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逸许健明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鬼谷奇门赘婿》,由网络作家“你也可以叫我老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鬼谷奇门赘婿》是作者“你也可以叫我老大”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秦逸许健明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秦逸——鬼谷门第十代传人,三年前获得鬼谷祖师像认可,继承了《鬼谷真经》,但一股神秘势力欲夺《鬼谷真经》而袭击鬼谷门,至此鬼谷门被灭,秦逸虽然逃了出来,但却身中玄毒,好在被林诗颖所救后,成为了林家的上门女婿。...
《优秀文集鬼谷奇门赘婿》精彩片段
第二天一大早,王奎给我打电话说道:“晴冉,你去季氏集团报道了吗?”
我问道:“为什么我要去报道啊?”
“我昨天下午给你发邮箱了啊。咱这几个排时间下来,就你明天有时间。”
“擦,你发邮件之前能不能给我发短信说一声?”
“哟,你有手机了?前一阵子你手机不是坏了吗?我给你打宿舍电话了,你没接啊。”
“行行行,我的问题,我过会儿把手机号发给你。”
“晴冉啊,去季氏好好表现,咱争取拉更多的赞助回来。”挂电话之前,王奎殷切地嘱托道。
看来他还不知道冯佳柏回国就任韩斐工作室掌门人的事。不然他肯定跑他那儿化缘去了。不过,季泽清说得对,现在冯佳柏在韩斐下面也不容易,还是别为难他给我们这小破庙捐钱了。王奎,好歹咱在季氏有了点储备粮食了,咨询室也不像之前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你就原谅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到了季氏,它家自营的心理机构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门外贴了张“C大心理咨询室”的打印纸,里面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比咱学校还简陋,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也难怪,我在方案讲演时,将人家的功能一阵编排和贬低,还说他们解决的是“不痛不痒的表面问题”,谁受得了一个非专业的门外汉质疑自己的工作?
我问负责人要个纸杯,负责人双眼一翻,说道:“你自己去员工休息室拿好了。”
我捧出一张笑脸道:“在哪儿啊?”
“往前一直走就是。”
谢谢啊,往前走是堵墙,我往哪儿走啊?
我也不敢再问,只好在季氏楼层里乱转,转了半天,忽然余光里瞟见“季泽清”三个字,我退了回来,仔细看了看。这三个字来源于一块办公室门牌,上面还有一排金光闪闪的名号头衔:“季氏娱乐文化集团市场策划部副总监 季泽清”
混得不错啊,刚回国就能当副总监!合着不是总经理行政助理啊。谁说这个社会文凭没用了?你看哈佛学生一毕业就成了“季总”了。
我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道:“Come in!”
我推门进去,看见季泽清戴了副无框眼镜,盯着桌上超大的苹果台式机。屏幕亮光照在季泽清的脸上,让这个男人臻于完美。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更有魅力。
他没有抬头,对着屏幕说道:“Joe, can you give that agreement priority? And, eh, brief me the background to our dealing with CM later.”
我顿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本是打算嘻嘻哈哈地进来调笑他一番的,可他这么严肃,一下子让人感觉我是无所事事的浪荡子,而人家则是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了。
我看他仍然不抬头的样子,问道:“What is CM?”
他猛地转过脸来,看见我眼睛睁得老大,站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快要嘴边的嘲讽被我咽了下去,我虚指了下后面,说道:“哦,我今天在你们这儿的咨询室值班,就是过来看看。”
他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五分钟后有个会议……”
我连忙说道:“哦,你忙,你忙。我这就走啊……”
从季泽清的办公室出来,我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原来季泽清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啊。也对,那时在黄城,他不也是安安静静地看书,认认真真解题的吗?可为什么隔了四年,我的概念里,好似季泽清对我要么应该吊儿郎当,要么应该恶言恶语,咱俩见面不是拌嘴就是吵架,这样才算正常呢?
我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季泽清在后面叫我。
“干嘛去啊?”
“喝水。”
“茶水间不在这边,我陪你过去。”季泽清说道。
“你不是开会么?”
“不是还有五分钟吗?我刚好也泡点咖啡。”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跟在他后面走了。
大公司就是好,季氏集团的茶水间搞得跟街边的咖啡馆似的,什么吃的喝的都有,连市价几十块钱一斤的樱桃都放了一小盘。要搁我,我不上班,天天在这儿吃都能吃回本儿来。我一副小市民心态地想着。
季泽清问我:“想喝什么?”
“看哪个最贵啊。”
季泽清看了我一眼,给我倒了杯橙汁:“这里没有标价,我不知道哪个最贵。”
我接过橙汁,他按了下咖啡机的按键,等着出咖啡。
咖啡机发出打磨咖啡豆的噪音。我忽然问他:“你不是说在美国学会做咖啡了吗?怎么还是用咖啡机啊?你这方法我也会。”
他低下头,睫毛厚厚地盖住眼帘:“最近忙得很,有很多活儿要干,还要适应很多国内独有的职场文化。公司大,各派势力复杂,哪派都轻易动不得。有些人要安抚,有些人要清除。对付那些树大根深的元老,更要花很多心思。目前没雅兴自磨咖啡了。你要想喝,我找个时间给你做。”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抱怨工作的事情。我说道:“我不是那种能品出咖啡好坏的人。品啤酒还差不多。”
“你?三杯倒的人没资格说品酒。”
“人会变的嘛。之前我三杯倒,现在我能喝两瓶了。因为我喜欢喝啤酒啊。人一旦喜欢上了,即便自己基础差不适合,长年累积的坚持,也会慢慢发生变化的。”
他看着我,幽幽地说道:“你是在重提昨晚的话题吗?”
