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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盛宠毒女

孟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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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风重华韩辰   更新:2024-07-10 1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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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韩辰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盛宠毒女》,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盛宠毒女》,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了一番。自那以后,她就躲着袁雪曼走。风明贞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郡主生病,她却回了府,这岂不是在说她眼中无郡主。......

《精品盛宠毒女》精彩片段


周王府现在无女主人,所以那些有品阶的夫人们就不会去参加郡主的宴会,多是派儿媳妇或是女儿去。满院子的都是少女少妇,哪里有这么多的拘束,自然是能放得开了。

就在这时,唱礼官的声音响起:“袁县主到!”

话音方落,满室皆静。

京阳伯夫人更是吃惊的睁大眼。

而站在郭老夫人身旁服侍着的风明贞,眉头却皱了起来。

郭老夫人的脸蓦地红了起来,犹如一下吃了数斤老酒,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的。

格外的扬眉吐气。

武定候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也是本朝唯一的外戚。虽然他的混蛋之名满朝皆知,可是却没几个人敢得罪他。

不为什么!就冲着他的父亲和大哥都是为永安帝战死的,只要他不谋大逆,永安帝就不会拿他怎么样。就像前些日子武定候把古通判给打死了,可是最终也不过落得一个削爵思过的罪名。

紧接着,袁皇后就跪到了南书房。永安帝出南书房双手将皇后扶起,好生抚慰。

结果武定候的爵就没有削,只落得闭府思过。

本朝后宫嫔妃并不多,除去已经诞下皇子的宁妃外,就只有皇后宫中的康嫔。剩下的,就是一些位份不高的婕妤和昭仪。因她们并不受宠,所以也不受外朝关注。

永安帝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当年更是一起经历过生死,袁氏一门又忠于永安帝。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无可替代。

武定候长兄的女儿袁雪曼,是袁家唯一的姑娘,更是长房所留下的唯一血脉。自永安帝登基后,皇后就将她带在身边抚养,视同亲女。后来随着两位皇子渐渐长大,这才将她送回武定候府,皇后却求永安帝赐给了她随时入宫的权力。

这可是连长公主和淳安郡主都没得到过的殊荣。

不一会,袁雪曼出现在三瑞堂前。

她穿了一件对襟窄袖长袄,外罩比甲,下身系了条裙拖六幅湘江水的长裙,如同粼粼水纹般。堕马鬓上插了只赤金桂树步摇,步摇上挂着桂叶,最顶端站了只展翅的凤凰,行动间微微颤动,琮琮作响。另一边,则是簪了个赤金扁簪,簪子凤口处衔了颗硕大的珍珠。

不知何时升起的阳光筛过树影,投下斑驳光圈,如锦缎披在她的肩头。

她的目光落在迎面走来的风明贞身上。

轻轻笑了起来。

而风明贞的笑,却有些勉强。

“风大姑娘。”袁雪曼先笑着向郭老夫人颌首,而后与风明贞打招呼,“昨日我听说郡主染了风寒,就过去看望她,去了之后才发现你居然回了家。马车路过时,看到你府上张灯结彩好生热闹,这才过来瞧瞧。我匆匆而来,没带礼物,你不会怪罪我吧?”她笑眯眯地望着风明贞,理都不理正与她说话的郭老夫人,闹得郭老夫人脸上红了一大片。

离郭老夫人几步远的京阳伯夫人见状,忙将身子藏入帷幔中。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袁县主要来,她才不敢来。她曾生出了替长子求娶袁雪曼的心思,被袁雪曼知道后好生羞辱了一番。自那以后,她就躲着袁雪曼走。

风明贞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郡主生病,她却回了府,这岂不是在说她眼中无郡主。


眼见得她们姐妹领着孩子们相偕着出了三瑞堂,郭老夫人身子弯曲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一瞬间压在背上,令她无法直起脊梁。

小郭氏见状,连忙将她一把扶住:“母亲,您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大夫?”

