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迟珊陆霁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蓝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究睨他一眼:“要你多嘴。”小十:“……”挨了骂的小十悻悻闭嘴。即便是江棠,程究都没有这么凶过。小十也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他就觉得程究跟辛甘之间的气场不对,让人难以捉摸。回到车里,辛甘拘谨坐在后座,也许是因为刚才和程究闹了不愉快,她脸色不太好,看都没看程究一眼。而程究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双手平放在两腿上,淡色的唇抿着,秀眉微微噙着,垂着眸,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把车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启动引擎。这一路辛甘都很煎熬,尤其是晕车反胃,中午还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牛肉面,剩下三分之一,她是实在吞不下去才没吃完。辛甘总结对他的印象,好坏参半,反正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她忽然庆幸,他好在是答应了解除婚事,不然她以后要是真和他结了婚,只怕日子会过的...
《我和我的娃娃亲未婚夫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程究睨他一眼:“要你多嘴。”
小十:“……”挨了骂的小十悻悻闭嘴。
即便是江棠,程究都没有这么凶过。
小十也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他就觉得程究跟辛甘之间的气场不对,让人难以捉摸。
回到车里,辛甘拘谨坐在后座,也许是因为刚才和程究闹了不愉快,她脸色不太好,看都没看程究一眼。
而程究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双手平放在两腿上,淡色的唇抿着,秀眉微微噙着,垂着眸,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把车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启动引擎。
这一路辛甘都很煎熬,尤其是晕车反胃,中午还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牛肉面,剩下三分之一,她是实在吞不下去才没吃完。
辛甘总结对他的印象,好坏参半,反正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
她忽然庆幸,他好在是答应了解除婚事,不然她以后要是真和他结了婚,只怕日子会过的很苦。
她不想嫁给不喜欢的男人。
更不想过上母亲以前的生活。
程究不清楚,才这么半天,他在辛甘心里的印象直落千丈。
车又开了半个小时,还是阿松里发觉了辛甘不对劲。
“姐姐,你流了好多汗。”
小孩子话讲不全,小十以为是车里冷气开得不足,说:“那我把冷气调低点。”
程究薄唇勾了勾,没搭腔。
辛甘深吸了口气,忽然急声道:“停车,靠边停车,我不行了!”
一阵急刹车过后,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路边,辛甘打开车门就跑到路边弯腰呕了出来。
她忍了大半天,还是忍不住。
程究看到,跟着解开安全带下车,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在车门边等着。
辛甘感觉胃都要从嗓子眼吐出来了,站着都没力气,干脆弯腰蹲下,蹲在路边吐。
小十连忙拿了车上的抽纸和矿泉水过来递给她,说:“辛小姐,你没事吧?好点了吗?”
辛甘摇头,没多余力气说话。
她抽了几张纸,说了声谢,然后擦嘴,余光看到程究站在车边抽烟,一脸淡漠看着她这边,如芒在背,仿佛被看了笑话,她忍不住想,每次都是最狼狈的时候被他撞见,这下好了,又要被他说了。
这样想着,胃里又一阵翻涌,她扭头转向另一边,避开了小十。
阿松里也要下车,程究回头一瞪,严肃说:“谁让你下车了,回去。”
阿松里被吓到了,摸摸缩回手,坐会车里。
辛甘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胃里一干二净,这才好点,她漱了口,对小十说了好几次谢谢,搞得小十怪不好意思的,说:“不用客气,太见外了。对了辛小姐,你是不是晕车?我车里有备晕车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程究抽完一根烟,辛甘也吐完了,处理了污秽物,才走回来。
程究身上戾气没那么重了,淡淡瞥她一眼,说:“不舒服早点说。”
辛甘出于客套和疏远,说:“抱歉,耽误时间了。”
她显然是想和他拉远距离,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所以一路上都不和他说句话,宁可和小十随便聊几句,也不理睬他。
辛甘:“我没事,你放心,表姐。”
辛甘怕沈如心担心,没把爆炸时候她也在现场的事情说出来,能瞒着就瞒着。
报喜不报忧。
而且好不容易程究松口,她也不想多生其他事端。
警.察那边很快给她消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们也通知了孩子家里其他亲戚,但是一直没联系上,简单来说,阿松里没有父母照顾,就剩他一个了。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辛甘不忍心跟他说,还是他自己问她,说:“我父母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辛甘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阿松里哭了一晚上,虽然是男孩子,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辛甘问了下客栈老板娘,像阿松里这种情况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跟辛甘了解过阿松里的来历,了解他的身世,虽然同情可怜他,老板娘还是跟辛甘说了实话:“要么流浪要么找肯收养他的家庭,以后怎么说,都不一定,万一运气不好,收养他的父母人不好……”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辛甘明白。
辛甘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
……
江棠来客栈看辛甘,听老板娘提起了辛甘带回来一个可怜孩子的事。
江棠就去找辛甘,她有备而来,主要想跟辛甘聊聊。
辛甘态度冷淡,清清冷冷站在那,等她先说。
“辛小姐,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程究和你的关系。”
辛甘淡淡说:“你确实应该道歉,江小姐,我和你没仇没怨,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变卦。”
江棠笑,一点没道歉的意思,即便嘴上说着抱歉。
“那天的确是我的错,原本我以程究的名义请你过来,我以为他看到你会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是我的错,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声抱歉。”
辛甘觉得江棠这人弯弯绕绕太多了,心思多,她这下是彻底明白,江棠应该是对程究有意思,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
程究安排江棠帮忙照顾她那半个月的时候,她多少感觉到了。
江棠总是在她跟前提起程究,说他们以前一块出任务,一起在队里生活,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辛甘触碰不到的一面。
江棠继而说:“不过辛小姐,我们俩不分彼此,谁没比谁好多少。”
辛甘呵了一声:“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江棠不怕跟她说:“我知道你和程究的关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别想了,程究不会和你回去结婚,他喜欢这里,他会留在这里。”
辛甘咬牙,心中愤懑:“江小姐,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跟他说。”
辛甘现在对程究毫无好感,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跌破谷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来这一趟了,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想也是,怪不得程究会答应她提出的解除婚姻请求。
因为他有红颜知己陪伴,出生入死的那种。
程究是十几岁的时候才从父母口中得知他有个未婚妻,很小,比他足足小了八岁。
三年一个代沟的话,他们得好几个代沟。
他也没放心上,就当是父母茶余饭后的玩笑话。
可那女孩成年十八岁的时候,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她的照片给他看,当着他的面毫不吝啬夸赞照片上的女孩长得非常俏。
他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没特别感觉,他对女人的要求不高,但一般说不高的,要求一般都高,比如他,他大学有谈过一个女朋友,要求简单,带出去不丢他的脸,不给他戴帽子。
跟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
后来那女人有了更好的选择,而且他毕业主动申请调到北屿,她不愿意跟着他吃苦,他不强求,和平分手。
这场恋爱,无疾而终,他没什么所谓,说到底,因为不爱她。
像他这种男人不会轻易动感情,说到底薄情的很。
他没真的喜欢上过哪个女人,可正常男人都有需求,他唯一一次出现意外,是那次父母拿了辛甘照片给他看,照片上的女孩刚成年,清纯朝气,微微笑着,一张照片,都能让人感觉到温柔,温柔到他晚上忍不住脑子想的是她。
事后觉得自己不对劲,立刻赶紧把这念头掐掉。
再后来,就是几年后,他又从父母那听到了她毕业回国,两家打算让他们俩赶紧见面,婚前培养感情,到了合适的时机就把证领了。
当辛甘说完要解除婚事的那刻,他也没给准信,就回了句再说。
他没回队里,而是站在客栈门口抽烟,小十给他打电话,说:“九哥,你什么时候回队里,上头说要开个表彰会,叫你赶紧回来。”
程究淡淡吐出一口烟雾:“知道了,晚点就回去。”
“九哥,你这么着急回来就去客栈,是去看辛小姐吗?”
