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要麻醉，碎玉山庄没有，他就给我灌酒，直到我失去意识，他亲自操刀，把我们的孩子从我肚子里取了出来。”
蒋舟毅眸子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肚子上的伤疤。
很明显的疤痕，直到现在才有了结痂的迹象，可从我回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发觉。
“想看看吗，那个手术，林峰说是他的睡前故事。”
“不、不……”
我不顾他的拒绝，将林峰发我的视频在他眼前点开。
我像一头猪被绑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痛醒，昏迷，再次痛醒，再昏迷……
撕心裂肺的哭叫混合着鲜红的血液，其实只有二十分钟，与我而言，却是永生的痛。
蒋舟毅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呕吐，血色尽褪，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
“别放了，昭昭，别放了……”
“只是看而已，又没让你亲自体验，哦，对了，我去找林峰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玻璃罐。
福尔马林的味道从瓶口飘散出来，里面一只小小的，已经成型的婴儿。
蒋舟毅目眦欲裂，肌肉紧绷，浑身颤抖，嘴巴大张着，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林峰把孩子还给我，我把蒋舟毅公司的机密交给他。
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继续待在那个地方。
“怎么了，不喜欢他吗，他要叫你爸爸的呀。”
蒋舟毅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嘶吼，手指紧紧攥着被单，几乎要将其撕破。
我看着他，微笑着，轻声道：“那时候，我太痛了，也很害怕，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林峰觉得我吵，给我打了一针，让我忘记你，那针真的好痛。”
蒋舟毅颤颤巍巍试图伸手来拉我，被我躲了过去，他整个人掉下了床，趴在我的脚边。
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真正要报仇的，不是周若若。”
蒋舟毅粗重的喘着气，伸着手想去触碰玻璃罐。
我将玻璃罐抱了起来，没再看他一眼，大步走出了病房。
碎玉山庄大火，新闻里播的极其热闹。
蒋舟毅带着汽油跟林峰同归于尽，林峰当场死亡，他重度烧伤，全身皮肤溃烂，躺在医院病房，不人不鬼。
医生告诉我，他每天看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来。
我笑道：“可能是等着垃圾站的人吧。”
周若若没死，山庄着火时，她逃了出来，但没经受住林峰的折磨，疯了。
精神病院里，她缩在墙角，嘴里念念叨叨，不停啃噬着自己的指甲，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的嘴唇，依旧不肯停歇。
盛夏的阳光明媚的刺眼，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火化结束，我把宝宝的骨灰和四月的埋在了一起。
希望他们来生，做快乐的小鸟，自由自在，随风而行，不受束缚。
二十八岁的沈昭昭，也希望你，挣脱桎梏，爱这种东西，别人那里得来的都不可靠。
永远不会背弃你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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