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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结局+番外

明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月里春暖花开,景致迷人。晏九黎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子里这张绝艳的容颜,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衬得肌肤莹润,吹弹可破。只是明明应该是明媚张扬的年纪,她的眉眼却笼罩着一层沧桑,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孤寂和冷漠。耳边一句句厌恶的声音不停回荡:“晏九黎,我不可能娶你!”“你去西陵七年,我们之间早已没了感情,取消婚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为质七年,你已不洁。”“我是家中独子,又贵为武阳侯,难道要娶一个残花败柳,让人戳脊梁骨吗?”“只要你愿意取消婚约,我会去皇上面前请求补偿你,让你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荣,否则最后成为笑柄的一定是你自己。”“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周遭一切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停地...

主角:晏九黎轩辕墨   更新:2024-11-08 0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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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九黎轩辕墨的其他类型小说《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月里春暖花开,景致迷人。晏九黎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子里这张绝艳的容颜,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衬得肌肤莹润,吹弹可破。只是明明应该是明媚张扬的年纪,她的眉眼却笼罩着一层沧桑,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孤寂和冷漠。耳边一句句厌恶的声音不停回荡:“晏九黎,我不可能娶你!”“你去西陵七年,我们之间早已没了感情,取消婚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为质七年,你已不洁。”“我是家中独子,又贵为武阳侯,难道要娶一个残花败柳,让人戳脊梁骨吗?”“只要你愿意取消婚约,我会去皇上面前请求补偿你,让你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荣,否则最后成为笑柄的一定是你自己。”“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周遭一切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停地...

《为质七年惨被弃,反手覆了你江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三月里春暖花开,景致迷人。

晏九黎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子里这张绝艳的容颜,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衬得肌肤莹润,吹弹可破。

只是明明应该是明媚张扬的年纪,她的眉眼却笼罩着一层沧桑,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孤寂和冷漠。

耳边一句句厌恶的声音不停回荡:“晏九黎,我不可能娶你!”

“你去西陵七年,我们之间早已没了感情,取消婚约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质七年,你已不洁。”

“我是家中独子,又贵为武阳侯,难道要娶一个残花败柳,让人戳脊梁骨吗?”

“只要你愿意取消婚约,我会去皇上面前请求补偿你,让你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尊荣,否则最后成为笑柄的一定是你自己。”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

周遭一切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叫嚣怒吼,气急败坏。

晏九黎轻轻闭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声音平静透着寒意:“你说完了吗?”

“我——”

“七年前,是你承诺婚约永远作数。”

锦袍男子脸色铁青:“我是为了国家子民,为了苍生社稷,才不得已——”

“七年后,本宫归来,尚未让你履行婚约,你倒是迫不及待跟本宫划清界限。”

“我只是——”

“跪下。”

顾云琰一怔,随即听错了似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本宫让你跪下。”晏九黎从镜子前起身,转身走来,一双冰冷的眼睛锁在他脸上,“你想取消婚约,自然该拿出一点诚意,况且本宫是君,你是臣,你见到本宫不该行礼吗?”

顾云琰抿唇,冷声说道:“我是武阳侯,皇上亲赐特权,可御前不跪。”

“我偏让你跪下。”

伴随着这句话冰冷的声音落地,一记巨大的力道重重踹向他的后膝窝。

“啊!”顾云琰惨叫一声,整个人毫无预警地被踹跪在地,疼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骨头仿佛断裂的剧痛袭来,顾云琰眼前发黑,好半晌爬不起来。

晏九黎眉眼如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年若不是你愚蠢无能,一连数次败仗,本宫何须以公主之尊去西陵为质?”

“本宫在西陵遭了七年苦楚,辗转煎熬,生不如死,你倒是封侯拜相,无限风光,如今还敢来在本宫面前口出秽言。”

她弯腰攥着他的衣襟,反手两耳光抽在他脸上:“顾云琰,你哪来的脸?!”

“晏九黎。”顾云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冷汗顺着脸颊淌下,“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羞辱?

