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军人。”
“那枪技呢？也是你爷爷教的？”
“嗯，也是。”
既然爷爷这个挡箭牌好使，沈知白也不介意这么用下去。
“你学了多久，枪技这么好？”
“很多年了。”
这话倒是不假，原来的世界，沈知白确实学了很多年。但他万万没想到贺栖会这么谨慎。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只粗砺的大手罩住了，沈知白想抽回，那只手却攥的很紧。
他的手心被对方挠了挠，痒痒的。
贺栖松开他，声音低沉，“你骗人。”
“你说你练了很多年的枪，手上却没有一点老茧。”
嫩嫩滑滑的，一摸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还练枪多年，根本不可能！
就算练的是玩具枪，这么多年握下来多少也会有老茧，哪会像沈知白这样滑溜溜的。
这样一只手，却能打出老练又利落的好枪，很矛盾。
“沈知白，你很奇怪。”
“或许我该问的是，你到底是不是沈知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沈知白我还能是谁？”
“难不成有人把我掉包了？”
沈知白语带嘲弄，想以此激将贺栖。没想到这使他暴露更快了。
得，不用想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贺栖心中有了结果。
“你不是沈知白。”
虽然他和沈知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多少也了解对方的性格如何，身边这个人绝对不是沈知白。
“你到底是谁？”贺栖的声音带上冷意。
“我是沈知白！”他说：“只不过我是另一个沈知白。”
他本来也叫沈知白，这么说确实没毛病。
“我是一名军人，沈知白的第二个人格。”
“不，你不是。”贺栖一眼识破他。
“我怎么就不是了！”
“你完全没有军人的正义感。”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混混。”
“……”
混个锤子！
他可比小混混高级多了，好歹也是有编制的！
“别装了，你瞒不过我。”贺栖说。
不愧是男主，这洞察力没得说，沈知白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
贺栖接着问：“原来的沈知白呢？”
“受不了末世的刺激，人格分裂让我来接盘。”
他摊牌了！
他装的。
贺栖没有说话，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黑暗中阴森凉意攀上沈知白脊背，他听见一道带着寒意的声音：
“我就问你一件事，实验数据你还记得吗？”
“记得。”
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那黏腻湿冷的感觉瞬间消散。沈知白将眼珠子往贺栖的方位转了转。
他刚刚对他起了杀心。
沈知白这个人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他脑袋里的知识，若是他连这一点价值都失去了，小队就没有继续护着他的必要。
就是这么现实。
对于贺栖而言，哪个人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知白脑子里的东西。
况且，现在的沈知白比之前那个有趣多了。
屋外响起了稀稀簌簌的声音。原本停的雨，又开始下了。
这场雨与先前那一场截然不同，急促、猛烈。
沈知白听着雨滴砸在屋檐，砸在窗边，砸在地上的声音，身体渐渐燃起一股燥热。
由脚底攀上大脑，丝丝缕缕蔓延上四肢。
他忍不住掀开被子，肌肤接触冰冷的空气时，热意明显有所缓解。
贺栖没睡着，他时刻关注沈知白的举动，感觉到他突然掀开被子，有些不解。
大晚上这么冷，他这是在做什么。
“贺栖，你不觉得热吗？”
沈知白的额角沁出汗水，想到还在盖被子的贺栖忍不住问道。
“热？我觉得冷。”
这哪里热了，明明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