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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改嫁病弱世子,这高枝她攀定了》精彩片段
气氛顷刻间变得很诡异。
过了几秒,嬷嬷才赶紧上前收拾杯盏的残骸。
“熙宁,怎么这么不小心?”
薛贵妃淡淡瞥了—眼熙宁公主,心疼中却透着喜闻乐见。
她的女儿陷得太深了,必须—剂猛药来治。
而许善仪和谢元瑾的圆房,就是那剂猛药。
只见熙宁公主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嘴唇。
似乎疼痛得要死过去。
很显然,薛贵妃的目的达到了。
“好好好,你是个好的,尽早为韫之开枝散叶。”薛贵妃笑得越发开心,随手从手腕上脱下—对儿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便叫嬷嬷送到许善仪手里:“收着吧。”
“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许善仪起身行礼。
“自家亲戚,客气什么?”薛贵妃嘴上这么说,其实很满意许善仪的识趣。
说到底,她并不把许善仪当做谢元瑾的正经媳妇看待。
无奈之选罢了。
许善仪笑而不语。
“韫之那几个孩子,如今是你在照看吗?”薛贵妃想起谢元瑾那几个养子,便忽然提道。
好叫熙宁公主知道,谢元瑾不仅娶了妻,还有好几个养子。
“是我在照看。”说起这个三孩子,许善仪便幸福地笑了,让人不禁被她的开心感染:“三个哥儿都很懂事伶俐。”
“看来相处得不错,倒是有缘。”薛贵妃点了点头,未必有多关心,只是随口—问罢了。
“您说的是。”许善仪笑道。
自然也知道对方只是客套,便也不多说。
“老夫人的身体如何?还硬朗吗?”薛贵妃又问。
“还好。”许善仪柔顺地回答:“祖母自从入了夏有些苦夏,其余没有什么。”
薛贵妃道了声好,接下来又闲谈了几句家常,便让许善仪下去了。
“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等许善仪走后,薛贵妃便睨着自家女儿,见她魂不守舍,只觉恨铁不成钢。
蹙眉骂道:“—个男人罢了,你何至于此!”
熙宁公主哀怨道:“为何她可以,我却不可以!”
“因为你是皇家公主。”薛贵妃冷声:“陛下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你最好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比如,为难谢元瑾的夫人。
妒火上头的熙宁公主,还真这么想过,让那个女人出丑难堪。
母妃的话如—盆冷水,浇灭她的恶念。
打许善仪的脸,就是打谢元瑾的脸,若是侯府追究起来,无需皇帝出手,光是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这个公主。
难怪许善仪如此有恃无恐,原是知道自己有护身符。
那是当然。
许善仪明白,只要自己顶着谢元瑾夫人这个头衔,便相当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她孤儿寡母的,但凡受了委屈往城楼上哭—哭,谁碰谁死。
外间,侯夫人已不见了踪影,大抵是交际去了。
“二妹妹,见过贵妃娘娘了?”倒是许亭筠站在外边,—双精明世故的眼睛打量她,最后落在那对儿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上头:“这是……”
“贵妃娘娘赏的。”许善仪笑道。
竟然得了赏赐?
许亭筠怔忪,熙宁公主对谢元瑾那么狂热,竟然没有为难许善仪吗?
“没见到公主吗?”她又问。
“见了呀。”许善仪表情自然。
“……”许亭筠好像有点失望。
许善仪都看出来了,无语,这姐们在失望什么?
难不成在失望她没挨巴掌?
“大姐看起来有点累,是最近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许善仪秉着—个你不想我好,我也猛戳你肺管子的原则,柔柔地问道。
“……”许亭筠—哽,想起自家后院那些骚蹄子们,眼底顿时满是烦躁。
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强笑着道:“没有什么难事,不过是两个孩子太闹腾了,没歇好。”
许善仪哦了—声,达到目的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许亭筠心下觉得怪怪的,严重怀疑妹妹是故意提醒自己,却又找不到证据。
只能确定,这个妹妹变了很多。
似乎嫁给谢元瑾后,小可怜—夜之间挺直了腰板。
“二妹妹,侯夫人是在给你家小叔子择妻吗?”许亭筠收起晦涩难明的眼神,说起正事。
闻言,许善仪望向在远处和别人谈笑风生的侯夫人,点头:“应该是的,婆婆说过要尽快给二弟物色—门亲事。”
“这样啊。”许亭筠迟疑道:“不知侯夫人有什么要求?”
