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眠自有记忆起就住在福利院里,而林言澈刚好跟他同一个福利院。
按理说这好歹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但是其实林言澈这小子命好的很。
13岁被养父母领养,十七岁被亲父找回。
首接被当做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从和她一起玩耍的吊毛首接跻身富二代。
迟眠经常感慨,如果这个世界是本小说,那林言澈肯定是男主。
至于她,应该是网上羡慕嫉妒恨的嘴碎恶毒npc网友。
不过这个超市的档次显然配不上林言澈和他身上的这套高定西装。
“来陪阿姨买菜吗?”
迟眠先发制人地问,及时避免了尴尬场面的蔓延。
林言澈点了点头“宋阿姨年纪大了,我来帮她拎东西。”
很稀松普通平常的回答。
见他没有再说些什么的意思,迟眠打算先溜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下次见。”
他看着她,冷漠点头。
首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才转身,余光瞥到她刚刚挑挑拣拣的那片男士内裤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沉。
迟眠拎着两袋子回到了家,这时候天己经完全黑了。
迟眠进门先开的灯,一眼看到客厅里摸黑坐着的应淮初。
他一声不吭,整个人仿佛融进了黑暗当中。
“怎么不开灯?”
迟眠随手放下手里的袋子,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猛地亮起,应淮初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没找到火折子和蜡烛。”
听他这么一说迟眠来劲了“火折子和蜡烛?
现在还有这东西吗,你到底是哪来的?”
“不记得了,但……应该不是这里……我好像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一睁眼在这里了。”
迟眠半信半疑。
最开始她是以为变态尾随进家,又或者是来谋财害命的小偷。
但这人除了莫名出现的出现奇怪了点,其他都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以他的相貌,报了警,恐怕警察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囚禁了某个英俊小白脸。
“算了,你先把自己捯饬下吧。”
迟眠放弃思考,指指地上两袋子:“猜你应该也不会用,我大发慈悲帮你下。”
在教完应淮初怎么使用花洒后,迟眠就从浴室里退出来了。
迟眠今天刚刚辞职,还不打算当无业游民,只能重新做老本行,回鉴古斋去给人鉴古董。
迟眠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长到十八岁见过最老的物什,就是福利院那张锈迹斑斑看着随时要散架的铁床。
但她争气,第一份工作在鉴古斋里给一位老师傅打下手。
人都说这老爷子年轻时是盗墓的,一身好本事,老了干不动了金盆洗手,被鉴古斋的老板请来专门鉴别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古董。
而迟眠做的就是把这些从华国各地运来的花瓶玉器清洗干净了盛到老爷子眼前。
然老爷子公认的脾气古怪,但时日久了一老一小相处的很是融洽。
平时闲着无聊,老爷子就跟她说说话。
有他年轻时候的盗墓经历,也有鉴宝的经验心得,听得她都心痒痒要不哪天转行盗墓去。
老爷子一生没结婚,膝下无儿无女,就把迟眠当亲孙女看,把一身鉴宝的本事都教给了她。
但老爷子前年就溘然长逝了,新来的鉴宝师看不上迟眠,天天挤兑她,导致她为了清净不得不辞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迟眠从鉴古斋辞职后才真正见识到了职场和社会,比起沦为失业人士箪食瓢饮,她宁愿跟脑抽风的同事相处。
说做就做,迟眠给鉴古斋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有重新进鉴古斋的意愿。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刚开始还有点疑惑,后来听到她师傅是老爷子后乐开了花,连忙表示自己随时都有空,可以带她看看鉴古斋这些年的发展。
约定好明天见面后,迟眠放下了手机。
这时候浴室的门开了,应淮初穿着从超市买来的睡衣从里面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他坐在沙发上,腼腆道:“我洗完了。”
迟眠看了他一眼,把他抢过毛巾给他擦头发。
应淮初眯起了眼,似乎在享受她的服务:“你对我真好。”
迟眠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地回答:“哥,是你头发上的水滴沙发上了,这沙发比我年纪都大,滴上水破皮了我还得赔房东钱。”
迟眠心疼地擦去了沙发上的水珠。
被戳心窝子的应淮初:QwQ。
“明天我去上班,你就安心待家里,无聊了可以看个电视。
别急,我教你怎么开。”
迟眠教这个人,几乎花了她大半辈子的耐心。
几乎没有任何的生活常识,他知道的东西可能还比不上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他的说话方式偶尔也会文绉绉的,遣词造句还带了点前朝韵味。
与其说他像是刚从深山野岭与世隔绝的地方出来,她感觉……这个人更像是穿越。
老爷子和她说过他之前的盗墓故事,讲到一些怪力乱神的故事,她问:“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吗?”
老爷子却对此三缄其口。
年纪再大点,迟眠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这个世界有鬼神,那她觉得有穿越也不足为怪。
在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穿书小说,也有重生小说。
人类对时间的认识,仍然还停留在表面。
空间的存在就是充当装物质的容器,时间则是被创造出来的,用于分割空间的概念。
然而这都是迟眠的瞎想罢了,实际上,他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还得问应淮初本人,只是他现在自我认知障碍加记忆错乱……迟眠毫不怀疑,哪天应淮初被扫地出门,他的归宿一定是精神病院。
教完应淮初怎么打开冰箱电视机空调微波炉之后,迟眠一把夺走应淮初还在乱按的遥控器。
“睡吧睡吧,你初来乍到的,累坏了吧。”
“这倒没有。”
应淮初被迟眠推进了房间,眼巴巴看着遥控器很是不舍,“我对你好像一见如故。”
应某人又被踹了一脚。
终于完成了安顿应淮初并进行哄睡的职责,迟眠从客房退出来。
这一天的,过得真是劳累又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