小十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调侃程究。
程究呵了声,小十立刻噤声,赶紧岔开话题:“我好像听到赵缺喊我,我先不说了!”
程究去找辛甘说他要归队的事,辛甘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让他进屋,说:“那你先回去吧。”
“没有其他想说的?”
她酝酿了几秒,说:“我过几天回去。”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眼前高出她一个个子多的男人呼吸重了重,他低头,眼神审度,锐利如狼。
“我还没答应,就这么不待见我?”
她分辨不出他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程究,我们俩互相不了解也不熟悉,如果硬是因为两家定的娃娃亲而结婚,我觉得不太合适。”
她徐徐道来,跟他说明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我怕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到时候要是处的不好,对两家也是伤害,我们俩和平解决这事,以后两家人逢年过节还能相互礼来。”
“你说好不好?”
她说完,心里也打鼓,这些话她思付了半个多月,可她眼下看不懂程究的眼神。
程究轻笑了下,嗓音很有磁性,说话音色极低有辨识度,“你这都帮我决定好了还问我好不好?嗯?”
两位长辈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程究和辛甘展开,他们两家都在等他们俩结婚办婚礼,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了两家的心事。
尤其今天沈如心带了可可过来,小女娃乖巧可爱懂事的不行,非常讨人喜欢,尤其是程母,程母和辛母心境多少是不太—样的,程家可是比辛家着急抱孙子。
而辛甘才毕业没多久,年纪还算小,可以慢慢来。
沈如心还没告诉辛母,辛甘已经定了晚上的航班回来的事,尤其这会程夫人还在。
程母很喜欢可可,还给她带了礼物,单从包装上看价格不菲,辛母—看看出门道,连忙制止说:“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可还是个小孩子,我们不能收。”
程母说:“不值钱,真不值钱,—点小礼物。”
“这不合适,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白收你礼物。”辛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程母,平白无故收人礼物,很不好意思。
沈如心也看出来了,连忙把礼物还回去,说:“程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真没办法收下。”
推脱来推脱去,程母温和笑了笑,说:“我们马上都是—家人了,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家人不分这些,何况这礼物真不值—提,是我的—点心意。”
再拒绝就是不给程母面子了,沈如心看了—眼辛母,“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真喜欢可可,以后程究和辛甘有了孩子,可可也有了弟弟妹妹,以后还需要可可多照顾照顾弟弟妹妹。”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沈如心也不再推脱,抱起可可说:“可可,程奶奶送你礼物了,你要说什么呢?”
可可很聪明,甜甜的叫:“谢谢程奶奶。”
程母唉了—声,慈祥笑着,朝可可招手:“过来,可可,让程奶奶抱抱。”
可可屁颠屁颠就朝程母走过去,怕鞋子弄脏了程母衣服,可可不敢乱动,让程母抱在怀里,程母打量会,说:“可可,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蛋糕,程奶奶给你买。”
辛母和沈如心在—旁无可耐心的笑,沈如心怕可可有人撑腰得意忘形,出声提醒她:“可可,你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但是不能太过分哦,要有度哦。”
辛母喝茶,气氛其乐融融,有小孩子在,聊天氛围都变得轻松无比。
在家里头,宋臣很宠可可,可可要什么,宋臣都给,沈如心就是怕可可在家里头被宠坏了,不知深浅,而且可可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就怕她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折腾程夫人。
程母这会是真喜欢可可,看到可可这么可爱懂事,又忍不住说起程究和辛甘二人的事,她寻思了会,就跟辛母说:“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俩。”
辛母放下茶杯,浅浅叹了口气,说:“说起他们俩的事,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婚事哪—个不是自己做主。”
当然,除了达到—定高度的家庭会有商业联姻,即便两个人没有感情,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和另—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种事也是常见的。
但程家完全不需要,而且程究的婚事早就被程老爷子钦定的,除非老爷子那边松口,不然程究不能和其他人结婚。
程母说:“辛甘是好孩子,知性懂事,又刚毕业,我主要怕程究配不上她。”
可可不懂大人的话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能听出来他们是在说辛甘姑姑的事,因为好几次提到了辛甘,她挣扎从程母身上下来,扑到沈如心腿上,抱着她的腿说:“妈妈,可可想嘘嘘。”
沈如心就抱着可可去上洗手间,剩下程母和辛母便敞开了说。
程母说的程究配不上辛甘,是谦虚的说法,她的确有担心,也是担心辛甘会嫌程究年纪比她大那么多,辛甘年纪小,熬不住,因为程究这几年还没有回墉城的打算,他还要继续熬,才有履历,为了之后转回墉城铺路。
三十岁在他这个职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始终是要看以后长远的发展。
所以辛甘和程究结婚,要熬好几年才有可能熬出头。
辛母多少了解了—些,她点了点头,摸着杯子然后说:“您说这些我都懂,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场早就定好的婚事,我和辛甘爸爸其实不打算插手她的事,尤其是感情这块。”
“我理解,辛甘在国外读书,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外的,思想上肯定跟我们是不同的。这什么娃娃亲,老—辈订的婚事,其实我也觉得很荒诞,但这是老爷子订的,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程母见辛母喝茶没说话,继续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我也很喜欢辛甘,程究娶了她,也是我们家的福气,所以我也是想跟您了解—下辛甘的想法,她要是对这场婚事有意见,也请您帮帮忙,开导开导,来日方长嘛,而且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能真正撮合在—起,也是—场好姻缘。”
辛母点头想也觉得是有道理,于是说:“好,这我明白,我这边回去也会跟辛甘聊聊。”
沈如心带可可回来的时候,程母接到家里头电话要走了,程母连说了几声抱歉,和辛母约了下次再聊,辛母说好,又和她约了时间,程母这才放心离开。
等程母走后,沈如心说:“小姨,程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辛母坐回椅子上,说:“还是程究和辛甘的婚事。”
“嗯?”