晏九黎眼神一冷,抄起案上茶盏,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头顶。

砰!

茶盏四分五裂,跌落在地。

鲜红的血液从头顶渗出,一点点滑落下来,看着触目惊心。

顾云琰脑子一阵晕眩,随即是剧烈的头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脑门脸颊滑下来,一颗颗滴在衣服上。

他整个人僵住了,不敢相信晏九黎会如此凶残,心狠手辣。

她......她简直是个恶魔。

一个失去清白又得了失心疯的恶魔。

“七年前,你为了停战止戈,软语哄我去西陵时,好话说尽,深情承诺在齐国等我,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背弃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我那位好皇兄,为了顺利登上皇位,承诺待我归来,一定给我最尊贵荣宠的地位,给我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成婚大礼。”

“他说我会是齐国独一无二的镇国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受人敬仰。”

晏九黎嗓音如冰,眼神嗜杀:“可是你们这对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君臣,当真是把‘过河拆桥’演得淋漓尽致!”

“晏九黎,你放肆!”顾云琰咬牙,“你敢对皇上不敬——”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晏九黎抓着他的头发,拖着他走到菱花镜前,把他的头狠狠撞在梳妆台上:“本宫七年忍辱负重,为的是家国百姓,是他的江山社稷!原以为归国之后该是万人敬仰,百姓夹道欢迎。”

“可迎接本宫的却是满城流言蜚语,他们说本宫是残花败柳,是齐国耻辱!”

“满朝文武对本宫言语不敬,鄙夷奚落。”

“太后对本宫避而不见。”

“皇兄态度疏离,仿佛看本宫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

“回到宫里,连那些下贱的婢女都敢对本宫窃窃私语!”

“而你,顾云琰。”

“本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生怕本宫逼你履行婚姻,让你家族蒙羞,迫不及待地登门羞辱本宫。”

晏九黎眼神冷厉,如煞神附体,“顾云琰,你以为本宫还是当初那个年幼无知、善解人意的晏九黎?”

伴随着这句话落音,她猛地抬脚踹向他胸腹。

砰!

顾云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随即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云琰!”焦灼惊怒的声音响起,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疾步而来,转眼跨进门槛,震惊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云琰!”

女子身后跟着浩浩荡荡数名嬷嬷和宫女。

进屋看到屋里一幕,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当先的嬷嬷脸色骤变,冷冷看向晏九黎:“七公主,你疯了?”

对,她是疯了。

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将她逼疯的。

晏九黎看着镜子里自己状若疯癫的姿态,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而上的戾气。

“七妹,我知道你心有怨气,可这不是你动手的理由。”六公主晏宝瑜站起身,愤恨而厌恶地看着晏九黎,“云琰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就算不甘心也无济于事,这是皇上下的旨,太后同意了的!”

晏九黎偏过头,冷冷一笑:“你的未婚夫你尽管拿去,一个贱人罢了,你以为他是什么香饽饽吗?”

晏宝瑜气急:“你——”

“公主。”殷嬷嬷察觉到事态反常,连忙劝阻晏宝瑜,“顾侯爷伤势有点重,还是先把他带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晏宝瑜脸色难看:“她把云琰打成这个样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小元子。”晏宝瑜命令,“你带人把顾侯爷送回侯府,告诉侯府老夫人,就说云琰是被晏九黎打成重伤,本宫定会为他讨一个公道!”

“是。”

小元子把几个护卫叫进来,试图把顾云琰从地上扶起来,然而护卫刚要动上一下,顾云琰就疼得呻吟出声。

晏宝瑜顿时大惊,蹲下身询问:“云琰,你怎么样?”

顾云琰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而痛苦:“我......骨头像是断了......”

骨头断了?

晏宝瑜不敢相信,转头厉声吩咐:“进宫请太医,立刻马上!”

“是!”

晏宝瑜脸色铁青,站起身指着晏九黎:“把她拿下!”

