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提起裙子要往外跑。
可我跑不过那些侍卫,被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视线里,瞬间只剩下了一双双鞋。
云纹金织的,缀玉绣蟒的,每个人穿着和前世一样的鞋,走着和前世一样的路。
渐渐地,我好像看见了我父那双入殓的鞋。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所有人,无视周围小厮丫鬟的窃窃私语,怒视着所有人。
“你们谁是我程家人?凭什么替我程家做主?!”
“程二小姐说得好,九弟,你趁人家父母不在,跑到人家里,欺负小姑娘,好大的本事呐。”
“本宫倒要看看,本宫的人,谁敢碰。”
低沉的女声传来,长公主一袭红袍耀眼,长眉低扫,纵然从未抬眼,清冷的压迫感也席卷着每一个人。
“长姐,你干涉朝政不够,还要跑来干涉家事?”九皇子把程晓萱护在怀里。
“九弟你都能无亲无故,护着一个女子,我来看看我的侍读小姑娘,又怎么了?”
长公主声音不轻不重,那一双凤眸也是似抬非抬,她明明没笑,可却好似带着笑意,又寒得人彻骨发颤。
“长公主,您不能因为身份尊贵,就妄图干涉臣子家事,我和薇薇有婚约在先,这里我会处理好。”小侯爷站出来,很有几分大义。
长公主被他逗笑了:“哦,我还以为,跟你有婚约的,是我九弟怀中的人呢。”
程晓萱被骂得眼眶一红,从九皇子怀里挣扎出来,梗着脖子,好似风中遗世独立的小白莲。
“长公主你想找我的错处,也不该跟九皇子如此说话,他是日后的储君!”
“而我只是想要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耕者有其食,织者有其桑,而非长公主你这般,傲然视物,残暴不仁,我错了吗?”
她迎风流泪,九皇子心疼的,恨不得把姐姐揉碎在怀里:“皇姐,晓萱也是好意。”
我气得要张嘴替长公主说话,却被长公主按住了手背。
“是吗?”
长公主轻声道:“非议上者,抄家之罪论处,用程府上下几百条性命奉上的好意,果然真诚。”
那些下人猛然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煞白,跪了一地。
九皇子和小侯爷也没了声息。
长公主轻笑:“本宫看,这程家的家事,还是让程家人自己处理,如何?还有程御史,见了本宫,为何半句话也不说?本宫也想听听,这朝上到底有多少人,对本宫不满。”
堂兄硬着身子行礼,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有。”
这一刻,我心中那个宁折不弯的堂兄死了,他早就跟朝堂上那些人同流合污,再没有半分爹爹的风骨。
“既然如此,那程御史可要管好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