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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亭陟李杳写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

白鹤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5.等她反应的时候她立马睁开了眼睛,扭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看还好,一看李杳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穿着白色法衣的少年身上尽是血,颓唐地靠着石壁而坐,两根如婴儿手腕粗的锁链洞穿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墙上。李杳傻站在原地。她这是在做梦吧。她使劲闭了闭眼,不甘心地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她终于相信她没有做梦。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可是怎么会呢?溪亭陟不是天才捉妖师吗?怎么会这么狼狈?李杳缓缓走过去,蹲在溪亭陟旁边,一双丹凤眼盯着溪亭陟的脸。“溪亭公子,我院子里种着的是什么花?”“梨花。”溪亭陟如是说。李杳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她撑着下巴,“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可能是上辈子见过这人苍白这昏迷不醒的样子,所以看见...

主角:溪亭陟李杳   更新:2024-12-29 22: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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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溪亭陟李杳写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由网络作家“白鹤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5.等她反应的时候她立马睁开了眼睛,扭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看还好,一看李杳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穿着白色法衣的少年身上尽是血,颓唐地靠着石壁而坐,两根如婴儿手腕粗的锁链洞穿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墙上。李杳傻站在原地。她这是在做梦吧。她使劲闭了闭眼,不甘心地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她终于相信她没有做梦。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可是怎么会呢?溪亭陟不是天才捉妖师吗?怎么会这么狼狈?李杳缓缓走过去,蹲在溪亭陟旁边,一双丹凤眼盯着溪亭陟的脸。“溪亭公子,我院子里种着的是什么花?”“梨花。”溪亭陟如是说。李杳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她撑着下巴,“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可能是上辈子见过这人苍白这昏迷不醒的样子,所以看见...

《溪亭陟李杳写的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精彩片段


5.

等她反应的时候她立马睁开了眼睛,扭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看还好,一看李杳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

穿着白色法衣的少年身上尽是血,颓唐地靠着石壁而坐,两根如婴儿手腕粗的锁链洞穿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墙上。

李杳傻站在原地。

她这是在做梦吧。

她使劲闭了闭眼,不甘心地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反反复复好几次后,她终于相信她没有做梦。

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

可是怎么会呢?

溪亭陟不是天才捉妖师吗?

怎么会这么狼狈?

李杳缓缓走过去,蹲在溪亭陟旁边,一双丹凤眼盯着溪亭陟的脸。

“溪亭公子,我院子里种着的是什么花?”

“梨花。”

溪亭陟如是说。

李杳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溪亭陟。

她撑着下巴,“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可能是上辈子见过这人苍白这昏迷不醒的样子,所以看见还醒着的溪亭陟,李杳觉得问题不大。

溪亭陟坐在地上,额发有些凌乱,显得额发之下的皮肤格外白皙。

李杳盯着溪亭陟额角凌乱的发丝,有些走神,没听清楚溪亭陟说了什么。

她只听见是因为妖怪,是妖怪把他囚禁在这里的

——李杳顿时回神,她瞪圆了眼睛。

“那妖怪岂不是还有可能会回来?”

那她不是有生命危险?

李杳立马站起身,抖了抖发麻的小腿。

妖怪来了她往哪儿躲比较合适——都不太合适,她身上人味儿太重,妖怪回来了肯定能发现她。

她觉得她应该逃出去才合适。

李杳顿时看向被铁链困住的人,嘴皮子比脑子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杳,咱俩萍水相逢,我先告辞了。”

李杳赶紧跑到自己摔下来的地方,捡起小包袱,刚想跑,可是她看了看四周,全都是凹凸不起的石壁。

除了最上面,压根没有别的出口。

李杳走到石壁前,伸手摸一下上面的苔藓——这石壁很滑,再加上长满了苔藓,想爬上去简直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李杳抱着包袱,小跑道溪亭陟旁边,不要脸道:

“溪亭公子,你还能御剑吗?能不能让你的剑把我送出去?”

李杳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天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刚刚才和人家告辞,现在就要求人家。

看,打脸了吧,不要脸的小乞丐。

自己把自己骂爽了之后,李杳看着溪亭陟的眼睛心安理得地许多。

果然,骂自己是减轻负罪感的最好方式。

溪亭陟抬眼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和面前这个神经病交流。

半晌后,他缓缓道:

“这是一方秘境,秘境的出口已经关闭,下一次从外面打开要五年之后,这期间没有妖怪能进来。”

李杳一愣,“那出去呢?”

她抬头看着墙壁,“是不是只要爬上去就能出去?”

溪亭陟看向她,李杳从他的眼神看出了无奈。

——说的好听是无奈,是难听了就是嫌她傻。

李杳:“……”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傻,是秘境这道题对于凡人来说超纲了!

李杳磨着后槽牙,大概知道就算从这山洞里爬出去也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山洞”。

“要想出去,有两个办法。”

溪亭陟如是说。

李杳眼睛蹭地一下发亮,“您讲。”

“其一是等到五年之后。”

五年?

李杳不想等,她现在就想出去。

“其二呢?”