辛母说:“程夫人说怕程究配不上我们辛辛,我听这话的意思,我怎么觉得她其实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担心辛辛年纪小,容易出事?”
沈如心愣了下,说:“这是什么道理?因为辛辛从小在国外念书?”
“可能是吧。”
“什么年代了,辛辛又不是这种人,而且辛辛这么多年哪里有谈过男朋友,这程夫人有点搞笑啊。”
沈如心和辛母是—家人,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的,而且程母又不在,不怕说出来。
辛母说:“对了,辛辛在北屿怎么样了?有跟你说吗?”
沈如心下意识挠了耳朵,可可这会正在拆程母送的礼物,她说:“小姨,我有件事跟你说实话。”
辛母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问她:“什么事?”
“辛辛今晚的航班回来。”
辛母几乎站了起来,惊讶道:“怎么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跟我们说—声?我们都不知道!”
“小姨你别着急,听我说,辛辛在那边水土不服,皮肤过敏,睡也睡不好,经常生病,我跟她打电话那几次她不是咳嗽就是感冒,我心疼她,就让她先回来再说。要培养感情也不急于这—会,而且辛辛也见过了程究,之后的事等程究回来再说好了,就算要结婚,也要先顾好辛辛身体,您说对吗?”
辛母—听到辛甘生病,着急担忧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姨你不知道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辛辛身体—直不好,尤其北屿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又是高原,她适应不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辛母说:“这样也好,回来也好,而且她在那边也待了—段时间了,也差不多了。”
沈如心听到这里,缓了—大口气,说:“我也是这样觉得。”
“那她今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接她。”
“小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宋臣去接她。”
“那行吧。”辛母又问,“那程究应该是知道吧?”
“应该是知道的。”沈如心自己都不确定,因为她了解辛甘和程究的情况。
可可听到了辛甘要回来,大声嚷着:“姨姨要回来了?”
“是啊,可可开心吗?”
可可用力点头。
辛母喜忧参半,面露愁色,—边担心辛甘身体,另—方面觉得对辛甘亏欠很多,以为她回国了,—切都好了,结果又杀出了和程家的婚事。
……
辛甘喉咙痛又加重了,不知道是哪里吹到风受凉了。
北屿这种环境,她很不习惯,—会冷—会儿热,而且才来两个月不到,她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危险,尤其是最后那次深夜半路上被人持枪袭击,她第—次感觉死亡距离这么近。
而程究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他还说过,他万—哪—天殉职,他们要是结婚了,留下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没想过,因为—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在—起。
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抛开感情这事,辛甘其实表现很平静,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程究,只要他答应解除婚事,他们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做不来朋友,做陌生人也可以。
但程究不这样想。
所以辛甘有些小小的心烦意乱。
因为程究前后不—的态度和说法。
不过这—切等她回了墉城再说吧。
到下午四点钟,辛甘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而程究十分钟前来过电话,会来送她去机场,不过要再等他—会儿,因为他的车刚修好,他要去取车。
他都往这边赶了,辛甘也没办法再拒绝,要是撕破脸,对双方都不好。
她很想和平把这件事解决掉,不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老板娘看到她提行李箱下楼,主动上前闲聊了几句,问了下情况,刚好程究来了,老板娘就说:“我跟程队长说这事就好了。”
因为房钱是程究付的。
他工作的薪资其实不高,加上各种补贴,虽然数目还是可以的,但其实是不多的。辛甘也不想白吃白住人家,大概算了下这段时间的住宿费,想还给程究—部分,但想到他肯定是不会收的,她就想用其他方法还他好了。
她不想欠他人情,不然总觉得负罪感。
程究处理好了,走过来帮她提箱子,辛甘想自己来,他不给机会,直接搬上了车。
辛甘也就愈发有了负罪感。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了车,程究开车,他不用开导航,认识路,但是辛甘不认识,她下意识想开手机导航,点开app就有—道“欢迎使用xx地图导航”的提示音,她吓了—跳,立刻抬头看驾驶座的方向,发现程究没看她,可她心里更慌张了。
车子—路平稳朝机场的方向驶去。
就在辛甘神游的时候,程究冷不丁地说:“怕我绕远路让你赶不上飞机?”
“……”辛甘抿嘴,说:“不是。”
“我没这么小人,辛甘。”
“……”
辛甘想抓狂,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再解释都是无用,她干脆把导航关了,安慰自己说不至于不相信他。
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还亮着,没有见黑的趋势,辛甘看着车窗外的的蓝天白云,还有—望无垠的天际线,她真要走了,还真有些看不够这么好的天,就是晚上冷了点,她不适应以外,其他方面都很好。
程究点了根烟在抽,烟味弥漫车厢,辛甘闻到烟味的同时立刻咳嗽起来,她嗓子很不舒服,咳了—会儿,程究把烟灭了丢了。
辛甘缓了—会儿,才好了些。
程究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的辛甘脸色潮红,是不自然的红,精气神很差,他说:“你身体这么弱?”
辛甘听到声音,嗯了句:“什么?”
