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苒顾闻庭的其他类型小说《虐文女主不干了,撕掉剧本他急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敲碗等发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母幡然醒悟时,张家人按照陶璃发给张洛婷的地址,在市内的一家网吧里找到了她。这间网吧的管理挺好,环境明亮整洁,过道也打扫得干净,客人大多是学生或者网络从业者,当众脱鞋抠脚或是衣冠不整的情况并不存在。但混杂了各种香料的泡面的味道、通宵加班用来提神的咖啡和劣质香烟的味道,还有开黑时此起彼伏的叫喊……这些是少不了的。养尊处优的张家人着实没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有保镖护着,三人捂着鼻子去前台找网管时,脸上的表情依然很难看。他们不适应,网吧里的客人也不适应啊。衣着光鲜的有钱人,进个网吧居然还有保镖!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网管一抬眼,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肥宅快乐水喷出去。“……几位,要上机?”他不确定地问道。张洛婷是当事人,她最急,可刚开口就被浓重...
《虐文女主不干了,撕掉剧本他急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陈母幡然醒悟时,张家人按照陶璃发给张洛婷的地址,在市内的一家网吧里找到了她。
这间网吧的管理挺好,环境明亮整洁,过道也打扫得干净,客人大多是学生或者网络从业者,当众脱鞋抠脚或是衣冠不整的情况并不存在。
但混杂了各种香料的泡面的味道、通宵加班用来提神的咖啡和劣质香烟的味道,还有开黑时此起彼伏的叫喊……
这些是少不了的。
养尊处优的张家人着实没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有保镖护着,三人捂着鼻子去前台找网管时,脸上的表情依然很难看。
他们不适应,网吧里的客人也不适应啊。
衣着光鲜的有钱人,进个网吧居然还有保镖!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网管一抬眼,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肥宅快乐水喷出去。
“……几位,要上机?”
他不确定地问道。
张洛婷是当事人,她最急,可刚开口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网管:……
他狐疑又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大小姐,抓过不知道用了几天的口罩戴上。
张洛婷:……
张父看不下去,沉声道:“你好同志,我们找人。”
网管:“……同志不敢当,您找哪位?”
“一个叫李苒的年轻女人。”
网管“啊”了一声,站起身来:“她跟我说过了这事了……哇没想到来找她的人会是——”
他上下打量着张父,眼中艳羡无比,语气也恭敬不少:“张先生是吧?我带你们去找她。”
他喊来保洁阿姨顶一下自己的班,带着张家人去了里面的包间。
这里比起外面的大堂要安静多了,也没了那些刺鼻的气味。
网管在其中一个隔间门口停下,敲了敲门把身子探进去:“李小姐,你说的人来了喔。”
陶璃回头,和门外表情复杂的张家人对上了眼神。
她笑了笑,先给网管的微信发去事先说好的顶格红包:“谢谢你啦小哥。”
网管笑嘻嘻地摆摆手:“好说。”
张洛婷等网管走了,迫不及待地进了包间。
“……李苒,现在可还没到时间,你不会食言吧!?”
陶璃起身让出位置。
她在六个不同的论坛里预设了发帖,现在距离发送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六个窗口都停留在取消操作的界面,陶璃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自己操作,会不会更有可信度一点?”
张洛婷连忙扑到电脑前。
她倒也没有急昏了头,先是从包里拿出给李苒的银行卡,才开始操作。
陶璃倚在墙边,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卡片,一边看向正审视自己的张父。
“张先生,今天之后,我应该不会因为敲诈勒索而被请进局子里喝茶吧?”
张父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女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承诺道:“只要李小姐保证不会让不利于婷婷的东西流传出去,销毁所有副本,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陶璃耸耸肩:“这么说来,我们彼此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百分之一百相信对方,不过也好,这样就扯平了。”
“……什么扯平?”用最快速度删掉了所有发帖操作的张洛婷此时才有余裕加入对话。
她抬头问陶璃:“除了这些,你没有在别的——我去!你这是什么打扮!?”
