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逐梦小说 > 现代都市 > 文章精选阅读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

文章精选阅读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

乐恩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是作者大大“乐恩”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叶南倾顾肆寒。小说精彩内容概述:结婚三年,我很安于现状。老公帅气多金,温柔体贴,情绪稳定,从没和我红过脸,吵过架。直到,我看见一向内敛温和的老公,将白月光逼在墙角,怒声质问:“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另嫁他人,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我才知道,原来,当他真爱一个人时,是热烈又滚烫的。我识趣地离婚走人,人间蒸发。很多人都说傅祁川疯了,恨不得把江城掘地三尺,只为了找到我。他那么沉稳自持的人,怎么可能疯呢,更何况还是为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前......

主角:叶南倾顾肆寒   更新:2024-08-16 12:5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南倾顾肆寒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由网络作家“乐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是作者大大“乐恩”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叶南倾顾肆寒。小说精彩内容概述:结婚三年,我很安于现状。老公帅气多金,温柔体贴,情绪稳定,从没和我红过脸,吵过架。直到,我看见一向内敛温和的老公,将白月光逼在墙角,怒声质问:“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另嫁他人,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我才知道,原来,当他真爱一个人时,是热烈又滚烫的。我识趣地离婚走人,人间蒸发。很多人都说傅祁川疯了,恨不得把江城掘地三尺,只为了找到我。他那么沉稳自持的人,怎么可能疯呢,更何况还是为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前......

《文章精选阅读慌!把前夫扔给白月光后,他疯了》精彩片段


我狠狠一怔。

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般,反反复复仔细看这封邮件。

是了,没错。

傅衿安,空降成为设计部总监,我的顶头上司。

“阮阮,你是不是认识她?”

江莱见我不对劲,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出她的猜测。

我放下手机,“嗯,他就是顾肆寒异父异母的姐姐,我以前和你提过的。”

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但我和江莱大学时期感情就好,约定好一起留在江城,哪儿也不去。

江莱咂舌,“靠,关系户啊!”

“……”

我没说话。

心想,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户。

“顾肆寒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江莱不停吐槽,替我打抱不平,“凭什么?我都没听过设计圈有这么一号人物,顾肆寒倒好,大手一挥就把总监的位置给她了?你呢,他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好啦。”

我打住她的话茬,轻声道:“这些都不重要,他愿意给我,就给。”

他不愿意,也会有别人给我。

只是,毕竟是在公司食堂,这话没必要拿出来说。

免得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

“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江莱足够了解我,出了食堂,见周围没人,搭着我的肩鬼鬼祟祟地问。

我挑眉,“你猜。”

“好阮阮,告诉我嘛。”

“算是吧,但也还没完全想好呢。”

工作四年了,我从未跳过槽。

傅氏,更像是我的舒适圈。

真要离开,可能还需要什么东西或者事情推我一把。

回到办公室,我投入到新年限定款的设计中,没顾得上午休。

这本该是总监的活儿,不过总监离职,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副总监头上,我只能抓紧时间。

“姐,咖啡。”

临近两点,助理林念敲门而入,将一杯咖啡放在我的桌上。

我笑笑,“谢啦。”

她看我在画设计稿,一脸费解,“姐,你还能静得下来设计呢?我打听了一下,空降的那位连面试流程都没走,把总监的位置拿走了,你不生气吗?”

“……”

我哑然失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

可是没办法和下属去说些什么。

“大家听我说——”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动静,秦特助将大家招呼到一起。

透过落地玻璃,公共办公区的画面一览无余。

顾肆寒穿着手工定制的深色西装,单手抄兜,光是往那儿一站,便清冷衿贵,气质出众。

与傅衿安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傅衿安落落大方,双眸瞥向一旁神情淡淡的男人,似在求助。

他微微蹙眉,不太耐烦,却还是纵容。

淡声替她开场,“这位,是新上任的设计部总监,傅衿安。今后,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她的工作。”

傅衿安嫌弃地看着他,“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呀。”

然后,她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大家不用听他的,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肯定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初来乍到,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欢迎大家找我沟通。”

……

总裁替她撑场面,场面自然一片和谐。

林念忍不住了,撇撇嘴,“还真是个关系户。二婚的才下午领证,抢来的岗位才下午入职。”