“不必!”郭老夫人摆了摆手,令小郭氏给她端了一盏茶,一连喝了三四口这才定下了心来,“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去拜访周太太吗?趁着明儿雨小,再递帖子吧。”

小郭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儿媳早已递过帖子了,可是那边收了帖子却不回话,只说周太太受了风寒不能待客。”

“这么说,那边已经知道绍元的事儿了?”郭老夫人声音黯哑,望着窗外酽酽夜色,蹙起眉头。

院子里的天色阴沉沉地,一如她的心晦暗不明。

郭老夫人忽然感觉到一点酸涩滴入心中,她为了安陆伯府殚精竭虑,费了所有心力。

难道,终是逃不过劫数?

她想起老爵爷临终前的话,他说:若是将来圣上愿意赐长房爵位,你就守着长房好生过日子,然后好好照顾二房。若是圣上不许长房袭爵,你就让长房辞了爵位,然后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

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

不!不!不!郭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子,围着屋子走了起来。这爵位是老爵爷拼了命才夺过来的,凭什么要辞?就是要辞也得等绍元中了状元才好金殿辞爵,这才显得绍元高风亮节。

她不能让绍元就这么沉沦下去,绍元是她的一切,是安陆伯府唯一的希望。

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郭老夫人长喘了一口气,重又坐回太师椅间。

“你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文氏在长公主府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落梅院中,文氏的眼睛有些木然。从三瑞堂回来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动都不曾动。

她该怎么办?

那个拨弄香铃的男人从帷幕后闪出身影后,她就大乱了方寸。而那个男人问她的几句话,她更是连答都不敢答,只是不停的磕头。

长公主救过她的命,让她免于死在乱兵之中。她这一生,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永生永世不会背叛。如果所有的一切皆因她而起,那就随她烟消云散吧!

文氏抬眼望向了院中夜色,天空阴沉沉的,云霾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

这一刻,文氏身上散发出来的死寂令许嬷嬷打了一个哆嗦,许嬷嬷忙唤了一声文氏,“长公主给老夫人的礼物奴婢已准备好了,可要现在给老人送过去?”

文氏点了点头,重又将头垂下。

隔了没多久,许嬷嬷去而复返,传来郑白锦高烧不退的消息。说是早上为了迎接郑铭琴,淋多了雨,夜里就烧了起来。三瑞堂那边也将王妈妈给处置了,听说尸体已抬出了府。

可是听了这些消息,文氏却打不起半点精神。

乾清宫。

吕芳恭恭敬敬地立在龙案旁,看似半眯着眼,可是却将殿内的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永安帝翻了翻手边的几个折子,又清理了下手指,这才将内阁首辅解江的奏折打了开来。

“唉!”良久,永安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解江的奏折放在了左手边。“这永定河确实也该修上一修了,只是……”

永安帝说了这句话只是后就停住了话,久久地望着龙案发呆。


说着话,郑铭琴瞟了一眼风重华,见到她端庄雅致的站在文氏身后,就如同深谷幽兰般。再回过头看了看袅娜柔美的女儿,只觉得芝兰芳树各有千秋。

郑铭琴笑着牵了李婵的手,“我这个丫头以前在富阳就总嚷嚷着无人陪她玩,这不回到京城,可算是找着玩伴了。”

