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夏袅袅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全局》,由网络作家“夏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夏侯爷点头:“好,晚些时候,我就让你先前那丫鬟过去。”“那便多谢夏侯爷了。”夏棠一字一句地开口。等郡王府的侍卫离开,夏侯爷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棠:“你真以为勾搭上郡王爷,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夏棠,你也不看看你这低贱的身份,如何能够与郡王爷相配?等日后他厌弃了你,本侯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嚣张得起来!”“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如今你可动不得我分毫。”夏棠笑意盈盈,“对了,夏侯爷记得让人给我送些吃用的东西过来。”说完,她径自转身离去,徒留夏侯爷气得跳脚。乔氏早已听说夏棠被送回了侯府,见到夏侯爷,她忙迎上前去:“侯爷,我现在就下令将那贱婢打杀了!她占了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身份,不感恩也就算了,竟...
《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全局》精彩片段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夏侯爷点头:“好,晚些时候,我就让你先前那丫鬟过去。”
“那便多谢夏侯爷了。”夏棠一字一句地开口。
等郡王府的侍卫离开,夏侯爷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棠:“你真以为勾搭上郡王爷,就能高枕无忧了不成?”
“夏棠,你也不看看你这低贱的身份,如何能够与郡王爷相配?等日后他厌弃了你,本侯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嚣张得起来!”
“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如今你可动不得我分毫。”
夏棠笑意盈盈,“对了,夏侯爷记得让人给我送些吃用的东西过来。”
说完,她径自转身离去,徒留夏侯爷气得跳脚。
乔氏早已听说夏棠被送回了侯府,见到夏侯爷,她忙迎上前去:“侯爷,我现在就下令将那贱婢打杀了!她占了我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身份,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咱们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丑,我岂能继续容她?”
“你站住!”夏侯爷叫住了要往外走的乔氏,“你当我能容得下她?”
“只是这贱婢如今得了郡王爷照拂,便是身契在我们手里,我们若是处置了她,也难保不会得罪郡王爷。”
“早知有今日的祸事,当初找回袅袅时,就该直接将她处置了,当时一时心软,平白给府里添这么多麻烦......”
听到夏侯爷的话,乔氏颓然地坐了回去:“难道我的袅袅这么多年的罪,就白受了?”
良久之后,乔氏突然眼神一亮:“侯爷,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夏棠再无法得到郡王爷维护。”
......
给夏棠的院子许久未曾住人,房间里各处都落满了灰尘。
待她将卧房堪堪收拾出来,院子门口传来响动。
夏棠忙出去看,走出屋门,一眼就瞧见小竹站在院子门口。
“小竹!”夏棠几步上前,扶着小竹到房间里坐下。
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小竹这段时间显然过得不好,她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
“夏袅袅又罚你了?”夏棠沉下脸。
夏袅袅回侯府后,每每见到从前在夏棠身边伺候的人,都会寻借口罚他们。
其他人知道夏袅袅不喜夏棠,主动像夏袅袅表忠心,便不再被她找麻烦,唯独小竹,她一心向着夏棠,即便被打,也不肯说半句夏棠的坏话。
“奴婢只是挨了几板子,比不上小姐之前受的委屈。”
被夏棠握住手,小竹面前挤出一个笑容,脸上露出担忧,“只是小姐既然离开了侯府,就不该再回来。奴婢听说您得了郡王爷的庇护,为何不......”
夏棠知道她这是自己着想,摇摇头,“我既然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能事事求人。这些事,我总要自己面对。”
夏棠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在郡王府过得最苦的那段日子,这傻丫头宁可自己不吃东西,也要把口粮留给她。
夏棠被卖到兵营时,小竹给她求情惹恼了乔氏和夏袅袅,被活活打死,一张草席卷着尸体,被丢进了乱葬岗。
这一世,她的人她一定会自己护住。夏棠在心中暗自发誓。
小竹总觉得,只是短短几日没见,夏棠仿佛变了许多,可若是细说,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小姐,奴婢懂的不多,但只要是小姐说的,奴婢都听。”小竹坚定地看着夏棠,开口道。
“我现在的确需要个帮手,你且安心陪我在西院住着,再帮我做些事情就好。”
检查过伤口之后,夏棠寻来笔墨,平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一连串的药材,吹干了墨迹,将这张纸递给小竹。
“小竹,这些药材是我需要用到的,你一会儿出府一趟,把上面的药材都买回来。”
说着,夏棠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竹。
郡王府外,夏家四人又气又恼,可看着面前紧闭的郡王府大门,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郡王府门外就围上来了不少百姓,看着狼狈的几人满脸震惊。
“这位不是夏侯爷吗?看样子像是被赶出来的,莫非侯府得罪了郡王爷?”