我摇头:“没有啊,我就事论事,说啤酒呢。”
他回头说道:“也许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喝酒高手,可人家却只爱喝茶呢?”
咖啡机流出浓香的咖啡来。噪音突然消失,很是安静。
季泽清端着咖啡,突然对我说:“哦,其实那样的比方不对。纪晴冉,你再怎么喜欢喝那杯啤酒,可已经嫁给一个爱喝咖啡的人了,所以你再培养你的酒量,也是无用功。”
我刚想发作,他看了看表说道:“我开会去了。你慢慢琢磨吧。”
我去!我干嘛跟他说什么啤酒啊茶啊,我是吃饱了撑的吧。我气呼呼地往回走,连红彤彤的樱桃都没尝上一颗。
今天出门之前真得查查黄历,我在环廊上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艾香袅袅娜娜地从对面过来了。等我发现时,回头绕着走已是来不及了。
我打算视而不见,擦肩而过就算了,艾香这条毒蛇果然不甘心,叫住我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是你家开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啊?”
她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你和季氏集团是什么关系?上次《跪着爱》酒会上看见你,我看你今天又在季氏晃荡。看来你还挺能勾搭的?”
我懒得理她,接着往前走。艾香拉住我,问道:“纪晴冉,你跟Alan怎么认识的?”
“挨抡?哪个欠扁的啊?”
“别说你不认识,上次在酒会上,就是他带着你走的。后来我发微博的时候,也是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删的。我要不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懒得删呢。”她恨恨地说道。
我忽然记起季泽清昨晚上跟冯佳柏自我介绍时,提到自己的英文名字是Alan,便抬着眉毛说道:“我是跟他认识,不允许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心想最近女人是不是流行问对方“你们怎么认识”之类的问题啊,昨天晚上洪雪问我怎么认识冯佳柏,今天艾香问我怎么认识季泽清,我需要跟那么多人交代么。
“怎么?你喜欢挨抡?”我问道。啧啧,瞧季泽清取的倒霉名字!
艾香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但仍是怒视着看我。
我忽然觉得畅快:“真的啊!你真喜欢挨抡啊。那真是恭喜你,你跟他——不可能!”
“你胡说!”
“他有对象。”我是他结婚对象,懂不!
“你胡说!”艾香的脸色微微变紫,像是遭到了莫大的刺激。
哎呀,原来她的命门在这里啊,早知道我也不用在微博上说抄袭的事儿了,直接晒结婚证不是更好!
我歪着嘴笑道:“怎么会胡说呢,艾紫香,他就是有对象的,而且我跟那人特熟。他啊,为了跟她在一起,从幼儿园就开始打主意了,这是等了多少年啊。你说一个男人,这么记挂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非她不娶的,娶了之后,打死他都不会离的。唉,对于像这样的男人,你们言情界怎么定位的?一往情深忠犬奴?哈哈,好像是啊,哈哈……”
艾香的情绪管理能力实在太差,她大声嚷道:“你胡说!”
我模仿季泽清说话的方式说道:“换个句型!你在媒体前面说话不是挺好听的么?怎么到我这儿就跟疯狗似的?”
艾香深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你别骗我了,Alan是不可能有对象的。像他这样的人,谈恋爱结婚都是要被放大很多倍的,别人不可能不知道!”
丫脑子被驴踢了吧?小说写多了,以为个个都是高富帅啊?虽说现在做到了副总监的职位,前程也是无量的,可按她这种夸法,真心让人受不了。大概写小说的人都容易自我催眠吧。
我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你家挨抡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啊?你自己问问他去呗。哦,对了,你也没什么资格问人家,人家也许还不知道你这颗恨嫁的少女心呢。要么你写封情书,我给你送?哟,对了,你喜欢抄,不喜欢写的。那我替你写,再替你送了?”
艾香终于忍无可忍,说道:“你等着,谁说我没有资格问他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啊。我心里的复读机启动了。我看看挨抡同志怎么抱公司元老的大腿。
艾香被我的眼神所逼,她按下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不出我所料,那边挂机了。
她又拨,那边又挂机。
切,人家开会呢,笨蛋!
艾香正尊严扫地地握着手机哆嗦,手机屏幕忽然一亮,我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Alan”。
她接起电话,换上了无比温柔的声音道:“Alan啊,我是艾香。”
我凑在艾香的电话旁听,艾香正想显摆呢,头一偏放下手机,按了免提。
季泽清说道:“艾香,你好。我在开会,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过会儿再找你,好吗?”
“其实也不是要紧的事情啦,就是刚才看见纪晴冉了,听她说了个特别不靠谱的消息,有些震惊,想找你确认一下而已。”
那头忽然急切地说道:“你们见面了吗?没发生什么事吧?艾香,微博的事件已经过去了,没必要一直在那个问题上纠缠。”
切,看你这软趴趴的样子,没骨气!