“公主且慢。”殷嬷嬷连忙阻止,并低声在她耳畔提醒,“七公主好像会武。”

晏宝瑜一凛,这才意识到反常。

她转头看向重伤倒地的顾云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顾云琰好歹是个武将,就算多年没上战场,也是个成年练过武的成年男子。

晏九黎竟然能把他伤成这样?

晏宝瑜转头看向晏九黎,眼底色泽阴冷而审视:“你学过武?谁教你的?”

晏九黎不发一语地站在镜子前,眉眼间像是笼罩着一层冰霜,透着刺骨的寒意。

从昨日回皇城到住进凤阳宫,一天一夜所受的待遇,让她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连宫里的婢女都看不起她这个为质归来的公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她已不洁,说她是女人的耻辱,说她是皇族的污点,说太后和皇帝都厌弃了她。

没有人还记得七年前是她力挽狂澜,以一己之身化解了两国的战争。

没有人记得当初求她去西陵时,那些人感恩戴德的嘴脸。

没有人记得当初签订停战协议时,将士们感激而又愧疚的眼神。

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什么为国为民的胸怀?

他们在皇城穿着锦衣华服,吃着珍馐御膳,出入前呼后拥,好不风光,自然看不起她这个肮脏而又卑微的质子公主。

可是她既然回来了,就绝不会再把命运交给旁人主宰。

“晏九黎,我在问你话!”晏宝瑜厉声开口,表情倨傲而鄙夷,“一个贱人,真好意思回来,你以为你是齐国的功臣?笑话,不过是哄着你玩罢了,本公主要是你,早就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扇到她脸上,晏九黎薅着她的头发,粗暴地把她拽到柱子旁:“你现在就可以一头撞死。”




安荣奉命抵达前殿时,大臣们正跪在崇明殿弹劾七公主,齐齐请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脸色极为难看,坐在御案后不发一语。

他受制于毒虫威胁,不得不顶着众人不满的声音,把封晏九黎为镇国长公主的圣旨送到凤阳宫去。

原以为就这么几个大臣,让他们跪一会儿就消停了。

没想到晏九黎根本不是个安分的主,一天之内打伤未婚夫,给他这个皇帝下毒还不算,傍晚时分又冒犯贵妃,打伤贵妃身边的嬷嬷。

消息传到金吾卫统领耳朵里,唐萧然也愤然来殿前弹劾,请求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正骑虎难下,听闻安荣求见,顿时眉心一跳,心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又怎么了?”

安荣战战兢兢进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七公主她......她在太后宫里闹事,还动了手,致使太后宫里的太监一死三伤,七公主还......还有弑母之举......”

晏玄景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奴才......”

“七公主简直大逆不道!”顾御史疾言厉色,慷慨激昂,“皇上素来以孝治天下,七公主却敢对太后娘娘不敬,不但在太后宫里打杀下人,还敢弑母?简直无法无天,毫无人性,求皇上重惩七公主,以正律法宫规!”

于御史义愤填膺:“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户部尚书气得声音颤抖:“七公主竟如此胆大妄为,不忠不孝,简直为天下所不容,求皇上秉公处置,重惩七公主!”

“求皇上重惩七公主!”

晏玄景缓缓坐回龙椅上,脸色阴沉难看。

他盯着禀报的荣春:“长公主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做出弑母之举?你这个狗奴才满嘴胡言,来人!把他拖出去掌嘴。”

“皇上,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安荣大声喊冤,“贵妃娘娘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七公主她——”

“拖出去!”晏玄景震怒,“简直一派胡言!”

御前侍卫进殿,安荣还想喊冤,侍卫得了方怀安眼神示意,直接捂着他将他往外拖去。

方怀安惴惴不安站在一旁,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冷汗。

这些个大臣难道一点脸色都不会看吗?