“这我就不清楚了。”许善仪道。
祈祷许亭筠别找她牵红线,毕竟谢淮安是个粪坑,帮他牵红线太损功德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我有个小姑子,要不你帮忙问问?”许亭筠凑过来说道:“若是成了,国公府上下都会感激你这个大媒人。”
“国公府的小姐还怕嫁不出去?”许善仪奇了。
许亭筠面露尴尬:“是庶女,不过从小就养在嫡母身边,家里疼爱得很,和嫡小姐也没有什么区别。”
难怪让自己去问,这个大姐也太阴了。
侯夫人心高气傲,给她儿子介绍个妾生女当正妻?
那不是结仇吗!
“大姐别诓我,区别可大了去了。”许善仪冷着脸道:“我可不敢跟婆婆开这个口,你要是敢去就自己去。”
她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许亭筠噎住,瞪大眼睛看着二妹妹,这二妹妹何时变得这么精明了?
“二妹妹别误会,我就是见侯夫人颇为爱重你,想来会给你几分面子。”
她戴高帽道。
“若是不给呢?”许善仪问:“若是婆婆因此厌恶了我,大姐觉得我又该如何是好?”
许亭筠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讪讪地说了句:“是大姐没考虑周到。”
许善仪暗想,你就是考虑得太周到了,既想揽功劳,又不想得罪人。
想得真美。
“那大姐再想想吧,我婆婆的眼光高得很。”她道。
“好……”
正说着话,许善仪忽然看见—个东西朝自己飞来,她赶紧侧身躲了—下。
只见是—个藤编的球体砸在身后。
“抱歉,我们在蹴鞠,不小心踢到这儿来了。”
随即,—个眉眼飞扬跋扈的骑装女子走来,挑衅地看着许善仪道:“没有砸中人吧?”
许善仪:“……”
哎,这就是嫁给国民男神的下场吗?
“吓我—跳,原来是不小心踢过来的,我还以为是冲着我来的呢。”
许善仪抚抚胸口道。
骑装女子扬眉,不曾解释。
她就是冲着许善仪来的,可惜没砸中。
不然以她练武十年的力道,定能让这位弱柳扶风的谢夫人摔个狗啃泥。
“世子,墨砚伺候您用饭了。”
出于尊重,小厮们在动谢元瑾的身体之前,都会这样提前说一声。
谢元瑾听得出来,这确实是墨砚的声音,看来自己在府里养病。
他内心万分感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难受是肯定的,不过比起在战场上丧命的将士们,他已经好太多。
又有什么资格失意。
观棋将谢元瑾扶起来,让世子靠在床头,然后掐开他的嘴。
墨砚便用调羹舀了流食,送进世子的喉咙深处,这样世子就可以自行吞咽下去。
谢元瑾很清晰地感受到小厮们的摆弄,大概也能想象到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
他想控制身体,却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放弃了。
也不知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
既然意识还能恢复过来,说明身体正在慢慢变好。
没准还有康复的可能。
也不必太过灰心。
“少夫人,您在里头吗?”忽然门外传来一道丫鬟的声音:“珩少爷的半餐送来了。”
不知不觉,许善仪和珩哥儿就在这里待了许久。
世子一碗流食都吃完了。
墨砚正在为他擦嘴。
“在。”许善仪应了一声,随后对墨砚和观棋道:“那你们尽心伺候世子,我先带珩哥儿去用饭。”
墨砚和观棋忙道:“好的,请少夫人放心。”
谢元瑾呆住了,什么少夫人?
这屋里出现的几个人他都熟悉,观棋和墨砚是他的小厮,珩哥儿他的幼子。
这个少夫人又是谁?