艾香说道:“没什么啦,我怎么会和她这种人计较呢。她不是发微薄声明了嘛,她纯属嫉妒我,我能理解的。”
艾香说完,凉凉地看我一眼。
理解你妈个头。我真想拉着杜文诺暴打她一顿。
季泽清迟疑了一下:“那就好。”
“哦,还没和你说她散发的谣言呢。我觉得这涉及季氏集团的形象,不管有多么虚假,我都想跟你打个招呼。”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已经有对象了,从幼儿园就开始暗恋人家,非她不娶的,娶了之后,打死你都不会离,还说了‘一往情深忠犬奴’之类的话,可真难听啊。我知道你不可能有对象,可是她说得特真,幸好是说给我听了,要是别人听见了,也许就信了。”
我看着艾香人格分裂的样子,觉得她写小说真是入错行了,她该去演戏啊,咱国人拿奥斯卡小金人可就指日可待了。
那边停顿了很久,缓缓的声音传来:“既然你都觉得不可信,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艾香刚想张口解释,季泽清就说道:“艾香,我需要回会议室了,有机会下次再联系。”
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艾香斜着眼睛看我:“怎么样?”
我可没指着季泽清承认这种荒唐事儿,我不过是想欣赏一下艾香这种刻意讨好的嘴脸罢了。
我轻轻巧巧地说道:“哎呀,难道是我搞错啦?不好意思啊,那祝你早点和挨抡在一起了。祝你每天挨抡一次,幸福一辈子!”
说完我潇潇洒洒地回咨询室了。
今天C大咨询室开张第一天,零咨询量。季氏集团咨询室的负责人白了我好几眼,意思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连点花架子都没有,就到这里来混,看你混多久!”
这种内涵丰富的嘴脸我是不想多看的,眼见着到下班点了,我连忙收拾东西走。
季氏集团楼前有片绿化林和大广场,我蹬着高跟鞋嗒嗒走了足足十分钟才绕到门外。上次过来做PPT讲演时,凭着一口气没觉得多累,可大概是今天的皮鞋不合脚,走了一会儿就累了。我犹豫着是走一段路去挤公交还是打车走,便看见季泽清的帕萨特停在了我面前。他说道:“上车。”
我因为脚疼,也没说多想,就上了车。
季泽清的帕萨特真是高效能,开起快车的感觉比冯佳柏的宝马还好。季泽清盯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我脱下高跟鞋,专心揉着脚。
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往前一冲,要不是有安全带,我都要被扔到挡风玻璃上了。
我以为撞车了,连忙定睛看,这才发现季泽清只是把车停在了僻静的路边上。
我惊魂甫定,嚷道:“你有病啊!”
季泽清转过来冷冷地看我:“你跟我说说,什么是一往情深忠犬奴?什么叫从幼儿园就开始暗恋?什么叫非她不娶的,娶了之后,打死我都不会离?”
我自知自己有错在先,立刻矮了一截说道:“我开个玩笑的嘛。谁知道那个艾香这么认真,会给你打电话的啊?我后来跟她说是我搞错了。不会在你抱大腿的路上制造麻烦的,你放心。”
季泽清大口地呼着气:“纪晴冉,在你眼中,我是那么好笑是不是?冯佳柏是天上的月亮,缺了圆了都漂亮,我呢?我是烂在湖底下的淤泥,不管我怎么样,都让你看着不爽是吧?”
我不知道季泽清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好似艾香这条人脉对他来说,真的挺重要的。他下午跟我说过公司元老树大根深不好对付,之前季泽研说过艾香的父亲是公司元老,这么串起来,艾香应该是季泽清重点抱大腿对象。大概这次我真给他惹麻烦了。
我转过头说道:“那我跟你道歉,行不行?还是我在微博上再发一条微博,艾特一下艾香,跟她郑重解释清楚?你说个法子,我就去做。我纪晴冉也是敢作敢当的人,说了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就是不会,如果造成了,我就给你铲掉。”
季泽清以从未有过的大嗓门说道:“你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你想想你怎么把自己铲掉吧!”
说着他从车里出去,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我吓得一动不动。不是吧?我望了望前面的路,这是哪儿啊?怎么周围都是小树林啊?靠,季泽清不是准备实施犯罪了吧?我怎么一看见他就忘记他变态的那一面了呢。还缺心眼地跟他上了车。他为了报复我,可是等了十多年啊!
刚才他说我本身就是个大麻烦,还说要让我把自己铲掉。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自杀?
我越想越觉得阴风阵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可真是有足够时间让他布置成自杀现场啊。
我心里一紧,看车钥匙还插在车里,一个机灵,把车门给反锁上了。
季泽清听见车反锁的警报声,转过头来,狐疑地看我,准备开门,拉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拍着车窗,大声说道:“纪晴冉,你干嘛?好端端的锁什么门?”
我缩着脖子不说话。
“纪晴冉,开门,你要对我的话有想法,咱当面说,别把自己锁里面。”他继续说道。
神经病,我当面说还有命么?