我本来不是滋味,听见她这番歪理邪说,不由笑了一下。

外面,顾肆寒将傅衿安送到总监办公室门口。

“行啦行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冷着张脸,谁看了敢来我这儿?”傅衿安推搡着顾肆寒,姿态亲昵,语气似嫌弃,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苦。

见我皱眉,林念接过去喝了一口,“不苦呀,我今天特意放了两块糖呢,就是想让你吃点甜的能开心一点。”

“叩叩——”

顾肆寒被傅衿安轰出来,扭头来了我办公室。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恨不得看到他的心里去。

“我再去重新帮你煮一杯。”林念溜之大吉。

顾肆寒缓步走进来,关上门,从容自如地解释:“她是第一次出来工作,有些紧张,才叫我给她镇一下场子。”

“是吗,”

我笑着反问,“没看出来。”

先是让顾肆寒一个堂堂总裁,帮她介绍身份。

又轻松揶揄,三两句之间,叫人知道她与顾肆寒关系匪浅。

尽管又说了什么“她很好说话”之类的。

但这就像在牌桌上,你都说了自己捏着王炸了,谁还敢逼逼赖赖?

“好了。虽然她比你大几岁,但工作上,你是她的前辈,设计上的事,你能力也比她强,部门的人还是更服你一些。”

顾肆寒走到我身后,轻轻按摩着我的肩膀,连哄带劝:“你不用搭理她,只要别让人欺负她就行,行吗?”

头一次,我对着他生出几分不可遏制的火气来。

我拍开他的手,倏然起身,一针见血地问:“如果是你说的这样,为什么总监是她不是我?”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直接。

连总是波澜不惊的顾肆寒,眼眸中都浮现出惊讶。

是。

结婚三年,我们虽不算蜜里调油,但也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吵过架。他恐怕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脾气的泥人。

可是,我也不后悔说出这句话。

如若总监的位置,是落在一个能力比我出众的人身上,我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如今给了傅衿安,我难道连问,都不能问一句了吗。

顾肆寒第一次见到我犀利的一面,薄唇微抿,“南枝,你在生气这个?”

“不可以吗?”

当着旁人,我能仿若无事,装出几分大方姿态。

但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我如果还需要隐藏自己,那这场婚姻是不是也太失败了。

“傻不傻?”

他拿起遥控器,将落地玻璃变成磨砂状,长臂一伸,将我搂进怀里,“傅氏都是你的,还在乎一个岗位?”

“傅氏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能抓住的,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他抬起我的下颔,神情认真,“我们是夫妻,需要区分你我?”

“那你要不把股份转一些给我?”我笑。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情绪。

意外的是,什么都没有。

他只挑了挑眉,“要多少?”

“百分之十。”

若是真要,这便是狮子大开口了。

顾肆寒在和我结婚后,接手了本就是庞然大物的傅氏集团,而后,商业版图又在他手中扩大数倍,别说百分之十,饶是百分之一,如今也市值几个小目标了。

我压根没预想过他会同意,只是随口说了个数字。

“好。”他说。


我们都还没真正离婚,她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股份市值太高,太烫手了,我其实没想留在手上。

只是,却不想太快让傅衿安称心如意。

我微微皱眉,“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

傅衿安轻笑,姿态高高在上,“你该不会是想霸占股份吧,那是阿川送给他妻子的,你们离婚了,股份就不属于你了!”

“你还是没去看医生吗?”

我状似疑惑地问完,道:“治病要趁早,不然等发展到吃药都不管用,就只能被送去六角亭。”

她眯了眯眸子,“叶南倾,你在骂我是神经病?!”

懒得和她多费唇舌,我淡声问:“离职申请你收到了吧?尽快批一下。”

“还用你说?昨晚就提交给人事了。”她巴不得我今天就能滚蛋。

我没再接话,径直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梳理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东西。

顾肆寒应该也希望我尽快走人。

离职,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傅衿安见我油盐不进,急了,“哪怕是说破了天,股份你都必须退回来,别恬不知耻!”

林念正好给我送咖啡进来,我头也没抬地交代:“送傅总监出去。”

当着旁人,傅衿安再生气也没发作。

但没一会儿,又听见她办公室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

意外的是,一直到律师帮我拟好了离婚协议,离职都没批下来。

我打印好离婚协议,准备去找顾肆寒签字时,林念冲了进来。

“姐,吃瓜了吃瓜了!”

