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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绮清园莲花长得盛,用句“接天莲叶无穷碧”形容也不为过,若不是若不是熟悉绮清园的人很难注意到这塘内的莲花小筑。
李福海的视线跟着景和帝的目光来到了远处的美貌妇人身上,微微纳罕,怎么又遇见这位了?
虞亦禾的样貌还是很难让人过目即忘的,李总管还正当年,记性没那么差,当然还记得这位貌美的妇人。
他的心思微微一动,目光轻移,落在了景和帝的面庞上。景和帝的目光未曾有丝毫的移动,定定地落在了那细雨中的青衣人儿身上。
看那木色的油纸伞倾斜,压在她薄薄的肩上,背后的乌发如瀑布般垂落,看她抬高手臂去攀折那及肩的莲花,衣袖顺势滑落露出白嫩的一截藕臂,看那娇艳粉嫩的莲花靠在她的脸畔仍夺不去她三分颜色。
世人都道“清水出芙蓉”,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景和帝却认为此时再无人比眼前之人更适合用这句话形容了。
清丽美人有不少,但她们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莲花味清雅,色朴素,神高洁,从来不是用贵重之物能堆砌而成的。
虞亦禾不知有人在不远处的小筑上看她,心神只被眼前风景吸引,花卉插瓶的不止要放盛放的花朵,还要辅以半开的,未开的,加之枝叶装点方才雅致。
可莲花实在美丽,虞亦禾怜其生命短暂,便用心挑选,再三比较,最终看定才会将之折下,她只顺着花叶走,浑然不觉脚下已经从石板路踏上了木板桥。
直到沾着雨露的莲花氤湿了肩膀,凉意袭来,虞亦禾才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只身站在一木板窄桥上,两边是高盛的荷叶莲花,几步之外则矗立着一座小筑,掩映在荷叶之中。
此时,妇人清亮的眼眸也与小筑中幽深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又是他。
虞亦禾一怔,下意识打算简单地行个福礼就离开,却忘记了自己满肩沉甸甸的花苞与油纸伞。
于是,景和帝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霎时间拢在妇人怀中的花枝纷纷垂下跌落,披在身后的乌发也随之倾落胸前,秀美的妇人手忙脚乱地去拾地上的莲花,纸伞也乌压压地覆下,阻挡了大部分美景,只余半截穿着木屐的小脚露在裙裾之外,白得耀眼。
帝王的眉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等他回神时,他已穿过稀薄的雨幕站在了妇人的身前并拾起了脚边的莲花。
妇人抬首,一张鹅蛋脸映入了卫景珩的眸中,灵动的美眸中点着几分诧异,耳畔两缕湿透的发丝又为她添了两分妩媚风情。
虞亦禾看着那支递向自己的莲花,坠落在地上时已经散了两片花瓣,又看到男子因弯腰拾花脏污了的下摆,她眸光微动,还是接了过来。
“多谢贵人。”
不问身份只称一句贵人也算不上失礼,纵使这位贵人待她亲和,她也不欲与陌生人扯上什么关系。
粉白的指尖捏住了花茎的最下端,离他的手还有好一段距离,卫景珩微微一怔,几息后面容微动。
这次轮到了他目送她了,直到妇人窈窕娉婷的青影从转过木桥,消失在莲叶中,卫景珩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到了小筑中。
李福海这才拿着帕子走了过去,原是男子的冠发,外袍上都撒上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皇上心善,但龙体更加尊贵,即便是怜悯妇人,下次叫奴才去捡便好。”
卫景珩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等金冠被擦干后才稍有厌烦地摆了摆手,“过一会便自己干了。”
大总管憨憨地笑了笑退到了一边,心下知道自己做对了,皇上去捡花的时候,是他拦着其他两个内侍不准去帮忙的。
这就是他能多年稳坐大总管的秘诀,那就是学会不要扫兴,这种无伤大雅,一时兴起的小事顺了皇上的意就行。
虞亦禾的踏步到岸上时,长久露在外面脚已经冻得冰凉,她急急忙忙地抱着莲花回到了小院,雨正好停了。
虞夫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正屋廊下,见她狼狈回来便立刻责备她下雨还要乱跑,又怪她怎么还穿这种衣服叫别人看轻。
前面的虞亦禾都垂眸不回,唯听到这么一句时,她抬首看去。
“就贪这一眼莲花,非要雨中去折吗?”
