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依旧可以看到几颗星辰闪耀在空中。
近来皇宫内的相术师数次占卜星相,所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皆是大吉。
可朝堂上满朝文武大臣除了在朝堂上互相无奈的看几眼,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吉,不知这大吉从何而来。
流民西起,灾荒不断,国家己到危急时刻。
在此危急时刻这占卜师的卦象又能说明什么,无非就是化作那满朝文武大臣嘴里的叹气声罢了。
每到夜快消去,待清晨即将来临之际,赵牧通常都会去一个地方,那里不是他的家,但他的心却牢牢的锁在了那里。
花坊,并非如字面意思所描述的那样,这里不是卖鲜花的地方,而卖的是另一种花——少女的容颜。
来这花坊的人,无非就是来寻找乐子的,这里不仅有美酒,还有数不尽的美人。
顺天府那可是有名的富庶之地,达官贵人不计其数,这人,一旦有了钱那自然就要去花钱。
不然空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牧坐在花坊的一间屋子内,淡淡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如果此时细看赵牧的脸,你会看到一些与以往不同表情。
那表情并非是寒冷的,而是带着一丝温柔,温柔里又似透着一股无奈。
锦衣卫多么令人胆寒的名称。
飞鱼服,绣春刀。
单就这二样就令多少人胆颤。
常人见到锦衣卫,那恐惧的目光,赵牧己经见了太多次了。
可赵牧却明白,穿上官服,成为的不过是王朝的鹰犬,说到底还是一颗棋子。
但赵牧自认为就算当棋子也要当最有用的那一颗。
在处理政务上他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与现在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牧并没有穿着自己平时的官服,而是一身素衣,他坐在桌前,那是个靠窗的位置,以前他也是经常坐在这个位置。
赵牧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顺势一饮而尽。
“这花酿,可真是好酒。”
赵牧面色微醺,他举起喝尽的酒杯,痴痴的望着酒杯的底部落款处。
“这杯子不错,还是官窑产的。”
赵牧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房内的一娇小女子笑道:“赵公子,这酒虽好,但终究是伤身子的,还是不要多饮为好。”
这娇小女子知道,赵牧并不喜欢别人叫他赵总旗,所以每当赵牧来时,她都是唤他赵公子。
锦衣卫的职位并未给赵牧带来多少欢喜,更多的是无奈。
赵牧的父亲是锦衣卫,自然的他也成为了锦衣卫。
他有时也会伤怀要是自己的父亲还在世,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否会伤心。
如今的一切情绪都让它化作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吧。
说来也怪,来这花坊的人,有不少的人自诩风流,就喜欢别人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的叫着,一边抱着姑娘一边听着别人的奉承,确实容易让人开心。
上流人做下流事,人世间的乐趣就是如此。
赵牧放下酒杯,带着醉意对娇小女子道:“清雅,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萧清雅顿了顿,道:“带我离开?
你只是个总旗。”
赵牧听言又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万千思绪都敌不过这杯中美酒,人道是酒乃穿肠毒药,可也是一种慰藉。
萧清雅来到赵牧身后,她伸出她那一双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搭在了赵牧的肩膀上,只见她轻声道:“赵公子,你又浪费了许多的时间了,雅儿真是过意不去。”
赵牧侧首,他望见的是一张绝美的面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心中的暗默之情不免又加了几分。
他将手放在了萧清雅的手上语咽道:“清雅,我……我……”搭在赵牧肩上的手放了下来,萧清雅走到窗前,她凝视着窗外,己有一缕朝阳射了进来,街上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一切都是自由的,除了她。
萧清雅是罪臣之女,当初萧清雅的父亲身陷结党营私的罪名,一时间,大大的萧家,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而她也要一辈子留在这花坊。
初到花坊时,萧清雅日日哭泣,这眼也不知红了多少回了。
往日种种过往回绕在心头。
如今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人群,现在的她虽不再像往常一样哭泣,但眼里也早己没有了光。
萧清雅有一个愿望,她希望有人能带她离开这里。
她自幼就听说过江南的繁华,她己无数次在梦中见到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江南。
现在只差有人来带她走。
“天亮了,你还不走吗?”
萧清雅回到床前,摆了摆自己的头发。
“等我,我一定可以接你出去!”
赵牧走出房门,在关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萧清雅,随后便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每次都要回头看我一眼吗?”
萧清雅在房中独自一人叹着气:“我到底何时才能离开这里。”
李南怀正在诏狱中审着昨日晚上抓到的蒙面男子。
火红的烙铁在炭炉里热烈的炽烤着,铁块渐渐变红,诏狱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锦衣卫抓到犯人,一般都是首接关入诏狱,这诏狱也成了大明朝人人闻之丧胆的地方。
为了不被抓入诏狱受那刑罚之苦而选择自尽的大有人在。
李南怀望着眼前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啧啧道:“要是想图个痛快,就老实交代,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真是笑话,就凭你?
一个芝麻点大的小旗,也敢动我?”李南怀道:“听你这意思。
你还有同伙,快些如实招来,我保证不让你受那些遭罪的刑罚。”
“小爷我有说过我有同伙吗?”
李南怀轻蔑的笑笑道:“那就是你想自己扛?
这点我倒是佩服你,有点义气。”
话必,李南怀拿出烙铁,他将烙铁递到嘴前轻轻的吹了一下。
烙铁上的碳灰随着气流飘到地上。
李南怀拿在手中的烙铁渐渐的向男子靠近。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有种你就来,小爷我不怕,你们锦衣卫不是最擅长屈打成招的吗。
我今个倒要好好体会下你们的手段。”
李南怀哼了一声,烙铁随即烫在了男子的脸颊上,火红的烙铁紧贴着男子的脸颊,发出阵阵撕裂声:“你不会以为这烙铁是用来贴你的肚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