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打好包,陈泽钦提着纸袋起身,又朝东街那俩人走远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老板见状轻咧嘴唇,笑着摇头,心道:“这方公子还真是招人的很啊!”
出了街角,陈泽钦上了车,对司机说道:“回家吧!”
车开到中街,停在一座大宅门口,陈泽钦下车走了进去,穿过客厅上楼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陈泽钦轻敲房门,“姐,面给你买回来了,出来吃吧。”
陈泽钦和姐姐陈雅钦,是陈家二太太生的同胞姐弟,二太太沈芳颜生下陈泽钦没几年便病逝了,姐弟俩自小没有母亲照拂,全凭自己优秀,颇受父亲陈立青睐。
陈雅钦披着长发,穿着丝质睡衣应声出来开门,看到立在门口的人一身正装,好笑道,“半夜出门买个面也要穿这么正经,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古板劲儿。”
陈泽钦己经习惯他姐说他古板了,神色不变,“你怎么就爱吃那家的面,我吃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你每次都还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吃完了才给我打包的。”
陈雅钦走在前面朝楼下饭厅走去,陈泽钦缀在后头下楼。
走了几步,陈雅钦顿下脚步,没回头,“这家葱油面跟妈妈做的味道很像,我小时候很爱吃妈妈做的葱油面。”
陈泽钦跟着止步,他并不记得母亲做的葱油面的味道,母亲走时他太小,他甚至想不起母亲的样子,要不是母亲的遗照,他可能都不知道母亲长的什么样子了。
但姐姐都记得,她总是想念母亲。
陈泽钦也想,所以他总是会想,若是母亲没走,他会怎样?
会不会也像大太太生的那位哥哥陈泽森一样,被宠成废物一个?
他被夸聪明有本事了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当一个废物是怎样的感觉,他甚至觉得有点羡慕。
陈雅钦在饭桌前打开面吃,边吃边念道:“你真的没觉得这个葱油特别香吗?
比别处做的都香,应该是妈妈老家那边的做法……”陈泽钦敛神,“你吃吧,我去看看妈。”
说着便拿了外套又朝楼上走去。
陈雅钦停下吃面的动作,过了一瞬才又接着吃,嘴里嘟囔着:“都把妈放自己房间了,还每天看不够……”三楼第一间房是陈泽钦的卧室,沈芳颜的遗像被放在他的卧室。
卧室里,插在书桌上乳白色的乾隆瓶中的康乃馨,似乎因为缺水,都垂头丧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沿墙一排书架,放满了中外经典名著。
幽暗的灯光,将大半空间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
陈泽钦走上前,拿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相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声说:“妈,我和姐姐又去吃了那家葱油面,就是姐姐说和你做的一样好吃的那家。”
陈泽钦放下手帕,双手拿起沈芳颜遗照,轻抚着玻璃面。
“姐总说她吃过你做的面,是世上最好吃的面。
我也不记得我吃没吃过了,可能没吃过吧。
父亲说自从生了我您就一首生着病,大概也没力气给我做葱油面吧……”陈泽钦眼底泛红,出神了许久。
良久,他将照片重新摆好,又说,“今天遇到了一个跟您名字一样的人,也叫芳颜,只不过是姓方的方。”
“他的眼睛很好看,让我想起了您。”
陈泽钦默了默,又继续轻声自语,“他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您抱着我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一双明亮的笑眼,很美。”
“他…也很美。”
可惜,是个男人。
若是女子……陈泽钦摇摇头,甩掉那些莫名的想法。
抬头看着沈芳颜遗照。
“妈,姐姐比我还想您,您知道的。
这些年我总怕她太难过,便把您的遗照放在我房间,其实最想您的就是姐姐了!”
“父亲还是老样子,他太忙,也没时间总来看您……”……东街郑宅,王潋擦完脸,正拿着药水在客厅等着方颜来帮他上药。
暖黄的灯光打在印花地毯上,是跟王先生家同款的驼色地毯,大概是王家太太和郑小姐约着一起买的。
似乎额头的伤又开始疼了,他手指轻轻摩挲一下自己额头,朝客厅侧边郑小姐卧室看了一眼。
里屋未透光,大概是己经关灯睡着了。
“唉~”想到察访的事,王潋又叹一声,他还是没想到能有什么办法帮一下郑小姐,只能明天回警察局,再打听下情况再说了。
这时方颜湿着头发下了楼,王潋抬头看他,湿着的头发洇湿了衣领,似乎是有点长了。
此刻方颜眉眼被黑发遮了大半,衬着白净的肤色,不同于平日里的干净气质,竟透出些艳丽来。
王潋眼底黯了一瞬,“你这头发,又该剪了吧?”
方颜抬眼看了一眼额前发梢。
“唔”,是该剪了。
头发一长,就该被看出来了。
事实上,方颜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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