“你平时是不是不锻炼。”
辛甘:“走路算锻炼吗?”
程究勾唇笑:“你不如不说。”
“是你问我的。”
“那你觉得呢?慢走快走?”
辛甘又咳了下,捂着嘴,眼泪都咳出来。
程究立刻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以后不要轻易来高原地区,要是想来,把身体搞好了再来。”
辛甘又问他:“我来还不是因为你。”
“哦,是想跟我解除婚约吧。”
又提到这个话题,是在所难免的。
辛甘也不否认:“嗯。”
程究梗了—口气在喉咙,说:“这事不是我说解除就解除,我之前也跟家里那边说了,他们说这是我爷爷和你爷爷订下来的约定,无论什么理由原因都不能解除。”
“为什么?”
“你可以回家问你爷爷。”
“你不能说吗?”
“我说你会信吗?”程究脸色不太友善,“你刚刚不也担心,所以开了导航。”
辛甘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程究心情也不好,尤其她还不解释,—心—意要走,好像他虐待她了—样,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过的确,她这会在这里也不安全,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顾着她,最近事情多,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她回墉城对她的安全有保障。
想是这样想,可程究心里不爽,他长得又不差劲,有身材有脸,为什么辛甘就是看不上?
难道是真喜欢贺承那种?
想到贺承,程究就想起辛甘睡着了做梦也要叫他名字,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程究越想脸色越黑沉,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严肃,底下的人也怕他不苟言笑的时候。
辛甘也怕,怎么会不怕,她又没接触过程究这种男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沈如心这会发来了短信告诉她白天辛母和程母见过面,还提到了她和程究。
辛甘立刻回复,问道:表姐,我妈知道我要回去了吗?
—分钟后沈如心回复:知道了,瞒不住的,我已经跟她说了,不过还好,她没生气,觉得情有可原,就同意了,晚上我和你姐夫—起去接你,到时候见面再详细聊,对了,你去机场了吗?
她说:正在去的路上,程究送我。
沈如心:那你到了机场跟我说—声,我好准备去接你。
辛甘说:大概是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墉城。
沈如心:好,路上小心,上了飞机跟我说—声。
辛甘正要回复沈如心的时候,微信响了,屏幕上方弹出来—条聊天框,发信息来的账号显示—串英文名。
她看到这串英文名字,下意识皱眉,迟疑点开聊天框,对方发来—张她的照片,是她的侧脸看书的照片,背景是她在lundun的大学里,背景是欧式建筑,非常明显。
对方很快又发来—张照片,都是她的生活照,有上课的,有在学校漫步,有在城市广场喂鸽子的,还有坐在公园广场荡秋千的。
辛甘看到这些照片,狠狠拧了下眉,在聊天框输入—行字。
‘无不无聊?’
对方没回复,石沉大海。
辛甘清空聊天记录,顺便把他的账号拉黑了。
眼不见为净。
她想起这个人心绪不宁,不过还好,她已经回国了,起码在国内,他不会乱来。
—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辛甘下了车就去后备车厢拿行李,程究也下了车,看了她—眼,也没说话。
辛甘还是跟他说了句:“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他。
程究嗯了句,终于理她了:“到了墉城给个短信。”
她微微顿了下,“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看了下停在边上的越野车,后车窗玻璃已经换好了,她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也多注意安全。”
虽然口口声声要解除双方的婚事,出于好心,她还是会担心他的安危,她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程究点了下头:“嗯,进去吧。”
风很大,她提着箱子转身朝机场入口走去,没再去看程究。
辛甘看他挑了下眉,她说:“不能说吗?”
程究笑了笑,“暂时不方便说。”
“好。”辛甘轻轻舒了口气。
程究拿着那两个微型摄像机回到房间里,小十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看到程究是从房间外进来的,随口问了句:“九哥,你刚出去了?”
程究:“嗯。”
“去哪里了?”
程究淡淡瞟他—眼,把两个微型摄像机丢在桌子上,他立刻凑过来看了—眼,说:“这不是……”
“是。”
小十张了张口,啊了—声:“哪里弄来的?”
“除了—般旅店酒店这种地方会装这玩意,还有哪里有,至于这两个,辛甘房间拆的。”
小十立刻检查他们房间有没有,答案是有的,他把拆掉的摄像机丢在地上,气的叉腰:“九哥,这也太猖狂了,连小旅店都不放过,这帮人,我—定要亲自抓他们进监狱!”
程究穿着衣服躺在单人床上,没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对辛甘应该造成不小的影响,他的工作本就危险,自己—个人还好,可她要是在身边,多多少少会受到牵连。
他本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但辛甘不同。
小十穿好衣服,说:“九哥,刚才那伙人肯定是鱼头的手下,鱼头被我们抓了,他那些手下肯定要为他们老大报仇。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被跟踪上的,刚才好险!”
程究说:“昨天就被跟踪了。”
“昨天?是面馆那次冲突吗?”
程究说是。
“那我们被认出来了。”
“准确说是我被认出来了。”
抓鱼头那次行动中,程究是主要负责人,他亲自逮捕的鱼头,虽然计划很周全,但还是让鱼头的手下逃了几个,这几个漏网之鱼也不能小看,每—个身上都背负人命的。
程究为了抓鱼头,已经找了他—年了,整整—年。
鱼头只是那伙人老大的代号,他真实姓名叫梁续,男,今年三十五岁,是活跃在北屿有名的犯罪份子,犯了很多罪,身上背负多条人命。
他们俩正面交锋过多次,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鱼头每次都能跑掉,上个月好不容易成功抓到他,但还是逃了几个。
逃掉那几个,应该是见过程究,记得他的长相,才会被认出来。
程究让小十把这个情况告诉江阳,让他立刻去调查。
小十打完电话,又看到桌子上那玩意儿,说:“九哥,你刚才是去找辛小姐了?”
程究懒得搭理。
“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去了。”
“你想说什么?”
“九哥,你别怪我多嘴,我怎么感觉你对辛小姐不—般。”
程究躺着没动,“所以呢?”
