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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赵家沟的械斗

发表时间: 2024-06-28
“嚯!

赵老三,挺威风啊。

这么多人,干嘛?

赶大集啊?”

挽缨把她老掉牙的破车吱呀一声刹在村口,“哐”地一下,差点没把车门甩碎。

“来得正好,老子找的就是你。

老子彩礼钱一分不少,你凭啥推三阻西拦着说不让娶?!

咋?

算命的了不起啊?

你算老几!”

因明显发福而分外抢镜的男人把铁锹“镗”地往地上一戳,叉起水桶腰,破口大骂。

要不是挽缨躲得快,那一嘴唾沫星子非喷她一脸不可。

“告诉你,天亮前把小丫头恭恭敬敬地给老子送过来,磕头道歉,否则老子刨了你祖坟!”

“呵。”

挽缨忽地气笑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祖坟你也敢刨?!”

“你看我敢不敢!”

赵老三使了个眼色,打手们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年轻柔弱的女孩子围住。

刚建国那会儿,赵家祖爷爷瞒着政府背地里打私矿,龙城市俩法官非说不许,结果被赵家祖爷爷给顺到矿井里给封死了。

到现在,那俩法官都指不定还在哪根大桥下头的水泥柱里站桩,也没人敢找。

“你们想好啊,动手上工具,性质可就变了。”

挽缨量了一圈,发现里头还真有几个横的,心知这次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可无论能不能全身而退,她都不能眼看着十二岁的秀秀嫁给这老毕登。

大不了,就地狱里见。

“住手!”

突然,一个警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高高的个子挡在身前,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哟,警官同志,贵姓?

看着面生啊。”

一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打手站到苏羽面前,抱着肚子,撇着一只脚歪歪斜斜地站着,醉醺醺的漾出一身酒气,熏得挽缨忍不住首捂鼻子。

对于身经百战的流氓来说,一个警察加上一个女娃娃,还不至于需要放在眼里。

苏羽亮出证件,小流氓抄过来,递给赵老三。

水桶腰的老男人揭开国徽,瞥了苏羽一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苏羽?

唔,还挺好听的,不愧是你这种小白脸儿起的名字。

苏警官,既然秀秀那丫头不肯,不然你跟了我吧?

老子那儿,保管比你当这破支队长舒服多了!”

当刑警的常年风吹日晒,长相都不算白净,实在称不上小白脸。

但苏羽还是很好看,眉目清厉,身形挺拔、端正,往那一站就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赵主任是吧?

你的村子民风己经开化到这种无法无天的程度了吗?

幼女婚嫁,调戏警察?!”

苏羽压住被调戏的火气,从对方手里抽回证件,刚想再说什么。

突然,一旁的女孩子把证件又蹭地抽走,一把拽住了他:“你叫苏羽?!”

苏羽回过头来。

想必是因为太恐惧的缘故,小姑娘抓他抓得齁紧,纤纤的手指微微颤着,黑濛濛的眼睛首勾勾地望过来,几乎要把他给看穿了。

那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原本是顶漂亮的,眼下却刷白刷白的没了人色,瞧着可怜死了。

他只好放轻了声音,安抚道:“别怕,站到我身后。”

这世道,杂碎太多。

从云州到龙城一千八百里,平安无事的好光景脆弱得就像一张糯米纸。

她这样的女孩子,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本应留在平湖里,不该落到惊雷中,被风暴撕碎。

不料,俏生生的女孩子突然欺过去,伸手扒拉他警服衬衫上的纽扣:“让我看看你的伤……你别躲!

你让我看看!”

她记得,在他心口位置有一个疤。

一千年前,他心血散尽,落下这永生永世的伤。

欠了情,还是早一点儿还上比较好,万一还不上,就拿住了你。

他怨你,你受不了。

不怨你,你更受不了。

此情此义,就算再过一千年、一万年,她也还不起。

“嘶——你干嘛?!”

苏羽又惊又怒,本能就把人反手一扣,将她死死别住,一下子推开。

他心想,也不知今天撞了什么邪,怎么一个二个不分敌友,都来调戏他?

挽缨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跤摔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捂着被拧得生疼的胳膊哎吆哎吆地痛。

“抱歉……对不住。”

苏羽赶忙去扶。

擒住她手那一刻,他就有数了——这小丫头根本受不了多少苦头。

他己经把力道收得不能再收了,可没想到还是伤了她。

“小心!”

突然,挽缨惊呼。

嘭!

一声巨响,万籁俱寂。

女孩子揉揉快震飞了的耳膜,一点一点地张开眼睛。

眼前,碎木渣像粉尘在日影里炸裂飞溅,汩汩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却并不觉得痛。

这不是她的血。

“苏羽!

苏羽!”

浴血的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她吓得魂儿都飞了,心狂跳不止。

苏羽沉沉地喘了三息,眼前黑了好一阵子,恍惚中几乎看不清怀中人,只好吃力地抬起手摸索她的脸:“你……没伤着吧?”

这吵闹的女孩子看上去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就是个子小了点儿,调皮了点儿,不爱守规矩了点儿……这么个小美人儿坯子,可千万别破了相啊。

“我没有,我好好的。

可是你……你……”她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几乎抱不住那摇摇晃晃的人。

“我天,苏羽!”

岑怀刑冲了过来。

“我天,苏队!”

支队的弟兄们都冲了过来。

“所有人不许动!”

苏羽掏出枪,扫过蠢蠢欲动的乌合之众,锁定那个下黑手的小混混。

“小子,背后阴人,挺有种啊?!”

和平年月,真正打过仗、杀过人的是少数,苏羽在云州的经历使他作风里比一般警察更平添一股子狠劲儿,一旦动怒,分外骇人。

人群被瞬间震慑住了,大家趁机三下五除二把闹事者统统按下来,归拢到一处。

“赵老三,聚众闹事、殴打警务人员,长本事了啊!

谁给你的脸?!”

岑怀刑看见苏羽头上的伤,气得几乎要把老天给吼下来,冲着赵老三抬手就招呼上去。

“师哥!

别动手。”

苏羽赶忙拦住岑怀刑,拿袖子蹭掉挡眼的血,命令道。

按规定,嫌疑人己经缴械的情况下,再动手就是公报私仇。

这个亏,苏羽不吃也得吃。

然而——啪!

一声脆响划破夜空。

赵老三的油饼脸上赫然出现了五个血印子,嘬了嘬腮,又“噗”地吐出半颗牙。

挽缨缓缓落了手,漠然地睨着他。

谁也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下手这么狠。

赵老三瞪着那半颗牙,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啊呀一声扑倒在地,死去活来地翻滚,和着满嘴鲜血骂骂咧咧地哀嚎:“哎呀呀,不得了了——警察打人啦……艹他八辈祖宗哇……”挽缨拾起地上半截断棍,冲着那油腻腻的癞皮狗俩眼珠子扎过去。

“哎!”

苏羽吓了一跳,连忙纵身去拦。

可是,己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