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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桃花马上请长缨》精彩片段
圣旨一出,宋太公与宋世安激动得无以复加,宋太公更是老泪纵横,陛下,陛下没有忘记镇北侯一门的牺牲啊。
倒是战家的人,听了这旨意脸色一言难尽。
怎么现在才封国公之位?要封,牺牲的时候就该给身后之封了。
吴大伴继续宣读,“镇国公世袭三代,但因镇国公一门男丁全灭,只有宋惜惜一女尚在,因此,宋惜惜的夫婿可世袭国公之位,若是宋惜惜夫婿另有爵位,也可从宋族选一子过继为镇国公夫妇的养子,人选由宋惜惜定。”
“啊!”战老夫人闻言,几欲昏倒,宋惜惜的夫婿可世袭国公之位?那……那如果没有休她,北望岂不是就可世袭过国公之位了?
武将,要多艰难才能攀爬到国公爵位上?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能封个伯爵封个侯,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另,宋惜惜前些日子进宫,禀报于朕,当日战北望求娶之时曾说此生不会纳妾,这才下嫁到战家,如今战北望以战功求娶易昉将军,她请求与战北望和离,朕与太后商议,认为是战北望负约在先,宋惜惜请求有理,朕予以恩准,和离书朕已命人拟好,从此两家再无关系,死生无关,钦此!”
宋惜惜磕头,双肩缓缓放松,这圣旨来得好慢,但幸好来了,“宋惜惜谢主隆恩!”
战北望脸色苍白,呆若木鸡。
宋惜惜那时候进宫,竟是求陛下准许和离的?
不是为了阻挠他和易昉的婚事?
她从知道赐婚消息之后,就已经打算和离了?
他曾经以为,她使出的那些手段都只是想独占他,所以他觉得她妒忌,小气,自私,狭隘,容不了人,甚至手段卑劣。
但原来不是……
战北望心头说不出的感觉,看着宋惜惜接过旨意,笑容暖暖浮现在脸上,说不出的明妍动人,他忽然想起见她的第一面,便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
初见她那一刻,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后来,他遇到了易昉……
战老夫人也没想到会这样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惜惜会主动求和离。
陛下恩准了和离,那她的嫁妆就是要全部带走的。
将军府已经是一个空壳子,她把嫁妆全部带走,将军府如何为继?
“惜惜,惜惜,都是一场误会!”她急忙过来,拉住了宋惜惜的手臂,“是母亲误会了你,母亲以为你有心阻拦北望和易昉的婚事,所以才会这样以妒忌休你。”
宋惜惜收回自己的手,与她站开距离,“既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她转身对着吴大伴,“吴公公,我就不留您喝茶了,等过几日您得空,到镇国公府去,让你尝一下宝珠的手艺。”
“好!”吴大伴望着她,解释道:“陛下这么久才下旨准你们和离,是他要先派工部的人把镇北侯府翻新装潢一下,工部那边日夜赶工,终于竣工了,姑娘随时可以回去住。”
宋惜惜眼底泛红,哽咽道:“谢陛下隆恩!”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太后还说,您已经许久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她十分想您,您什么时候得空,便进宫去一趟。”
吴大伴说完,便带着禁军离开,没跟战家的人多说一句话。
战老夫人还扒拉着宋惜惜的袖子,“惜惜,你往日有去跟太后请安的?太后说念着你,想着你,你怎么平日也不进宫去走走,探望太后啊?怎么你没跟母亲说太后待你这般好啊?”
肃清帝抬起头看她,眼神严厉,“你可知道,凭你这封伪造的信,朕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胡闹也要有个度,和离是你自己求来的,现在又不甘心,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你好歹也是万宗门出来的弟子,你这般胡闹,就不怕给师门抹黑?让万宗门因你而蒙羞?”
皇上—番诘问,宋惜惜只能坦然承认,“皇上,臣女承认信是假的,您要如何治臣女的罪,臣女都无话可说,但这信中的消息乃千真万确,臣女愿以项上人头保证。”
“胡闹!”皇帝—拍御案,眉目既严厉也失望,“如今镇国公府就你—个人,要朕拿你的人头,是不是要你们镇国公府满门灭绝?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朕的苦心,朕破了先例,准许你未来的夫婿也可承爵,是保你下半辈子得享尊荣富贵,这是你父兄以性命为你挣来的,你怎可如此糟践?伪造这个消息,让朕增派援兵,是想让易昉和易昉再上南疆战场吗?战场凶险,你是不是盼着他们最好都死在战场上?宋惜惜,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面目可憎吗?”
—番斥责带着羞辱,宋惜惜急得脸颊生红,耳尖都滚烫了,“皇上,那封信确实是我伪造的,消息也不是我大师兄传来,是我二师姐飞鸽传书送与我的,我之所以说是大师兄探查到的,是担心您不信我二师姐……”
“够了!”皇帝神色冷厉起来,“越说越离谱,你二师姐—介女流,纵然也懂得武功,却怎知兵家大事?又怎潜入沙国得知沙国里行西京兵马之事?”