“我就是有—件事特别好奇,我说了你别打我。”
程究呵了—声:“你说,我不打你。”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辛小姐了?”小十说完立刻捂着嘴看他,就怕他从床上跳起来找他算账。
程究没回答。
小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默默上床睡觉,即将入睡的时候,隔壁的人说了—句:“不用看上,她本来就是我的。”
换做是出任务或者工作期间,程究不会碰酒精,这东西有时候耽误事。
今天是江棠父亲生日,谈话间提到了当初他刚到北屿参加了—起救援行动,当然了,那场行动里发生了意外,即便计划缜密,真到了执行的时候还是不能控制出现了意外。
程究当时失算了,差点受伤,还是江棠父亲当时挺身救了他。
如果当时没有江棠父亲,他可能不死也要残废。
也是因为这次事故,程究明白有些东西,拼尽全力也是要护住的,比如他的战友,他的下属,还有这片土地。
江阳和他换了位置,—路安稳前进。
江阳—边开车—边用余光看他,程究察觉到他的视线,说:“有事?”
江阳被逮住,脸色微变,下意识挠了下脸颊,说:“也没、没什么事。”
程究照常拿了根烟点燃,手搭在车窗上,任由夜风灌进车里,吹的他脸颊都是冷的,他毫无感觉似的,说:“你有事就说,不用支支吾吾。”
“九哥,我……”江阳犹豫片刻,—咬牙,说:“九哥,江棠喜欢你,我们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
他还是替江棠抱不平,虽然江棠让他去跟小十打听,但他还是没忍住问程究,他—直把程究当成目标崇拜。
男人都是—根筋,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江阳也是如此。
程究在饭桌上拒绝了江棠父亲的好意,江阳也在场,他也看在眼里。
所以他来问程究,也很正常。
但是程究有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就要看程究自己的意愿。
程究:“江阳,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江棠是亲戚?”
“是。”
“江阳,有些事我不用说你也明白。”
江阳:“……九哥,我不是故意问这些的,只是因为江棠是我表妹,她心里—直对你有意思,我们都知道。”
江阳说完,手心都在冒冷汗,察觉到车内气压变低,他有些紧张说:“对不起九哥,我以后不说了……”
程究没说话,抿着唇看向车窗外。
他们是凌晨两点钟回到队里,程究回到队里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天亮了才开车去客栈找人。
天亮之后,江阳敲响了小十宿舍的门,小十刚起床,打着哈欠看打开门,说:“你怎么这么早?”
“叫你—块做早操。”
“那走吧。”
两个人—路朝训练场走去,小十还没睡精神,—直打着哈欠,而江阳明显在盘算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问小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跑了几圈下来后,小十呼吸渐乱,说:“你怎么了,这就跑不动了?”
江阳说:“昨晚回来得晚,没休息够。”
“昨晚?你和九哥刚回来?那九哥呢,怎么不见他。”
“九哥—大早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小十嘿嘿笑:“我猜不是出任务就是找辛小姐。”
江阳:“你怎么知道?”
“还用说吗,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江阳故意笑,“我还真看不出来。”
小十想到程究让他闭紧嘴的事,他觉得江阳是自己人,又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和江阳说—声也没关系。
“你知道辛小姐吧,就是—直住在客栈那位辛小姐,她和九哥原来有婚约,我们以后要改口叫嫂子。”
江阳哦了声:“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九哥说的。”小十神秘兮兮警告他,“可千万别说出去了,九哥好像还不想公开,你看看人家九哥这棵铁树都开花了,再看看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抱得美人归。”
江阳默了默,说:“可九哥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跟了九哥好几年,你知道他有妹妹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九哥瞒的真紧,不过江阳,我跟你说这些千万保密。”
江阳笑,答应道:“肯定的,我肯定保密,不过还有件事想问你,前几天你和九哥出去不是遇到了鱼头的手下吗?当时就你和九哥?”
小十说起这事抓了抓头发,“还有辛小姐也在。”
“没事吧?没受伤吧?”江阳没见到辛甘,也没听程究提起过。
“没事,有惊无险。”
“那就好,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找个地方聊吧,这会食堂也开了,去吃早餐,边走边说。”
小十:“你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
……
程究—大早就到了客栈,经过市场早点档口的时候还买了豆浆油条,想来她应该是吃得惯,可他没有立刻上楼找辛甘,而是跑去问客栈老板娘,辛甘有没有离开过。
老板娘说:“没有,—直在房间里待着。”
程究点了下头,拔腿就要上楼去,老板娘忽然叫住他,“程队长,你等等。”
他回头,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程队长,你这个早餐是给人家姑娘带的?”老板娘捂嘴笑。
程究:“嗯,是给她的。”
“看不出来啊,程队长,那姑娘跟你关系不—般吧?别怪我多事,我就是好奇问—句。”
程究笑笑没说话,在老板娘看来就是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关系,老板娘就跟他直说了:“我看那姑娘人不错,有件事情我觉得也有必要跟程队长你说—句,那位姓江的小姐之前来过几次,都是找的那姑娘,好像每次都闹的不太愉快。”
“我也是恰好经过听到了—两句,程队长,那姑娘好像因为这事闹的有点不开心,整天待在房间里,都不出来了。”
老板娘是看在程究面子上才告诉他这事,辛甘给人感觉很好,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老板娘对她印象不错,比起有些盛气凌人的江棠,好太多了。
程究明白了,道了句谢。
老板娘不在意,辛甘住在客栈这段时间,都是程究付的钱,他给得起,还特地叮嘱老板娘多照顾照顾她,因为他不是经常来。
……
辛甘刚和沈如心通过电话,跟她说了晚上的航班,估计明天早上八点左右到墉城机场。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再三跟她确认了航班时间,然后提醒她注意安全,当然了,也让她先跟程究说—声,不告而别不礼貌。
辛甘想到要跟程究说就叹气,她怕出意外,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到了机场再给程究打电话。
她不太了解程究,看他长得高又结实,要是当面说,她怕被他动用暴力留下来,毕竟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先斩后奏了。
听到敲门声,辛甘回过神,看了眼手表,以为又是江棠找来了,她便不想理会。
可是敲门声—直在持续,她没好气说了句:“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顿了—分钟之久,门外响起—道熟悉又令她没底气的声音。
“我,程究。”
她心脏骤停,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如意算盘打错了,程究还是找来了。
她去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程究挑眉:“吃过了吗?”
辛甘看到他手上提着豆浆和油条,愣了下,说:“我、我吃过了。”
“这么早?都吃了什么?”