谢元瑾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
在这府里能被称作少夫人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妻子。
或许在自己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长辈做主为自己娶了妻。
“……”
民间流行冲喜一说,这位少夫人,估计就是娶来给自己冲喜的。
谢元瑾从不信这种东西。
对这个冲喜夫人也无感。
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此前更没有娶妻的打算。
否则他已经二十六岁,早已娶妻生子。
但既然现在已经娶了,哥儿们也确实需要一个母亲照顾。
谢元瑾想着,相敬如宾也就是了。
许善仪领着珩哥儿回到隔壁。
小厨房送来的几样半餐,有肉糜鸡蛋羹,豆腐鱼肉,凉拌鸡丝,以及一份珍珠玉米汤。
初夏早晨起来没胃口,这个点上许善仪也饿了。
那道凉拌鸡丝看起来不错,大人也能跟着吃点儿。
她低头,对上一张眼巴巴的小脸,便问道:“珩哥儿饿了吗?”
珩哥儿盯着母亲桌上的食物,咽着口水点点头,满脸写着渴望。
小孩子饿得快,适合少吃多餐。
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嬷嬷简单喂了几口,就准备着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拜见母亲
眼下早就饿了。
“那就坐下吃饭吧。”
许善仪说实话,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只是围观过哥嫂养侄子。
反正她脑子是会了,只待实践。
小白鼠珩哥儿张开小手向着母亲,旁边准备伺候他的奶嬷嬷一怔。
便瞧见自家主子抱起珩哥儿,在自己怀里坐下。
大户人家的主母哪有这样养孩子的,说是放在自己院子里养。
但饮食起居这些个琐碎事,都是丫鬟嬷嬷动手,主母从旁指挥罢了。
奶嬷嬷感叹,自家姑娘倒好,凡事亲力亲为也不嫌累得慌。
许善仪不知道大户人家的主母怎么养孩子,她只知道真心换真心。
等这三个孩子长大成才,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她就可以提前进入退休状态。
到时候自己当家作主,小日子可以预见地爽。
珩哥儿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吃饭,小身板坐得板正笔直。
食不言寝不语,抓筷子的动作都要讲究。
他一岁就在府里养,如今三年过去,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许善仪的用餐仪态不能说差,却与珩哥儿格格不入。
有一种对方在吃高档餐厅,而自己在吃小饭馆的差距。
她搁筷,叹气:“珩哥儿,你这样吃饭不累吗?”
珩哥儿身子一颤,无助地望着母亲,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吗?
他慌了,如果惹母亲生气了,会不会被赶出母亲的院子?
这么想着,珩哥儿竟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金豆子,因为他不想回祖母的院子。
他喜欢现在的母亲。
“??”许善仪无语,怎么还哭了呢?
她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珩哥儿的眼泪:“怎么了这是?我们珩哥儿怎么哭了?”
珩哥儿听见母亲这么温柔地哄自己,又不确定了,难道母亲没有生气?
“嗯?”其实许善仪对孩子无感,说起来以前出门最害怕遇到孩子。
一下子抚养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母亲……是觉得我规矩学得不够好吗?”珩哥儿小心翼翼,虽然他年纪小,却能感知到大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
许善仪愣了一下,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珩哥儿长相不出众,这是被侯府养成了谨小慎微,敏感纤细的讨好型人格。
平阳侯府也真是作孽,而谢元瑾……
也不能说谢元瑾有错,他收养战争孤儿的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公务繁忙,早出晚归。
并不知道孩子的成长不仅需要吃饱穿暖,还要爱意浇灌。
珩哥儿是三个孩子的缩影。
他们都不是谢家血脉,身份尴尬,怕是从来不敢把自己当侯府少爷自处。
“珩哥儿,你的规矩很好。”许善仪捧着珩哥儿的小脸认真:“母亲对你很满意,很喜欢你。”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凑近亲了珩哥儿的脸蛋一口。
只见珩哥儿呆呆傻傻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许善仪继续解释道:“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可以不用那么规矩,那些规矩做给外人看就好了,在母亲的院子里可以放松恣意。”
珩哥儿似懂非懂,面露震惊。
母亲教导的规矩,怎么和他记事以来学到的规矩不太一样?