“纪晴冉!”他不停地敲着窗,我不为所动,还是窝在位置上。
最后,季泽清也没了力气,跟我说道:“喂,我手机还在里面,你把手机扔出来,我叫辆车回去。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车,你好好待着吧。”
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你这种狼外婆敲门骗小红帽的方式太老土了。谁知道我扔手机出去的瞬间你会对车窗干出什么事儿来?有本事你砸车啊?你砸了车我看你怎么布置现场!
季泽清无奈地看着我:“纪晴冉,这里到市中心还有好长路了。我今天累了一天了,实在没精力走回家了。你别闹脾气了好不好?行,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火,行了吧?”
没门儿,我还是好好想想谁带我回家这个问题比较靠谱。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车辆驾驶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我死也没想到驾照在关键时刻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报警?肯定不行,万一人家查出来车主跟我之间是夫妻,曝光了结婚证不说,搞得不好人家当家庭内部矛盾解决了,让季泽清捡了个大便宜。
叫冯佳柏?当然不行,毫无疑问。
叫杜文诺?她来了,看到季泽清的车怎么解释?
叫王奎?理由同上。
叫我爸?比叫冯佳柏还不靠谱。
叫心理咨询室的人?他们这几天在异地开研讨会,不然也不会让我去值班。
这下我狭隘的交际圈一下子暴露出严重的后果来,我居然在脑海里搜索不出一个能将我救出水火的名字来。
待了好一会儿,我突然福至心灵。真是天不亡我,我想到今天出门值班时,顺手把之前心理咨询室的名单拿过来了。名单上面有范品楠的信息。
范品楠是季泽清的超级粉丝,“远远看着他就够了”这句话还在我耳边回荡呢。她要来了,不仅能解决掉季泽清,还能冲我是她师姐的份上,送我回家。她跟大叔混了那么久,怎么也会开车了吧。
我连忙拨通了范品楠的电话,那边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喂——”
“我,纪晴冉。”
“纪晴冉?哦,师姐啊,怎么啦?”
“你还跟你大叔在一起吗?”
“你们心理咨询室还有回访呢?”
“少废话,赶紧说。”
“没……我记着你的话呢,‘要是我不跟他分手,就打断我的腿’是吧?师姐,我正努力解决呢。这不是他老缠着我么……”
我怎么舍得打断你的腿,我还指着你过来开车呢。要打也是等我回学校再打啊。
我说道:“范品楠,你会开车吗?”
“能啊。怎么了师姐?”
“我跟你说个地方,你过来,我今晚上看见季泽清了。”我说道。
范品楠忽然声音一亮,道:“在哪里啊,师姐?”
我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没路标呢。”
“师姐,你真笨,用手机定位一下嘛。”
我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忘了智能手机有这个功能啊,真感谢季泽清送我这个高级货。
我说道:“挂机后我查查,过会儿我给你发短信过去。”
范品楠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师姐,你不会像四年前那么诓我吧。”
我不乐意地道:“我骗你干嘛?这次绝对不会有错!”
我定位后,把地址复制粘贴,给范品楠发了过去。
我看看车窗外,季泽清已经不见人影,但我怕他在附近地方窝着,还是老老实实地不敢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忽然传来了亮光。我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车在前面停下,范品楠从车里出来,前后望了一圈,狐疑地盯着手机。
我终于打开车门,跑出去拉起她的手:“我在这儿。”
她撅着嘴说道:“师姐,你大晚上的跑这种地方干嘛?我都怀疑导航指错路了。”她抬头看我:“季泽清呢?”
我说道:“走了。”
她睁大眼睛:“走了?”
我说道:“我没拦住,他着急走,我有什么办法?”
她失望地垂下眼,又抱着一线希望抬头问道:“那你留下他联系方式没?”
我看她大老远跑来解救我的份上,说道:“有,过会儿我给你。你自己开车来的?”
她点头。
我说:“那你带我走吧。我的车抛锚了。”我指了指后面的车,跟她说道。
她远远看了下我的车,说道:“师姐,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开这么好的车?”
我心想,小姑娘这没见过世面,开帕萨特就是好车啊?还不如你开的这辆蒙迪欧来得好呢。
我懒得说了,钻进她车里说道:“走,你捎我一程吧。”
范品楠跑回车里,一路踩着油门,到了学校。
下了车,我跟她说道:“这车是你那大叔的吧。赶紧分了,不然我真打断你的腿。手机号码我给你了,你说过的,有了季泽清就不要大叔,说话要算话。”
范品楠点着头,抱着手机跟抱着金砖似的跑了。
我回到宿舍,重新把季泽清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然后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宿舍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我爬下床,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纪晴冉,你好样的!”
我挂了电话,拔了电话线照旧大睡一气。
睡到中午,王奎给我打手机,一接通他就气急败坏地说道:“纪晴冉,我不是说让你在季氏好好干,争取更多的赞助费吗?你怎么一去,连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人家说,他们看到我们的经营效益不是很好,想撤了咱赞助啊。”
我说道:“我又不能在人家过道上拉客,他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也没做什么宣传,指着第一天能有多少生意啊!再说,人家不是拿咱咨询当个幌子,重在形象和市场开发吗?”
说到市场开发的时候,我心里一个咯噔,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季泽研还敢说他哥哥是个有原则的人!如今“有原则”这个词含义这么丰富,竟包含公报私仇这层内容了?