这个郑铭琴甚是健谈,不管文氏有没有回她话,总是能笑吟吟地往下接。不仅如此,还编排出好几个笑话来。一时间,满屋只听见她的笑声。

倒叫风重华生出几分佩服她的心思,昨日一回来就拒绝了郑铭琴的好意,可今日郑铭琴不仅没表露出来不快,反而比昨日更热忱了。

李婵也颇像她母亲,笑着与风重华坐在一处,话里话外地称赞风重华,十句里倒有八九句不重复。前一世,风重华并没有与李婵过多接触,竟想不到她们母女是这样的妙人。

怪不得,李婵最终能入了二皇子之眼,被纳为妃。

若是这母女俩是陌生人,倒还真的可以交往一下。只可惜她们将来所要做的事,注定让风重华无法与她们交往。

“对了,你昨日头上戴的那只五凤簪甚是好看,怎么今日不见戴了?”李婵抬头看了看风重华的鬓角,见她只是插了枝珍珠白玉钗,不由得开口发问。

她这一问,那边正与文氏说话的郑铭琴突然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往她们这里看。

“那是长公主送的簪子,岂敢整日戴在头顶!”风重华故作羞涩的垂下头去。

李婵抬眼看了看她的母亲,而后用力地点了下头,“是呀,这般贵重的首饰就该好好珍藏起来,将来压在箱底。”她说这话时,脸上是不假掩饰的羡慕。

那边,郑铭琴像是被她女儿这句话给提醒了似的,“别人都说文妹妹的女儿甚得长公主喜爱,此言倒是不虚呢。”她说着话,又觑了一眼风重华,“若是我有个像华姐儿一般的女儿,就是当成心肝宝贝疼爱都来不及。”

“婵儿也是不差,即知书达礼又心灵手巧。”文氏也笑着夸了李婵几句。

“她有哪里好的?”郑铭琴佯怒地瞪了李婵一眼,“今年都十三岁了,连个婆家都没有订下来。富阳的公子哥她一个也看不上,不是说这个学问不好,便是说那个品德不行,可真是把我和她爹都愁坏了。前些日子她爹问她到底想寻个什么样的,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想寻个冯京那样的。你说说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三元及第的状元可哪有这么容易遇见的?”

说到这里,郑铭琴见到文氏不动声色地啜着茶,忙将身子往文氏那里凑了凑:“文妹妹在京里呆的时间久,想必认识的人家也多,若是有合意的不妨帮我留意留意?”

三元及第?

文氏好整以瑕地看了郑铭琴一眼,这是把主意打到她娘家侄子文安学头上了吗?前朝一百多年,也只出了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而本朝不过十数光景,文安学便用小三元震惊了世人。朝中曾有数位大儒断言,将来文安学必中状元,成就无上荣耀。

自己一头栽进风府这堆泥潭中已是逼不得已,她怎舍得让哥嫂的心头肉再于风家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文氏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向郑铭琴:“郑姐姐说得极是,婵儿天资聪慧,将来必得遇好人家。”至于郑铭琴所说让帮着留意的话,她连提都没提。

小说《盛宠毒女》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王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受的罚,在座的几人都心知肚明。而谣言怎么起来的,她们更是一清二楚。如果王妈妈被送到官府,风重华固然是得了一个轻狂的名声,可是在座的几人都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郭老夫人这时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她们母女既然已经同意去见长公主了,为什么要生事?

郑白锦却是有些怕了,如果王妈妈到了官府,三木之下哪有什么秘密,岂不是世人都知道是她指使王妈妈去辱骂文氏的吗?

想到这里,她心急如焚,看向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定了定神,强笑道:“瞧重华说的,一点子小事值得把人往官府送?一会祖母把那几个传谣的抓起来教训教训就是。”

郑白锦的心就定了下来,抽出帕子细细地揩着额头那层细细的汗珠。可她一口还没有喘完,又被风重华给吓住了。

“祖母说得极是,这些人是该教训了。”风重华煞以为然的点点头,忽闪着明亮乌漆的眼眸,“不过是做奴婢的,居然敢编排起主子的闲话来,有此可见这些人平日里定是不守府规。祖母既然要教训,不如就从重。将那些四处饶舌的先打一顿以儆效尤,然后再远远地发卖了,说不定这府里的风气还能就此改变过来呢。”

郭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几乎背过去,活了几十年,居然落得个不会治理家宅的罪名,偏偏还无处反驳。

“祖母,您觉得孙女说得怎么样?”风重华却不准备饶过她,又向前逼了一步。既敢散布谣言,就该承受后果。这世上没有你欺负了人,却不许别人反扑的道理!

日光一寸一寸向东移去,万道金光缓缓落到地上,映出一片金红。

三瑞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大半天都无人说话。

风重华勾了勾唇,将身子更加舒服地倚在郭老夫人怀里,懒洋洋地道:“祖母,您觉得孙女说得可对?”