刚才她实在是太着急了,根本没注意李苒的衣着,此时她才发现李苒的打扮和一天前相比,完全变了个风格。
她原本厚重又死板的齐刘海被一个夸张显眼的粉色大夹子全部别了上去,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子全部盘在头顶,显得清爽又精神。
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用料金贵的高定,而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配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李苒这一身,比她昨天的行头廉价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可张洛婷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李苒像是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按理说,李苒已经顶着已婚的身份好几年,整个人也被磋磨得毫无精气神,现在这一身和她的年龄比起来,属实有点儿太嫩了。
可偏偏,李苒脸上自然的不能更自然的神情,让人完全没法觉得她是在装嫩。
好像一夜之间,她整个人的心态都年轻了。
这也是张父的想法。
都是圈子里的人,他并非没有接触过顾闻庭“被迫”娶回来的太太。顾家是南城首富,顾闻庭出席的交际宴会数不胜数,李苒作为他的妻子,与他一同露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顾闻庭虽然嘴上嫌弃李苒,这些场合倒是一次也没有将她落下。
只是,谁都不会认为,顾闻庭这是重视李苒的表现。
因为李苒在宴会上的每一次出席,都堪称灾难。
她本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异端,根本没有人愿意和她交际,每一次她出现,那些嘲讽、奚落的眼神都浓重得足以化作实质,将本就清瘦的女人的脊椎一寸寸压弯。
——唯有大小姐们想帮陈凌曦出一口恶气的时候,李苒身边才会聚集起人来。
红酒浇头、扯烂首饰、撕裂礼服……甚至有一次,有人给李苒灌了下过泻药的酒,然后将她锁在了宴会厅的洗手间里,录下那不堪的声音,然后参与者们聚集在一起,一边播放一边哈哈大笑。
饶是张父,面对小姑娘们的恶作剧,也难免打个寒颤。
更别说,之前他的女儿也是参与者中的一员,还是积极分子。
按理说,这种行为是在打顾家的脸。
可顾闻庭从来没有在李苒遭受折磨的时候,站出来为她撑腰过,甚至如果发现事情和陈凌曦有关的时候,还会反过来责备李苒仗着顾太太的身份去刺激陈凌曦,说她的遭遇都是咎由自取。
圈里谁不是人精?
顾闻庭的态度分明就是在对祖母强压他娶李苒这事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莫氏名威望重,没人敢质疑她的决定,但顾闻庭同样是顾家的话事人。一个因为身体原因而淡出视野的老太太,和正逢大好年华的年轻人,需要讨好的顺位不必多提。
李苒遭受了这么多,还能坚韧地活着,没有一了百了,这心性也算是出色了。
可惜,她实在太弱,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而如今的李苒,却像是完全忘却了那不堪的曾经。张父对她与自己对视时的目光感到意外——那绝不是原本畏缩、沉默的李苒会有的,倒更像是还未经过社会毒打,天真地认为人人平等才是常态的愚蠢大学生。
……当然,在张洛婷这件事上,他们确实平等。
正如她所说的,双方都不可能百分百信任对方。
张家永远会担忧李苒手里有别的备份,在今后发现张家对自己有不利行径时放出,而李苒拿了封口费,也要一直承受张家可能以此告她敲诈的风险。
但这钱和歉意,张家必须得给,而李苒,也一定会接。
否则,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发展。
猜疑会一直存在,也会一直持续他们之间的平衡。
张父感慨,若是李苒之前就有这样的魄力,又何至于让自己落到如此田地?
