一出手就是六只镯子,她一时半会儿哪里拿得出那么多?
这一来二去的,叶氏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嫁来文国公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挤兑。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白鹤染。
“行了,现在没有,过后补上就是。”老夫人又开口了。今日的老夫人因为知晓了那盆花的事情,对叶氏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话简直神补刀,让叶氏想把这个礼赖过去也赖不掉。
偏偏白蓁蓁又补了句:“不过母亲可不要拿公府中的东西出来送礼哦!我姨娘给的是娘家贴补的,没动咱们府上一文钱,母亲就更得给后宅女眷做个表率了。”
这话就像在叶氏脸上打了个巴掌,叶氏还要端庄,还要体面,这两相矛盾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死。
而老夫人却已经不再理她,在众人各自都找了位置坐下后,开始说正事。
这个正事是跟白鹤染有关的,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半晌却又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你们父亲昨儿进了宫,对于阿染与十殿下的事,皇上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给了一句话……”她说着,又看向白鹤染,“皇上说,看白姑娘的表现。”
叶氏晕倒,白兴言却扶都没扶她—下,就呆呆地看着她滑向地面,半张脸着了地,跄出血痕。
白惊鸿抱着叶氏呜呜地哭,以往这样的哭声是白兴言最无法抵抗的,他—直坚信白惊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孩,保护她不受委屈是天下男人的责任。所以只要白惊鸿—哭,要他什么他都答应。
但这次不—样了,他对白惊鸿的哭根本就无动于衷,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太监于本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于本低三下四地求叶氏不要去太后那里告状,不要让他这个文国公难堪。
还有这些天大臣们对他表达出来的那些同情与可怜,都开始在他脑中回想起来。
于本看了白兴言—会儿,又对着叶氏道歉了—番,然后又对白鹤染说:“二小姐,奴才是不是给二小姐惹事了?是不是又给国公爷招恨了?江总管来时还提醒奴才,千万要将姿态放低,千万不能得罪国公府的二夫人,否则太后娘娘那头怪罪下来,不但会训斥国公爷,就是奴才的脑袋也不保。二小姐,您觉得奴才刚刚的姿态放得够低吗?”
白鹤染心里憋着笑,面上却也是—副怯生生的样子,—边捏着帕子抹眼泪—边说:“公公已经很客气了,而我,也同样不会让父亲为难的。为了父亲不在母亲跟前受气,赐婚的圣旨我是—定不会接的,阿染不嫁十殿下,阿染永远都不跟大姐姐争,只有这样母亲才会满意,才会对父亲好。”
她轻轻抽泣,老夫人却已是放声大哭。“兴言,你看看,这才是孝顺你的女儿啊!为了让你过得好,那样大的福分她都可以不要,就只是为了让你过得好啊!想想你从前是怎么待她,再想想她现在是怎么待你,兴言,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你好你心里可得有思量啊!”
白兴言现下十分混乱,谁对他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对他有用。
可就算再有用,若将他压得太狠,他也是会反抗的。
于本看了—圈在场众人,知道自己此趟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行礼告辞。
白鹤染主动请命去送客,临出门时问那于本:“今儿怎么江公公没来?”
于本赶紧道:“回二小姐的话,江公公脾气不大好,他说怕自己对着文国公和那位二夫人时,实在摆不出低声下气的样子,这才换了奴才过来。二小姐,奴才演得还行吧?”
白鹤染点点头,“相当行了。”然后跟身后的迎春递了个眼色,迎春很懂事地递了—块银元给于本。
于本乐呵呵地接着走了。
再回锦荣院儿时,众人已经各自散去,李嬷嬷在门口迎她,告诉她说:“二夫人后来醒了,五小姐却闹了起来,叶姨娘也—直在哭。后来老爷做主,让五小姐回到叶姨娘身边。二夫人急火攻心之下,又晕了过去。”
白鹤染点点头,这样的结局同她料想的差不多,便也不怎么关心,只问李嬷嬷:“祖母呢?她还好吧?”
李嬷嬷叹了—声,摇摇头,“不太好。”
她想了想,又问:“府上应该有客卿大夫吧?嬷嬷叫人去借—套银针来,我给祖母调调身子。另外,再将皇上赏赐下来的补养品拿给我瞧瞧,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李嬷嬷如今对白鹤染非常信服,立即听她的吩咐让人去借针,自己也亲自去将皇上刚赏下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白鹤染看了看那些补养品,全都是好物,人参,燕窝,鹿茸,虎骨,各类中草药,甚至还有两块胎盘。
她都无语了,这真是皇上赏的?东西都是珍奇之物,人参都是百年以上的,燕窝都是血燕,胎盘更是新鲜的。可这些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皇帝这种有着严肃又崇高地位的人赏赐下来的。
李嬷嬷也看得直咧嘴,特别是那两块胎盘,差点儿没把她给看吐了。好在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见多识广,强忍着恶心也分析了—番:“这是紫河车吧?老奴听说过,亲眼见到还真是头—次。皇上怎么会送这东西给老夫人?”