天空的云轻舒漫卷地飘着,东方跃出一轮红艳艳的朝阳。霎时间,整个三瑞堂都显得生机勃勃。可郭老夫人的心却如同长满了苔藓,湿哒哒的一直透到了眼底。

她长叹了一口气,简短而利落地说了句:“重华说得极是,是该好好教训了。”而后她就将唇紧闭。

风重华甜甜地笑着,冲着郭老夫人磕了个头:“母亲那里想必正忙碌着,孙女不如先过去看看,若是落梅院需要什么孙女再来禀报。”

郭老夫人阴沉着脸,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可偏偏风重华只当她答应了,提着裙摆往外走。

郑白锦不由冷笑:“好个不知趣的,竟管起三瑞堂的事情来,这样的人就该好生的教训教训。”

听了她的话,郭老夫人只气得肝疼,用力地拍了桌子,怒斥道:“住口,那王妈妈可是你从院子出来的人。你平日不教好,这会反怪别人拿住了疼脚。”郭老夫人越说越气,声音也不由得高了起来,“来人呢,把王妈妈提上来,乱棍给我打死,我倒要看看以后这府里谁还敢乱传闲话。”

郑白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到最后更是站也站不住。

很快的,风重华就回到落梅院,长公主的人已经传完话回去,于是便径自去了上房。

文氏穿了件茧绸夏衫,正若有所思地坐在窗下,见到风重华来了,忙招手唤她。

“长公主令我们午时过去。”

风重华蹙起双眉,由来拜访不过午,怎么长公主却反行其道,让她们午时去呢?更何况现在距离午时也只剩两个时辰,来得及吗?

文氏瞧见风重华眸中忧色,轻轻拍了拍她手,“你也莫要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钝如文氏,这会也觉得有些不对。她想说些安慰风重华,可是转念一想女儿不知比她聪明多少倍。

想到这里,文氏微微叹了口气,握紧了女儿的手。若她能像女儿一般,此生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那母亲就先装扮起来吧,莫要再耽搁了。”风重华回拍了文氏的手,吩咐许嬷嬷扶文氏回内间梳洗。长公主是皇妹,丝毫怠慢不得。见她之前要先香汤沐浴,而后香膏抹体,再按照品阶穿上冠服,最后修饰仪容。

这一整套弄下来,差不多要一个时辰了。若是路上再耽搁下,只怕来不及到长公主府。

想到这里,风重华的行动更加迅速起来,将院里仆婆指挥的脚不沾地。

可饶是如此,还是来了一个添乱的。

“不是说长公主府来人了吗,怎么不见人?”风慎看着院子里虽忙乱却井然有序的下人,皱起眉头。他刚刚才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外面赶了回来。没想到刚一进府门,守门的小厮回报说人已走了。

这文氏明明知道他求官心切,怎就不知多挽留些时候?

这会见到院子里乱糟糟地连个给他上茶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气急。他随手抓住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怒道:“你们主母在哪,因何不来见我?”

丫鬟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浑身发抖,口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成话。风慎气怒上心,将她重重地向后推去。猝不及防间正好碰到身后的茶几,只听得嘭的一声,额头流出一缕鲜血来。

丫鬟吓得大叫起来。

“来人呢,文氏在哪,让她来见我。”风慎昨夜吃了不少的酒,被风一吹,酒气不由自主上涌。这会被这丫鬟一叫,只觉得脑子都炸了。不由得抬起腿,冲着丫鬟踹了过去。

“贱婢,叫什么叫?”