她神神秘秘地关上门,“听说老董事长来了!在总裁办公室把傅总狠狠一顿训,原来傅总这样的人,也会挨骂啊!”

“只是,你说傅总这么优秀,最近公司也没出什么岔子,为什么会……”

闻言,我心绪微沉。

傅爷爷十有八九是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了。

原本准备离婚手续办完了,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和他老人家说。

没曾想还是没瞒住。

我本来不想上去掺和,但顾及着爷爷的身体,还是拿着离婚协议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内隐约有怒喝声传出来。

总裁办的人都知道顾肆寒的脾气,再加上秦泽守在门外,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工作。

生怕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阮总监!”

看我走近,秦泽像看见了救星,压低声音道:“您总算来了,快进去劝劝老爷子吧。”

“嗯。”

我点点头,正欲推门进去时,听见顾肆寒清冷急怒的声音响起。

“爷爷,您还希望我怎么做?您当初让我娶她,我娶了。您让我对她好,现在外界谁不知道我对她好?您让我把母亲留下的股份给她,我也二话不说转到她手里了!这些年来,我还不够听您的话吗?!”

“难道都只是听我的话,都怪我吗?你摸摸自己的心,你对南枝就没有一点感情……”

“对!您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干涉我的人生?!”

听见这明确无比的回答,我脑袋嗡的一声,身形微晃。

所以,这三年我们婚姻和睦的表象,都只是他在爷爷要求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吗。

原来那股份,也并不是他心甘情愿转给我的啊。

叶南倾。

你在他心里,还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爷爷!”

办公室内,突然响起顾肆寒拔高的嗓音。

我回过神来,顾不得什么,猛地推开门,便看见傅爷爷捂着胸口,呼吸艰难的模样。

老毛病犯了。

“扶爷爷坐下。”

我快步走进去,和顾肆寒一块扶着爷爷坐下,又轻车熟路地从爷爷外套内侧的口袋中取出药,“温水。”

一边交代顾肆寒,一边倒出两粒药喂进爷爷嘴里。

顾肆寒意外,“你怎么知道爷爷的药在哪里?”

“你不知道事太多了。”

比如,连我喜欢的人明明是你,你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傅爷爷脸色总算缓了些过来。

“爷爷,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我轻声问。

爷爷摆手拒绝,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待身体又恢复些,才冷眼瞥向顾肆寒:“离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南枝是我亲自给你相中的,错不了!”

顾肆寒觑了我一眼,“又不是我提的离婚,你冲我发什么火。”

“南枝提的?”爷爷问。

“爷爷,是我提的。”我说。

爷爷抬手就狠狠打在顾肆寒的肩膀上,怒道:“你干什么好事了?!这丫头这么好的脾气,又一心一意待你,都能被你气得提离婚,你还不好好反省?我告诉你,孙媳妇,我只认南枝,休想什么猫猫狗狗都往家里带!”

“…………”

顾肆寒瞠目结舌,无语地看向我,“你给老爷子灌什么迷魂汤了?”

“没心没肺的东西。”

爷爷吹胡子瞪眼,“你知道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病倒了,你忙着集团的事,是谁在医院跑前跑后的照顾我吗?”

“不是我爸……”

“哼,你爸是不是孝子你心里不清楚?我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多安排几个佣人。可是佣人,哪里有南枝贴心?”

爷爷冷声,“医生说我只能吃流食,她当时虽不会做饭,却换着花样给厨房列菜谱,连营养师看了,都说她有心了!医生让我每天晒太阳,她知道我不会听佣人的话,每天定时定点来医院强行推着我去楼下晒太阳!

哪怕出院后,也隔三差五回老宅看我。你以为她为什么知道我的药放在哪里,这都是她交代佣人的,随时给我在衣服口袋备好药。”

顾肆寒薄唇微抿,视线落在我身上,“你怎么没和我提过?”

……

怎么提。

刚结婚那会儿,我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不知道他每天的行踪,他也不关心我的,两个人一周都碰不到几次面。

而且,去照顾爷爷也是因为爷爷对我很好,没想过在他面前邀功。

傅爷爷喝了口温水,耐心问我:“南枝,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和这小子离婚?”

“爷爷……”

我欲言又止,怕老爷子又气得犯病。

爷爷只温和地看着我,“你只告诉爷爷,你心里有没有他?”