“其二是有元婴期的修士从里面打开秘境。”

李杳不耻“追”问:“你是元婴吗?”

“并非。”

李杳“哦”了一声,十分沮丧,片刻后她又想到了什么。

“你能修炼到元婴期吗?”

溪亭陟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铁链,“这是千年玄铁链,会封印捉妖师的灵力。”

不仅会封印捉妖师的灵力,而且坚不可摧。

灵力被封印了,别说修炼,连止血都是难事。

他看向李杳:“这山洞寒凉,晚上很冷,你是凡人之身,待久了会伤身体。”

李杳重新蹲下,“那我能怎么办?我又出不去。”

溪亭陟停顿片刻,他灵力被封,不然还可以用飞行法器送李杳出去。

李杳的眼睛一直盯着溪亭陟肩膀上的千年玄铁链,发出一个宛如智障一般的问题:

“你说我要是这玩意儿咬断了,你就能修炼了吧?”

溪亭陟抬眼看向她,眼里怔愣片刻。

“你说咬断?”

溪亭陟怀疑李杳的牙会被崩掉。

李杳也像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她叹气,“五年,我是不是要饿死在这儿了。”

溪亭陟沉默不语,从事实上出发,他会比李杳先死。

李杳顿时又想到了什么,她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再一次嘴比脑子快道:

“我体内有赤魂果,要是咱俩双修,你是不是就能快速修炼然后挣脱这破链子了?”

她怎么忘了。

她体内这果子除了能救人之外还能助人双修呢。



双什么?

双修?!

李杳傻在原地,天呐!

她出息了。

居然把这么孟浪的两个字当着溪亭陟的面儿说出来了。

李杳猛地低着头,像只鸵鸟一样在地上在地缝。

溪亭陟清楚地看见少女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若是双修,或许可行。”

李杳猛地站起身,扔下自己的包袱,发了疯似的往山洞另一边跑。

直到溪亭陟看不见她后,李杳躲在墙壁后面,又蹦又跳,像是发了疯的兔子。

然后李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瞧你这点出息!

不就是双修吗~~~~

“吗”都快被李杳抖成电音了。

她停在原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不行,她果然是在做梦。

溪亭公子怎么可能答应她双修呢,真是的,她这个梦做的一点也不契合实际。

李杳大步走回去,在走出墙壁后,看见溪亭的第一瞬间,李杳猛地一个转身,又躲回墙壁后面。

她不太行。

就算做梦,她的心也好像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要跳出来给溪亭公子表演一套降龙十八掌一样。

李杳蹲在墙壁后面画圈圈,泪流满面。

她怂啊!

谁能借她几个胆子!


沙妩看向溪亭陟。

“你何时成的亲?又何时有的夫人?”

“婚礼已经定下,只是还未行礼罢了。”

溪亭陟缓缓道。

“原来如此。”

沙妩轻抚着自己微卷的长发。

“你说我威胁你夫人,可有证据?”

“师姐莫不是觉得我认不出噬魂丹的痕迹。”

溪亭陟道:“噬魂丹乃师姐独门药,除了师姐以外,莫不是还有别人有。”

“这可说不准,这药虽然只有我能制,但是我可卖给了不少人,他们有何用处,用在何人身上我又如何知晓?”

“师弟怎么就认定她身上的噬魂丹是我所下呢。”

24.

“我信她。”

溪亭陟如是说。

沙妩轻笑:“信她就是不信我了?”

溪亭陟轻抬眼眸,比起他看李杳的眼神,眼睛多了一抹疏离与冷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姐在她身上放了一只追踪灵虫,然后她被人扔进了秘境里。”

沙妩猛地看向他,“你……”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也在那秘境里?”

难怪。

难怪李杳能在半年就从那秘境里逃出来,难怪这半年都没有看见溪亭陟的身影。

原来竟是她给两人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你为何会在那秘境里?”

沙妩如是问。

“解药。”

溪亭陟这下连“师姐”也不愿意叫了。

沙妩咬咬牙,向溪亭陟扔了一个瓶子。

溪亭陟握紧瓶子,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侧身道:

“你我同门情谊一场,我不愿意把师姐逼上绝路,望师姐回去后自己向长老禀明前因后果,依门规处置。”

溪亭陟走后,沙妩气得掀翻了桌子。

好一个李杳,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沙妩气得捏紧了手里的拳头,她要是不弄死这个凡人,难平她心中怨气。

……

李杳房间里,李杳昏昏沉沉的醒来。

还没有什么动作,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姑娘。

姑娘长着一张圆脸,扎着两个丸子,丸子下面是两条小辫,看起来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你是谁?”

姑娘歪着头道。

李杳坐起身,抬头看了四周,确定这是溪亭陟定的客栈房间后,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你是谁?”

“我是溪亭哥哥的师妹,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李杳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姑娘。

“你就是陆凌?”

陆凌皱着眉,“你认识我?”

李杳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听别人提起过。”

别人还让她杀了她。

陆凌盯着李杳,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出现在这里,又睡在他的床上,你到底是谁?”