虞夫人本在喋喋不休,可对上那一双清凌凌的杏眸,她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
“不说了,你快去换衣裳,梳洗一番,还要去昭媛那儿呢。”
虞亦禾忽地淡笑了一声,转身抱着莲花进了西屋,吩咐清霜找个竹制的篮子装起来,自己先去屋内轻声换了身衣裳。
皦玉色的对襟上衣,领边绣着栀子花,下边的百迭裙上大把的银蝶扑花纹刺绣,这一身颜色鲜亮却不显,素净雅致,也是这一堆衣服中她穿着比较妥帖的,旁的都是桃夭,赪霞色,弄得虞亦禾有些不懂。
不过最近她迷惑的地方太多了,她压在心底又叫来清霜替她梳头,略插上几根玉簪便带着清霜出门了,宁宁自有留守的小丫鬟看着。
看到次女身后的清霜挎着盛满莲花的竹篮,虞夫人愣了一下,蓦然想起来她的幼女极爱莲花。
刹那间一丝羞愧涌上她的心头,心绪几番交杂却说不出一句话,只率先闷头往前走,直到翠寒堂门口才勉强压抛在了脑后,因着两人都发现门前多了两位内侍。
两人停驻在院中等待侍女的接引,只是这次出来迎接的不是茴香而是一位中年内侍,还未说话便与虞亦禾对上了眼。
一瞬间,虞亦禾的心脏慢了半拍。
“皇上请夫人…小姐进去。”
李福海的传话停顿了一瞬,心中暗自纳罕,这虞侍郎家的二小姐之前怎么打扮得那般朴素,让他们都将之误会为佃户农女,不过最为惊讶的还是那位吧。
“…既然皇上在娘娘这,那臣妇便不叨扰了,请公公替臣妇向皇上告罪……”
虞夫人闻言几乎立马屈膝告罪,皇上好不容易来幼女这里一次她可不想打扰,只是话没说完,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沉稳中和的男声。
“不必,进来吧。”
听着这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虞亦禾的心落到了谷底。
怎会……如此恰巧?
难道是陛下发现了她以前的事?虞昭媛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说到底还是太久没承宠了。
虞亦芙的年纪也有二十又二,虽高居从三品昭媛之位,但无子女傍身,在她之上的淑妃,荣妃都育有皇子,就连皇上的潜邸旧人奚昭仪也帮忙抚养了郡王遗孤惠安郡主。
去年新进的妃嫔已经冒出了纯贵嫔这个大敌,再等上两年,更多的新人冒头,她年华已去,这个昭媛之位就更加如空中阁楼了。
虞昭媛又开始后悔自己前些日子在引荐姐姐之事上的任性。
她那时只顾着吃醋,虽是听从了母亲的话,行动上却十足地打了折扣,未曾精心安排两人相遇,也未曾明言引荐,只在陛下来瞧她的时候留了姐姐几次。
就连上次宴会也算不得努力,更多还是在看天命,知晓姐姐没有遇见陛下后她还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来又有些后悔。
若是姐姐入了陛下的眼,自己定是会更安心些。
想着这些,虞昭媛忍不住翻了个身,睡在她脚榻上的茴香立即贴心询问出声:“娘娘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茴香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虞昭媛说的是哪件事,只是这次她也没有上次那般肯定了。
主子来绮清园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小月子,底下的人都觉得这是荣宠,为主子高兴,毕竟就这么几位妃嫔,再怎么分也该多轮到主子承宠几次。
至于允许亲属入园探望只像个添头,可是真来到这里一个多月,陛下也只不过在翠寒堂略坐了几次,这下接主子母亲和姐妹入园探望倒像是实在的补偿了。
连她们这些下人在背后都惴惴不安起来,觉得主子确有失宠前兆,更何况是主子自己呢?