明知池御封在等我。
她一个蹭车的,却坐在了副驾驶。
我很想掉头就走,可理智唆使我留下,朝池御封伸出手,“车钥匙。”
池御封没说什么,将车钥匙放进我手里。
我绕过车头,径直坐进驾驶位,在傅衿安生硬又惊讶的表情下,莞尔一笑,“这有什么?你也算是祁川的姐姐,蹭个车多正常。”
而后,探头看向车外的池御封,“快点上车呀,爷爷肯定已经在等我们了。”
一路无言。
安静得像在棺材里。
傅衿安本想和池御封聊天,但应该是因为要不停扭头,会显得不太自然。
许是察觉到我心里不舒服,池御封突然开了瓶饮料递过来,“芒果汁,你爱喝的。”
我喝了一口,眉心微皱,又递回去,“有点太甜了,你喝吧。”
我最近喜欢吃酸口的东西,以前吃到什么不合胃口,还能为了不浪费勉强吃下去。
但现在,一口都将就不了。
“好。”
池御封没说什么,又从善如流地接回去。
“你喝过的东西,又给他,这样不好吧?口腔里的细菌多得很,幽门螺旋杆菌就是这样传染的。”傅衿安语气复杂地开口。
我不由一笑,“依你这样说,我们晚上还一起睡觉呢,不是更危险?”
“......”
都是成年人了,傅衿安自然知道我指的什么,“看不出来,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亲密。”
“你嫉妒?”
池御封冷腔冷调地怼她。
某些时候,比如现在,池御封对她的态度,又会让我觉得他其实挺讨厌傅衿安的。
这貌似是他们双方都习惯的相处模式,傅衿安反唇相讥,“我就是嫉妒!你管我?”
“谁稀罕管你。”
“是是是。”
傅衿安撇撇嘴,眸中染上笑意,“也不知道是谁,新婚夜听说我出事了,连老婆都不管,守了我一整晚......”
“傅衿安!”
池御封变了脸色,厉声喝止!
我倏然回过神来,踩下刹车,在车子险些冲上斑马线时堪堪停住。
透过后视镜,我怔怔看着池御封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庞,心脏似被柠檬汁浸透。
一种让人鼻子眼睛都发酸的委屈,顷刻间涌了上来。
池御封少见地在我面前露出紧张,“南枝......”
“那天晚上,你是去找她了?”
我张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透着苦涩。
心底情绪翻涌,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饶是如今和池御封感情再和谐,但结婚夜时,他因为一通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丢下我就跑了,一夜未归的事,依旧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当年结婚的事,是傅爷爷替我和池御封定下的。
初入婚姻时,我和他有一段时间形同陌路,也没机会问他那天晚上去哪里了。
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了。
可现在,傅衿安毫无预兆地,将我心头的那根刺狠狠拔出来,再插得更深。
我视线来回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
傅衿安惊慌地捂住嘴巴,看向池御封,“这事儿,你没和南枝说过吗?都怪我,心直口快的。”
像是在说,你们感情也没多好嘛,这种事都要瞒着。
“傅衿安,你脑子被门夹了?”
池御封脸色阴沉,冷得骇人。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得很,冷着脸时戾气很重,令人发怵。这也是为什么他年纪轻轻,便能执掌傅氏的原因之一。
“好了好了,对不起,我哪儿知道你连这个都不告诉她。”
傅衿安连忙道歉,语气却是无辜而亲密的。
她似乎拿准了,池御封不会对她怎么样。
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还给我。”
我伸手要回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敛下思绪,“爷爷。”
“阮阮啊,快到了没有?”
本来,我已经很想下车走人了。
听见傅爷爷和蔼的声音,又心软下来,“快到了。爷爷,今天风大,您别在院子里等我们。”