李杳沉默了片刻,忽然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以前,她可以开玩笑的说“不认识溪亭陟是他的丫鬟”,可是今天的李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是溪亭陟的谁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他的谁。

“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门口响起溪亭陟的声音,引得房间里的两个女子纷纷向他看去。

比起李杳的惊讶,站在床边的陆凌眼里多一丝异色。

溪亭陟走到李杳身前,确认李杳无事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陆凌。

“师妹寻我何事?”

陆凌看了李杳,又看了看溪亭陟。

咬牙道:“师兄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师兄未过门的夫人,那我是谁?师兄把凌儿的心意置于何处?”

坐在床上的李杳身子一僵,缓缓抬眼看向陆凌。

捉妖师表白都这么硬核吗?红衣女子一口一个“我看上的男人”,这位凌儿姑娘更是觉得这未婚妻的位置应该让给她。


一字一句慢慢解释道:“我想出去逛逛,但是怕被你的师姐和师妹们认出来,所以就……”

所以就打扮成这个样子了。

后面的话李杳没说完溪亭陟也能懂了她的意思。

他叹气,牵起李杳的手,把镯子重新套在李杳手腕上。

他垂着眼道:“李杳,为什么骗我呢。”

李杳心里一紧。

溪亭陟把她拉进房间里,关上门,伸出一只手捧着李杳满是炭灰的脸。

“你想离开?”

李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点头,她只觉得心里发紧地厉害。

“我……”

李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木讷地说不出话。

溪亭陟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指尖浮出一丝灵力,灵力缠绕在李杳身边,把原本脏兮兮的姑娘变得干干净净。

看着恢复原本模样的李杳,溪亭陟道:“若是没有想好怎么说,我不逼你。”

李杳袖子下的手捏紧,抬眼看向溪亭陟,嗫嚅着嘴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坦然和溪亭陟告别,她只想像一个小偷一样偷偷离开。

看着抿着唇不说话的李杳,溪亭陟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凑近李杳,亲了亲李杳的额头。

“参商城里有大妖,城里不太平,下次出门让我跟着。”

李杳呐呐地“哦”了一声。

她抬头看着溪亭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张隐形符。”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没问她需要隐形符做什么,他从纳戒里取出几张隐形符。

“隐形符无需灵力也能用,但是没有灵气加持,很快便会失去效用,至多只能支持一刻钟的时间。”

李杳没有灵力,很多符纸在她手里都发挥不出来,只有像隐形符这样低端的符纸能用。

李杳接过符纸,眼睛亮了一瞬。

虽然早知道能拿到,但是没有想到这么简单。

溪亭陟看着眼睛发亮的李杳。

“等会儿我要出门,你与我一同去。”

李杳一顿,抬眸看向他。

“去哪儿?”

溪亭陟将她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这客栈不安全,我带你去与我的师弟们一起,我不在时,他们会保护你。”

“日后你与他们也总是要见面的,不能一直躲着他们不见。”

李杳一愣。

见溪亭陟的师弟们?

见他们做什么?

李杳捏着袖子,他明明知道她扮成乞丐模样是为了躲着那些人,现在为什么要把她带他们面前。

李杳的背紧贴着门板,小声道:

“能不能不见,我不想见他们。”

“为何?”

李杳听见这句“为何”,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她也想问为何。

为何捉妖师会瞧不起凡人,为何不把凡人的命当作是命。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溪亭陟。

“他们不喜欢我,我不想见他们。”

这句话说完,李杳的心被高高提起。

她害怕,害怕溪亭陟会站在他们师弟和师妹那边,害怕溪亭陟说她无理取闹。

溪亭陟垂眼看着她。

“李杳。”

李杳听见溪亭陟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溪亭陟的神情。

她的睫毛颤动地厉害。

“你不想名正言顺地站到我身边吗?”

面前的男人总觉得李杳变了。

她和秘境里那个明媚的姑娘不一样,现在的李杳像一只受惊的猫,时时提防着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身边的人踢她一脚。

李杳垂着头不说话。

她不想,更不配。

在溪亭府的三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包括红衣女子和陆凌看她的眼神,都在告诉李杳,她和溪亭陟不般配。


10.

李杳觉得,这种事情男人主动和女人主动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自己主动的时候还能颤抖着小腿站起来,溪亭陟主动的时候她只能垫着个蒲团乖巧地坐在竹楼前的台阶上和旁边的壁虎唠嗑。

壁虎就是那只女妖怪,被溪亭陟封了灵力,化成原形了。

化成原形了也不影响她和李杳唠嗑。

“昨天晚上那竹床响了一晚上,你跟我说他一般?”

李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怎么还听人墙角呢?”