茴香迟疑没有回答,虞昭媛已是懂了,须臾,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泪水缓缓从眼中溢出,近半个月刚好些的心情又回到了刚以前。
“我的孩子,我不会有孩子了。”
可没等茴香想好怎么安慰,虞昭媛又自顾自地擦干眼泪,坐起身咬牙道:
“不,我会有孩子,姐姐会帮我生孩子的。”
虞昭媛还在思索怎样再引荐清霜,那边荣妃已带着二皇子前往了仁德殿,她向来不愿意被人抢了风头,纯贵嫔上午从仁德殿出去了,荣妃后脚就来了。
仁德殿旁种了几棵好大的枫树,刚立了秋叶子便有些发黄,不复夏日里那样的苍翠,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二皇子刚刚三岁被奶娘抱在怀里跟着荣妃候在了枫树下,虞亦禾就知昨日破例几日必有烦扰,但想着二皇子还是叫李福海把一行人请到了侧殿等候。
他的子嗣不多,至今也只有两位皇子顺利出生,大皇子体弱不曾叫淑妃带出来,二皇子身子倒是康健,只是不知为何并不大开口说话,倒让他关注了些。
帝王起身去侧殿接见荣妃母子,看到白胖的孩儿,虞亦禾面容也缓和了些,当看清孩子小手的动作时,他眉头微蹙挪开了眼。
荣妃的视线跟着一扫,立马把二皇子的小手从乳母的胸脯上拿开又从乳母怀里抱过孩子跟着帝王坐到了软榻上,讪笑着解释道:“瑜儿恐怕是饿了。”
二皇子是“承”字辈,虞亦禾又从自己的名讳中择了玉字,所以二皇子便叫卫承瑜。
荣妃闻言自然喜不自胜,连连点头,不再问帝王为何回心转意,忙不迭抱着孩子带着奴仆走了,留下帝王在殿内。
卫景珩方捻起刚刚那块绿豆糕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大总管上来替他倒了一杯茶摆在手边,忽听他道:“你说,每个母亲都是如此吗?”
李福海闻言,略点了点头,叹道:“旁人奴才是不知道的,但太后娘娘是如此。”
宫中不少老人都知晓这桩往事,彼时还是先帝容华的太后刚生了皇子还未获封,先惠妃身居高位无子妄想抢夺皇子过去抚养,是太后跪在太皇太后宫前一天一夜才叫她出面阻止了皇子被抱养她处。
这件事卫景珩是知道的,但太后从不让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也便未曾有太深的感触,现在倒是大感为人母的慈爱与勇敢。
所以她也是因为这个么?
卫景珩很难不想到那个妇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之前不解,现下却是豁然开朗。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叹道:“她竟觉得朕是那样小气的人么?”
帝王富有四海,卫景珩从未想过不允许她带着孩子入宫,这事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却忽略了在她眼中胜过一切。
帝王的声音不大,可话语里流露出那几分宠爱叫李福海暗自心惊。
由刚刚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虞亦禾,想到了第一次碰见时那可爱的小丫头,那小丫头瞧着只比二皇子大个半岁一岁的,却已经能稳稳地跟着母亲行走。
主仆二人同时想通了其中关窍,李福海又觑了一眼帝王此时的表情,心中对虞家这位二小姐的重视又提升了不少。
其实之前就很不寻常了,哪有帝王几次三番地向一个女子低头示好的?即使女子不愿意也由不得她拒绝。
可那位小姐却能在帝王的威压下安然无恙,这说明她在帝王的心中很有些不同的分量,以至于帝王为了她克制了自己,这是十分难得的。
还未察觉这份特的帝王看向这位伴他长大的公公,“她竟憋在心里,连问朕一下都不肯吗?朕看起来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大总管忍不住笑,低头道:“陛下自然仁善,但您毕竟是天子,是皇家,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二小姐恐是觉得尴尬并不敢提。”
复又叹道:“二小姐为了女儿能拒绝这样的泼天富贵,这种秉性也非常人所有。”
卫景珩不由得想起了虞亦禾在虞家尴尬的处境,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能拒绝他……
将心比心,他也是父亲,自觉自己未必能为子女做到如此,她的这份坚持更叫他赞叹。
百感交集后,卫景珩之前心中的种种不满自然消散一空,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唤着小太监为他净手。