宋惜惜就知道他会这样想,唉,到底,哪个法子都不行,“皇上……”
他不容宋惜惜再分辩,大喝—声,“来人,送宋大姑娘回府,派人日夜轮班盯着门口,年前不许她出府门半步。”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宋惜惜想追上去,立刻就被禁军拦住。
她不可能跟禁军动手,否则,皇上会更加认为她是为着易昉和易昉的婚事而胡搅蛮缠。
她看着皇上拂袖而去的背影,急忙喊道:“皇上,臣女父亲乃是商国顶天立地的武将,兄长们在战场上也是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将军,臣女纵不如他们,却也不会纠缠于儿女私情,既与易昉和离便自当—刀两断,臣女不会拿军国大事与儿女私情牵扯,请皇上相信臣女—次。”
肃清帝站定,没有回头,冷冷地掷下—句话,“既你知道宋公与少将军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就不要做些损害他们名声的腌臜事,朕可以给尊荣,也可以收回,回去吧,朕当你今日没有来过,好自为之。”
说完,大步离开了。
宋惜惜无奈地放下双手,腌臜事?
在别人眼里,甚至是在皇上眼里,她就是这样是非不分只知胡搅蛮缠的人?
宋怀安的女儿,便连—点儿女私情都放不下吗?
她年少离家去了万宗门,回京两年,第—年跟着母亲学规矩做—位合格的夫人。
第二年,侍奉婆母,掌持将军府。
至少在京城,她从未曾做过半点出格的事,就因为和离—事,就让人觉得她是小心眼,自私狭隘之人?
她很无奈地离开了御书房,—路禁军跟随,哪里都不许她去,让她务必回府禁足,唯恐她去闹出更极端的事来。
回到府中,陈福见有禁军跟随她回来,也并未流露出诧异之色,只是微笑着招呼了—句,“请诸位大人进来喝口茶。”
但他知道这怒气只是无能的怒气,因为镇北侯府没有人了,宋家别的子孙也不争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惜惜被人欺负,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战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有您这么说话的吗?别仗着年纪大,就可以满口恶言,我们没有亏待过宋惜惜,被休出门去,是她咎由自取,你问问她,如果能容得下易昉,何至于进宫去求陛下撤回赐婚旨意?扣起她一半嫁妆如何了?那是律法容许的,我将军府没有欺人太甚,是你们宋家人心胸狭窄,你们且放眼看吧,宋家再无能人出,但我家北望将成为商国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宋太公和宋世安被战老夫人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说的没错,宋家确实出不来能人,可易昉却风头正盛,加上易昉这位女将军,他们日后确实大有可为。
“母亲别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易昉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他只想尽快解决此事,然后好好筹办婚事迎娶易昉进门。
扣一半嫁妆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对着宋家的人总有心虚。
其他人其实都没怎么说过话,战家人都心虚,没办法像战老夫人这样出言讨伐。
尤其二房那边的听着都觉得刺耳,简直就像刚得志的小人,她十分后悔过来,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宋惜惜,把嫁妆单子拿出来吧!”战老夫人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把嫁妆单子收了起来,既然北望同意给你留五成,那么就按照嫁妆单子来分!”
为了预防宋惜惜暗中做手脚,她道:“你别打算用假的嫁妆礼单糊弄我,你的礼单当初是有抄录下来,府中存了一份的。”
宋惜惜笑了,“既然这样,直接把府中抄录那份拿出来不就行了吗?何必叫我拿?”
她嫁进门就掌着中馈,嫁妆礼单一直放在账房的私柜里,只有她才有钥匙。
根本不可能抄录一份。
而且她这一年也把嫁妆银子拿出来补贴家用和药费,这么自觉,他们怎么会去抄录一份以防出现今天的情况呢?
战老夫人哼了一声,“叫你拿你就拿,不拿出来的话,你就这么离开将军府吧,一件物什都不许带走。”
宋太公气得两眼翻白,“你……欺人太甚!”
宋惜惜看着自己伺候了一年的婆母,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她的孝心全被当做了驴肝肺。
她把礼单拿出来,眸色冰冷地看着易昉,道:“来拿!”
礼单几乎就在易昉的胸前了,他只要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犹豫了一下,战老夫人急声道:“还不赶紧拿了?该分的分了,今日趁早把事情办妥。”
易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拿单子。
但手一伸,却落空了,宋惜惜迅速地收回了手。
易昉愕然,“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凭你的本事,从我手上拿到这份礼单。”宋惜惜冷然说。
易昉厌恶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你是逼我抢吗?”
“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商国的将军,武功到底有多好!”
说完,她把手中的嫁妆礼单往上一扔。
易昉轻蔑一笑,轻身而起,眼看就要把单子拿到手。
但一道掌风托起了单子,随即一条红鞭凌空抽来,迅速卷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拖,他竟止不住地下坠落地。
宋惜惜轻身一跃,鞋尖踩着他的脑袋飞了上去,两个指尖夹住了正在房梁边飘旋的礼单,身姿轻盈落下,双脚着地的时候,竟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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