人人都说傅老爷子严肃古板,独断专行。可我常常想,如果我爷爷还活着,待我大抵也只能好到这个程度了。
......
入了秋,逐渐昼短夜长。
车子驶入傅家老宅时,已然暮色四合。
宅院四周都挂了中秋灯笼,节日氛围浓厚。
我停稳车,拎着包就自顾自下了车。
虽然我电话里提醒了,但老爷子还是固执地在院子里等我们。
在电话里,我还能隐瞒几分情绪。
当着面,一眼就被傅爷爷看破。
“那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傅爷爷小胡须一抖一抖的,一副要替我出头的模样。
“没有的事。”
我不想让爷爷担心,拉着他进门,“风这么大,您没吹得头疼吧?”
虽我替池御封遮掩,但爷爷看见池御封与傅衿安前后脚下车,还是沉了脸。
不过二叔一家也在场,爷爷按捺着没有发作。
倒是我公公,看见傅衿安回来了很是开心。
“祁川,听说衿安去公司上班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才对得起你温姨。”
“......”
这是在饭桌上,我可以当作没听见,认真吃自己的饭。
池御封打量了一眼我的脸色,淡声开口:“嗯,我有数。”
“小阮,你也要和祁川一起,多照顾衿安才是。”
我公公又点到我头上,生怕公司里谁会给傅衿安委屈受。
我喝了口玉米汁,不温不火道:“您放心,衿安姐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还得她多照顾照顾我。”
我这话一出,餐桌上神色各异。
“南枝,我说过了,只要你觉得不开心,总监的位置,我随时可以让给你。”傅衿安端的是大气懂事的姿态。
对比之下,我有几分咄咄逼人了。
爷爷把茶杯重重一放,明显动了气,言辞犀利,“让?这本就是南枝的东西!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祁川这个傻小子敢报恩,你还真敢要!”
“爷爷......”
“别,这声爷爷我老头子担不起。”
听二婶说,傅爷爷从来没有承认过傅衿安的身份。
当年傅衿安的母亲进门,他也是极力反对的。
我公公硬着头皮娶了。
也因此,傅家的财产一直与我公公一分钱干系都没有,每年只有五百万生活费。
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公公连忙开口,“爸,她现在孤苦无依的,您何必......”
“你给我住嘴!”爷爷怒声斥责。
以前我只知道,傅老爷子不大喜欢傅衿安。
但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傅衿安脸色煞白,拎着包手足无措地起身,“是我今天不该过来,扫了大家的兴。”
话落,便哭着跑了出来。
我公公给了池御封一个眼神,“还不去劝劝?她才刚离婚,真出什么事,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我忽然有一点理解,池御封为什么那么纵容傅衿安了。
有一个人,成天耳提面命地提醒你,你对不起另一个人。
长期的道德绑架下来,谁能架得住。
傅爷爷想要制止时,池御封已经追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人依旧没回来。
身为池御封的妻子,哪怕是装样子,我也该起身,“爷爷,我出去看看祁川。”
“嗯。”
傅爷爷点头,细心交代佣人,“夜晚凉,去给少夫人拿件外套。”
我走出家门,见院子里的迈巴赫还在原地,便准备去宅院外面看看。
刚踏出去,就听见争执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在车上说出那件事,真的是你心直口快!”
池御封厉声质问,咄咄逼人。
这一面,我只在他工作时见过。
傅衿安一改温柔娴静的风格,又哭又闹,梨花带雨地看着池御封。
“你怪我了是不是?可我就是嫉妒,我忍不住,我快嫉妒死了。”
“傅衿安,她是我妻子,你有什么立场嫉妒?”池御封冷笑,语气又冷又硬。
“对不起......”
傅衿安哭得肩膀都在颤,“我已经离婚了。阿川,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你离婚的。”