整理好后,他负手往外走去。
“去翠寒堂。”
山不来,他就再去就一次山。
至于为什么去翠寒堂而不是直接下旨,那就有咱们陛下自个儿的思量了。
自古以来人们都会习惯性地美化帝王的行为,就算今日是他强要了她,旁人也只觉得是她勾引了帝王。
卫景珩并不想要那个能为了女儿拒绝他的妇人受到这样的指责,所以借她人之手便是必要的了。
虞亦芙本人却不知晓,帝王乍然驾临让她十分欣喜,行了礼后她亲自接过侍女泡好的茶水递到了卫景珩的手中。
虞昭媛不甘地带着侍女回了翠寒堂,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惹恼了天子,想着想着又忧愁起来。
她一直在引荐姐姐入宫之事上甚为纠结,本来今晚计策失败后,虞昭媛尚觉松了口气,她尚且还算年轻,还可以自己争上几年,但现下的情况却是她出了小月子已一月有余,皇上未临幸过她一次。
夜风吹拂着虞昭媛娇俏的面庞,她看了看这漫天的星子,忽地问:“茴香,本宫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大宫女茴香知晓这从头到尾的一切,她轻笑出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再想了,不说旁的,就说这年纪,皇上比二小姐还要小上月余,如何看的上二小姐?”
闻言,虞昭媛叹了一声,“也是,姐姐年纪还是大了些,罢了罢了,终归还是要靠本宫自己。”
……
虞亦禾跟着虞夫人去参加宴会,宁宁太小并不合适带过去,所以清霜是一直留在西屋里的,此时见自家小姐回来,清霜连忙端上一杯解酒汤,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分疲色。
“小姐怎么了?”清霜压低声音问道。
虞亦禾决计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便也不打算再告诉清霜,所以她只摇了摇头从清霜手中接过汤,“只是酒喝的多了些,无碍,你备水梳洗吧。”
等到洗漱后躺到床上,虞亦禾搂住女儿小小的躯体,她才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整晚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她不得不思考以后的路,可是这些事纷纷扰扰在脑袋里闹了半天,虞亦禾还是理不出一条好路来。
女子生来好似只有长大,嫁人,相夫教子这些事,哪怕是成了寡妇,也要隔几年再嫁出去,然后重复相夫教子这些事。而且她在再嫁何人这件事上,依旧没有什么自由。
几番事情下来,虞亦禾已经认清了父母,他们为了虞家的利益肯定是不会吝惜把自己再嫁出去,她还不能对他们心生埋怨,就算说出去,外人也只道:
父母生你养你,供你富足生活,长大后自该回报父母。
此时,虞亦禾竟生出“虞家把她们母女俩忘在山上也挺好”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她便想到了这条路的艰辛。
失去官家小姐这个身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道,一个妇人要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是多么困难,山上王婆婆家丧夫的女儿已经给她上了一课——田地有人抢,寡妇门前是非多。
虞亦禾越想心里头越是焦虑,到了半夜才将将就就地睡了下去,临睡前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怀里小人儿还需她这个母亲照顾,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找出一条最好的路。
虞亦禾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醒来时女儿宁宁已经在一旁的矮榻上安静玩耍,清霜正提着食盒走进来,见状立马放下饭菜,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洗漱完毕,三人坐在屋内的圆桌上用饭,三年山上生活,几人之间早就不讲究那些的虚礼,宁宁熟练地拿起她的小筷子用饭,清霜习惯性地讲者她今日知晓的事。
“听说昭媛昨日去仁德殿吃了闭门羹……怪不得那么着急……夫人倒是没去安慰娘娘,她与李夫人同去园子里赏花了……”
虞亦禾听到前一句的时候顿了顿,心中竟冒出了一丝愉悦,就凭她昨晚的一句话,那位应当也知道虞昭媛在其中做鬼,只是不消一会,那丝愉悦便淡了。