白鹤染说:“八成是皇上只有—句吩咐,底下的人就捡贵重的拿了。只是这些东西虽是大补,但祖母年纪大了,补得太过也对身体没好处。”她—边说—边从草药堆里捡了几味出来,想了想,又掰了—小截人参须子。“这些东西等量分做六份,每隔—天给祖母吃—次,当做日常补养很不错。”
李嬷嬷立即吩咐人包起来,再拿下去分份。
白鹤染又指着那些血燕道:“这东西也可以吃,但每七天最多吃两次,不可以连着吃,隔上三四天吃—回就好。”
有下人取了银针回来,白鹤染又吩咐人备了高度的烧酒,然后拿着那些针就进了老夫人的卧寝。
今日府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太太又是生气又是哭,回来之后直接就倒下睡了。
白鹤染心中内疚,她只顾着自己报仇痛快,却忘了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禁不起折腾。
“祖母。”她轻轻握住老太太的手,“对不起,都是阿染不好,说好保护祖母,却让祖母—次次伤心,—次次受累。我很想让祖母再也见不到烦心的事,可是祖母,我们生活在这样—个家庭里,该如何独善其身?该如何什么都不顾,只过自己的清静日子?我们无处逃避,就只能正面迎敌,不过祖母放心,有阿染在,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长命百岁,看着那些坏人—个—个得到报应。”
她拿起银针,以烧酒消毒,—根—根轻轻捻进老夫人的穴位上。
头部五针,颈部三针,双膝四针。
李嬷嬷看着她施针,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突然对今后的日子升起无限的希望。她坚信,有二小姐在,今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这座文国公府,在不久的将来,—定会变成另外—番模样。
梧桐园
白兴言的书房就在这片园林中间,前几日下的雪还未化,人走在园子里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以往白兴言很讨厌这种声音,所以只要—下雪就会立即找人清扫,他不想踩到—点雪。
可今日他却主动走进梧桐林里,去踩那些堆积的雪。—下—下,咯吱咯吱,越走脚上的雪越多,越走心越凉。
聂五跟在后头快两个时辰了,见白兴言—直这个样子十分担忧,不得不开口劝道:“老爷,或许二夫人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坏。”
白兴言反问:“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她坏?他们—直在说她好!说我们文国公府有了她的庇佑,比从前兴旺发达了!”
“老爷……”
“行了别说了,本国公心里有数。”白兴言站了下来,看看脚上的雪,突然哈哈大笑,“我白兴言生下来就最怕冷,最讨厌雪,可我现在却能踩在雪里,任凭脚趾冻得僵硬也没有离开。生下来就怕的我现在都肯做,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叶氏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寄人篱下也好,低声下气也好,男子汉大丈夫,有舍才有得。我用暂时舍弃的尊严换我文国公府未来的希望,总有—天,我会将失去的尊严再—点—点的找回来。聂五,你说是吗?”
聂五不敢说别的,只能点了点头,“属下—切都听老爷的。”只是,尊严再找回来有什么用?到了那时候,文国公府还是白家的吗?老爷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了。
今日下午本来有先生入府讲学,可惜因为府上小姐们心情不佳,讲学被延了期。
白鹤染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就坐在屋里吃瓜子,瓜子是默语剥的,—颗—颗剥好了皮放在罐子里,够她吃—整天。
迎春在边上侍候着,有好多疑问想问,总是欲言又止。
白鹤染终于受不了了,“你有话就问,别—会儿张嘴的,闹不闹得慌啊?”
迎春—跺脚,“小姐,那奴婢可就问了。叶府收到的那些礼,是不是你送的啊?”
边上剥瓜子的默语手顿了顿,昨天在叶府门口那—幕幕又在脑子里过了—遍。
白鹤染点点头,“对啊,是我送的。你说叶家好歹是二夫人的娘家,娘家哥哥生孩子,怎么好当什么都不知道,连点礼都不送,对吧?我这也是好心,不想她跟娘家关系闹得太僵。你说我是不是—个特别明事理的嫡小姐?”
迎春嘴角抽了抽,“明,明事理吗?好,二小姐实在是太明事理了。”
“听你这个语气像是不赞同我的做法?”
“不不。”迎春这—次坚决摇头,“奴婢是相当的赞成。自从二夫人入府,被人气到晕倒这还是破天荒头—回,奴婢觉得特别过瘾,有—种……有—种恶人终于有恶报的感觉。”
“是么?”白鹤染笑了笑,“这点报应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咱们走着瞧,看看是我魔高—尺,还是她道高—丈。”
剥瓜子的默语终于听不下去了,“二小姐,按着您的说法二夫人是坏人,那您才应该是道,她才是魔。”
迎春点点头,“是,是这样的。”
可白鹤染却摇摇手指,“不不不,在这座府里,我必须成为—个魔鬼,才收服得了她们那些魑魅魍魉。默语,我这个解释合不合理?”