那丫鬟被这一脚踹得张着嘴,半天喘不了气,一张脸白得吓人。

“父亲这是做什么?丫鬟不听话教训就是,何必发这么大的火?”风重华冷着脸,她刚陪着文氏沐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头发都来不及梳就走了出来。

没成想却看到风慎在这里逞威风。

风慎转过了身,只见风重华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至腰际,身上仅着白色对襟小袄及同色长裙,亭亭玉立在他的面前,犹如开了一树的梨花,令人眼前一亮。

“我听说长公主府来人了,就来看看。”风慎舔了舔舌头,声音不知不觉间变得酥软。

风重华厌恶地扬起了眉,将脸扭到一旁,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厌恶:“午时母亲和我就要去长公主府拜见,若是有话不如等回来再说吧。”

这甜甜糯糯的声音飘入耳中,风慎只觉得有股热浪自脚底升起,一直飘飘荡荡的往脑子里升去,令他脸上滚滚发烫,一双贪婪的眸子自上而下的从风重华身上掠过。

风重华纤浓睫毛低垂,唇角挑起一抹冷峭笑意:“父亲请回吧。”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此人!每见他一次,便觉得心底的恨意加深一分。

可是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他?

然而,这缕笑意传到风慎眼中,却令风慎心跳急速加快。仿佛有支羽毛轻轻挠在心底,痒痒地酥酥地,很快就传遍全身,令他几乎站都站不稳。

“好,这就回。”风慎深深地看了这娉婷身影,而后转身离去。走到院门时回头,那身影却再也不见,只觉得怅然若失。

不由立在门前良久……


等到郑白锦被郭老夫人放回瑞香院时,整整瘦了二十斤。

思及此,小郭氏不由打了个寒颤。

范嬷嬷应声出去,可是不一会,就面色古怪的回来了。

“让你去叫人,怎么回来了?”郭老夫人见到范嬷嬷去而复返,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回老夫人,吏部张太太兵部王太太和翰林院董太太派了婆子过来,现在二门候着……”说到这里,范嬷嬷深深地垂下头,一脸惶恐。

这几位太太都是曾说过要来参加寿宴的人,郭老夫人一听到名字立时笑了起来,“你这老货,既然是这几位太太派过来的人,就该恭恭敬敬地将人迎到三瑞堂,怎么反而独自跑回来,却把人扔到二门?”心中却无比熨帖,这些年到底还是维持了一些人。这不,一听到自己寿辰就巴巴的过来送了礼。

将来这些人也得好好对待才是,自己与小郭氏是寡居,不易出门做客,可以让郑白锦去还礼。尤其是那个吏部的张太太,听说与会昌候府关系匪浅。

将来若是维持得好,也是绍元的一个臂力。

可是,她说了这半会,范嬷嬷却一直站着不动,不仅站着不动,反而看起来极不对劲。

郭老夫人不由疑惑,语气也生硬起来:“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倒是快去把人请来啊,莫非还得让你家太太去请?”

被郭老夫人一骂,范嬷嬷瑟缩了下,期期艾艾地将头抬起,小声地道:“回老夫人,她们全是来送还请帖的……”

“你说什么?”郭老夫人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

站在她身后的风明贞微皱秀眉,半是诧异半是不解。

这几位太太明明先前都说过会来参加寿宴,怎么这会却会派人来送还请帖?

难道……

风明贞垂眸立侧,将震惊尽数藏在心中。这些人,多半是为周太太而来。既然周太太不来了,她们必也不会来了。

那边厢,郭老夫人重重地坐回太师椅中。行动时碰到了茶几,几上的杯盏茶壶倾倒而下,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去把文氏给我叫过来。”半晌后,郭老夫人终是发了声。

“祖母不可!”风明贞贝齿轻启,笑靥上满是焦急。

“我自教训我的儿媳妇,有何不妥?”郭老夫人没想到风明贞居然会替文氏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打定主意等文氏过来后,一定要好好地给她立立规矩。

风明贞深吸一口长气,尽量将语气显得自然:“祖母,文婶婶身子一向柔弱,这么晚的天就不用让她跑来跑去了吧?万一累病了岂不是不好?”风明贞笑了笑,替郭老夫人整了整有些零乱的鬓发,“孙女知道祖母一向爱护文婶婶,若是知道她病了,定会心疼的。”

郭老夫人的心‘咯噔’一下,文氏若真在她寿辰那天‘病’了怎么办?到时岂不是会传出她虐待儿媳的流言来?

可是,让她就此咽下这口气,又有些不甘。

凭什么文府的人想甩她脸就甩她脸,丝毫不顾忌?