皇上也想处置七公主啊。

七公主不但手段残暴,以下犯上,甚至敢给皇上下毒。

百死不足赎其罪。

可皇上偏偏又不能处置七公主,否则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各位大人还是先回去吧。”方怀安走上前,耐心地劝说,“皇上有皇上的考量,七公主远离故国七年,在西陵受了不少委屈,回来之后难免有些情绪,而且当年七公主以一己之身平息两国战争,算是大功之人。皇上若在这个时候处置七公主,未免让天下人觉得皇上过河拆桥,不念兄妹之情。”

顾御史愤愤:“难道仗着那点功劳,就任由七公主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七公主固然有功,可武阳侯也是齐国侯爵,手握兵权,七公主回来第二天就将他打伤,如此行为未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晏玄景不发一语,眉眼笼着一层阴霾。

奏折看不下去,又不能处置晏九黎,眼前这几人还不依不饶。

他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可他还是按捺着情绪,沉声开口:“诸位爱卿先回去,朕明日会跟九黎好好谈谈,一定让她去武阳侯府走一趟,亲自跟武阳侯赔罪。”

此言一出,顾御史心头微沉,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唐萧然。

两人心里都已明白,皇上是不打算治罪晏九黎了。

可是为什么?

七公主不就一个公主吗?

皇上到底有什么顾忌?

“方怀安。”晏玄景显然不想继续待下去,起身往外走去,“摆驾甘泉宫。”

方怀安连忙跟上,并高声喊道:“皇上有旨,摆驾甘泉宫!”

甘泉宫里住的主子是顾贵妃。

皇帝这些年一直宠她,一是因为武阳侯深得圣宠,二是因为顾贵妃可以牵制皇后,三来则是因为顾贵妃对皇帝一片真心,是后宫唯一一个不因他的身份地位,只爱着他这个人的女子。

晏玄景很享受这种被人真心对待的感觉。

可是顾贵妃今天受了委屈。

顾云琰被打伤,他不但没给晏九黎惩罚,反而封她做了镇国长公主,顾贵妃心里的憋屈他是知道的,只能亲自过来安抚。

抵达甘泉宫时,顾贵妃正带着众宫人走出来,恭敬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皇上。”

顾贵妃正要跪下去时,晏玄景及时拉着她的手:“爱妃不用多礼。”

“皇上。”顾贵妃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臣妾心里难受。”

“朕知道,委屈你了。”晏玄景握着她的手转身进门,一起走到罗汉榻前坐下,“朕明白爱妃受了委屈,只是今天这件事,朕有自己的苦衷,还望爱妃能体谅。”

顾贵妃抿着唇,声音哽咽:“臣妾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七公主说只要她不取消婚约,云琰就不能成亲。皇上,云琰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真要一辈子受制于这桩婚约?”

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不是臣妾嫌弃七公主,臣妾也知道她这些年的苦楚,可是......可是她的苦楚不是云琰造成的,罪魁祸首是西陵皇族,而且......而且七公主不洁的事情天下皆知,臣妾不想让云琰受人耻笑,这有错吗?”

晏玄景抿唇沉默片刻,郑重做下承诺:“爱妃放心,朕不会让顾家蒙羞,也不会委屈了武阳侯。”




离开崇明殿,晏九黎独自一人走在回凤阳宫的路上,眉眼萦绕着清冷无情的光泽。

宫中殿宇楼阁,鳞次栉比。

天下至尊至贵之地,处处巍峨壮观。

她却如置身天地间的一只困兽,孑然一身,孤寂无边。

......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感觉么?

晏九黎嘴角扯了扯,安静地回到凤阳宫。

顾云琰已经被带走,两个婢女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见到晏九黎进来,惶恐跪下:“奴婢......奴婢参见七公主。”

晏九黎没理会她们,径自走到窗前坐下。

窗前的桌案上,茶水已经换了新的,还有几碟精致的糕点,空气中隐约嗅到几分馨香,显然连熏香都安排上了。

晏九黎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语带讥诮:“原来凤阳宫的宫女除了会嚼舌根子,也是知道该怎么服侍人的。”

两个侍女吓得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公主饶命!”