王奎说道:“你说的当然也有道理啦,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人家点名说你工作态度有问题啊。要不你去跟人家解释解释,说说现实情况?大不了咱认个错嘛。”
我说道:“凭什么认错啊?有钱就了不起啊,咱不稀罕!”
王奎着急地说道:“那怎么成?赞助费关系到咱咨询室的生死存亡呢。咱好几个人的心血,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我捂着手机不说话了。
“那你陪我去,王奎。我不想一个人面对他。”
王奎连声说道:“我原本就没让你一个人去。走,那现在咱就出发。”
半个钟头后,我又出现在季氏集团的楼里。
王奎跟我走进咨询室,跟昨天附赠我无数个白眼球的负责人,低头哈腰地说了半天,白眼球眼皮也不眨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已经决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我推开王奎,问道:“谁决定的啊?”
“高层,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吧?你等着!”我看不惯王奎对这种人折腰,从手机黑名单里调出季泽清的名字,拨了出去。
季泽清接起电话道:“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你丫的真卑鄙,真龌龊,真小人!”我上来一顿骂。
“昨晚上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还敢骂我?”
“谢谢你啊,把帐算得这么有技巧。你出来。”
“到哪儿啊?”
“你家心理咨询室!”我吼道。
过了会儿,穿着蓝衬衫的季泽清出现在咨询室里。他看了看我和王奎,没说话。白眼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说道:“季总,您怎么过来了?”
他摆摆手,让她坐下来,说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纠纷?”
白眼球精分地和颜悦色:“没什么大事。他们赖着不走。”
我喊道:“谁赖着不走啊?是你们违反口头协定在先的。什么大公司啊,出尔反尔!”
白眼球转头厉色对我道:“你们这种学校组织,真是胡闹。公司是看效益的,没有人来咨询,我们干嘛掏钱给你们?别以为自己懂了点皮毛就到处晃。你以为你往这里一坐,就有人来跟你们聊啊?你们在我们心里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幼稚。你看看哪个成年人会跟幼稚园小朋友说心里话?”
我生气地口不择言:“Momo就可以!你看没看过书啊,知不知道Momo干嘛了啊,Momo最后带领龟仙人拯救了地球!”
王奎和白眼球睁大眼睛看着我,大概都在震惊这场对话怎么忽然被我剑走偏锋到这个地步。
我吼完之后也万分后悔,精虫上脑了我才说什么Momo,可是气势上我还是别着头,盯着白眼球。
季泽清嘴角满是笑意,他说道:“大家先别吵了。王奎,你是心理咨询室的负责人,那我跟你对话。我会查明这件事,回头跟你一个交待。”他转过头来看我:“这位说Momo的咨询师,脾气实在是火爆了点,生下来的时候大概没喝奶,而是吃弹药了吧。”
我转头看他,刚想回几句,王奎拉着我,跟季泽清说道:“那个——季总啊,那我们就等你信儿了啊。那笔钱,对我们来说挺重要的。心理咨询室一直是我们的心血,昨天的咨询量少,可能跟其它客观条件也有关系,并不能说明我们的创意和合作方式不好,你说呢?”
季泽清点点头,说道:“我理解,我肯定会仔细调查的。”
王奎拉着我往外走。
走到门外,季泽清忽然追上来,跟王奎说道:“我跟纪晴冉说几句话。”
王奎了然地打算回避。我拉住王奎,跟季泽清说道:“有话你现在讲。”
季泽清看了看王奎,王奎拨开我的手躲老远去了。这个没骨气的人!
我料他在公共场合也不能把我怎样,所以双手插兜看他。
季泽清低头看我:“纪晴冉,你知道我昨晚上走了多少路吗?你知道我在路上想了多少种方法惩罚你吗?我连杀你的心都有了。”
我盯着他眼睛道:“你是分分钟钟都想杀我吧?”
“被你逼得快了。”
“季泽清,我劝你看看心理医生,你丫心理变态得够可以的。”
季泽清吸了口气,看着我:“我怎么心理变态了?”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我怎么变态,我只知道有个变态忽然把自己锁在我的车里,无论我怎么敲门乞求,她都不开门。”
“你别恶人先告状。”
“那你说我哪里惹你了?”季泽清说道,“纪晴冉,你别太过分了,我能容你让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我是你丈夫,不是你仇人!”
“我没齿难忘!那你怎么给我加标签的啊?‘我是你妻子’,和‘我是你仇人’,这两个标签之间那个成分更重啊?”
“你是我冤家!行了吧?你昨晚上是要大变狼人吗?忽然之间性情大变,非得把我赶出去?”
“我要是狼人,第一个咬死你。”
“你咬一个试试?”他抖着肩问。
“你丫真变态!”
“没有你变态,你变完狼人之后还能把我手机号转交给别人。我捡回手机第一个电话居然是你拉皮条来的。”
“你嘴巴说干净点,谁拉皮条?我要是皮条客,你是谁啊?嫖客啊?”
“我是皮条客她老公!”季泽清说道。
“去死吧你。”我狠狠踢了他一脚,急急往外跑。
王奎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只好一个人奔走在路上。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帕萨特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季泽清钻了出来,一把把我拉进了车,锁上了门。那一水的动作,跟绑匪似的,真是有经验,小时候没白被绑票。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你——你要干嘛?”