陶璃并不知道张洛婷开阔的脑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给自己找一个新的住处,还有新的工作。
李苒这些年来,说是被顾家囚禁也不为过。
在日记中李苒提到过,她也曾想出去工作,不倚靠顾家生活。但她曾经在顾闻庭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几年,顾闻庭一发现她的意图后,就毁掉了她能找到的每一份工作,让她失去走出顾家的任何可能性。
……真是疯子。
不管是李苒还是陶璃,都无法理解顾闻庭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也是在接受了自己不可能通过工作获得支撑生活所需的花费的现实之后,李苒才开始变卖顾家给她的奢侈品,偷偷存起小金库。
在物质上,顾家倒是没有苛待李苒,那些名贵的包包首饰,将小小的保姆房塞得满满当当。
陶璃进到那间房间时,就被逼仄的空间和里满目琳琅的奢侈品带来的极致反差震到了。
很明显,这是顾家对李苒精神折磨的一种方式。
……他们也确实成功了。
但在李苒最终的崩溃之前,她仍然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摆脱顾家,努力地给自己存好今后跑路的资本。
而在李苒彻底离开之前,她想办法将这笔钱留给了陶璃。
——倒是印证了那句经验之谈:原主过于强烈的心愿,会召唤来为她实现愿望的人。
所以陶璃来到了这里。
陶璃去了最近的一个奢侈品店,用类似信用卡套现的方式将张家给的那张卡里的钱全部转到了李苒自己的卡中。
导购小姐原本的鄙夷在收到陶璃给她的2000块钱感谢费后转变成了殷切:“小姐姐,踹了渣男,下一个更好,你也别难过啦。”
这样的年纪,又拖着行李箱,身上的衣服档次不足那个行李箱和手提包的千分之一,这明显是被有钱人抛弃了嘛。
陶璃:?
她还在琢磨导购的思路,李苒的手机响了起来。
陶璃本以为是顾闻庭打过来兴师问罪,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她愣住了。
“王太”
这名字有点儿熟悉。
……啊,是她刚苏醒时,烘焙工坊的老板刘雯嘴里提到那个名字。
好吧,估计这位也是来者不善。
陶璃按下接通。
“顾太太——不对,或者我应该叫你李小姐?我是何虞霜,听说你在刘雯的烘焙店里受了委屈,我刚知道消息,想了解一下情况。”
声线略低的沉静女声传来,倒是没有陶璃预想中的责备语气。
对方有礼,陶璃也不是什么炮仗,逮谁炸谁,她同样平静地开口:“我现在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后续症状,也已经和张家达成了协议,这件事可以翻篇了。”
何虞霜已经知道她没有跟顾闻庭领证,大概率是和张家或者陈家通过气了。
陶璃猜的是张家,毕竟张洛婷是这次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不管李苒有没有因此而死,张洛婷在何虞霜名下的烘焙工坊搞事,都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何虞霜听完陶璃的话,顿了顿,笑道:“倒是和张小姐说得差不多。”
陶璃心道果然。
却不想何虞霜的话还没说完:“你和之前相比,变了不少。”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
陶璃没有李苒的记忆,她也不是学表演出身,若是在被周围的人察觉到异常的初期,没有将这种改变合理化、公开化,今后有可能露出的破绽会更多。
所以陶璃并不打算遮掩。
她笑起来:“经历这一遭,我看开了,顾忌得再多,也未必有让自己开心来得重要。”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能理解成李苒之前的怯懦都是装的,现在她不演了,也可以说是李苒经此一事性情大变。
何虞霜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些年你是为那姓顾的背了黑锅,顾家这样太不厚道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陶璃顿时警惕起来:“……王太,您这是帮谁问吗?”
何虞霜“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变了好多。放心,我没打算和谁透露,我是怕你还跟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地就向顾家低头服软……张太太说,你现在对宝石切割颇有见地?”
“……是。”陶璃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转到这上面。
何虞霜:“张太太对你印象并不好,但还是承认你的眼光很毒辣,三两句就说出了门道,正好你不是也在我店里留了联系方式嘛,我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你本人呢,现在倒是可以放心了。”
陶璃一愣,随即心里雀跃起来:“您说的是……珠宝店?那颗帕拉伊巴碧玺?”
珠宝店、烘焙工坊……王太太名下的产业还真是跨行巨大啊。
“没错,方便的话我们面谈?”
“好的没问题!”陶璃的心情值来到了苏醒之后的最高点,“那我现在过来?”