这叫什么?

杀鸡儆猴?

晏九黎嘴角掠过一抹嘲弄的弧度,起身走进内殿,看着已经换好的全新床褥,什么也没说话,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耳边仿佛又响起昨日一早乘轿归来时,街道两旁交头接耳的言语:

“七公主若是死在西陵,她就是齐国的功臣,可是她回来了,带着一身屈辱回来,这......皇族容得下她吗?”

“听说是被人糟蹋过不止一次,七年不间断,这身体只怕早落了一身病。”

“可怜等了七年尚未成亲的顾侯爷,不知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顾侯爷可怜什么?皇上已经给他赐婚另一位公主,往后只会是越来越风光,六公主光风霁月,白玉无瑕,哪是七公主可以比的?”

晏九黎阖上眼,眼前浮现在西陵的一幕幕。

数不尽的机关暗道,躲不完的暗箭毒杀。

每一次都在濒死边关徘徊。

毒虫在腹诽撕咬时,生不如死的痛苦。

被那人掐着腰,从夜晚折腾到天亮,翻来覆去,仿佛没有尽头的屈辱......

脚步声跨进门槛,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七公主,太后请你过去。”

晏九黎恍若未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七公主。”来人是太后身边的曹嬷嬷,皱起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晏九黎,“太后请你现在过去。”

两个婢女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曹......曹嬷嬷,七公主是主子,您......您还没跟七公主行礼......”

连顾云琰这个未婚夫都要行礼,否则会被一脚踹跪在地上,甚至直接踹断胸骨。

曹嬷嬷虽是服侍太后的心腹嬷嬷。

可她看起来完全不是七公主对手啊。

曹嬷嬷不悦地低头,看向两个胆小如鼠的婢女:“你们是怎么服侍七公主的?太后有请,还不赶紧伺候七公主更衣洗漱。”

两人脸色发白:“奴婢......奴婢......”

“都出去。”晏九黎冷冷开口,“本宫先睡一觉,醒来自然会去见太后。”

曹嬷嬷面色微变,没想到七公主如此桀骜,脸色不由沉了三分:“太后正在仁寿宫等着七公主。”

“那又如何?”晏九黎转过头来,眼神阴恻恻的,“太后若是等不及,你可以让她亲自来凤阳宫一趟。”

曹嬷嬷大惊:“七公主!”

她在说什么?

让太后亲自来凤阳宫?

这是她一个公主该说的话,作为一个女儿该有的态度?

简直大逆不道!颠倒伦常!

曹嬷嬷气冲冲转身离去。

晏九黎冷笑,她昨日倒是去了仁寿宫。

可太后端着架子,让她在外面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仁寿宫的大宫女传话说,她多年未在太后面前尽孝,应该先跪候两个时辰以示孝心。

那一刻,晏九黎心里忽然生出怀疑,住在仁寿宫里的太后真是她母亲吗?

是那个曾经心疼她,不舍她去西陵而日日垂泪的母亲?

是那个哭着求着要她一定平安归来的母亲?

昨晚从仁寿宫回来,晏九黎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她觉得人是会变的。

可变得这样彻底,似乎不太正常。

她忍不住怀疑,母后和皇兄是不是都被人夺了舍?为什么七年前和七年后他们判若两人?

顾云琰嫌弃她脏,她尚且可以理解。

哪个男子不想娶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可母后是她的生母啊。

七年前哭着说舍不得她,苦苦哀求她好好活着的母妃,如今坐上太后之位,就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晏九黎昨夜就心死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如此漠视厌恶自己的女儿。

或许是她的经历和名声让他们感到耻辱,觉得她的归来给皇族抹黑?

或许是她安然回来,让他们想起七年前齐国是如此无能?

他们应该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面的。

经历一夜之后,晏九黎想通了。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没了就没了吧。

七年的地狱深渊她都熬了过来,如今这点亲情没什么不能舍弃的,只是人生嘛,总要追求一点什么,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亲情,爱情,贞洁,名声都没了。

她还能追求什么?

