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妻姐没什么血色的脸,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伤,终究没将人留下。
他的夫人还站在他身后,他回转过头,却因妻姐手腕上的伤而突然想到,方才欢好时,他没能收住力气,拉着怀中人手腕时用了力道,叫她唤了声疼。
自觉今日叫夫人受了委屈,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也放柔了下来,伸出手去:“你手腕如何了?给我看看罢。”
事发突然,苏容婵还未曾有功夫与苏容妘通口信,不知他们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怔了一瞬,但很快便想起庶姐伤到的那只手,想来庶姐之所以受伤,既是要遮盖,也是在给她提个醒。
她恍然大悟,当即垂下双眸将手腕遮住:“不妨事的,夫君不必挂心,妾身今日有些累了,只想快些回去休息,还请夫君准允。”
在裴涿邂看来,今日之事本就叫她受了些委屈,她如此推拒也实属正常。
故而他点点头:“回去早些歇息罢。”
长姐犯的错,他会想法子补偿。
裴涿邂沐浴后回了阁楼,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镂空窗边往下去看,只见宣穆小心翼翼为苏容妘腕上涂着伤药,似乎是说了什么,但他听不太清。
而身处其中的苏容妘的耳边,是宣穆又小又轻的声音:“娘亲,那些下人说,
小孩子不懂什么叫暗通款曲,但他知道何为娼妇,想来这些词都不是什么好词。
苏容妘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同宣穆言说此事。
她能跑出来,是嫡妹去寻了宣穆,教他如何闹事、如何说话,而后放出猫来将窗后守着的人惊扰开,这才能叫她有机会跑到假山后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她有意将手腕上被掐出来的青紫遮掩住,这才弄出伤口来,但为她上药的宣穆能看得出来,伤口的下面还有隐隐红痕。
“这是裴弄的吗?”
苏容妘心上苦涩不已,却还是只能尽力遮掩:“不是的,你别多想,今日他们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娘亲这是……中了人算计。”
宣穆虽怀疑,但眼底期待的光遮掩不住:“当真?”
苏容妘看得出来,宣穆盼着这事是假的,她便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却在此时,房门被敲响,苏容妘陡然回身,便听到男子沉稳的声音传来:“苏姑娘,是我。”
苏容妘一时紧张起来,生怕是方才露出了什么破绽。
她不敢开门,甚至将窗户也关了上,她强自稳住声音:有事?”
裴涿邂沉默了一瞬没说话,就在这一瞬里,苏容妘后背便渗出冷汗来。
半晌,裴涿邂开了口:“苏姑娘腕上有伤,我这有些药膏,明日我再叫下人传唤府医来为姑娘瞧伤。”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方才的事,在下还有不解之处,还需苏姑娘解惑。”
看来送药是假,问询才是真。
苏容妘想也没想:“不成。”
话一出口,她察觉自己说的太过生硬,旋即清了清嗓子:“我是说,这点小伤,不必麻烦府医,也不必浪费药膏,至于今夜,我出了院便被弄晕了去,有什么事还是去问更何况——”
她深吸一口气:“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今日的事还未曾有个教训吗?”
她不想与裴涿邂在这个时候见面,不止是因为她还没同嫡妹通过气。
更是因为她只要一闭眼睛,那双属于他的炙热的手,就好似还在自己身上一般,她身下亦有他攻城掠地后残留的酸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