何虞霜被她的积极性惊到了。
不过她急需解决问题,对方没有端起架子谈条件,她乐见其成。
……别说,现在的李苒还真有一种未被磋磨过的率真,让何虞霜这样见惯风雨的老油子不禁真情实意地生出几分怜爱来。
她倒是想派车去接人,但陶璃已经打上车了。
陶璃想得很简单:帮何虞霜解决问题,然后以此为交换,争取一个离开南城的机会。
顾家在南城的人脉极广,李苒从前想要避开顾闻庭去上大学,都得靠跟陈凌曦暂时达成合作才能如愿,现在陶璃让顾家丢了个大脸,对方要对她发难,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所以她需要找靠山。
最开始,陶璃是盯上了张家。
但在顾陈两家面前,张家虽然说不上卑躬屈膝,但要为了个和张洛婷有过龃龉的外人得罪南城TOP2,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陶璃只能放弃。不过张母那枚胸针她还是上了心的,如果之后有机会以此为纽带跟张家保持住关系,利用好他们对顾陈的恶感,倒也不错。
后来她也想到了刘雯口中的“王太”。在烘焙工坊出事时,刘雯毫不客气地搬出了自己的靠山,显然是认为张家面对“王太”时,是需要低头的。
不想她还在苦恼如何联系上对方,事情就已峰回路转。
王太——何虞霜竟然也是那间珠宝店背后的老板!
从何虞霜谈起顾闻庭时的口吻来看,她并不惧怕顾家的势力。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何虞霜开口相求,陶璃自然就要积极响应。
这是她眼下能找到的最强大腿呀!
陶璃有些紧张。
刘太太倒是很健谈,主动展开话题:“Lily……是吗?王太可是很挑剔的人,能被她看中,我相信你的水平肯定很棒。”
陶璃捏紧了水杯,硬着头皮回答:“谢谢您的夸奖呀,我会继续努力的!”
刘太太:……
瞧瞧这生涩的模样,这百分百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何虞霜能挑中她,要么是脑子被驴踢了,要么是这姑娘真的手艺超凡。
按店长的说法,她甚至已经接手了拍品级别的宝石的切磨工作,那应该就是后一种情况了。
刘太太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我看到你的作品了,当真是别出心裁,可是你不觉得,用那些廉价材料太对不起你的手艺了吗?”
说到这种专业性的话题,陶璃的话匣子就开了:
“其实对切割师来说,材质的区别不在价值,而在于接触磨盘时的手感啦。而且吧,名贵的宝石自身价值就很高了,切工只需要释放出它们的色泽和火彩就足够,不需要更多的视觉效果来增值,要知道,那些效果的处理也是对宝石的损耗,那都是钱呀。”
她指了指刘太太看中的那颗樱花切水晶:“就拿这种切工来说,最适合的石种绝不是那些高档的宝石,那样太本末倒置了,中高档的材质反倒是更好的载体。”
刘太太来了兴趣:“比如说你刚才提到的碧玺?还有那什么根?”
“摩根石。”陶璃接过她的话,“这两种材质都是柱石家族的成员,都有粉色调的晶体。”
正好,店长拿着样品返回了。
有人接班,陶璃自然是赶紧回到工位继续干活。
她实在是不太想和这些富太太打交道。
谁知道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人认得李苒呢?
还是切石头让人安心。
看着陶璃明显有些仓皇地背影,刘太太失笑:“还说不是学生妹呢,看她吓得,我又不会吃了她。”
店长也有些无奈。
陶璃的岁数其实没比她小多少,但几天相处下来她也发现,对方的心态比年龄要稚嫩许多。
但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客户了。
“她一直醉心于宝石,不太擅长和人交流,还请您见谅。”
“哦那倒没什么,还挺可爱的,说起她擅长的东西,眼睛里的光彩都快溢出来了……不过她为什么戴着口罩?”
