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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是谁?”
我在病房睁眼醒来,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声。
门口处,医生和顾知的眼光同时望来,又转回去四目相对,一时间真的沉默了。
我利索地起身,来到沙发前,盯着桌上的食盒。
“顾知,我饿了。”
顾知应了一声,凑了过来,打开食盒给我盛了一碗鸡汤,香味扑鼻。
我含糊不清地赞了句:“王姨的手艺,我一喝就知道。”
顾知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直至我吃完一脸餍足瘫在沙发上,他才忍不住开口唤了声:“陈墨”。
我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哦”。
原来陈墨是我。
还没等我理清头绪,病房门外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暴怒声:“臭小子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还敢带墨墨去赛车!”
顾知起身恭敬地唤了一声:“伯父。”
老头子一进来,不分由说手里的登山杖就往他腿上扫去。
我看了冒火:“臭老头你怎么上来一声不吭就打人呢!”
老头子高高举起的登山杖转向我,咬牙切齿,又轻轻地放下,身上一顿翻找,最后摘下头顶的防晒帽,狠狠地砸我,嘴里骂骂咧咧:“一天天跟个牛犊子似的,使不完的劲,不是上天就是下海,伤才好多久又开始折腾!”
尘封的记忆,真真假假汇流而来。
我瞪着眼睛,愣在原地,都忘了反驳。
顾知拾走落在我身上的防晒帽,硬扶着人坐下,帽子也硬给戴回,嘴上也不消停地解释:“伯父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主动带墨墨去的。”
老头子一听气得又站起来,满脸怒容:“我还没说你呢!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上回她出事昏迷了整整两月,也就这牛犊子从小身体好经得起折腾,你居然还敢带她去?”
顾知还想解释:“这次只是……”
老头子根本不想听,举起登山杖又要打他。
“人都给你带回去了,她好不容易蹦跶不起一回,多好的独处机会,也不知道培养培养感情,还由着她胡闹!怪不得你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她都看不见。”
我:“?”
顾知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不愿逼她,我希望她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我爸瞪着眼,气得话哽在喉咙,半天憋不住一句,举起登山杖再次落在顾知的腿上。
顾知没有躲开,生生挨了一杖,眉头皱起,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仍咬着唇,勉强挤出笑:“我没事,伯父出气了就好。”。
我爸又无语又恼火:“谁问你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抢走登山杖丢到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