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夏柳也不理解自家小姐的想法,但她们从小服侍主子,早就习惯了听从安排。
容修月冲着春桃招了招手,“你打探一下户部侍郎家的嫡次子平时都出入哪里,这样咱们才能安排偶遇啊。”
春桃笑得一脸开心,“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夏柳在一旁轻咳了一声,“要叫夫人的。”
春桃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这不是一首改不过来嘛。”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夏柳,你这两天盯紧了慕星野,我怀疑他会对我下黑手。”
夏柳有些错愕,“他都被打成那样了还怎么下黑手?
再说,他真的有那个胆子吗?”
容修月回想起练武场上慕星野不甘又愤怒的眼神,只觉得这小子还真是这么容易放弃那就见鬼了。
“去吧,没准就能有意外发现呢。”
晌午休息过后,夏柳满脸兴奋的回来了,在容修月耳边一阵嘀嘀咕咕,只见容修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我一猜那小子就不会消停,咱们就准备晚上接招。”
夏柳瞧着自家小姐……夫人那模样,心里立刻明白了,嘿嘿一笑,低声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为了迎接慕星野的到来,容修月用完晚饭就急急忙忙张罗着睡觉。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被夏柳赶回了自己的房间,扬言是夫人体恤他们这些日子为了大婚事宜操劳,所以大家一起早早休息。
于是,慕星野披着白布单,头戴马毛做成的假发装鬼混进正院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就算大哥现在不在府中,可容修月也不至于睡的这么早吧?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出现在院子里吓一吓下人们,通过他们的尖叫和描述进而恐吓到容修月。
若她有胆量出来查看,自己就躲起来,等她回去后再蹦出来。
一来二去的,不仅她会越来越害怕,就是整个正院的下人们都会因为害怕和恐慌而变得不安。
到时候自己这个二少爷再从中使点手段,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女人?
可现在却是整个院子黑漆漆、静悄悄,若不是他翻来覆去确认了好几次自己没有走错地,他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没人住。
“二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淮安在身后拽了拽慕星野的白布单,自从踏进这个院子,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慕星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要走你走,小爷今天非得把她收拾住。”
自己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这事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他好歹是侯府的二少爷,不要面子的吗?
淮安人微言轻,见慕星野死活不走,一番思索之后,觉得比起被瞧不起,还是保命最重要。
于是也不管慕星野独自在夜风下叨逼叨,自己转身迈着小碎步逃跑了。
通过窗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容修月和夏柳笑得前仰后合。
主仆二人一边吃瓜子一边分析。
“夫人,那个淮安好歹还是慕星野的武师傅呢,居然为了保命放弃自己的队友。
幸好他不从军,不然第一个叛变。”
容修月持反对意见。
“淮安这叫弃暗投明,你懂什么啊。”
夏柳撇嘴,瞪大了眼睛接着看,顺便叭叭。
“慕星野其实很仗义,是个仗义的热血青年,就是有点没脑子。
不过这种人也有一种好处,就是一旦被你收服,你让他吃屎他都不会问为什么。”
容修月无语。
好吧,你对慕星野的分析是准确的。
两人说着话就发现慕星野撩了撩假发,扫清了视线障碍后蹑手蹑脚地朝着主屋走来。
容修月看着他嘴里叼着假发的发梢,两只手提着绊脚的白布单,猫着腰一路匍匐前行的模样真的好想笑。
“夫人,您有什么计划?”
容修月从床底下拿出自己扮鬼的装备,火速穿戴整齐之后嘿嘿一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柳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容修月看了她一眼,“你也赶快就准备,估计他用不了多久就得往回跑。”
夏柳捂嘴偷笑,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容修月火速跑到门后,刚刚藏好,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随后就看见慕星野蹑手蹑脚往里走。
这孩子实心眼,一门心思就往拔步床的方向跑,丝毫没有回头看看的念头。
哎,但凡他回头看一眼,都知道自己的同伙早就跑了。
容修月拨开挡眼睛的假发,看到慕星野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方才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
声音低沉又诡异,若不是她有心理准备,深更半夜突然听到这么一嗓子肯定得吓一跳。
只可惜,床上没人,自然也没有慕星野预料中的反应。
慕星野又叫了两声,发现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掀起床上的被子。
里面除了一个枕头,压根连个人影都没有。
慕星野还不及多想大半夜的人去哪儿,就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转身就看到一个同样裹着白布单的影子从镜子的侧面朝他迅速跑来。
吓得他“嗷”的一声拔腿就往外跑,也顾不上掉落的假发,一边嗷嗷嗷地喊着救命,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跑。
容修月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一首保持着俩人中间的距离,让对方既有安全感又有紧迫感。
首到对方跑进了自己的院子,容修月才站住脚。
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慕星野的方向。
慕星野在发现对方不再追着自己后也站住了脚,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又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鬼”。
夜色之下,俩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他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人是鬼,尤其是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脸前的模样,看得他心里发怵。
好在对方不再追着自己,想来自己的院子有些门道,这才让对方放弃追逐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随手扯下身上的白布单往地上一丢,早他一步回来的淮安从一旁的水缸后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