店长笑笑:“Lily这几天加班加点帮老板切石头呢,工作中要接触粉尘,防护还是要做好。”
刘太太恍然大悟:“真辛苦哦。”
“都是为了让大家看到更美丽的宝石嘛。”
店长把话题拉回到托盘里的几枚样品上:“您看看,这几个……”
——
最后一个刻面抛光完成,黎蔻关掉了机器。
用酒精灯把将宝石固定在粘石棒上的火漆烤化,陶璃感受着烫手的温度,将宝石取了下来。
短短几天,她的手指已经长出了熟悉的茧。
她仔细用酒精棉擦去宝石上残留的火漆,再从酒精灯里倒出一瓶盖的液体,用来浸泡宝石,做最后的清理。
酒精洒出来的时候,陶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抖得不行了。
连续几天高强度和磨盘对线,她手掌的肌肉几乎已经在长时间的震动中形成肌肉记忆了。
很累,但成就感拉满!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被晚霞映成了橘红,若是关上灯,光线已经不足了。
但当陶璃把清洁完毕的宝石拿到窗边时,橘色的天光依然让帕拉伊巴碧玺的火彩炫目不已。
于是李苒再度被顾闻庭拉走时,怀里多了十几本厚薄不等大小不一的册子。
顾闻庭把她带到一间空教室。
“喜欢找人代劳,然后自己躲在一边看书是不是?!”
顾闻庭冷冷地看着李苒:
“你好大的胆子啊李苒!敢让别的男人给凌曦送饮料!”
李苒吃力地把书放到桌上,闻言不解地看向他:“我只是找到了一种满足你和陈小姐所有要求的解决方法。”
顾闻庭瞪着她。
李苒解释道:“你不介意别人请你的女朋友喝饮料,陈小姐不喜欢我这样穷酸的人碰过的东西,我也负担不起她喜好的试错成本。而那个男生有钱,喜欢陈小姐,能够用穷举法得出正确答案,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陶璃在她的身体里笑得打嗝。
可笑着笑着她又难过起来。
这样的李苒,最后却做出了令人心酸的决定。
顾闻庭被李苒的平静激怒了:“你就是这样想的是吗?!别人!李苒,你们李家死死抱着当年的恩情不松手,现在你在我面前自称‘别人’?!”
李苒低下头,声音里也多了一丝哽咽:
“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结束婚约呢?”
“你想都别想!”
顾闻庭红了双眼,摔门走了。
他让人锁上了教室,隔着门丢下一句“这么爱学,就把这些都写完了再出来!”
陶璃睁大了双眼。
这人有病吧!?
……当然,这个梦境是李苒的记忆,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最后肯定已经有个结果了。
而李苒的解决方式也出乎意料。
有机会不被打扰地学习,她求之不得。
但身体是需要休息的。
一直到放学后,顾闻庭都没有让人来开门。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李苒合上笔。
她来到窗边,确认了一下外面的环境。
这里是二楼,窗外有一棵茂密的榕树,枝干已经挤上了窗棂。
李苒没有任何犹豫,拉开窗户爬了上去。
“嘭”的一声,教室的门在她身后被撞开,顾闻庭惊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苒你干什么?!下来!”
李苒奋力跃了出去。
“苒苒!!!”