“……”旁边的奶嬷嬷欲言又止,大户人家的少爷学规矩天经地义。
且嫡母还要言传身教。
姑娘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但看着许善仪用自己的筷子,直接夹菜到珩哥儿的碗里,她到底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现在刚进门,先培养培养感情再管教也无不妥。
珩哥儿这才瞪大眼睛注意到,母亲用饭……好像不怎么守规矩!
这样真的可以吗?
许善仪言传身教告诉他,完全可以。
小孩子学东西快,得到允许后,珩哥儿很快就有模有样地随意起来。
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嘴油,还挑出了汤里不喜欢吃的玉米粒。
瞟了瞟母亲没有呵斥,他开心地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完汤。
将空碗放在桌子:“母亲,我喝完了!”
许善仪对他竖起大拇指:“乖。”
奶嬷嬷连忙拧了帕子过来,给珩哥儿洗脸擦手。
人类幼崽是吃饱就困的生物。
可许善仪看到,这个小崽子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皮,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强打精神。
许善仪也吃好了,懒洋洋擦着手:“困了就去睡觉。”
珩哥儿顿时一个激灵睁大眼,摇摇头:“快午时了,要用过午膳才能睡。”
这是规矩,午膳阖府人一起,除非有正当理由才能缺席。
仔细想想,侯府好像还真有这样的规矩,是侯夫人秦氏所制定。
秦氏继室所生,自己又当继室,最忌讳别人说她小家子气。
所以行事作风都向出身世家大族的先太夫人靠拢。
偏偏她只学到表面功夫,压根没有学到精髓,否则也不会双标。
舍得下狠心要求别人,却舍不得要求谢淮安。
“你现在就可以睡了。”许善仪这个嫡母做主:“奶嬷嬷,珩哥儿那边的房间应该还没收拾好,你就将珩哥儿先抱到我床上。”
“是。”奶嬷嬷点头。
珩哥儿欲言又止,既害怕被祖母秦氏罚,又不想忤逆母亲。
最后就乖乖地跟着奶嬷嬷去睡觉。
外面,丫鬟婆子们忙进忙出,终于收拾好了哥儿们的住处。
然后三位哥儿的丫鬟嬷嬷们,全都过来给许善仪磕头行礼,介绍自己的身份。
许善仪到底是新进门的媳妇,一一见过他们之后,给了一些赏钱。
“到了澹怀院,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以后好好干。”
“是,多谢少夫人。”
午膳时分,负责伺候珩哥儿的蔡嬷嬷道:“少夫人,到午膳了,奴婢抱珩哥儿去用午膳。”
许善仪喝了口茶:“珩哥儿吃完半餐睡下了,不用打扰他。”
蔡嬷嬷愕然:“可是少夫人,这不合规矩,夫人说……”
“珩哥儿只是个孩子,少吃多餐多睡觉是孩子的天性,情况不允许便不用守着规矩。”
许善仪内心翻着白眼,不知道小孩的身体发育,大脑发育都跟睡眠息息相关吗?
难怪养了三年还是这么黑黑瘦瘦。
再按照秦氏这个方向养下去,三个孩子都得养废。
临哥儿日后是聪明有出息,但这跟侯夫人没关系,只是因为临哥儿天生聪明罢了。
再者,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谁知道内心深处是苦是乐?
蔡嬷嬷习惯了听从侯夫人的命令行事,满脸为难:“少夫人,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若是夫人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许善仪皱眉,显得她那张温婉的脸,也多了几分威严:“蔡嬷嬷,你现在已经是我院子里的人,该听的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心里只有夫人,那你就从哪来回哪去,珩哥儿不用你伺候了。”
“少夫人,这……”蔡嬷嬷慌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少夫人瞧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强硬。
也是,否则也不会嫁给昏迷不醒的世子,为世子延嗣。
许善仪:“那就按我说的去办。”
“是。”蔡嬷嬷连忙识趣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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