“我不仅听人墙角,我还听见你求着他慢点,后半夜一个劲儿地说‘歇歇’,不是我说,丑丫头,你体力不行啊。”

壁虎姑娘指导道:

“作为捉妖师的伴侣,你这体力腰力和大腿力量必须得跟上,不然像你这样干一晚上休息三天,是个男人你都留不住,更别说长那么好看的捉妖师了。”

李杳摆烂道:

“那我能怎么办?我是个凡人,筋脉都堵死了,也不能修炼,体力自然比不上捉妖师。”

而且李杳觉得,溪亭陟不会是重欲的人。

她干一晚上的活儿应该能休息大半个月。

两年的时间也就是几十次而已,李杳觉得自己应该应付的来。

李杳想得挺好的,睡几十次然后出秘境,出了秘境她就离溪亭陟远远的。

她真怕再遇见一个和红衣姑娘一样女疯子,一言不合就要她这种凡人的命。

凡人的命在捉妖师眼里不值钱,但是在李杳心里,凡人的命也是命。

李杳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哪怕自己因为溪亭陟死过,也差点因为他再死一次,但是能睡到美男子,李杳还是觉得挺划算的。

毕竟心上人是真的睡到了,而她只是差点死了。

要是旁边的壁虎姑娘知道李杳的想法,高低得骂她一句色欲熏心。

李杳和壁虎姑娘在门口坐了很久,也唠了很久。

壁虎姑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霜袖”。

李杳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壁虎姑娘——现在叫霜袖了,霜袖说:

“妖的名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觉得好听就取了呗,妖又不像你们人,名字还能给予父母给你们的期望。”

李杳仰着头,“嗐,人也是一样,有些名字好听就取了,根本没有实际什么意义。”

就比如她的名字。

一个杳无音讯的“杳”,这名儿听着也不好听,也没啥意义,她也不知道她那儿死去的爹为什么要给她取这个名字。

“喂,李杳。”

霜袖看向她,“你一个凡人,为什么是一个捉妖师的伴侣啊?你不怕妖怪因为他报复你吗?”

“不怕。”李杳高深莫测道,“遇见妖怪了我有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你被我掐住的时候怎么不使呢?”

“我使了。”

霜袖:“你使哪儿了?”

“我说了我只是他的丫鬟,谁知道你丧心病狂,连个丫鬟也要杀。”

下一次她不说是丫鬟了,她就说她不认识溪亭陟。

李杳的杀手锏就是撇清关系——当然这一招不一定都管用,比如她用了两次,两次都差点死了。

这没什么用的杀手锏,用起来李杳自己都觉得鸡肋,但是又不得不用。

她总不能对那些女疯子说:“对,我就是溪亭陟的夫人,是他的正宫夫人,只要有我在一日,尔等终归是妾”吧。

她怀疑她这样说了会死得更快。

霜袖本来都要发飙了,老娘哪里丧心病狂了。

但是壁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远远地看见了拎着鱼朝竹屋走来的捉妖师。

她溜了。

跟着凡人聊聊天还可以,但是在捉妖师面前,她也就只硬气了那么一天。

李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摸着下巴。

“你说我下次说我是他小姨,那些喜欢他的姑娘会不会信?”

要是信了,总不能还杀她了吧。

“信什么?”

李杳一抬头,眼睛被定在了那条鱼上。

“信不信我能一口吃下这条鱼。”

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李杳好像看见了红烧鱼,酸菜鱼,香辣烤鱼,清蒸鱼。

李杳死盯着那条破鱼,压根没看见拎着鱼的心上人眼睛浅浅地弯了一下,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溪亭陟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屋子里的厨具还不齐全,我给你做清蒸鱼如何?”

李杳点头。

吃什么都无所谓,主要先让她填饱肚子。

一开始李杳吃着溪亭陟做的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后面李杳才觉得她何德何能让溪亭陟给她做饭。

这不是耽误他修炼吗?

耽误他修炼就是耽误她出去,耽误她出去就是耽误她追寻自由啊!

于是李杳说什么也不让溪亭陟进厨房里,她不仅不让溪亭陟进厨房,连屋子的打扫工作——这还是可以帮忙的,毕竟打扫屋子在他们捉妖师眼里就是一个术法的事。

李杳开始自己做饭以后,除了晚上以外的绝大部时间都在竹屋外面活动,每次出门,她都会带上霜袖。

她们两个呢,一个被关在溪亭府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太久,一个被困在秘境太久,两个人都想与人多说说话。

简言之,两个话痨子。

霜袖趴在李杳的肩膀上,圆溜溜的壁虎眼看了一眼李杳脖子上赤裸裸的红痕,又了一眼没心没肺,还在摘野果子的李杳。

“你不是说出秘境以后就要跟溪亭陟一刀两断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吗?”

李杳摘了两个野果子放进篮子里。

“是啊。”

“是个屁啊是!现在你每天晚上和他厮混在一起,哪有一点出去后要跟他分开的样子?”

霜袖道:“李杳,你要想清楚了,他是捉妖师,不说站在他身边的有多少同道中人,就拿他做的事情来说,那些妖精肯定会报复你的。”

“你又无力自保,还是趁早与他划清界限的好。”

“哎哎哎,能不能说好听一点,那不是厮混,那是帮他修炼。”

李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虽然第二天起来她还是会腰酸背疼,但是只要溪亭陟能快点修炼,快点带她们出去,那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觉得溪亭陟这几次的状态很不一样了,那些从她身上游走又重新回到溪亭陟身上灵力似乎更凝实了。

她有预感,溪亭陟很有可能在三个月以内就会突破元婴。


19.