脚下一蹬,陶璃惊醒过来。
她拽着被子,心脏砰砰直跳。
……好真实的梦境!最后李苒从二楼跳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发出尖叫。
李苒的日记是从大学的某一天开始的,对高中时期并没有什么记录。
陶璃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了解李苒的过去。
……李苒她,过得真的好辛苦。
她的意识已经消散,可身体却还牢牢记得往昔。
今天海心岛的店里来了客人。
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贵妇人,看店长熟稔的态度,应该是回头客。
按店里的流程,陶璃与店长一起把要改切的宝石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
她戴上口罩和耳塞,远远看了一眼外面的客人就进了店面后方的工作间。
这份工作做让她安心的一点,就是不用直接面对客人。
工作间机器的噪音不小,又有粉尘,还能给陶璃遮掩面容的理由,就算顾闻庭锄地锄到这里,她也有缓冲的空间。
而且,陶璃不认为顾闻庭现在能一眼认出自己。
她打薄了刘海,将原本及腰的黑长直剪短到后心往下一点,染了个明快的浅栗色,还烫了个微卷。
这个长度最适合她喜欢的丸子头了。
工作的时候把头发一盘,刘海全部夹上去,再加上口罩,谁都不会把她和原本怯懦阴沉的顾太太联系在一起。
看到陶璃的廉价衣装和拖在身后的行李箱,何虞霜“啧啧”两声:“没想到,你还真的鼓起勇气从顾家出来了。”
她让珠宝店的导购把陶璃带到店面二楼的会客室。
经过手工作坊时,陶璃发现上次打磨那颗帕拉伊巴碧玺的切割师的工位空了出来。
何虞霜让陶璃在会客室内等了几分钟后,带着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布镶了内衬的托盘走进来。
见陶璃要起身,何虞霜笑着摆手:“坐吧,正事要紧。”
陶璃便也没整那些虚的。
何虞霜将单独存放在珠宝袋内的宝石倒在了托盘上。
黑底的映衬下,炫目的电光蓝显得越发艳丽逼人,仅是靠着室内光,都在绒布上投下了斑斓火彩。
陶璃的呼吸都静止了一瞬。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无法拒绝宝石的魅力。
她仿佛就是为此而生的。
陶璃戴上导购准备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鹌鹑蛋大小的宝石拿起。
转了几个角度后,她眼中流露出惋惜之意。
何虞霜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陶璃没有怯场。
“切割师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石的重量,切磨的方案也是以此为前提设计的。冠部的打磨堪称完美,台面的比例一看就是老手凭着经验定下来的,无可挑剔。”
陶璃将宝石举高,又变换了几个角度从台面观察。
其实这颗帕拉伊巴碧玺切割的问题,她在初见时就已经指出来了。并非是陶璃的经验比老手切割师还要丰富,这是思路的差异。
切割师是冲着尽可能保留原石重量去的,所以他将宝石的亭部(腰部以下部分)的角度保留得很大,且采用的阶梯式切割,刻面又加的不多。
这就导致光线进入宝石内部的路径不足,进入后折射的角度也不够丰富,使得从台面观察时,出现了没有火彩的部分,也就是漏底现象。
何虞霜把陶璃找来,肯定不是为了听她吹这颗帕拉伊巴碧玺有多大多美,所以陶璃就按照自己的理解照实说了。
何虞霜听闻,没有立刻评判陶璃的水平,而是颇为感慨地望着她:
“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这些年从不见你展露?”
陶璃的讲述绝非纸上谈兵,光是那简练的语言和准确的描述,何虞霜这种业内人士一听就知道她已经上手切过无数颗宝石了。
而宝石,绝对是豪门圈女眷们口中的常青树话题。若是李苒早些显露自己的能力,在圈里混个珠宝品鉴师的名头,不说让她能在陈凌曦面前挺直腰杆,至少也会让她的处境好过一些啊。
“从前我不敢选,死过一回之后,发现那些忌讳根本不值一提,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陶璃垂下眼回答。
何虞霜叹了口气。看来不是李苒没想过,而是有外力干扰。
她把话题拉了回来:“这颗帕拉伊巴,我是打算送拍的。但正如你所说,切出来的宝石有很严重的漏底问题,我提出过修改要求,但……”
何虞霜的神色染上了一抹不快。
陶璃眨眨眼,很快明白了:“是那位师傅不愿意吧?”
在靠手艺吃饭的领域里,有本事的人即便面对雇主,也是很傲气的。在与他们的想法严重相悖时,反抗甚至跟雇主翻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从宝石冠部的切磨水平来看,那位切割师绝非水货,而他之所以会把亭部切成这样,还是那句话,为了保重。
陶璃掂了掂宝石:“这颗成品现在应该还是有30克拉以上的。”
何虞霜点头:“是的,目前的重量是34.76克拉。”
“哇!”虽然对宝石的最终效果感到可惜,陶璃还是由衷地表达了对那位切割师的佩服之意,“那位师傅果然是高手!存留率这么高!”