“祖母一向疼爱文婶婶,若是寿宴上文婶婶不离祖母身侧,定显得婆媳情深。”风明贞揉了揉额头,有些懊恼。

把文氏叫过来羞侮一番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是痛快一时,只要文氏装一回病就什么都扳回了。纵是文氏想不到,她那个秀外慧中的女儿能会想不到?

祖母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赌气?


“我不过侍候了长公主几年,纵是有情份,那也是早年间的事了。”文氏拗不过,终是开了口,“更何况后宫外戚不得干政,纵是说了只怕也是于事无补。”

言下之意,她人微言轻,长公主未必会听进她的话。

风慎要的就是这句,不由喜上眉梢:“都是一家人,还用得见外?想当年父亲还曾救过长公主一命呢!你嫁到安陆伯府……”

“老爷请慎言。”见到风慎戏言长公主,文氏不由得柳眉倒竖。

风慎脸色遽变,文氏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高声过,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向在文氏面前逞强惯了,这会不由得大怒,抓起茶杯就要往文氏身上掷去:“你这贱妇,要不是因为你,我能会被御史们攻诘?圣上能会罢了我的官?不过是让你去求求长公主,哪就这许多话等着?”

原本闭眼假寐的郭老夫人猛地睁开眼:“混帐东西!想死的话,只管扔。”郭老夫人脸色铁青,冷冷盯着风慎。

在她的眼神下,风慎登时清醒了。手里的茶杯无声无息地滚落在脚边,摔得支离破碎。

郭老夫人重重地哼了声,转首与文氏说话:“老二今日被褫官思过,与你并无半点干系,你切莫听他胡言乱语气坏了自己……”她又狠狠瞪了眼风慎,“好好的一个男儿郎,不思报效国家尽忠朝廷,尽想着在后宅逞威风?你纵是将错全推到你媳妇身上又怎样?圣上可会怜悯你复了你的官?”

听了她的话,风重华不由冷笑。每次风慎与文氏起了争执,郭老夫人总会责骂风慎。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她与文氏婆媳情深,善待媳妇。然而风慎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郭老夫人越是这样当众骂他,私底下他就越烦文氏。

骂完了风慎,郭老夫人又敲打郑白锦:“你一直性格绵厚,怎么这几年过去了,却越来越暴躁了?文氏软弱满府皆知,你与白锦又何苦逼她?”

郑白锦的脸登时就绿了,她不敢顶撞郭老夫人,只能拿眼使劲的剜文氏。

郭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转到了正题,“按理说,这祭天出了差错就是杀人也不为过,圣上只是令老二闭门思过已是邀天大恩了。可老二到底是我的亲骨肉,我眼看着他这样,我这心里……”郭老夫人说着说着就掉下了几滴眼泪。

她这一哭,屋里的人也站不住了,齐唰唰地跪了一地。

“娘!”文氏性格软,最是见不得人哭。此时见到郭老夫人一哭,心中顿时想起婆婆平时待她的好处来。不由得就忘了许嬷嬷在耳边说过的话,“媳妇改明就递帖子求见长公主。”

风重华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文氏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来时与她说的多好,只要被人一哄,就会失了方寸。

有个这样的娘,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还好,她还有后手。

见到文氏终于吐了口,郭老夫人自然而然地就收了泪,亲手将文氏扶了起来,又拍了拍文氏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与阿若多日未见,留她说会子话。”

她所说的你们,自然是包括所有人。风重华纵是再想留下来也是不能的,只能向着许嬷嬷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因心里有事,就走得极为缓慢,刚刚走下台阶她听到郭老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身边的这个嬷嬷怎地我从未见过?”

听了这句话,风重华不由回头,正巧就与风明薇对上。

风明薇撇了撇嘴,不屑地道:“看什么看?”