季泽清说道:“我被你气得一整晚没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想着你该起床了,给你打电话你居然挂机。现在你又跑过来接着气我,害我没法工作,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道:“你自己爱生气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气得心情不好,听郭德纲周立波去啊,找我干嘛?”
季泽清看着我,说道:“郭德纲和周立波嘴皮子功夫哪里有你好。你每说一句话就放一次冷枪。我都快被你射晕了。”
我说道:“我是多么想把自己的嘴巴变成机关枪把你扫成马蜂窝啊。可惜只停留在意念阶段,要是回头我练成神功了,一定找你练嘴,别无他家,非你莫属。”
季泽清看着我,说道:“要练嘴是吧?行,咱练练!”他忽然扑过来,对着我的嘴咬了下来。
我心里想,不是还想先奸后杀吧,这个禽兽!
我铆足劲推开他。季泽清俯在我身上。座椅忽然一晃,就被放平了。现在季泽清更方便了,他趴了上来,按着我的头,疯狂地咬着我的嘴。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了。我左闪右躲,季泽清却跟张粘纸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行吧,我也别挣扎了。我这种挣扎容易引发罪犯兴奋点。我任命地躺着,看季泽清在我嘴上辛勤耕耘。我心里突然一阵酸。我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帐啊,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解决吗?
是不是我乖乖做你的妻子,你骂我,我受着,欺负我,我还得拍手称快,这样没挑战性了,你就会觉得没劲,就会放手?如果是,我认了,行吧?
我心里一股劲,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反亲过去。季泽清的身子一滞,傻傻地看了我一眼。我趁他松劲,一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帕萨特果然升级了,连座位都这么宽敞!
我咬了咬牙,对着他的嘴吻下去。季泽清的眼睛还睁得老大,我心想:你看个屁!老娘初次献吻,没问你收费算客气的!
毕竟技艺生疏,我笨拙地摆弄着,不得要领。我有些挫败,理智地想想我现在到底是在干嘛,心里更是一片凄风苦雨,泪水都要涌上来了。
可我不能哭,哭了丫还高兴呢。我执着地亲着,像是跟自己较劲。季泽清突然拍了拍我的背,别开头,问我:“你干嘛呢?”
“亲你!你没长眼啊?”我吼道,忽然想起之前的战略,低了一个key说道:“就是情不自禁地亲你。”
季泽清怔怔地看着我:“情不自禁?你这叫情不自禁么?纪晴冉,是我的理解有误,还是你表达情不自禁的方式跟你其他做事风格一样,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我忍耐了半天,说道:“是我没表现好,你别生气。”
季泽清看着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纪晴冉。”
我要能吓住你,我还活成这样么?我闭了闭眼睛,说道:“咱继续亲吧。你不是想做这个吗?那咱接着亲。”
季泽清拎着我的脖子,坐了起来,他抱着我,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道:“纪晴冉,如果我昨晚上跟你发脾气,吓到了你,我道歉。可是你确实做了让我很恼怒的事情,所以我才没控制住。你以后要乖一点,别再惹我生气了,知不知道?”
我点头:“好,我乖一点。”
季泽清满意地点头:“那你能告诉我刚才……你忽然怎么了?”
“我想让自己乖一点。”我说道。
他松开我,奇怪地看我:“为什么?”
“也许我乖一点,你就不会生气了。”
“话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看着他,小心地问道:“季泽清,如果我乖一点,你会放过我,跟我离婚吗?”
季泽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问道:“跟我结婚有那么让你难受吗?冯佳柏到底对你有多好,值得你为他三番两次地找我?你们谈恋爱了吗?他跟你求婚了吗?”
我摇头:“喜欢一个人,跟他好不好,是没什么关系的。喜欢就是喜欢。不过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我自由。”
季泽清喃喃地道:“说得好,纪晴冉!你为了他,不惜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么?‘喜欢一个人,跟他好不好,是没什么关系的。喜欢就是喜欢。’我真是个傻子,纪晴冉,我真是个傻子。”
我偷偷地看他,季泽清的眼神有些悲哀。长长的睫毛一抖动,像是随时准备展翅飞走的蝴蝶。
季泽清回过神来,跟我说道:“纪晴冉,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离婚,就让冯佳柏跟我说。只要他来,我不会难为他。条件就这么简单。”
“不能换一个吗?”
他看着我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彻底厌倦了你。你再耐心等等,也许时间也快了。在这之前,你别躲着我,也别和我发脾气。我给你打电话你要接。我邀你吃饭你要陪我。我说话时你好好听着。总之,乖一点,别让我这么费心,别让我一想到你就头痛心痛。”
我点点头,看着他说道:“那时间大概要多久?”