自从溪亭陟说他快要突破之后,李杳就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她每天都在想,出去后要怎么过日子。

她以前觉得天底下乞丐是最自由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脸皮厚,在哪儿都能要饭。

可是她现在不想当乞丐了。

最起码不想让溪亭陟知道她想当乞丐。

她觉得丢人。

“你出去后要做什么?”

李杳伸出手,戳了戳趴在她旁边晒太阳的霜袖。

“修炼啊,修成一个大妖,睡遍天底下所有的美男子。”

霜袖如是道。

李杳一顿,“他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姐妹夫不可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可能去睡你的男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我不碰,肯定也有其他妖精碰他的,你又没有灵力,护不住他的。”

李杳想,岂止是在妖精面前护不住,就算是在人面前,李杳也护不住他。

而且若是她护他了,那谁来护她呢?

没人护她。

就像在溪亭府里的三年里一样,因为大家都忙,没有时间护她,所以干脆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她出来。

溪亭府有法阵,寻常妖怪不敢靠近。

可是李杳是一个人啊,她不是被圈养的小兔子,她需要自由,渴望像鸟一样自由。

霜袖看着她落寞的样子,鼓起的眼睛转了转。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你男人灵力高强,法术又精深,没几个大妖能近他的身的。”

李杳凉凉道:“他就是被大妖关进来的。”

被关进来的时候,肩膀上还被戳了两洞。

霜袖一顿,“那大妖不会还回来找你男人吧?”

霜袖尾巴一甩,“李杳,你想清楚啊,这男人可没有性命重要,咱出去后就咱姐妹好好过日子,离你那男人远远的,姐姐带你去逛欢楼。”

李杳想了又想,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跟在溪亭陟身边是累赘。

倘若要和他在一起,又不能给他添麻烦,李杳只能像以前那样在溪亭府等他。

等他三年五载才回来见她一面。

——这一面也不知道是生离还是死别。

李杳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李杳,你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最想要自由吗?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要放下他了吗?

为什么又开始犹豫了?

为什么要去想象和他的以后?

你忘了吗。

你是凡人。

你只有一颗赤魂果,也只有一条命。

在那些妖怪和捉妖师面前,你根本无力自保。

李杳抬头看着天,秋日的天空又高又远,没有云,也没有风。

很安静,安静到李杳开始白日做梦。

“霜袖,外面有什么好?”

李杳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了,她宁愿和溪亭陟在这里过一辈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霜袖原本还被李杳扇自己巴掌的动作惊了一下,可是听见李杳的话后,霜袖恨不得也扇她一巴掌。

也就是她的壁虎爪子又短又小,不然她真的要狠狠扇醒这丫头。

“李杳,你忘记了吗,你要自由,你要当乞丐,你要全天下都走一走,你自己说要浪迹天涯,这些你都忘记了?”

李杳连忙伸手捂着霜袖的嘴。

“当乞丐是很光荣的事吗,这么大声干什么。”

霜袖四只爪子爬得很快,她爬到李杳的手背上,看着李杳道:

“你也知道不光荣。”

李杳一顿,如果世界上没有溪亭陟,她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

不会在意活得光荣与否,也不会在意面子。

霜袖没好气道:“你以前不是说,面子和男人在自由面前一文不值吗?怎么现在变卦了?”

李杳双手捧着霜袖,把霜袖捧在手心里。

“他对我太好了。”

“他对谁都这样。”

霜袖点醒她道,“你男人吧也很好懂,世家公子名门之后,那道德和修养没得说,他娶了你自然会对你好。”

“但李杳你要想明白,这种好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算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完全不相干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因为夫人这个身份对她好。”

李杳怔愣,这不是喜欢吗?

李杳原以为对一个人好就是喜欢。

所以她才会在溪亭陟和自由之间徘徊。

霜袖看着她没说话的样子,再下一剂猛药:“你若是不信,可以去他的纳戒里拿真言符,然后趁他休息的时候问他。”

“不必。”

李杳没那么傻,她已经想明白了。

无论溪亭陟喜不喜欢她,她都终身选择自由。

李杳伸手摸了摸霜袖的背,叹了口气道:

“要是我也是妖就好了。”

是妖就可以修炼了。

哪怕是只低等小妖,也有通过修炼逆天改命的机会。

而她没有。

她只能短暂的活几十年之后化作一捧黄土。

“妖有什么好的。”霜袖道,“人要杀妖,妖也要杀妖,在你们人中,捉妖师哪怕再勾心斗角都是藏着的,可是妖不一样,妖杀妖不需要理由,挥一挥手就杀了。”

李杳用手撑着下巴,“人也一样的,捉妖师杀人轻而易举。”

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就把她扔到这里来了。

也就是遇见了溪亭陟,不然她早就困死在那个山洞里了。

“霜袖,你修成大妖后能罩着我吗?”

李杳扭头看向她。

“罩着你?我吃多了罩着你。”

霜袖甩着尾巴,“你一个人类,跟妖混在一起干什么——事先说好,出去以后,我就带你去逛一次欢楼,逛完咱俩就分道扬镳。”

“你刚刚才说让我离开他跟你好好过日子。”

李杳幽幽地看着她,指责道:

“让我甩了他之后,你也不要我了,负心女!”