风明薇是风慎与郑白锦所生的双胞胎之一,她的哥哥风绍民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深得风慎器重和喜爱。

安陆伯府人丁单薄,大房只生有风绍元与风明贞两兄妹。风明贞幼年时得了周王妃的眼缘,将她接走做了淳安郡主的玩伴。后来,周王妃去世后,风明贞就一直住在周王府陪伴淳安郡主,一年也不过回家三四次,前些年已经由郭老夫人做主与淳安郡主的表兄会昌候世子定了婚约。

而二房则是兴旺的多,光是庶女就有三个,后院里还有一个正怀着身孕,也不知是男是女。

按两府的排行,风重华在大房风明贞之后,人称二姑娘,而风明薇则是行三。按说俩人都是嫡女,并不分高下。只是由于文氏的软弱与退让,风明薇的地位隐隐超过风重华。

所以,风明薇才敢对风重华大呼小叫。而令风明薇如此厌烦风重华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风重华的出生和名字。

安陆伯府的人都知道,风重华是在长公主府出生的。当时,文氏怀孕七个月,因与风慎争执而动了胎气,长公主一怒下就将文氏接回长公主府休养。

因为这件事情风老爵爷还曾在长公主府外长跪了一天一天。

一个月后,文氏产下了不足月的女儿。长公主派人来问风老爵爷起的是什么名,老爵爷按府里的排行起了个明华。长公主大为不满,称她是不足月降生,用个重字好压压她身上的晦气。

后来,借了这个重字的吉言,风重华的身体果然健健康康的,极少生病。

风重华抿唇笑了笑,从悯月的手中取过香囊佩在腰间。郭老夫人有个怪病,只要一闻香料味就会打喷嚏流眼泪,止也止不住。每次进三瑞堂前,府里的人都会将身上的香囊取下来,免得惹郭老夫人发病。

见到风重华不理她,反而好整以瑕地佩戴香囊,风明薇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和你说话呢,没听到?”风明薇瞪大了一双杏眸,小手紧紧攫着。明明是张眉眼精致的脸,偏偏多了几分戾气,叫人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风重华心底一动,想到了留在堂内的文氏。

也不知道郭老夫人会与文氏说什么,她若是就此走了,万一文氏答应什么不该答应的,岂不伤脑筋。还不如借此机会让风明薇闹闹,好吸引郭老夫人的注意力。

“妹妹在和谁说话?是在与我说话吗?怎么连声姐姐也不唤?”风重华笑了笑,深邃眼眸中碎芒浮动。

风明薇怒了,因大姐风明贞很少在家,郭老夫人就将爱意全撒到了她的身上。又仗着郑白锦的缘故无人敢惹,养成了她横冲直撞的性子。在她印象里,风重华一直是那个沉默安静的与人说话不敢高声,哪怕就是在后花园遇到她也要惊惶躲起来的人,这会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反问她?

她的脸刹那间铁青:“我就是不唤你姐姐又如何?你敢这样高声与我讲话,我要告诉祖母。”

风重华明眸清澈,笑得弯起了一双月牙,露出八颗如玉般的扁贝:“你要告诉祖母什么?”她顺手接过风明薇大丫鬟绿萝的香囊,弯下腰帮风明薇佩戴,口里却笑道,“快别耍小孩子脾气,仔细让祖母听见了生气。不想唤我姐姐就不唤,何必耍小性子。”风重华笑着,唇角向上翘着完美的弧度,可在风明薇眼中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别扭。

风明薇生平最恨的就是风重华比她大,占了二房嫡长女的名号。明明她才是二房最受宠的女儿,可是说出去她却只能是嫡次女。对于世家子弟来说,长女与次能是一个份量吗?纵是将来婚配提亲,她未来的丈夫也不能压过风重华一头。

想到这里,风明薇猛拍风重华之手,大声道:“谁稀罕你帮我系?你想做丫鬟还得看我愿不愿被你侍候!”