他冷冷地看我:“到我厌倦的那一天。我也想知道多久。我尽量让时间变得短一些,这样我们相互都解脱了。”
我说道:“好的。”
他接着说:“好,既然你答应了,以后每周你在我家住两天。”
我睁大眼睛看他。
他愤愤地说:“我不会碰你。我不是强奸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我没有退路可走,只好选择相信。
我讨价还价地说道:“那那两天的时间,由我来定,好吗?我有时候还得在咨询室值班,时间上不好安排。”
他点头说道:“好。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就行。”
我问他:“那你还有别的要求吗?一次性说完吧。”
他呆呆地看着我,问道:“纪晴冉,你还记得Momo吗?你说过,你是我的Momo。”
我想起黄城高中我跟小结巴说过的话,说:“我记得。”
他说道:“可你不是我的Momo。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懂,一句也没听进去。”
车的密闭性很好,这句话在我耳边一直回荡,让我坐立不安。我推开车门,想下车。
他拉了拉我的手,嘴无声张合了几次,才说道:“车后备箱里,有你图书馆借来的书,一直没机会给你。已经过期一些天了。你赶紧还,是不是还得交罚款了?”
我摇头:“学校会有宽限期。只要在网上提前申请,两周之内不会罚款的。我早早就提交申请了。”
他看向别处,道:“居然有宽限期,真好。”他转过来看我:“纪晴冉,我们只是到宽限期了,各自都提交申请了。这不算过期,懂吗?”
我懵懂地点着头,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新书包袋盛的一摞书,背起来往学校走。
身后的帕萨特一直没有动静。我不敢回头,一直闷着头走路,直到拐过了一条街,才大步跑起来。
旁边的各家商场纷纷倒退,长相各异的行人脸庞不断充斥我的眼球,喧嚣的街头音乐变幻不停,我一路奔跑,也不去管要跑去何方,奔跑变成了我唯一的目标。
跑得累了,喘不过气来了,我最终在一张躺椅上瘫了下来,软软地如同一张大饼一样挂在路旁。
离婚终于有了一条可行之路。虽然遥遥不知终点,但总比没有路强。我应该为我多日以来一直争取、盼望的单身自由开香槟放礼花庆祝,可刚才季泽清受伤的眼神就像一枚又尖又细的刺,深深地扎进我的脚心。没有流血,也就没有找到伤口,只引发了一大片的痛觉,每走一步就痛彻灵魂,可你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不能把腿都锯了,只好默默地等待它自然康复,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我想,这样的伤口也许源于我对黄城高中的小结巴,还是有些眷恋的。面对我和季泽清现在这个僵局,我心情沉重,说到底,我还是不忍心伤到有小结巴影子的季泽清,即便那段小结巴的历史是假的。
刚回到宿舍,杜文诺就一脸焦急地迎上来了:“冉冉,你没事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
杜文诺埋怨道:“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怎么都不接啊?害我一阵担心。”
我拿出手机,看见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杜文诺,说道:“我手机静音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杜文诺坐了下来:“应该是我问你出了什么事。王奎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季氏集团和季泽清吵起来了。他说平时见你挺斯文的,还从来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火,他怕你脾气一冲,把赞助商给气跑了,让我劝劝你,也让我跟季泽清说说软话。结果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季泽清打电话他也不接。我都快急死了。”
我心想,王奎跑那么快,合着是通风报信去了。他就知道担心赞助款,怎么不担心我的安全?我可是差点被人办了——把人办了……
我刚才沿着C城环线跑了一圈,现在累得多一句话都懒得说了。我倒在床上盖着脸道:“没事,工作上的冲突。我不是跟季泽清吵,而是看不惯那边的负责人唧唧歪歪的样子,就迁怒他了。你别担心。”
我知道,杜文诺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心上人。她帮哪头说话都不合适。索性我大而化之地说几句,好让她安心。
杜文诺如释重负:“我就知道嘛。王奎他说话不在点上,越说越神奇。我还想着你们俩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能吵起来呢。”
我沉默不语,继续装睡。
杜文诺趴在我旁边,轻声说道:“我还听王奎说,季泽清把你单独留下来说话了。他跟你说啥了?”
王奎这张碎嘴,跟白眼球吵架的时候不说,事儿完了之后跟别人倒是事无巨细地说一堆。他要不想追杜文诺,我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我闭着眼睛想了想,说:“我在季氏集团碰见艾香了,和她发生了点口角,被她上季泽清那儿告状了。季泽清留我下来问问情况。”
说完这个,我忽然想起我跟冯佳柏说到真话假话的理论,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将理论和实践高度统一的人才。我给出的答案句句是真,可其实合起来却是假的……
杜文诺声音立马高了八度:“丫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丫是爱上你了吧,什么事儿都跟你过不去!有这么虐恋情深的吗?都难为你四五年了,她还想怎么样啊?”
杜文诺说到“绝恋情深”的时候,我灵光一闪,想季泽清压着跟我这么年的仇,死活不跟我离婚,会不会也属于这一款?我正评估着这种可能性的大小,突然回想起季泽清在电话里跟艾香说“既然你都觉得不可信,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
再说,他要真喜欢我,我也未必喜欢他。我有我的冯佳柏,谁稀罕他?我偷偷对自己说道。
杜文诺还在骂艾香不要脸,我从床上爬起来,道:“文诺,今天我也没白和艾香吵,倒是得到一个于你来说不利的消息。”
杜文诺看我:“什么消息?”
“艾香喜欢季泽清。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杜文诺不屑地说道:“丫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我和季泽清在一起之后,我天天在丫前面晃,我气不死她!”
