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我被冻得哆嗦,连忙打开一扇小门将我迎了进去。
“小姑娘,你是急着要买什么书吗?”
“这大雪纷飞的,来得挺不容易的吧?”
掌柜的是个年近不惑的小老头儿,见我一身狼狈,叫来后院的婆娘给我递来干帕子擦头发。
“掌柜的,我找谢北,就是在你这儿抄书的那个。”我搓着冻僵了的双手,跺脚呵气问。
“谢北?哪个谢北?”掌柜的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们书局里没有叫谢北的人呀!”
“你瞧我这铺子这般小,是个不挣钱的买卖,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儿,哪里能有钱去买那劳什子孤本回来呢?”
“再说,如今市面上卖的大多数都是衙门授权准许售卖的,用木刻印出来的话本子,很少有手抄本了。”
掌柜的见我脸上的血色如潮水一般一寸寸褪去,连忙收口道:
“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书局名字。”
“不如,你在我们老两口这儿歇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大雪停了,我陪着你去其他书局问一问?”
掌柜的夫人也应声附和:“是啊是啊,这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落下病根。”
“或许是你那夫婿说错了也不一定,咱们等天亮了再去找一找,你别急啊,先喝口热姜汤暖暖身子!”
掌柜的夫人是个温柔的妇人,用帕子擦着我半湿的长发,还替我将披风架在炭盆上烘烤着。
姜汤里放了些红枣,辣却很甜,可我的嘴巴里连着心口苦成了一片。
墨香书局,这个书局名字是阿北被我追问地不耐才念叨给我听的,我绝对不会记错。
更何况,他还曾拿了一份签了字的契书回来给我瞧,说是掌柜的同他签下了一年的抄书合约,那上面的落款正是墨香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