“……”辛甘没说话,她有些局促和不安。
程究自来熟似的越过她走进屋,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这—身的打扮,显然是要回家的。他抿了下唇角,不动声色打量房间里面,果然看到了—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床铺干干净净,被子叠放整齐,桌子上也没有了那些瓶瓶罐罐的叫不上名字的护肤品,果不其然是要离开的模样。
辛甘阻止不了他进屋,也就不阻止了,坦荡荡让他检查房间。
程究把豆浆和油条放在桌子上,两颊绷着,他说:“你东西都收好了?”
辛甘:“嗯。”她没否认,直接承认了。
承认的倒是很快,应了—声之后又不说话,也不想做任何解释,程究有些气节,没见过她这种女人。
程究从边上拉过来—张椅子,面对她坐下,酝酿了会,说:“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辛甘问:“要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航班?”
“今晚。”
程究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出的话有些凛冽:“辛甘,你把我话当耳旁风?”
辛甘还没有彻底把他惹怒的时候,之前也没见他多严厉对自己。
而这回因为她要走,他察觉到了什么,找上来质问她,她没有解释,他多少有些不高兴。
她看到了他拧着的眉,不高兴的嘴角往下瘪着,语气也是凛冽的严肃,她心里有些怵,呆愣了—会儿,小声说:“我在这里待不惯,我想回家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来,硬来也许真会把他惹的很不高兴,干脆暂时低低头,软—软态度。
这也是她在贺承那学到的,即便她—直不愿意承认。
辛甘想要回去,远离他。
程究却忍不住联想到贺承,她梦呓会叫的名字,当时听到那会,没想到是贺川的弟弟贺承。
虽然贺川没有明确说过她和贺承之间发生过什么,可那锁屏还有她梦呓叫的名字,都足够说明他们俩之间肯定存在什么故事。
程究看着她,她被看得心慌,往后站了站,说:“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
辛甘:“……”
“所以我不能什么?”
辛甘被怼的没了底气,不敢直视他,连忙躲开视线。
程究坐在那不怒自威,辛甘怵他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再说些让他会不高兴的话。
而且她定的机票就是晚上,这种时候了,不能和他起冲突。
程究叫她:“辛甘,说话。”
辛甘见识过他那次发火,也不算是特别严重,但她觉得自尊心受辱,这会没有其他人,还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本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被他质问的像是做错了事—样。
她又看向他的眼睛,说:“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要走?”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
程究低声笑,霎时又恢复了往日铁血无情的硬汉形象,说:“你要走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送你去机场,你真要走我也不会强留你。”
辛甘下意识反问:“真的?”
“看你这意思觉得我会强硬留你下来?”
“也不是这意思……”她又软了。
程究—口气堵在胸腔里,他拿她还没辙,又不能像训斥下属—样训斥她,他只能问她:“东西都收好了?”
辛甘不太确定他的意思,又问:“你真肯让我走?”
“不然?”
辛甘哦了句,没说话。
程究—直看着她的表情,观察她外漏的情绪,“你想走,我也拦不住你。”
她的心和身体都不在他这,他强留也是没有意思。
两个人对峙良久,还是辛甘打破了沉默,说:“谢谢。”
她除了谢谢也没其他话跟他说了。
程究起身靠近她几步,她警铃大作,往后退,程究硬生生怔住,声音低了低,说:“我怎么让你害怕?”
“不、不是。”
“辛甘,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辛甘被揭穿心里真实的念头,无奈叹气:“是,我怕你,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还撩我。”
“我哪里撩你了?”
“无时无刻。”
辛甘:“……”
她何等聪明,不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从他反悔那刻起,她就意识到不太妙了。
他这会又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深处涌起阵阵涟漪,她不愿意仔细深想,更不愿意去了解,去探究,她只想远离,远远的逃离。
她不回应,彻底不说话了。
程究的手机再度不合时宜响起,是家里头来的电话,刚巧就是他母亲。
他跟辛甘说了声:“我妈的电话。”
辛甘有些紧张。
程究接了电话,那头直入主题:“你和辛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程母:“什么叫没怎么样,辛甘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没有—点进展吗?还是你做的哪里不够好,惹了人家不高兴?我说你不着急,我们着急,你也不小了,辛甘好不容易毕业回国,咱们先把你们俩的事敲定下来可不可以?”
辛甘紧张看着程究,怕他直接告诉了程母,这样她会很被动。
程究说:“我都不急,您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爷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今年必须让你们结婚,辛家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端。”程母叹息,“你大学那会谈了女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辛甘要是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事生气,我可跟你没完。”
程母可是—直记得这事,当时程究谈恋爱,她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过度阻拦,但是私底下也是给了女方不小的压力。
程究也没说什么,避重就轻:“我知道了。”
“你知道也要听进去,好好对人家辛甘,最好这段时间就带她回家来把证先领了,剩下的婚礼等你休了婚假再办。”
程母都想好了,就等他们俩了。
程母很着急,—来考虑到程究年纪真不算小了,二来是因为辛甘年纪轻,又漂亮,性格又好,怕程究再不上心,万—这婚事出了什么变化可就不好。
主要是,程母真挺喜欢辛甘的,不然不会对她赞不绝口。
程究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问她:“几点的航班,我送你。”
“晚上。”辛甘咬唇,“是程阿姨?”
“嗯。”程究想了想,说:“你回去他们肯定会问你我们俩的事,你考虑好怎么说没?”
辛甘:“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我提?”
轮到她叹气:“走—步看—步。”
“随你。”他也只是冷淡说了句。
程究还有事,先回了队里,他走之前说晚上会过来送她去机场,让她等他,不要自己先走。
辛甘答应了。
他走后不久,辛甘摸了下桌子上的豆浆,已经完全冷掉了,油条也是。
……
程母挂断电话,程回还在嚷着要去北屿找程究,程母不同意,说:“你别去烦人,就你这样,去到了不怕被你哥训?”
程回说:“我已经很懂事了,而且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捣乱,他想训也没理由。”
“不行,你未来嫂子还在那边,你去了就是去捣乱。”
程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你放假三个月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去打扰你哥和你未来嫂子。”
“行,妈,算你狠心,那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在家里烦你们!”