霜袖一僵,“我出去给你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我不要,我要女人。”

李杳其实是不喜欢男人的,她只喜欢溪亭陟。

比起男人,她更愿意和女人待在一起。

除了那个红衣姑娘。


12.

李杳头上倒扣着竹篮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走哪儿打哪儿,走一路,路边的草丛就被她霍霍了一路。

“没蛇吧?”

李杳小声问霜袖道。

霜袖的眼睛可以转来转去,比她这人眼好用很多。

“暂时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霜袖忽然道:“等等……”

李杳被吓到,一脚踩在石头,拐着脚从旁边摔去。

李杳就算摔倒了也不敢叫出声,她屏住呼吸,小声道:

“看见蛇了?”

“不是,我想说我好像看见你男人了。”

霜袖终归是妖怪,可视范围比李杳宽了两倍不止。

“你站起来,我再仔细看看,你男人好像提着灯来找你了。”

李杳顿时动作利落地从上爬起来,爬起来的一瞬间“嘶”了一声。

她脚腕一阵钻心的疼。

壁虎爬到她头顶上,仰着头往某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惊喜道:

“真是你男人,东南方向,你叫两声,他应该能听见。”

李杳沉默了片刻,真诚发问:

“怎么叫啊?”

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又没让你像叫床那样叫,你叫两声他名字就行了。”

李杳叫不出口。

她很少叫溪亭陟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你”。

李杳怂兮兮道:“你叫吧,我叫不出口。”

“瞧你这怂样儿,不就叫两声名字吗。”

霜袖正想扯着嗓子叫,下一秒她闭上了嘴。

——她不敢叫。

好歹是捉妖师,她一个妖怪叫他名字算怎么回事?

一人一妖藏在黑暗里,半晌都不开口。

半晌后李杳小声道:

“你也叫不出口?”

霜袖:“我有点怕他。”

李杳小声同意:“我也是。”

除了喜欢之外,李杳还有点怕溪亭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关于溪亭陟的事,她就会变得怂兮兮的。

纠结了半晌,李杳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溪亭陟,我在这里!”

李杳觉得,她好像是在抗拒自己喜欢溪亭陟这件事,但如果她以后要把这个人放下的话,就不能怕面对自己的喜欢和爱。

她应该坦坦荡荡……

“李杳。”

李杳刚喊了没两秒,就瞧见御剑而来的翩然郎君。

看见人的那一瞬间,李杳又怂了。

她的后背紧贴着树,一瞬间恨不得跟树融为一体。

她居然害溪亭陟亲自出来找她。

李杳觉得她简直犯了一个滔天大罪。

她简直该死。

溪亭陟朝着李杳走过来,看见了她一脸泥,头顶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面还有一只壁虎。

溪亭陟从上到下打量着李杳,确定人没什么大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李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声道:

“我没事。”

溪亭陟走到她身边,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她脸上已经干裂的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李杳如实道:

“掉坑里了。”

“哪里的坑?”

李杳刚要说什么,她头顶的壁虎猛然跳了一下,存在感十分明显。

李杳一顿,眨巴眨巴眼睛。

“我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溪亭陟抬眼看了一眼那只蹦跶了一下就装死的壁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好。”

李杳刚要走路,下一秒她“嘶”了一声。

太紧张了,忘了她这脚刚刚崴了。

溪亭陟看向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脚崴了?”

“没事,我还能走。”

李杳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溪亭陟,眼神清澈道:

“是这个方向吗?”

霜袖:“……”

她有时候真觉得这蠢丫头是榆木脑袋,这个时候不应该都让男人抱自己走吗。

蠢丫头倒好,自己一瘸一拐地蹦跶上了。

咋滴,你示个弱能要你命啊。

溪亭陟走到李杳面前。

“我抱你。”

李杳一愣,连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李杳这傻样,看得她头顶上的壁虎直着急。

蠢丫头!你倒是让他抱啊!

李杳倒是想啊,但是她害臊啊。

她觉得竹篮子不应该戴她头上,应该戴她脸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热炸开了。

——真炸开了。

她脸上干涸的泥在高温下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李杳看着自己衣领处从脸上掉落下来的灰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把干涸成灰的泥时,李杳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就顶着一张满是泥的脸跟溪亭陟说话?!

李杳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她没那胆子装晕。

她只能背过身子,拖着一条瘸腿狂奔。

简直太丢人了!

她头顶上的霜袖:“?”

死丫头又发什么疯?