权力?地位?

晏九黎闭上眼轻笑,笑得冷戾无情。

没错,就是权力和地位。

七年前他们为了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哄骗她,哀求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七年后他们站在高处睥睨着她,将她弃如敝履。

既然如此,她就夺回他们的权力好了。

她贱命一条,无畏无惧。

只盼着他们也能无畏无惧才好。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御前侍卫们很快冲了进来。

晏九黎丝毫不慌,只是擦了擦手,侧坐在御案一角,无视乌压压进来的一群人,笑看着神色惊慌的昭烈帝:“皇兄是不是很好奇,我方才给你吃了什么?”

晏玄景脸色青白,惊怒交加:“九黎,你想弑君?”

“不。”晏九黎缓缓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露出两个黑色圆润的药丸。

“我在西陵七年受了很多折磨,但也学了不少本事。”晏九黎拿出其中一颗药丸,用手指捏碎,然后放在掌心,送到昭烈帝面前,“皇兄有没有看到这里面蠕动的虫子?”

昭烈帝瞳眸骤缩,死死盯着这药丸。

晏九黎哂笑:“别看它小,能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皇兄想体会一下吗?”

昭烈帝震怒:“来人!把七公主拿下!”

晏九黎神色从容,丝毫没有惊惶之色。

御前侍卫正要上前,忽然一声惨叫响起:“啊!”

众人大惊,急急转头看去。

昭烈帝痛苦地从龙椅上滑了下去,身体很快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惨叫。

晏九黎挑眉:“皇兄惨叫的声音真好听,原来一国之君也会疼啊。”

方怀安惊慌失措:“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晏九黎好心告诉他:“皇兄这是被毒虫咬的。”

“七......七公主......”方怀安大惊失色,“您......您这是弑君啊!弑君......弑君是死罪......”

晏九黎无所谓:“死就死吧。贱命一条,没什么好留恋的。”

方怀安哆嗦着:“可是皇上......皇上是一国之君......”

“我知道。”晏九黎继续点头,“一国之君,承天之命,没事,老天爷会保佑皇兄安然无恙。”

晏玄景脸色惨白,疼得几乎在地上翻滚,哪里还顾得上一国之君的形象:“九黎......九黎......”

“皇兄叫我?”晏九黎探过头,看着痛苦不堪的昭烈帝,“皇兄是要封我为镇国长公主吗?”

御前侍卫僵住不敢动。

方怀安不停地擦汗,浑身发软:“公主......公主,你不能弑君啊......”

“谁说我弑君了?”晏九黎冷笑,“皇兄不是还没死吗?方公公,你是在咒他?”

“不,不是,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皇兄。”晏九黎看着昭烈帝冷汗如雨,嗓音如浸寒霜,“只要你愿意封我为镇国长公主,这种痛苦立刻就能停下来。”

“朕......”晏玄景伸手,死死抓着龙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朕答应你。”

晏九黎满意一笑,转头看向眼前面如土色的御前侍卫们:“你们都听到了,皇兄打算封我为镇国长公主,还不退下?”

御前侍卫不安地面面相觑,不知该把她拿下,还是就此退下。

七公主大概是疯了,竟敢对皇上下毒。

万一她有什么更偏激的举动......

方怀安看出晏九黎是有备而来,连忙挥手:“你们都出去,皇上有话跟七公主说。”

御前侍卫迟疑片刻,慢慢退了出去。

晏玄景身上的疼痛也终于减缓,直至完全消失。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虚脱地摊在地上,毫无一国之君该有的形象和风度。

方怀安才战战兢兢把他扶起来,“皇上......”

