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羡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写下了万事太平,海晏河清这几个字。
我手一抖,晕染出一朵朵墨花来,可司徒羡不会罚我了。
“司徒羡,你还怨我吗?”
他似乎不解,问道:“怨什么?”
我低眉吃了糕,不敢看他的眼睛,怨什么?
我的太傅心怀天下,竟是将我这卑鄙小人也装了进去,可分明我们都知道的,太傅待我的坏,远不及我待太傅的坏的十分之一。
我闭口不提此事,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太傅会接纳我。
我故作亲昵搂住他的肩头,道:“这上京最好的白玉佩可还能再送我一个?
阿羡?”
我瞧见太傅的耳尖红出了一片,原来我那冰冷不可芳物的太傅也会害羞。
原是我狭隘。
一枚碎玉被他拿了出手,几处斑驳露出光影,我愣了一瞬。
这是我当日摔碎的那一枚,却被太傅缝缝补补又粘了起来。
他轻轻塞到我的手中,一双漠然的眸子中也似含了情一般,我从未见过这般的他。
破镜重圆终有隙,碎玉复合仍见瑕。
可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太傅完完整整的属于我,不管他是待我好也好,坏也罢,我都不给别人。
是我妄自菲薄,总觉得太傅无情。
可太傅却已然将他自己双手奉上,原是我不好。
从前我问他:你要杀我吗?
如今我说:你再夸夸我。
可太傅不曾变过。
松林涧的霜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