风重华也不恼,揉了揉被拍得有些发红的手背,温声道:“三妹妹这是做什么?仔细让祖母看到了。”

不提三妹妹还好,一提起三妹妹,风明薇只觉得心头火起,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对着风重华的脸上扇去。风重华正弯腰帮她系着香囊,猝不及防间只得向旁侧去,饶是如此还是被指尖扫到了耳廓,上面立刻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你配吗?”风明薇尖叫着,用脚踢向风重华。幸好她的大丫鬟绿萝反应及时,将她死死抱住。可她犹自不解气,嘴里尖叫不停,“你不过是个贱种而已,也不知道你娘和哪个不要脸的做了苟且之事,这才有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正正经经的二姑娘?你纵是给我提鞋都不配!和你说话都嫌脏了我的嘴。”

“住口。”风重华墨色眸子冷冷地看着风明薇,心中却是惊愕万分。

风明薇这话是何意?是在说她的身世不干净吗?这些话,为什么她前世从没听到过?难道是她重生回来一些事情改变了?想到这里,风重华突然一怔。她猛然间想起风慎对文氏的态度,有不屑有讥讽有嫌弃有恨意,却偏偏没有半点爱意。她更想起,文氏去世后风慎不顾乱伦的丑名将她霸占。

她还想起郭老夫人派范嬷嬷送来的绝育汤,前世的她一直不懂为什么会送来那样的汤药,难道最合理的不是应该令她自尽以保全名声?可在听到风明薇这句话后,她突然明白了。

如果风明薇所说是真,那么整个安陆伯府所做的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风慎为什么放着长公主这样一尊大佛不去抱,却次次逼文氏求长公主。因为风慎不用抱,只要他握着自己,就能掐住文氏的七寸。他要文氏做什么,文氏就会做什么。

只要握着她,文谦也不敢闹。怪不得她前世被风慎嫁给商户叶宪做续弦时,一府两探花一榜眼的百花井巷却如同哑巴般,连反对的浪花都没有。

如果这是真的……

风重华向后退了半步,将身子藏入了阴影下。

不仅是她,满院的人都惊住了。

风明薇的尖叫声却更高了:“别以为你们有长公主撑腰,我娘可是靖安候的嫡女。和我娘比,你们算什么?我娘不高兴了就把你们娘俩赶出府,高兴了就让你们回来……”

“啪”的一声,风明薇的小脸顿时红肿起来。

“你敢打我?”风明薇睁圆了眼,似乎里面能喷出火来。

风重华却不理她,将身子转向站在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冷声道:“今日三姑娘所说的话,但凡有一句传到外间,我便禀了祖母,一律打死打残后发卖。”她的脸隐在阴影里,令人看不出情绪,可是话语却冷冽如刀,令人心中生寒。

几个丫鬟婆子没想到一向柔弱的风重华居然说出这么重的话,不由得都愣住了。

“怎么?我的话都没听到?”风重华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只这一眼,那几人便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冰冷不已,哆嗦着应了声是。

“三妹妹也不小了,也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以后再出口前还望三思而行。”风重华缓缓地道,目中流茫闪动,思绪轻扬。

怪不得郑白锦能轻轻松松地将二房中馈接走,文氏身为嫡妻连反对都不反对,怪不得满府的人都敢欺负她们母女。原来,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挨了一巴掌的风明薇懵了,她没想到风重华居然真的敢打她,一时间怔住了。片刻后,她终于恢复,大声尖叫起来,“我要告诉祖母!我要告诉祖母!我要告诉祖母!”

“告诉我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绿萝等人吓得面色青白,哗啦啦跪倒一地。

风重华裣衽一礼:“见过祖母。”她神色平常,毫无异样。只是在不经意间,她悄然抬首,对上了文氏那张惊惶失措的白脸。不由轻叹,缓垂羽睫,将眸光遮住。

这份从容和气度,令郭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祖母,她打我!”这时,站在一旁的风明薇终于寻到了机会,开口告起状来,“我方才好好的走着,没想到她蹿过来就打了我一巴掌……”

郭老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风明薇看。

“祖……祖母……”见到一向疼爱她的祖母不说话,风明薇不由得先怯了,期期艾艾地垂下了头。声音细声细气地,像一只刚刚满月的狸猫。

“来人呢!将绿萝与红裳杖责五十,以敬效尤。”郭老夫人的声音冷凝如冰。

风明薇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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