晏玄景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打着颤重新坐回龙椅上。

抬眼看着晏九黎,他眼神阴沉肃杀,脸颊因愤怒而不断抽动,可因为刚刚受过一番折磨,尚未恢复血色的脸看着总少了几分威慑。

“我要一座符合镇国长公主身份的府邸,府邸里的护卫和宫女我自己挑选,封地、俸禄、衣服、首饰、布匹和镇国公主的仪仗,该有的都要有。”晏九黎一一提出要求,丝毫不理会晏玄景杀人的眼神,“不过在此之前,我应该让皇兄知道一些事情。”

晏九黎御案上下来,站直身体,嗓音如冰:“方才喂皇兄吃下去的那个毒虫,臣妹刚到西陵第一天就被喂了,所以没人比我更清楚毒虫的威力,一日又一日,让人生不如死。”

“他们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否则毒虫的撕咬会疼得你惨叫连连,变得人不想人,鬼不像鬼。”

“因为这个虫子,七年间我毫无反抗之力。”

晏九黎微微一笑:“皇兄,我只是让你体会一下我曾经受过的折磨罢了。”

晏玄景咬牙:“朕已经体感受过了,给朕解药!”

晏九黎摇头:“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

晏玄景脸色惨白:“你——”

“皇兄!皇兄!”晏宝瑜哭着闯进来,朝地上一跪,“求皇兄为我做主!”

殿内一静。

晏九黎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晏玄景肺腑还隐隐作痛,脸色白得没有血色,见晏宝瑜哭哭啼啼闯进来,眉角忽然一跳:“你怎么了?”

晏宝瑜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抬头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晏九黎,愤怒地站起身:“晏九黎,你还敢来?我撕了你——”

“六公主,六公主冷静!”方怀安连忙上前安抚,同时看见她脸上的红肿,“您这是怎么了?”

“宝瑜。”晏玄景脸色一沉,神色不虞,“御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皇兄。”晏宝瑜痛哭出声,“晏九黎她打伤了云琰,云琰骨头都断了!”

什么?

方怀安心头一跳,惊疑不定地看向晏九黎,这......这......

“宝瑜,不许胡说。”晏玄景冷道,“九黎只是个女子,云琰是武将,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晏宝瑜急切地打断他的话,“皇兄,求你相信我,晏九黎她太残暴了!她根本就是个恶魔!”

晏玄景轻轻闭眼,须臾,转头看向晏九黎:“七妹,宝瑜说的是真的?”




晏九黎睡了半个时辰。

醒来时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顾云琰被送回家之后,顾夫人见到儿子被打成那样,又惊又怒,当即就进宫求见贵妃,求贵妃娘娘为云琰做主。

顾贵妃听到母亲的话,大吃一惊,连忙召六公主过来问话。

晏宝瑜在晏九黎手里吃了亏,跟皇上告状时又吃了瘪,这会儿巴不得贵妃好好整治晏九黎。

于是她添油加醋,把晏九黎打伤顾云琰的事情陈述一遍,还说晏九黎是个疯子,不许顾云琰退婚,强迫顾云琰非娶她不可。

顾夫人听到这番话还得了?

当着女儿的面就哭了起来,说顾家堂堂侯爵,绝不可能娶一个不洁的公主回去,否则不但没法跟列祖列宗交代,以后也会成为京城世家的笑柄,他们顾家还怎么抬头做人?

顾贵妃这几年颇得圣宠,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挨了打而咽下这口气。

于是安抚好她的母亲之后,她就亲自带着宫人来了凤阳宫。

晏九黎睡醒之后,起身洗漱更衣,命宫女备膳。

宫女战战兢兢回道:“御膳房总管说太后下了旨,非用膳时间,不许......不许给凤阳宫备膳。”

晏九黎望了望外面天色。

时至傍晚,正好是宫中主子们陆续传膳的时间。

不许给凤阳宫备膳?