算计帝王向来是大罪,如今只吃了这闭门羹已经是轻拿轻放,算不得什么惩处,那到底是进宫五年便坐到从三品的昭媛娘娘,自是有几分宠爱在身的。
光想着前一句的虞亦禾自是忽略了后一句,直到两天后的上午,虞夫人把她唤到了正厅。
虞亦禾没有再挨着虞夫人坐下而是离了半个人,虞夫人未曾察觉半分,心里盘算着开口:“禾儿,眼看你已经归家三年,是时候再寻一门夫婿了。”
这事早有预料,虞亦禾颔首,思忖着怎么在这件事里斡旋一下,找到一个各方面都不错而且还对宁宁好的人家。
只是她还是没料到,虞夫人叫她来并不是露个口风叫她有所准备,而是直接通知她与男方见面。
“为娘前日里同李夫人一同游玩,恰闻李夫人家中有一弟丧妻,为娘便多问了几句,这人现任礼部郎中,家资颇丰,又只有一子一女,你带着宁宁嫁过去定不会受苦,你今日下午便打扮打扮去春杏园里与他相看相看罢。”
本朝未婚男女相看或许要谨慎一些,再嫁男女便要宽松许多,在侍女见证下礼貌相会也不会叫人多嘴。
虞亦禾先是为虞家终于放弃把她献与帝王而松了口气,后来便是有些不满,但听到对方只有一子一女,她能带着宁宁嫁过去后还是应了下来。
自己若是再嫁,宁宁的继父子嗣越少,宁宁越能得到更多利益。
为此虞亦禾还一反常态穿上了一袭丁香色的襦裙,外配更浅一些的对襟,连发髻上都多簪了一支银步摇,温柔稳重之余又添了几分灵动。
清霜绕着自家小姐走了一圈,满目惊艳之色,“这般穿着便是说小姐你闺阁待嫁旁人也是信的。”
“娘亲就是最漂亮的!”宁宁也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声音清脆又固执。
“你和宁宁惯会讨我欢心,我已虚岁二十六岁,如何还能扮做云英未嫁的姑娘?”
虞亦禾虚虚点了点清霜又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嗔道,眸光却落到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上,仔细瞧了几眼,也不禁眉眼弯弯。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她也不例外。
“才不是讨小姐欢心,以小姐的样貌,那郑家大爷必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对呀对呀,我也拜倒在娘亲的裙下。”两人从未对宁宁避讳过,虞亦禾也不曾为魏家的事情遮掩,宁宁早就期待娘亲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爹爹了。
几人玩笑过后,虞亦禾便带着清霜一齐前往春杏园,还不曾想到她们会遇到什么。
想着这些,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套素色的衣裙,又被带入室内,在镜前由着她们绞着乌发。
她依旧发着呆,仍由鬓边的乌发上渗出—滴水珠淌过面颊滴落在锁骨上,不知多久她才意识到身后已没了声音,眸光落到镜子里,才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人且不知多会儿。
虞亦禾心中—惊,连忙转身准备行礼,敛眸道:“陛下万安。”却在膝盖还没有彻底屈下去时,就被人牢牢地扣住了手臂,又轻轻压回了梳妆镜前。
她忐忑不安地坐着,在镜中与他对视,他显然也是沐浴后来的,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那股龙涎香味也淡了许多。
虞亦禾的心跳动的快了些,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处时,脸又蹭地热了起来。
帝王也瞧见她这样子,身体倾斜而下,虞亦禾下意识阖起眼眸,等待着帝王的宠幸,却听得耳边轻笑—声,身后的长发也被人轻轻撩起。
她又忍不住睁开了眼,原时帝王越过她拿起了桌上的玉梳,正轻柔地插入她微湿的长发,“朕来时,那些宫人太过识趣,纷纷自行退下了,只好由朕来亲自替你梳妆了。”
说罢,那玉梳之上似乎多了几分力道,但动作依旧轻柔无比,—下又—下地从发根梳至发尾,如此反复循环。
虞亦禾静静地感受着玉梳与温暖炽热的指尖在自己发间穿梭的奇妙触感,又借着镜子第—次如此长时间地直视着他的面庞。
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开口,生怕打破此时此刻的这份难得。
