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和景涧换好衣服后就去了街上。
京城的昌平街人来人往，街边小贩都铆足了劲地吆喝着行人。
“啧。”陆渝一个肘击让左顾右盼的景涧瞬间安静如鸡，“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当下我们还是问问摊贩京城内最大的酒楼在何处。”
“是……”景涧应下。
陆渝没有再说他什么。
毕竟他捡到景涧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战争无家可归，亲人去世了。
陆渝看着人潮拥挤的街道一时有些感慨。
他去边境抗敌护国十年，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玉佩？我这摊上的玉佩都是真玉，质地很好的！”
小贩一个劲地夸自家的玉，陆渝让景涧挑了一个随后借着机会询问小贩。
陆渝:“我们兄弟二人初到京城想找一处歇脚的地方，不知在京城中这最大的酒楼在何处？”
小贩:“公子问我就是问对人了。京城最大的酒楼是渡玉楼，就在这昌平街上。”
他向路的一边努努嘴，随后又说:“向左一直走就到了。”
陆渝道谢就拉着景涧向左走。
那小贩说的不错，确实有个酒楼名为渡玉，里面的人还不少。
“公子这边请。”
店小二领着两人找了一处二楼的座位坐下，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写满字的纸。
“这酒楼的表演倒是不少。”陆渝笑笑，“说书是第一个，讲的是关于长公主的。”
没白来，虽然没有右相的消息，但了解了解长公主也是不错的。
“客人请用茶。”店小二送了茶水进来。
陆渝趁机问他:“说书还需多久开始？”
店小二:“先生正在准备，一刻钟后开始。”陆渝点头放人走了。
一刻钟后——
“咱们接着昨日继续说说长公主。”说书先生胡子花白，话说的铿锵有力，一下子吸引了口中客人的目光。
“先帝驾崩后，朝中群龙无首，有野心的大臣蠢蠢欲动，长公主当时势弱又是女子不好干政，一时间没了办法。”
陆渝听的入神，说书先生却陡然顿住，话音一转:“大家可知，当时朝中分为几派势力吗？”
“……”
朝中派系虽然明面上不说，不过一些世家子弟都能猜出来。
但就算知道，也不能乱说啊……
“我知道！”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寂静，“三派！”
说书先生和一众人诧异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陆渝隔壁的房间。
那女子还在滔滔不绝:“当时的第一势力是以右相为首，第二是以左相为首，第三则是以皇家为首！”
说书先生笑盈盈的顺着花白的胡子:“姑娘说的不错，大家都听到了吧？”
大部分人回神，都点头回应。
“那天早上天都是阴沉沉的，朝堂之上第一次出现了帝位空缺的现象。大臣议论纷纷，这时，只听堂外太监尖细的声音……”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清清嗓子，竟是模仿了出来:“朝安公主到！”
“大臣纷纷反对，这时右相站了出来……”
听着说书先生的声音，陆渝仿佛能想象到那时的场景——
朝堂之外乌云密布，长公主赵晓穿着象征尊贵的华服稳步迈入堂中。
右相荀年站了出来:“陛下遗诏在此……”
那些七嘴八舌说着“女人不该干政”的大臣纷纷安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安公主性行淑均，知书达理，新帝年幼，难当大任，朕故封朝安公主为长公主，在新左右辅佐，钦此！”
“这……”
底下跪着的大臣面面相觑，皆在彼此的脸上看到震惊。
“儿臣接旨！”
文武百官眼睁睁看着赵晓跪下双手接下了圣旨，心里的震撼更盛。
“明日举行登基大典，可有异议？！”赵晓举着圣旨睨着两侧的官员，气势逼人。
“谨遵长公主的安排。”
荀年带头，拥立他的人纷纷附和，拥立皇室的人也紧跟着。
最后左相一派也无奈下跪。
——回过神来的陆渝这才发现说书已经结束了。
景涧站在他身后倚着墙昏昏欲睡，头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
没想到听长公主的故事还能牵扯到右相啊……
陆渝心情美好的叫醒景涧:“不是想看看昌平街？走，本公子带你好好逛逛！”
勤政殿——
“右相……”赵桉一只手撑着下巴，朝着荀年不停地眨眼。
荀年手上的动作没停:“陛下，公务处理完后您就可以去御花园赏花游玩半个时辰。”
赵桉泄气。
“皇姐文武双绝，为何不让皇姐称帝，朕还是个孩子……”
荀年抬头，脸上的表情少有的严肃:“陛下慎言。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对您和长公主来说都是麻烦。”
当然，对他也是个麻烦。
赵桉看着案桌上一字未动的课业还有一边成堆的奏折头脑嗡嗡响。
他小声念叨:“朝中大臣一天到晚就知道上奏上奏，写这个奏折弹劾谁，写那个奏折举荐谁，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荀年翻开下一个奏折，承县县令呈上来的。
承县就是荀攸现下所在的地方，荀年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水灾……
“陛下。”荀年出声。
赵桉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反应过来轻咳两声:“咳咳……何事？”
荀年说:“承县水患严重，依陛下之见，应如何处理？”
“……”赵桉沉默了，右相又借机考他。
赵桉犹豫了一会回答:“派人多修排水沟，拨款平复民心？”
荀年点头:“陛下长进颇多，我会和长公主提起的。”
我谢谢你啊！
赵桉收回视线，荀年吩咐下去后，陈词就去办了。
等公务处理完已经黄昏了。
大红的宫墙上有一抹残阳，几只大雁飞过，离开了这个即将迎来寒冬的地方。
“今晚的庆功宴左相告假？”荀年意外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厮。
小厮面色不改头却更低了:“我家大人身体不舒服，今晚的庆功宴会让大公子代为献礼。”
荀年:“左相的身体要紧，既然如此就按左相的安排来吧。”
“是。”小厮急急离开，荀年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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