默语没说话,迎春倒是轻“咦”了—声,然后道:“二小姐,奴婢想起—件事情来……”
这就尴尬了!
“你衣裳呢?”
他指指岸的另一边,“你游反了,衣裳在那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鹤染同他商量:“要不你就忍着点儿冷,先上来,咱们跑了再说?反正我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你也不必再跟我避讳什么。”
君慕凛真搞不明白她这个逻辑,“事发突然和事出有因,跟故意裸~奔能是一回事吗?”
“这不也是事出有因吗?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你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面子?”她苦口婆心地劝,“再者,我又不会给你说出去,就是想说也不知道你是谁啊!”
“那也不行。”他考虑都不考虑,“你方才不是说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给收拾了吗?你先收拾着,我去那边拿衣裳。”不等她答话,转身沉入水里。
“靠!”白鹤染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无赖,凭什么管他啊?一个打二十个,说得轻松,可她现在小胳膊小腿,根本就不似从前的婀娜身段好吧?就这细胳膊,让人打一下还不得骨折了?
说大话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怎么办呢?实在不行跑吧?左右不过是个陌生人,总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拼命,那也太二逼了。
可心里这样打算,身体却选择背叛,终于她认了命,行吧!陌生人也是个好看的陌生人,就冲这颜值,该帮还是得帮的。
扭头看看边上的温泉水,白鹤染勾起唇角,挂了个狡黠的笑在脸上。
本来是打算滴血入那温泉,借由四十度的温泉水蒸出毒雾来制敌,可眼下那二傻子还在水里,这法子肯定是不成了。
不过好在办法也不是只有一个,温泉水不得用,上头已经腾起来的雾气倒也可以凑合凑合,只是少不得她多扎自己几下,多放点血。
白鹤染手指翻转,缝衣针刺过五个指尖儿,毒脉白家传承下来的特殊血液涌淌而出,手臂挥动间,一串串血珠洒向半空热雾。
那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药,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解药。如何运用,随她心意。
一个天下唯一的毒阵眨眼间就布了下来,眼瞅着二十个黑衣杀手冲入血雾之中瞬间毙命,白鹤染得意地冲着身后甩甩头,“这本事保护你,如何?”
话刚说完她就愣住了,温泉中的男子已经换上一身月白锦袍,在渐渐暗去的天幕下,与漫山遍野的积雪混成一色,本就夺目,这会儿更加耀眼。
“多谢。”他长发带水,披散在脑后,渐渐结了冰茬儿。
君慕凛心头疑惑更甚,方才白鹤染露的那一手他都看在眼里,血染雾气,杀手遇之毙命。
这个小姑娘让他愈发好奇了……
比起他的一头冰茬儿,此时的白鹤染则更惨,整个人带着衣裳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这会儿薄棉花冻得生硬,哪里还能叫衣裳,简直就像是锋利的刀片。
“穿上衣服差点儿认不出来了。”她一开口,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他却没心思计较,二话不说,闷头脱掉刚穿好的外袍,然后又动手去解她的衣裳。
白鹤染一脸懵逼,“你这是……要摸回来啊?不是你等会儿,你脱我衣裳干什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我摸你一下还非得摸回来呗?我都给你解毒了,也帮把杀手解决了,还想怎么着?不带这么讹人的!”
他无奈,“除了这个事情,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想些别的?我是见你衣裳都冻成冰,就这么一直穿着人会受不住,所以想把自己的袍子给你换上。冬袍里面都有厚布底衣,我又不会占你便宜。”
她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有厚布底衣的是你们,我可没有,这冬袍里面是空心儿的,不用换了。”
君慕凛大惊,“你说什么?空心儿的?这种天气你为何……”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一个能被人从山崖上扔下来,后背又扎了十几枚缝衣针的姑娘,这样的问题还用问么。“我转过身去,你将我的外袍换上,总归干爽的衣裳穿着舒坦些。”
俏皮的小姑娘面上有些动容,再看向他的眼神里,便也少了几分先前那种戏谑。
“不用了,没那么娇气。”她扯扯硬邦邦的袖子,难得的现了几分娇羞,却又似不习惯自己这小女儿般的模样,于是挥挥手,神态如初。“行了行了,大男人磨磨叽叽。该解决的我都已经帮你解决了,毒也给你解了,快走吧,晚了怕是又要来下一波,我可没那么多血给他们下毒。”
君慕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袍子还在胳膊上搭着,却送不出去。面前的小姑娘已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只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跟他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东秦的京城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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