然而内心深处却又知道他这般睿智的帝王,又怎会不明白这番举动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青丝绕指柔,华梳理云鬓。—梳梳到底,二梳梳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这从不是帝王与妃妾之间该有的仪式。虞亦禾有些贪心地沉默着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帝王放下了梳子,倾身吻在了她的颊畔,又轻又缓,虞亦禾却为此惊醒,顿了顿,她转过身主动环上了他的腰肢。
“陛下……”
虞亦禾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带着—丝无措和期待。
短短的两个字似乎开启了什么机关,帝王的动作倏然—变,拦腰抱起她便走向了床榻。
虞亦禾被轻轻放在宽大的龙床上,她忍不住咬着唇,水润的眸子望向卫景珩,有些隐秘的期待。
这样的眼神足以点燃任何男人的火,帝王拨开了她的衣领,被遮掩许久的风光乍然露出,然后他在她的锁骨上落下了—吻。
虞亦禾忍不住瑟缩了—下,这点微小的反应被帝王轻易捕捉,他的嗓子里冒出了短促的笑,—手探进那交叉的衣领,然后顺了下去,落到某处绳结处,轻轻—扯,衣裳便松散了大半。
她感觉到帝王的呼吸更加重了,再然后便是雨点般的吻落下。仿佛变成了—个白面娃娃,任由手艺人揉捏雕琢。
—开始她尚能承受,再后来她抿紧了唇,觉得这位实在太会欺负人。
这时他不得不想起了她那个前夫,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男人的胜负欲就是这样突如其来,他想知道究竟是他厉害些,还是她那个前夫厉害些。
瞧着虞亦禾蹙起的秀眉,卫景珩越发地来劲,也越发多了花样,后来他竟然逞起口舌之快来,以求叫她招架不了。
帝王的一句话便化解了她的为难,郑郎中溃逃的背影还历历在目,只一瞬间,虞亦禾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像是有一层迷障在眼前破开一般,一条散着金光的路在她面前出现。
虽然这条路一直都在,甚至之前她还踩上了一脚,但她一直因为旁人视这条路为绝路,现在迷雾散去,面前的路哪里是绝路呢?
而且纵使这条路里有千难万险,也比被绑在虞家这条船上随时会被摆弄抛弃的要好。因为这条路上还有着宝藏,总归是可以靠着自己的才智博得一二的。
温柔顺和是妇人的外表,她的内里坚韧不拔,虞亦禾抬头望了两眼天上的明日,再垂首时,双眸里已全是坚定之色。
她要成为他的妃嫔,她要成为高位娘娘。
既然妹妹做的,她这个姐姐为何做不得?
既然妹妹狠得下心,那姐姐也不必以德报怨。
虞亦禾不是那种惯会自艾自怜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做什么,自是要早日谋划起来。前一遭已经拒绝了那位,自己现在反悔主动贴上去也平白叫人看轻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主动才是。
她边往回走边思忖,脑袋里有了大概想法时已经离虞家的小院不远,抬首瞧见住了脚步嘱咐身后的清霜。
“待会儿我无论做出什么举动你都不要惊讶。”
“奴婢晓得。”
清霜知道自家的小姐虽然一向性子和顺,但内里是一直拿的定主意的,她很信服。
但不曾想自家小姐还有这样的心机,当看到虞亦禾进了院子便眼眶泛红,见到虞夫人更是不发一语便流下眼泪的时候,清霜还呆愣了一息。
紫衣美人脊背挺直,身躯微微颤抖,双眸垂泪,只一眼就叫你读出了其中的委屈和埋怨。
这样的是女士虞夫人从未见过的,看到心里便虚了几分,她立马从檐下出来,拿着帕子为女儿抹泪,嘴里关切道:“禾儿,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语气很是有几分心疼,但这只是在不触及其他姐妹弟弟利益的前提下,一旦有了冲突,她必定是让步的那个。
虞亦禾只执拗地望着虞夫人,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好不可怜,似是想讨个说法。
虞夫人心底的心虚和愧疚终于升了上来,她叹了口气道:“为娘知道那郑郎中的年纪是大了些,但年纪大的会疼人,其他条件又不错,禾儿,不是为娘不为你考虑啊……”
虞亦禾看着她的母亲一脸苦口婆心,口中却只字不提这件事成了弟弟能在其中获得的好处。
她只觉可笑,面上却像被说动了般,委屈倾斜而下,“母亲,你可知郑郎中不仅仅是年纪大,他长得还……”
似是气到了说不出话一般,虞亦禾捂住了脸,清霜便站出来替她说话:“夫人,你不知那郑郎中生的,他同姑娘一般高却有姑娘两个宽,头发都白了,两个眼睛生的和绿豆一样大小,鼻子大的和那老猪一般……这样的人便是看着就生厌,如何叫姑娘和他过一辈子?”
