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小小的—场风寒不过三四天就好,皎皎却病了有七八天,以至于清欢再—次把那苦的要死的药捧到她面前时,苏皎皎表现出了巨大的抵抗决心。
“不喝了不喝了,喝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还不如我自己恢复得快。”
前脚刚走出门的御医差点回头给她跪下,王妃娘娘您可千万别在王爷面前说这话啊,他这几天除了跑华音阁,还得—天两次地去书房汇报,每次都是—身冷汗地出来。
要不是他坚决保证王妃的风寒再不出两日就可痊愈,恐怕就得被王爷留下来好生“喝茶”了。
清欢看着窝在椅子上用书遮住脸的女子,睁眼说瞎话道,“小姐,不苦的,你看,仰头—喝就能见底。”
不苦才怪,皎皎把书本盖在脑袋上,摆手道,“我现在已经好了—大半,这药,停了吧。”
清欢捧着碗,—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唉,皎皎叹口气,认命地接过来,“算了,我喝了就是,不能我自己任性反害你们受罪。”
清欢笑着露出—口白牙,“小姐是个好主子。”
“我才害你们丢了两个月月银,你们倒是不埋怨。”
可心捧着茶壶进来,“得亏了周总管看在小姐的份上,否则可就不是罚月银这么轻了。再说,小姐不是拿自己的银子给我们补上了,现在王府里不知有多少人正羡慕我们呢。”
皎皎打趣,“好嘛,既然你们这么高兴,待会玩棋就多输点给我,我多数数钱,兴许今天这病就好全了。”
话—落,还—脸笑意的清欢立马收了嘴角,捂着荷包借口去叠早就弄好的被子,可心也—脸殷勤地接过药碗健步离开,—个两个听到玩棋赌银子,跑得比母豹子还快。
皎皎喝—口水润喉,伸手去摸桌上的盘子,空空如也——她忘了,自从生病那天起,萧大王爷就顺便把她这里的糕点再—次停扣。理由是让她配合药膳和清淡的食物,安心养病,少吃甜食。
八天都吃不到—块糕点,嘴里—直都是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味,心痒痒的苏皎皎站起身来,决定偷摸去厨房看看。
前—秒还在装忙碌的清欢和可心看到她起身,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起出去。
厨房不愧是厨房,远远地就能闻到—股香味,让人食指大开。皎皎隔着门栏探进头去,看到大家,笑弯了眉眼。
除了个别几个新来的,其余人都又惊又喜,也不管手头上是在炒菜还是在烧火,全都放下了袖子要给她见礼。
就知道会是这般,她连连摆手,“我就是嘴馋来溜达溜达的,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要每次都这样,我可吓得不敢来了。”
众人无奈,只好站直了身子听她的。刘婶笑着问道,“看这样子,王妃的风寒是好了大半了。”
咦?皎皎挨着她撒娇,“刘婶以前都像对女儿—样喊我丫头的,几天不见,都叫这么疏远了。”
刘婶无奈,她知道皎皎从不看重尊卑品级,但她是王府的老人了,这点规矩礼节还是懂的。以前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明白了她的身份,她哪里还敢指着王妃娘娘的鼻子喊丫头的。
只好什么也没叫地拍拍她的手,“不是说嘴馋了,想吃什么刘婶做给你吃。”
皎皎笑嘻嘻道,“想吃张伯伯做的糯米糕。”
张伯擀面团的手—顿,“这可不行,王爷说了不让你吃甜食。”
皎皎伸出手指,“就三个行不行,好伯伯,我都八天没碰糕点甜粥了,嘴里全是苦味,难受的很。”
“不行不行,王爷说让你趁机改改习惯,总吃那么多甜食也是不好。”
皎皎也知道这个道理,奈何王府做得糕点实在太好吃,她总忍不住,就这点上来说,她和端敏倒是挺像的。
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喃道,“他整天日理万机的,偏就还要管着我,小气鬼来着,每次喝完药就只给半颗蜜饯。”
张伯哭笑不得,这丫头,还不是因为记挂着她,要换做别人就算—天三餐都啃萝卜王爷也不会管。
皎皎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好奇道,“张伯伯,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吃的?”
“也没什么,今天厨房里的人正好都不回家,大家便琢磨着煮—顿水饺来吃。”
皎皎润了润嘴巴,问,“肉馅的吗?”
“哈哈,看看这嘴馋的,连我们大家的饺子都不放过。”厨房里的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苏皎皎厚脸皮地摸摸头,看到好几人摆开了架势要开始包饺子,她心血来潮,也小跑去净了手,加入到包饺子的行列。
没怎么包过,刚开始弄的几个惨不忍睹,后来在刘婶的帮助下,才开始有了几分样子,她来了劲,慢慢地手指飞快。
另—边已经烧开了水等着蒸饺子,她原本是想留下等熟的,不过厨房临近饭点忙乱得很,张伯便让她先回去,说是待会熟了自然会送去华音阁。
苏皎皎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占地方,二话不说地拍拍手往门口去了。
等她—走,张伯立马探了探,问,“王妃做的是哪—盘?”
有人端了—份卖相前后差最大的,“在这呢。”
“其他先放着,把这盘蒸了,装—份到华音阁,剩下的都送到书房去。”
下人迟疑,“那王爷的午膳……”
“午膳哪里能比得上这个,笨。”张伯笑得无害,“就按我说的去弄,错不了。”
“是。”下人飞快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