什么意思?

怀疑我还没离婚就给他戴绿帽?

他确实是这种人。

我懒得解释,不咸不淡地开口:“好朋友。”

“什么朋友?”

“祈砚州,”

我莞尔一笑,柔声道:“死人是不会刨根问底的。”

既然他愿意做一个死了的前任,那就死透点。

祈砚州险些气笑,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冷笑连连,“行。”

抵达墓园,下车后,我径直沿着台阶往山上走。

见他没跟上来,我只好回头等他。

一转身,看见他提着篮不知何时准备的,黄白相间的菊花,不由愣了下。

我抿唇,“谢谢。”

“谢什么?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他淡声道。

待他迈着大步跟上来,我们才并肩往我爸妈墓碑的方向走去。

这样也好,尽管是表象上的和睦,但爸妈泉下有知,应该能放心一些吧。

墓园常年有专人打理,墓碑处只有少许灰尘。

说起来,明明我父母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其实我也不会经常想起他们了。

更不会像小时候,常常整夜整夜地躲在被子里哭。

可是此时,看见墓碑上他们的照片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

祈砚州素来衿贵清冷的人,竟陪着我跪下。

“爸,妈,抱歉,直到现在才陪南枝来看你们。”

祈砚州嗓音温和,认真磕了三个头,磕到最后一个时,他说:“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会学着……”

再后面的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清了。

算了,也不重要。

我们没有以后了。

“爸爸,妈妈……”

我触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越流越凶,许许多多的话最终只变成一句:“我好想你们啊。”

好想,好想。

我也好想自己还是有家的孩子啊。

自从他们离开后,我就没有了真正的家。和祈砚州结婚,原以为自己要有家了,终究也是一场幻想。

我一下又一下揩掉脸上的湿润,难过得不能自已,却还是竭力扬起一个笑容。

“爸妈,我怀宝宝啦,已经两个月了!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出生啦,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无论是什么,你们都一定会很开心吧。”

“我也很开心,爸爸妈妈,我终于又能有家人了。”

“我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像你们对待我那样,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到时候,我带他来看你们哦。”

我看着墓碑,又在心里说了好多好多话。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

都说亲人之间有心灵感应,那应该会听见吧。

“傻子。”

忽然,头顶响起温沉的声音,下一秒,我就被抱进了宽阔厚实的胸膛。

祈砚州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哭什么,离去的亲人只会希望你过得好,你过得好,他们才安心。”

我下意识想推开他,闻言却怔了怔。

或许,在这件事上我们还算同病相怜。

他也失去了妈妈。

甚至,比我还早。

而我公公,以前心思全在温姨身上,后来又顾着花天酒地,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不然,傅氏集团也不会直接交到祈砚州手中。

“那你呢,过得好吗?”我仰头,望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颔线,讷讷问道。

“和你结婚的这三年,”

他兀自扯出一丝笑,喟叹一声,道:“过得很好。”

这个回答,让我更加想哭。

是遗憾的吧。

明明,倘若没有那些事,我们是可以白头偕老的啊。

……

回程路上,我和他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再说话。

有些话多说无益。

他无法真正改变现状,我也做不到相安无事。

早点放手,趁着在彼此眼里还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秋日昼短夜长,透过车玻璃,他的身影被夕阳打上一层金灿灿的光。

“我送你上去。”

抵达临江苑时,没等我说话,他先开了口。

我也没拒绝,两人一同上楼,站在家门口,我抿了抿唇,“我到了,你回去吧。”

“好。”

祈砚州轻轻颔首,脚步却没动。

我没再理他,正欲输密码时,门从内被人拉开,露出江莱明艳的那张脸,“你回来啦!我听见门口有动静,还以为是外卖到了。”

看见在我家里的是江莱,神色微松。

我一边走进去一边打趣道:“敢情叫我空着肚子回来,是请我吃外卖?”

“怎么可能!我虽然不会做饭,但陆学长做饭可好吃了!”

江莱瞥了祈砚州一眼,还故意提高嗓门,往厨房方向道:“是吧?陆学长!”

我反应过来,“学长也来了?”

“对呀,你这不是乔迁新居吗?我就想着叫他们来给你暖暖房,不过只叫了贺廷和学长,其他你不是太熟的,我就没叫。”

我这才发现,家里新添了好些挂饰和摆设。

喜气洋洋的。

我心里一暖,突然对这套房有了一些真切的归属感。

丝毫没发现,祈砚州脸上的万里晴霁,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沉。

“嫂子,你回来了?”

本来在厨房给陆时晏打下手的贺廷跑了出来,嬉皮笑脸的表情在看见门外的祈砚州时,顿时变成了心虚。

祈砚州单手抄兜,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还知道她是你嫂子?”

“咳……”

贺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十分有眼力见地跑过去解释,“川哥,我这不是以为你忙吗……”

“我不忙。”

“那……你要不一起给嫂子……”

贺廷一段话说得很是艰难,一边是他从小最崇拜的祈砚州,一边是一脸警告看着他的江莱。

我却没当回事,连过去三年我的生日,祈砚州都无一例外的缺席过,怎么会有心思给我暖房。

“好。”

未料,还没等贺廷说完,祈砚州就爽快应下,纵容自如地迈了进来。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还是陆时晏打的圆场,“多个人一起更热闹,挺好的。”

气氛有些凝固,祈砚州却不自知,仿若在自己家一样闲散,淡淡看向陆时晏,“多谢你来给南枝暖房。”

这句话有点微妙。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