我想艾香绝对能气死,我今天只是在她前面胡说了几句,她就失去了理智。要季泽清真跟别人在一起了,艾香不得吐血身亡。想到季泽清身边有艾香、杜文诺、范品楠一系列或娇媚或豪放或天真等不同款式的女子对他情有独钟、争风吃醋,不由狠狠地骂:他哪是一往情深忠犬奴?他明明是招蜂引蝶滥情渣。
杜文诺转了个话题,说道:“冉冉,既然你们为那个赞助费这么焦头烂额,要不我跟我爸提一提,让他也做做善事搞搞公益?反正他的钱也是迟早被人骗光的,还不如投资在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上。虽然你们这个组织吧——唉。”
杜文诺一向看不惯王奎对我的剥削,恨屋及乌地觉得这个组织也不怎么样。
我连忙摇头:“别,私交是私交,别把工作掺和进来……”
“我已经跟王奎提了一句了。他还挺高兴的,不断地说好。”杜文诺说道。
我两眼一翻:“你跟他说赞助,肯定是哪里都好了。你等着看吧,今后王奎得天天找你,直到你爸的钱到位为止。我跟你说,你别搭理王奎,他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就盼着咱咨询室里长一株摇钱树,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正说着杜文诺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她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第二天,我拎着书去图书馆还书。图书管理员检查的时候,忽然说道:“同学,这是你的吧?这书夹着一张书签。”
我拿过来看了看,是一张宽幅的书签,正面是淡青色的纹路,花枝从书签的右上角延伸到左下角,花枝上附了团团的素色花朵,既淡雅又热闹。翻过书签,背面是一排隽永的诗句,字迹流畅,笔锋柔和,似是写诗的人怀着一腔满满的柔情。
Du bist wie eine Blume/ So hold und schön und rein/ lch schau dich an, und Wehmut/ Schleicht mir ins Herz hinein.
Mir ist, als ob ich die Hände/ Aufs Haupt dir legen sollt/ Betend, daß Gott dich erhalte/ So rein und schön und hold.
是一首非英语的外文诗,我看不懂,但却觉得这诗歌和前面的图案超级搭配。暗想着这书签可能是前任借书的人不小心留下的,于是便偷偷地把书签收下了,把它夹在了我常用的记事本里。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冯佳柏没有再给我联系。我终于忍不住,在按键上摩挲了很久,还是拨了出去。
冯佳柏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尽量表现出了欢快的语调:“喂,冉冉,还没睡呢?”
我乐呵呵地傻笑:“是啊,想问问你这只海龟,上岸了之后过得怎么样?”
冯佳柏笑着说:“快要被资本家榨干,只剩下一个龟壳了。”
“有那么累么?”我心疼地问。
“还是有点累的。让人无比怀念骑着单车走遍天涯海角的日子。”
我问道:“那你还打算继续做吗?要不咱什么时候骑车把国内的旅游景点转一圈?”
“唉,得继续干活啊。现在24小时恨不得当48小时来用,旅游的事也只能跟香囊似的,拿出来闻闻提提神可以,要真做点什么,真是不可能了。”
我想起季泽清说的话。游戏一旦开始,就没法结束,除非game over。我心里有些苦涩,将来我和冯佳柏之间会越行越远,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分道扬镳的了。
“怎么不说话啦?”冯佳柏问道。
“没什么,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做被资本家奴役的乌龟吧。”
“你在说我是龟奴吗?”那边笑出了声。
我也笑了起来。
冯佳柏笑了很久,才说道:“冉冉,有你真好。”
“嗯?”
“我说,有你真好。再苦的日子都有盼头了。”冯佳柏大声说道。
我咯咯咯地笑,心里却半是甜蜜半是伤。
挂了电话之后,王奎要打了过来:“晴冉,季泽清真是靠谱,咱的赞助费又有救了。”
我现在想到王奎,都觉得他背上刻着“赞助费”仨字。最近只要他跟我说话,张口闭口都离不开“赞助费”。
“怎么有救了?”
“不知道,反正我们又可以去那里上班了。明天开始隔天上班,老规矩啊。明天还是你去。”
“你不怕我又把赞助费守没啦?”
“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嘛。这一点我对你很有信心。晴冉,你明天一定要有咨询量,一雪前耻,知不知道?”
“我是站门口吆喝吗?”
“那我不管,你吆喝也好,裸奔也好,反正核心目标是咨询量。季泽清调解的结果是赞助费和咨询量挂钩。咨询方式不再匿名,咨询量越大,赞助费越高。咱要是继续大鸭蛋,咱就真给人做免费公益去了。”
“这算哪门子调解啊?这是毁约!口头协定也是合约的一种,怎么说推翻就推翻了!”
“各让一步,咱就别较真了。晴冉,你去了之后恢复你娇娃那一面啊,别跟杜文诺呆一起时间长了,脾气跟她一样臭。知道没?”
“知道啦。”说完我挂了电话。想想答应季泽清一周去他那儿两次的事儿还没履行呢,眼见着离上次分别快一周了,不由有些发慌。自从他跟我提出实现离婚的新条件后,季泽清再也没有和我联系和见面。我看了眼手机,黑名单上确实已经没有他了,宿舍的电话线也插得好好的,也许他把我给忘了呢。我抱着侥幸心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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