辇轿在我的催促下一路火花带闪电去了临安宫。
走进门之前,我还特意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唯恐傅承乾对自己的个人形象有何不满,改日再拉了我去砍头。
我屏退了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外殿,看向屏风那头正翘着二郎腿吃葡萄的身影。
琬琰斗胆一问,可是皇上?
里面无人应声。
这下完了。
除了对心尖宠卿璐瑶,傅承乾对哪个女人都是一副拔吊无情的种马样,他是真的会杀了我灭口。
既然他早晚要杀我,不如趁此机会,让我先动手。
我顺手拿过一旁的花瓶,气势汹汹地准备冲过去发泄我的怒气。
花瓶离我自己那张俊脸仅有一厘米时,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压制了。
奇怪。
不论是我的原身,还是虚的要死的傅承乾,都不该有如此实力才对。
对方轻轻把花瓶侧开,那张脸,比我自己笑得都要风情万种。
“卿琬琰”冲我抛了个魅惑至极的眉眼。
娘娘这是做甚,是想要吓死奴才吗?
!!!
怪不得你小子休沐!
照从前而言,这般能在我眼前刷脸的大好事,宗佑就算爬也必会爬着来。
我却无心指责他那副轻佻嘴脸,双手即刻环上了他的脖子。
上一世,我误信卿璐瑶。
将她所做的一切脏事烂事都堆在宗佑身上。
我天真的以为,这些事当真都是宗佑做的。
以为他接近我别有用心,这才害的他一早就被拉下马,死无全尸。
如今想来,这个轻佻无礼的太监,竟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之人。
宗佑无奈叹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娘娘在奴才颈间发了大洪,也算是抵了奴才上辈子头断血流如注了,别哭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奴才又不会怪您。
我这才起身。
顶着“傅承乾”这张脸,在“卿琬琰”颈间痛哭,倒真有几分诡异。
我突然灵机一动,眉头紧紧皱起。
但如此这般的话……傅承乾又去了哪里?
宗佑不笑了。
我若与娘娘说实话,娘娘可愿听?
你且但说无妨。
傅承乾必须死。
我环顾四周,十分确信周围并无任何眼线,这才细细凑近宗佑。
你知道皇上的下落?
宗佑冷笑一声。
他如今已经不是皇上了,不是吗?
这种灵魂转移之术,不出七日,必会还原,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让一人身死。
娘娘觉得,若是让傅承乾真的回来了,死的会是谁?
那男人如何无情无义,您上一世已经领教过了吧。
只有杀了他,娘娘与奴才,才有存活之道。
看我依然紧蹙着眉,宗佑有些不安。
娘娘若不是…当真对傅承乾动了心思?
我扶了扶额:这倒没有,我在想如何给他安排一个凄厉的死法。
话说,你知道他在哪?
宗佑牵着我的手,走向了禁闭着的柴房。
房门打开,赫然是从前宗佑那张脸。
那张脸现在的主人嘴被堵住,死死瞪着我们,看上去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却因为一足一手被废而动弹不得。
这是……傅承乾的灵魂转移到了奴才身上,奴才发现的第一刻,便将他弄成了一个废人。
我微微愣住,未成想他对自己也能如此狠心。
你就不担心,改日若换回去,你该如何?
宗佑笑了。
换与不换,不过娘娘一句话的事。
若是娘娘真舍得让奴才受此苦楚,那也是奴才心甘情愿。
绝无半点怨言。
好啊,当真是好极了。
如今都学会了如何逼迫我,是吗?
我从一侧抽过柴刀,宗佑紧闭着双眼昂起脖子,嘴角却扔在上扬。
我也冷笑一声,越过宗佑,拔出傅承乾口中的毛巾,在他发声之前用柴刀剁掉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