晏九黎什么也没说,径自转身往外走去。

刚跨出门槛,就看到来势汹汹的顾贵妃,一干宫人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晏九黎脚下微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盛装打扮的女子。

昨日回宫之后,她见到的人着实不多,根本不知道这些年里皇帝后宫到底封了多少妃子。

但眼前这个人她却是认识的。

晏九黎跟顾云琰是青梅竹马。

顾贵妃出阁之前,她见过几次,这位顾家长女比顾云琰长上两岁,七年前的她和现在没太大变化,只是锦衣华服、朱钗首饰一妆点,比以前更华贵一些罢了。

“七公主。”身后婢女怕晏九黎不认识,低声提醒,“这是贵妃娘娘,顾侯爷的姐姐。”

晏九黎眼神冷了几分:“本宫认得她。”

她不但认得顾云雪,还知道她是来为她的弟弟讨公道的。

“晏九黎,见到本宫不知道要行礼吗?”顾贵妃被前呼后拥着走来,一脸倨傲,眼神充满着鄙夷轻视,“你是公主,却是没有品级的公主,离开齐国七年,无权无势,无人在意,还落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真是个可怜虫!本宫不为难你,只要你跪下来认个错,亲口承诺愿意取消跟云琰的婚事,本宫就原谅你。”

晏九黎眸光冷冽:“如果你愿意跪下来认个错,本宫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全身而退。”

“你说什么?”顾贵妃脸色一变,伸手一指,“晏九黎,你真是放肆!”

“来人,把她给我抓住,掌她的嘴!”

晏九黎看着她,眼底戾气横生。

宫里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捧高踩低的货色,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个个擅长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晏九黎昨日一回来,阖宫的人都知道她是被皇帝和太后舍弃的人。

所以谁都想来踩她一脚。

顾贵妃身边的嬷嬷是个模样凶狠的人,听到主子的命令,气势汹汹走出来,抬手就往晏九黎脸上抽去。

晏九黎蓦地攫住她的手腕,反手一个巴掌抽到她脸上:“以下犯上,该死。”

话落,一脚踹向她的膝盖:“见本宫不跪,该死。”

“以奴欺主,狐假虎威,该死!”

“晏九黎,你干什么?”顾贵妃气得脸色大变,愤怒地抬手指着晏九黎,“你放肆!你这个没人爱没人宠的贱蹄子,到现在还敢摆出公主的架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臭虫?你——”

“圣旨到!”

一个高亢的唱喝声突然响起,像是晴天一道惊雷,让顾贵妃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御前太监方怀安匆匆跨进殿门,身后跟着十几个太监,每个人手上捧着一物,鱼贯而入。

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方怀安面色惊惶,急忙上前劝阻:“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方公公,你来得正好。”顾贵妃像是看到了救星,松了口气,忙不迭开口,“你立刻去告诉皇上,七公主横行无忌,凶狠残暴,目无尊卑,对本宫不敬,让皇上即刻杀了她!”

杀了她?

方怀安吓了一跳:“贵妃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呀!奴才是来传旨的。”

顾贵妃一怔:“传旨?传什么旨?”

是不是皇上要治罪晏九黎?

还是皇上要取消晏九黎跟云琰的婚约?

方怀安看向晏九黎,低声下气地陪笑:“七公主,这是皇上给您的旨意,你要跪着听。”

晏九黎冷道:“本宫膝盖不好,跪不下。”

顾贵妃震惊:“晏九黎,你好大的胆子!皇上的旨意你也敢——”

“是。”方怀安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把圣旨递给晏九黎,“皇上封您为镇国长公主,这是分封的圣旨,请您收好。”

什,什么?

顾贵妃脚下一个踉跄,表情僵在脸上,像是听错了似的:“方公公,你......你在说什么?本宫是不是听错了?”

“贵妃娘娘没听错,这是皇上刚刚下的旨意。”方怀安说着,继续跟晏九黎陪笑:“长公主,这些都是皇上给您的赏赐,请长公主过目一下。”

“黄金两千两,白银一万两。”

“玲珑珍珠八宝簪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一支,赤金衔红宝石步摇一对,赤金点翠如意步摇一对......”

顾贵妃僵滞地听着,像是在听天书,先是茫然,不敢置信,然后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皇上要封晏九黎这个贱人为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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