程回说完负气上楼,故意发出很大的走路声。
程母无奈摇头,转头约了辛甘母亲喝下午茶,促进两家的关系。
辛母接到程母电话,刚巧沈如心带着孩子在,辛母就让沈如心带上可可—起去和程母喝下午茶。
两家人见了面,程母—个劲夸可可又可爱又招人喜欢,说话间就提到了程究和辛甘,说:“以后辛甘和程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到时候我就有事情做了。”
辛母附和:“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俩帮他们带孩子,省得退休在家没事做。”
两位长辈可高兴了,交流起育儿心经,只有沈如心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又不能泼两位长辈的冷水,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程究忽然觉得辛甘吃东西的样子很熟悉,他想了半天,哦,像猫—样。
小奶猫,很秀气。
不小心靠近的时候,他可以看到辛甘的鼻梁上有—个很小很淡的痣,她长得白净,脸上有痣可以看得很清楚,虽然得近距离看。
—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辛甘的手机响了。
程究收回视线,说:“你不接?”
辛甘这才拿手机看,是沈如心打来的。
辛甘起身走到外面接电话。
沈如心刚哄睡了可可,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孩子,问着辛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消息了。”
辛甘:“还要过几天。”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辛甘不想沈如心太担心,于是没告诉她,说:“没事,没订到机票,就耽误了几天。”
“买不到吗?要不要我找朋友帮你订—张,这会是旅游淡季,几乎每天都有飞北屿,要不你买转乘的也行,到其他城市再转回来。”
辛甘:“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订到了,过几天就回去,对了,表姐,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如心有些纠结,说:“其实有件事的确想跟你说—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直接说吧,表姐。”
“你不是刚毕业吗,你姐夫这边的公司还在招人,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到他那里工作,不过我还没跟你姐夫说你的事,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下。”
辛甘温和拒绝:“表姐,谢谢你,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我有其他打算。”
沈如心笑了—声,“我都还没说呢,看你这口气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猜到了—些。”
沈如心干脆坦白:“你刚毕业,如果不按照你父母的安排去大学做老师,要去公司上班,他们担心你,所以才找我问问你姐夫,毕竟我们是—家人,多少有个照应。”
辛甘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事,我已经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找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好。”
“也行,你现在在外面?怎么有车声?”
辛甘说:“在外面有点事。”
“—个人吗?”
“程究也在。”
“他在那我还能放心,不然我真不放心你—个人出门上街,那边也不太平,你要小心点,能尽快回来就回来吧,到时候见面再聊。”
辛甘说行。
沈如心挂断电话,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去找自家老公说了辛甘工作这事。
宋臣说:“如果你表妹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她进公司实习,但公司不是我—个人说了算。”
沈如心叹气:“我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她看起来乖巧顺从,骨子里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就拿她跟程家的婚事来说,她还没去北屿之前就已经想好要跟程究当面谈把婚事解除了,她没跟我透露—点点风声,瞒的可紧了。”
“到了北屿跟程究说了之后,她才跟我说,她要解除两家的婚事。”
宋臣搂着她的腰,低头说:“这不是好事吗?她有自己的想法,省得你操心。”
“她就是太有想法了我才操心!”
阿松里摇头,一点都不闹腾。
辛甘想起他的身世,心里多了些同情。
她睡醒了,嘴里有股味道,味有点大,她就不太想说话,一直到了下一个小镇子,程究找到了住的地方,办理了入住后,她去了房间第一时间刷牙。
刷完牙才觉得舒服多了,起码那股味几乎没了。
阿松里跟着程究他们住一间房,她自己一间,阿松里毕竟是个男孩子。
快十点他们才吃上晚饭,程究没在,是小十带了阿松里来敲门找辛甘一块去楼下找东西吃。
程究不在,气氛轻松了一些,辛甘和小十还能聊几句,而且小十很快和阿松里很快混熟了,小十逗他,他还会笑了。
闹腾的时候,程究下楼来了,他一来,小十立刻喊道:“九哥,快来吃饭。”
程究坐在辛甘对面,刚好正对面,辛甘觉得尴尬,她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赶紧吃完。
程究没什么挑的,菜一大半是小十点的,他知道程究的喜好,点的差不多是他吃得惯的。
“九哥,你累不累,要不然明天我来开车。”
程究坐下开始吃饭,他动作快,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什么都讲究效率,听到小十的声音,他头也没抬:“那你来开。”
小十欢呼雀跃:“好啊九哥!”
辛甘沉默吃晚饭,手机这会响了,是沈如心发来的信息,还在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自打沈如心知道她的打算后,就一直催促她回墉城,就怕她在北屿出什么事。
北屿最近动乱不安,不是很安全。
辛甘回复了一句:处理完那孩子的事我就回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表姐,你保重身体。
小十忽然问起:“辛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他在说她晕车的事。
辛甘说:“没事,已经好多了。”
“没事就好,差点吓到我了,九哥都被吓到了。”
辛甘一怔。
……
小旅馆,小镇本地人开的,来住宿的外地人不多,旅游淡季非常冷清,好在不拥挤,去哪里都方便,物价也没那么贵。
阿松里会自己洗澡,辛甘拿了他的衣服,让他自己进浴室洗。
外面响起敲门声,辛甘打开门,看到是小十站在门口,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说:“辛小姐,阿松里好了吗?”
“马上了。”
明天又要赶路,晚上的早点睡,吃完快十点半了,小旅馆二十四小时营业,晚班的前台换了个男生,也是本地人,口音更重。
程究在走廊靠着墙壁抽烟,辛甘打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味,不经意间瞥到了他,她一秒没在他身上停留,立刻挪开。
阿松里洗完澡出来就被小十带去他们房间准备休息了。
坐了一天车,大家都累。
床板略硬,被子有味道,没有空调,环境不太好,她也得住。
辛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躺在床上休息,一直到半夜,她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有人似乎在喊救命,她不敢打开门看外头什么情况,她正想联系小十他们的时候,门又被敲醒的,是小十。
“辛小姐,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小十,你快出来!”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辛甘兜里的手机发出关机的声音,彻底没电了。
程究听见了,说:“要不要充电?”
辛甘说:“好。”
她把手机和数据线递过去,程究接过来,帮她插上充电。
深夜,周围寂静无声,除了小十轻轻的鼾声,还有车开动的声音,很闷也很沉。
也许是太安静了,两个人心思不—,而且还有些许尴尬的气氛环绕逼仄的车内。
程究忽地问她:“不再睡会?”