李杳羞愤欲死,还没等到她多羞愤几步的时候,溪亭陟御剑追上她,一把拽着人的手腕,把人抱紧怀里。

“搂紧我的脖子,我带你回去沐浴。”

他知道李杳在害臊,但是他并不觉得沾满了泥的李杳有什么。

他只觉得李杳很可爱。

李杳傻愣愣地抬起手,刚要去搂溪亭陟的脖子,下一秒她的手又僵在半空中。

——她好像还是有点怂。

溪亭陟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搂紧。”

“哦。”

李杳立马伸出爪子,搂紧了溪亭陟的脖子。

她不知道头上扣着的竹篮子会不会硌着溪亭陟的肩膀,但是她觉得有点硌脑袋。

溪亭陟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下一秒李杳头上的竹篮子腾空而起,落到了溪亭陟手上。

李杳一呆,立马把头埋进溪亭陟胸膛里。

——她简直不敢想头戴着竹篮的自己刚刚是什么蠢样。

落到竹篮子里的霜袖只觉得差点被颠吐。

算了算了,忍了。

颠一下总比让她自己爬回去强。

李杳被溪亭陟抱回竹屋,竹篮子被放在了门外。

李杳坐在床上,溪亭陟蹲在床边,刚要去脱李杳的鞋子,李杳就脚趾抓紧,把脚往后藏了藏。

“我自己来。”

这小半年来,李杳还是和溪亭陟不熟,但是溪亭陟好像已经和李杳单方面相熟了。

他能读懂李杳每一个小动作里的不好意思。

他抬眼看了一眼李杳,然后伸手抓过李杳硬要往后撇的脚腕。

“没关系,我们是夫妻。”


他担心李杳出事了。

林渔皱起眉,“师弟,这子母妖这段时间杀人无数,这些天我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瞧见她的踪迹,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你要中途放弃吗?”

“你可知我们每耽搁一刻钟,就是给她一刻钟杀人的时间。”

溪亭陟一顿,抬眼看向林渔。

“师姐这半年都在城里寻子母妖,应该比我更清楚寻妖之事切莫急功近利,今日又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进去之后真的遇见了子母妖,师姐可有把握你我二人合力能杀了她?”

溪亭陟半年前一人面对子母妖,被子母妖推进了小秘境,还用千年玄铁链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这并非是因为溪亭陟灵力不够强,而是子母妖最是擅长玩弄人心和藏匿踪迹。

半年前,溪亭陟就是败在子母妖的心机上。

他居住的客栈被布下了锁灵阵,灵力一时间没办法使出才把被锁进秘境遇见李杳。

那时的子母妖尚不为惧,但半年来子母靠着杀人吸食人死前的怨气修炼,只怕修为已是大涨。

莫说只有溪亭陟和林渔二人,就算是掌门来了,只怕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杀死这只妖怪。

林渔捏紧了手里的剑,抬眼看向溪亭陟道:

“若是我们先寻到这妖怪,先藏起来再用传书唤其他人也不迟。”

“师姐如何能保证子母妖不发现你我二人的踪迹?”

溪亭陟如是道。

“师弟何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

林渔眉眼清冷,冷眼看着溪亭陟道:

“若是师弟胆怯,大可不必跟上来,我自己一人去探查也无妨。”

溪亭陟看着她,淡声道:

“师姐若是遇到危险,也可以用传书唤我。”

说完溪亭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和林渔背道而驰。

即便挽月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但溪亭陟还是想回去看看李杳。

李杳怀着孩子,心情又不佳,他担心李杳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能是摔倒了,也可能是晕倒了。

这对于普通人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怀孕的女子而言却十分危险。

溪亭陟走得急,没有瞧见林渔在他话落后猛地转身看他。

林渔看着溪亭陟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剑。

怎会如此?

在她记忆中,这位溪亭师弟一直是一个温和有礼而又视捉妖为己任的人。

既不可能放她一个人深入险境,也不可能寻找到了妖怪的踪迹而掉头离开。

林渔看着溪亭陟的身影,像是要把那抹白色盯出一朵花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他这样匆匆离去。

30.

溪亭陟回到客栈,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桌子前数铜钱的李杳。

李杳看见他的一瞬间,眨了眨眼,立马低头把铜钱藏进钱袋子里。

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溪亭陟看见她安然无恙的样子时,松了一口气。

他抬脚进去,刚要靠近李杳,李杳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猛地往床边走。

她利落地脱掉鞋子,然后盖上被子蒙住头。

“我困了。”

溪亭陟一顿,慢慢走到床边,看着用被子蒙着头的李杳。

他垂下眼,“你可还在为傍晚的事情生气?”

李杳在被子里使劲儿摇着头,小声道:“没有,我就是困了。”

溪亭陟看了一眼窗外,月亮高挂,落下满地银霜。

他坐在李杳床边,“你睡吧,我守着你。”

被子里的姑娘屏住了呼吸,像是兴奋到了极致。


14.

“你说你以前失忆过?”

竹屋前,李杳坐在蒲团上,霜袖趴在她肩膀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李杳皱紧了眉头,“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很重要的一块。

“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没有告诉你关于过去的事吗?”

李杳摇摇头。

“他们都去世了,去世前他们也从来没有和我谈起过以前的事。”

“那你以前就没有想过要找回记忆?”

李杳摇摇头。

她以前都有一天过一天,是个没出息的傻丫头,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回记忆。

“哪能怎么办?你现在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霜袖懒洋洋道,“反正你以前也没想着找,现在费那心思干嘛,你还不如趁在秘境里的时候多跟你男人困觉,省得出去分了之后又后悔。”

李杳摸着下巴,没有理她的打趣。

“你说他那儿会有恢复记忆的法子么?”