听这个描述,后头的侍女忍俊不禁,虞夫人尴尬得讪笑,一边安慰,一边也不太把这当一回事,不过是丑了些,总归不是害她。
“禾儿别哭了,怎地还和小孩子一样?那郑郎中样貌丑是丑了些,但他成天在衙门里当值,你嫁过去又不常见他,就算晚上回来,那男人灯吹了不都一样?有甚么丑俊?”
这话听得虞亦禾要不是捂住些脸就要露出异样神色了,不躺你身边,你当然不在乎丑俊!
“照为娘的看法啊,这郑郎中真是不错的人选,你适才没直接回绝了吧?”
虞亦禾一颗敏感的心早就在母亲一次次偏私下锤炼的坚硬,此番听到这些话,她只余一丝滑稽之感,再无疼痛。
她收了眼泪,用手摸了摸脸畔,绯红的眼角更叫她添了几分娇色。“母亲,若只是丑了些,女儿何至如此?”
虞亦禾抬垂首掩去眸中情绪,如实告知了遇见帝王一事,只隐去了自己说的几句话,总归有那位的话,虞夫人也不可能去找郑郎中对峙,郑郎中也不会往外说此事。
虞夫人大惊,赶忙询问又是责怪:“什么?你说遇到陛下了?你这孩子,这顶顶重要的事为何不说在前面?皇上如何说?”
听闻她说帝王评价两人并不相配时,虞夫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又望着她郑重询问:“果真如此?莫不是你为了……”
虞亦禾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委屈,“女儿如何敢在这件事上说谎?皇上就是撂下那么一句话便走了。”
好在虞夫人也只是心急才问了那么一句,次女的性子她向来是知晓的,绝不会骗自己。只是陛下金口玉言,那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是成不了的。
虞夫人面上免不了露出些疑惑和遗憾,她眼角瞥见了拭泪的女儿,心中动了动又被压了下去,若是那位有意,那适才就该有表示了才是。
思索了半晌仍不得其果,虞夫人也只能把此事当做是帝王的心血来潮,搁置在一边了。
“即使如此,那此事便罢了,你莫要再想,为娘替你另寻他人……”
许是想到了这丑都丢到了陛下那里,虞夫人脸上也多了几分赧然,匆忙补了一句:“为娘定替你先相看相看,不会再丑了。”
虽是觉得不会再遇,但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再叫皇帝看见她给女儿找了个歪瓜裂枣,虞夫人觉得自己还是提前进棺材了算了。
这便达成了虞亦禾的一部分目的,在走上那条路之前,在还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必须要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价值,再不能让自己沦落到与那种人相看的地步。
有了那位的一句话,起码在绮清园内,虞夫人不敢再把她随便配了。
达成目的回到屋内,门扉一关,虞亦禾脸上的哀哀戚戚便一消而散,哪还有一丝伤心之色?
瞧见清霜一脸震惊,虞亦禾微微一笑又恢复了那温温柔柔的样子,轻声道:“清霜,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我。”
闻言,清霜又怔忪了许久,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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