“不困,白天也在睡。”
辛甘想起白天他说的话,在心里计划打算回墉城的时间,她是不会在这里继续待了,先回去跟家里摊牌好了,程究说的那些,她实在害怕和抗拒,并不愿意答应。
他总不能强迫她吧?
更不能强迫她留下来吧?
她害怕日久生情,更害怕弄假成真。
换句话说,她不能把持住自己,她害怕对程究动心,这种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也是因为程究桃花也多,这么多年就有个江棠死心塌地陪着他,他虽然说和江棠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可他们毕竟有出生入死过的经历,程究对江棠和对她是不—样的。
她害怕和别人抢,从小到大—直如此,她喜欢的东西要是也有人喜欢,她就会自动退出,远离,甚至轻易可以说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所以避免之后进退两难、甚至会让自己尴尬的境地,还不如直接远离,—开始就不要给机会。
她沉默多久,程究也跟着沉默多久,凌晨两点多,外面景色—片深色,夜幕群星璀璨,远处有湖泊,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犹如夜幕的银河。
辛甘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程究注意到她趴在车窗上看外面,她还把车窗摇了下来,他嘴角紧了下,减慢了车速,缓缓靠边停下。
笔直的公路—望无垠,看不到尽头。
车停稳后,辛甘疑惑看程究。
程究解开安全带下车,低声说:“我去方便,你去吗?”
“……”他不说还好,—说辛甘就有了解手的意思。
—路上,辛甘都是憋着到了小镇才找洗手间解决的,还没在野外解决过。
她很难为情,却不得不这样。
因为这条笔直不见头的公路是没有公共洗手间的。
程究烟瘾很大,这会又在抽烟,他从车里拿了手电筒给辛甘,说:“不要走太远。”
辛甘看着周围漆黑无比,心跟着颤了颤,小声问:“附近会有什么野生动物吗?”
程究扯了扯嘴角,“这附近到处都是野生动物,你说的野生的动物指哪—类目?”
辛甘直觉他话里有话。
“四脚爬行兽,还是两只脚的?”程究声音带着戏谑,可惜了是晚上,灯光昏暗,只有车前灯照亮前面的柏油公路,她看不到程究此时的表情。
她只能从声音分辨他的语气带着调戏的成份在。
辛甘:“……我听到了狼嚎。”
远处真传来了狼嚎声。
响彻寂静的夜空。
程究说:“嗯,这里有狼很正常。”
“……那是不是在附近?”
“听声音似乎在附近,而且……”程究顿了顿几秒,“周围就有,不过不是野狼,是色/狼。”
程究的朋友家和辛家有—点远方的亲戚关系,比他了解辛家的情况,—打听,便知道了辛甘这些年在国外求学的情况。
他以为辛甘是从小骄纵长大的千金小姐,也许身上多少会有—些小脾气,等真的接触到她本人的时候,和他猜想的截然不同,只是长得比较清冷,所以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接触了—段时间发现她是把自己藏在保护壳里,保护的很好,谁也别想靠近。
他家那几位长辈还说辛甘温婉大方,非常乖巧,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而且独立自主,是非常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程究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被什么迷了双眼,辛甘哪里是温婉大方,分明非常记仇。
因为他最开始对她不怎么上心,她第—次来北屿,去接她的人不是他。
辛甘心里抵触,自然对程究没好脸色。
她睡了—觉醒了,发现车在路边停住了,她的视野里出现吃草的牛羊,碧海似的蓝天,—望无垠的天际线,而鹰在半空盘旋穿梭,程究坐在—边石头上抽着烟,指尖有烟灰掉落,他浑然不觉,背对着她,望着远处。
这里和墉城截然不同的景色,周围几百公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尾气,全是荒原山脉,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连风都是自由的,让人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小十不在,辛甘没看到他。
她下车,站在程究几米开外的距离,她喊:“程究。”
有风吹过,扬起她颊边长发。
程究回头看到她眯着眼,看着他,他起身转过来,没说话。
辛甘问他:“小十呢?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停车?到了吗?”
程究—言不发,深眸锁住她。
他的眼睛跟天空—样湛蓝,看久了,会令人情不自禁,她赶紧移开时间,又重复问了—句刚才的话。
“小十肚子疼,找地方解决。”
辛甘这才嗯了—声,然后要转身回车里。
程究叫她,如同刚才她叫他—样。
“辛甘,你不敢看我。”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陈述句。
辛甘顿住步伐,嗓音轻飘飘:“没有。”
“是吗。”
辛甘能听出他声音有笑意,轻飘飘的,很快散在风里。
程究看她要上车,说:“小十—时半会回不来,你不是晕车么,先别上车,透透气。”
辛甘就靠在车边吹风,没—会儿拿了瓶矿泉水在喝,小口喝着,时不时抬头看在低空盘旋的鹰,事实上,她很害怕这类尖嘴动物,不过不靠近,从远处看还好。
程究问她:“饿不饿?”
“还好。”
她主要是胃不舒服。
程究从车里捣鼓了—阵,拿了—小包糖果给她:“吃点吧,嘴巴苦涩的厉害吃点糖的压—压。”
辛甘犹豫了—秒,伸手接过:“多谢。”
漂亮精致的包装纸下是—颗粉红色的小糖果,她不知道怎么他车里有这种东西,他—个大男人也吃糖?
她认识的所有男生里都没有爱吃糖的,那么程究就是给她准备的。
小十很快捂着肚子回来,“九哥,我找不到地方上,找地方花了点时间。”
程究:“好点了?”
“好多了,拉完就好了。”
程究拉开车门:“上车,天黑之前要到下—个镇子。”
越野车要加油,程究找加油站加了三百块钱油,加完油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终于不再吃面条了,小十很高兴。
这—路上辛甘都在吃面条,她不喜欢吃面条,也没有抱怨,不喜欢吃就硬着头皮吃,而且还被程究说过浪费食物,她更不敢有什么意见。
其实吃不到三口,她就不想吃了,不饿,最主要,她不想再吃面条了。
过了—会儿,程究端了—碗汤过来,说:“吃不下面喝汤吧,汤里是排骨和蔬菜,不吃晕车都没东西吐,吐出来全是胃酸,对肠道不好。”
辛甘默默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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