“我咋知道,那又不是我男人,你男人你自己问去啊。”

李杳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只要一想起她穿着溪亭陟亲手缝制的小衣就面红耳赤,根本不敢问其他的问题。

她双手捂着脸,她怎么也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天才捉妖师会给她缝小衣。

那分明是拿剑的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可是当溪亭陟真正做了之后,李杳只觉得心跳都不像自己的,快得像是千军万马的马蹄。

纠结了好久,李杳还是决定问问溪亭陟。

毕竟要是出去以后真分道扬镳了,她就没机会问了。

溪亭陟在瀑布下练剑。

从高空悬落的银河如飞溅的星辰,在太阳下闪烁着零星的彩光。

瀑布下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法衣的身影让李杳有一瞬间晃神。

真好看。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肩膀上的霜袖看着她一脸痴汉的样子,一尾巴甩到她后脑勺上。

“不是李杳,我一直挺不能理解你的,这是你男人,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想睡就睡,你为什么你老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盯着他?”

活跟一个痴女一样。

“你要是想做什么就直接上啊,他又不会拒绝你。”

狗狗祟祟杵着拐杖的李杳拿着一根树枝挡在头顶。

“我也不知道什么,我一看见他心就跳得好快。”

霜袖的壁虎眼滴溜溜转了又转,她悄声道:

“李杳,你是不是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应该是吧,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只喜欢过他一个。”

“看,果然如此。”

霜袖说:“你就是爱的人太少了,太专注。”

李杳顿时懂了她的意思,“多爱几个心就不会跳了?”

“是不会跳那么快。这男人就好比如一颗糖果,你只有一颗的时候,肯定时时惦念这颗糖,也会吝啬的不肯分给别人。”

“但要是你有二十颗糖或者一百颗糖呢?”

李杳眼睛瞪大,像是感受到了新世界。

她嘴比脑子还快道:

“我肯定分你一半。”

“是吧,只要爱的男人够多,你压根就不会在意失去了哪一个。”

李杳摸着下巴,“但是我没看上过其他男人。”

“那是你见的男人还不够多,等出去后姐姐带你逛欢楼,保准你看一个喜欢一个。”

霜袖的话刚说完,一阵飓风袭来,把李杳肩膀上的壁虎掀翻,直接掀到了水塘里。

“李杳。”

李杳一愣,缓缓抬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溪亭陟已经没有练剑了,站在瀑布底下看着她的方向。

她低头,看着在水潭里游得欢快(拼命)的霜袖,好像看见了等会儿的自己。

溪亭陟没有等李杳慢吞吞地走过去,而是走到李杳面前,伸手拿过李杳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然后摘取李杳头发上的树叶。

“你的腿还没有好,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

李杳微囧,盯着溪亭陟关怀的视线脸红地不成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

溪亭陟看着脸颊微红的姑娘,伸手把姑娘头顶炸毛的一丝头发压回去。

“找我有事?”

他知道李杳是个害羞的姑娘。

一般在双修过后的第二天,她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李杳点头。

“我忘记了一些东西,现在想记起来,有什么办法么?”

溪亭陟看着她,伸手,指尖触碰李杳的额头。

淡蓝色的灵力钻入李杳的脑子——她对这股灵力很熟悉,这股温暖的灵力几乎隔日就会出现在她身体里。

半晌后,溪亭陟收回手。

“你记忆有损。”

李杳猛地点头,“我五年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现在还能记起来么?”

溪亭陟收起挽月剑。

“先回竹屋,我用灵力探查你全身看看。”

按道理来说,他的灵力在李杳身体里面来来回回这么多遍,他不应该不知道李杳身体的异样。

但是这么多次,他却没有发现李杳记忆有损。

李杳“哦”了一声,乖乖跟着溪亭陟回竹屋。

一开始她还没明白为什么检查身体要回竹屋,直到那股熟悉的灵力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她不得不软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明白了。

这要是在外面也太羞耻了。

“凝神。”

溪亭陟检查着李杳的识海,她的识海贫瘠地像一块荒原,除了干涸的土地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她的心脏处,有一颗果子。

那是赤魂果。

他的每一丝灵力都在这个果子上流淌过,要是这果子有问题,他应该早就应该察觉出异样。

为了保险起见,溪亭陟还是注入了一丝灵力去探查果子的深处。

“等……等……”

李杳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地指尖都在泛白。

她觉得不太对劲。

好疼。

像是一根钢针刺穿她的脑子,疼得李杳像四处打滚。

溪亭陟看见李杳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薄汗的样子,立马收回灵力。

在他收回灵力的一刹那,李杳彻底软倒在他怀里。

她晕过去了。

溪亭陟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那果子和李杳的心脏融合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上辈子李杳强行剥离赤魂果就像是在把心剜出来给他。

可是这个傻姑娘在承受了剜心之疼后,还要风轻云淡地跟他说,“你可以回家了”。

一向温和有礼的男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杳,他该怎么对她才能对得起这个姑娘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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