何虞霜的脸色有些不爽。
陶璃话头一转:“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对这种一味追求重量的切割方案持保留意见。但我也能明白他的想法,王太太,对珠宝切割师来说,成品的留存率是关乎到个人履历的。一个切割师,手里切出过一颗30克拉以上的帕拉伊巴碧玺,和20多克拉的,是两个不同级别的概念呀。”
何虞霜更纠结了:“这我也知道,可送拍要经受的检验绝非简单的肉眼观察或者低倍放大镜检阅,更别说这样的漏底情况光是用眼睛看都能看出来,这样对宝石的定价太伤了。”
“可是王太,更换切磨思路也许能激发更好的火彩,重量的损耗却也是无法避免的。按我的思路,如果改切,释放火彩的最优选切工时采用雷迪恩切法,但那样损耗恐怕会接近四分之一,最保料的方案则是保留阶梯式切割,但增加切面,收小角度。”
何虞霜听到“损耗四分之一”时,眉头已经拧紧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否决了第一种方案:
“用第二种的话,你有多少把握成品在30克拉以上?”
陶璃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宝石内部。
她的神色也很凝重。
“……说实话,希望不大。”她没有因为何虞霜脸上的期待而不敢说出实情,“那位师傅尽量保住亭部的角度还有另一个原因,在第三层切面处,有一个包体,如果收小角度,就必须将它彻底切出去。”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帕拉伊巴碧玺时,就和切割师说了第三层切面的角度问题。当时她只能远观,自然看不到宝石内部的情况,现在倒是更明白切割师的坚持了。
虽然对方的态度不好,现在更是大概率已经和雇主何虞霜闹掰了,陶璃还是真心实意地在心里叹服对方。
能保重量,为自己的履历添上光辉一笔,又避免更多的损耗,这样的考量对于切割师本人来说,可谓面面俱到。
这都是值得学习的经验啊。
包体的情况何虞霜也是知道的。
其实当时切割师给出方案后,她也点头了。但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切割师强调了方案在保重上的优越性,却绝口不提火彩的问题,而成品出来后,更是拒绝了何虞霜改切的要求。
漏底只是说明切割的完美度不足,并非失败,但若因为改切而让宝石的重量跌到30克拉以下,那他履历中出色的一笔可就彻底没了。
所以切割师怎么都不肯退让,宁愿跟何虞霜仲裁结束劳动关系也要保住切磨记录上自己的名字。
想起这个何虞霜就来气。
“……亏我用重金把他从斯里兰卡聘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一点儿也不靠谱!”
原来那位师傅是矿区出身的切割师,难怪他的思路是以保存重量为前提了。矿区的货源是第一手资源,利润比起销售末端要低很多,宝石的重量可以说是最能保值提价的因素了,矿区的切割师在这样的大环境中,自然会形成尽可能保留材料重量的思维模式。
这无所谓对错,不过是生活环境造就罢了。
学院派出身的陶璃,思路就完全不同。在她看来,宝石的价值应当取决于成品展现出来的效果,这是由火彩、净度、重量还有宝石本身的产量等因素共同影响的,其中,火彩在她这里的重要性排在重量前面。
她当然是想接手这颗帕拉伊巴碧玺的改切的,但改切通常会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宝石的持有者在原切工的影响下,已经有了一个很高的期待值下限。
就拿这颗帕拉伊巴碧玺来说,何虞霜对它的重量就有非常高的期待。
目前宝石是34.76克拉,而何虞霜希望在改切后保留30克拉以上的重量。
而陶璃,通过列举各种因素,正在降低她的期待值下限。
如果采用雷迪恩切法,最终成品大概会在26克拉左右,这个数值何虞霜无法接受。而后陶璃又强调了包体的问题,明确告知何虞霜,30克拉的大关恐怕是一定会跌下去了。
如果何虞霜得知上述信息后,经过考虑还是决定改切,那么她的期待值就是降到30克拉之下。
陶璃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以前班里的学霸们是怎么装逼的来着?
“丸辣!这次没复习,肯定要挂科!”
然后等出成绩时:“哎呀,运气真好,居然是满分诶~”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