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深夜,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殿外跪着一众妃嫔,个个都是清汤挂面的,面带素色,还有人低声在哭。
傅莘心中一沉,瞧这阵仗,倒像是大不好了。
苏凌雪被领进了养心殿,殿内跪着一片黑压压的穿着官服的太医,个个低垂着头叩首。
苏凌雪快步到了龙床前,傅稷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发乌,口中含着参片,他身形并不肥胖,但肚子却肿了起来,像是妇人有孕在身一般,情形不太好。
苏凌雪立刻诊脉,又掀开傅稷的眼皮查探。
人还活着,但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她取出傅稷口中的参片。
跪在最前方的一位太医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见状连忙阻止道:“住手!你在干嘛?”
苏凌雪没出声,金花已经把人给拦住了。
她迅速取出银针过火,扎在傅稷的极泉穴、内关穴、郄门穴三处,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微微抬起傅稷的头,塞进他嘴里,又送了水让他服下。
众人屏吸敛声,见苏凌雪不再有动作,而陛下却依旧未醒,不满道:“长公主,这姑娘不知你是从哪弄来的?若是寻常人便罢了,圣上龙体可是一般人能亵渎的。”
“对,陛下嘴里含的参片是吊气的,她这根本是不懂医理,我看就该治她一个谋害圣上的罪名!”
“我们太医院都没法子,难不成她这个黄毛丫头能有用?”
“简直是岂有此理!”
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
方才苏凌雪的那几针手法老练熟稔,甚至比他们这里所有人都要使的精准,这真的是一个黄毛丫头能做到的吗?他们这群太医年纪最小的都可以给这丫头当爹了。
更何况长公主说这人治好了安阳县主的喘疾。
安阳公主的喘疾,从五岁便开始吃药,整个太医院都快搬到了长公主府,安阳公主的喘疾也不见好,但却只吃了这女医不到两年的药,现在能蹦能跳,已然是一个正常人了。
太医们争执不休,但多数人还是认为傅莘找来一个黄毛丫头,是在蔑视太医院。
“闭嘴!陛下如今躺在这昏迷不醒,你们若是能有法子,便想法子,若是束手无策便闭嘴!”
傅莘压着声音,口气冷硬,一群太医这才住了嘴。
她看向苏凌雪,“情况怎么样?”
“陛下状态不好,但我已化险为夷。”
她此言一出,刚才安静下来的太医又骂了起来。
站在最前方的那位骂的最凶:“黄口小儿,信口胡诌!你不过扎了两针,又给陛下吃了一颗药,就化险为夷?”
他眉眼间和王瑶有几分相似,大概是王瑶的父亲王铎人。
“且问你看过几本医书,又治过几个病人?口气竟然这般大!”
苏凌雪挑眉:“那请问老先生又看了几本医书,治过几个病人?”
王铎人冷哼一声,摸着胡子道:“我看过的医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皇宫内外,达官显贵,谁不知晓我的名字?就连我的女儿,也被圣上称赞为在世华佗!”
苏凌雪点头,“那老先生治好了几个,又治愈了几个?不知先生可看过县主的病?”
王铎人的脸瞬间黑了,他指着苏凌雪的鼻子,“你什么意思?你不过是运气好,还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苏凌雪:“借老先生吉言,我运气倒是不怎么好,靠的都是实力。”
王铎人气的胡子都快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