“你看侯府新找回来那位小姐,连衣服都没穿整齐,我猜是勾引郡王爷不成,才会如此!”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句都飘进夏家四人的耳朵里。
“啊!”夏袅袅尖叫了一声,“你们这群贱民知道什么?分明是夏棠那个贱婢搞的鬼,才会让本小姐......”
夏袅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淮川给拦住:“袅袅,咱们先回家。”
“对,回家要紧。”乔氏也附和道。
回侯府的路上,几人听着周围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连头都不敢抬。
由于身上稍微值些钱的东西都被夏棠抢了去,侯府四人此时披头散发,仪态全无,尤其是夏袅袅,由于没了外衣,围观百姓的视线频频落在她的身上。
夏淮川看到夏袅袅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心里对夏棠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只是他还在朝为官,万万不能当街把外衣脱下来,只能稍微用身体帮夏袅袅挡一挡周围的视线。
郡王府和侯府之间的距离不远,一行四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回到侯府,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侯府已经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
郡王府内。
直到夏家一家四口离开,夏棠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舒了口气,郑重向楚蘅行礼:“今日之事,多谢郡王爷。”
楚蘅勾了勾唇角:“本郡王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道谢,但两人心中却都已明了。
“只是如今的情况,郡王爷也看到了,侯府我恐怕是不能回去,不知郡王爷可否容我在郡王府住上几日,先前我所说的......”
夏棠正要提起楚蘅中毒的事,却被一个太监给打断了。
“郡王爷,您今日还没喝药。”
那太监说完,将一碗漆黑的药汤放在楚蘅面前的桌案上,行了个礼便退下去。
这补药的药方是宫里的太医所开。人人皆知皇上看中楚蘅,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让太医亲自来郡王府帮楚蘅看诊,各种补身体的药材,更是不要钱一般送 入郡王府中。
只是,补药喝了这么多年,楚蘅的身体却依旧没有起色。
他正欲伸手去拿药碗,却不想夏棠身子一晃,像是没站稳一般,直接将那碗补药推了出去。
随着一声脆响,药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汤药也尽数撒在地上。
“哎呀,都是我不小心。”夏棠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郡王爷,我从昨日到现在,还未吃过任何东西,身上有些没力气,不小心打翻了药,还请郡王爷不要怪罪。”
向楚蘅赔罪过后,夏棠又转身看向那个送药的太监,语气恳切,“麻烦这位公公,再重新帮郡王爷煎一碗药来。”
楚蘅微微眯起眼睛,方才夏棠打翻药碗,绝对不是因为不小心,可是,她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送药的太监看到楚蘅点头应下,退了下去,夏棠这才正色开口:“郡王爷,方才那种药,你万不能再喝了!”
昨日夏棠曾说,直到有人能治自己的病,但楚蘅只以为她是为了逃离夏家,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帮她一下。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楚蘅神色一沉,挥手让侍从全部退下,夏棠才开了口,
“郡王爷体弱并非先天不足,而是被人下了毒。”
不消多说,楚蘅也明白,夏棠所说的毒指的就是自己日日服用的补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楚蘅上前一步,捏住夏棠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夏棠混不在意,甚至轻笑了一下,“若我猜的不错,郡王爷的病,应该找不少名医甚至宫里的御医看过,却连到底是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我说得可对?”
楚蘅眸色复杂:“此毒可有解法?”
“有。”
夏棠收起脸上的笑容,挣脱楚蘅的手:“我能拿出解药,但我同样有事相求。”
“我如今的身份已经成了侯府的奴仆,这条命就被侯府捏在手里,哪怕能躲得了一时,也无法一直躲下去。”
“郡王爷,我所求不多,只需要你为我提供一个身份,让我在京城能够不再受辱!”
夏棠被扔进了郡王府的柴房内。
还有一盆冷水,一方软帕,一盒疗伤的药,一套换洗的衣服。
吱呀——
房门被关上,她打量着这满屋堆积的木柴,靠在草垛上,缓了许久,灌了两大碗水,急躁的呼吸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重生了。
走上了和前世一样、却又不一样的路。
若早重生三日,她会买凶杀了入京的夏袅袅,让她此生都不能仗着侯府贵女的名头,出去作威作福,将自己桀磨至死。
若早重生两日,她会在老夫人问她离开还是留下时,不再贪恋哪点儿亲情,果断地拿着那百两银子离开侯府,寻一清净之地自力更生,不跟这群烂人纠缠。
若早重生一日,她不会再为了一根簪子跟夏袅袅起争执,也免了今日这一遭切肤之痛!
那根簪子是兄长在她及笄礼上送的。
送的是侯府贵女,从来不是她夏棠这个人。
呵......
夏棠冷笑一声,忍着后背剧烈的痛,爬到那冷水盆旁边。
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那稚嫩又陌生的脸,手指轻抚,眼底的哀色与绝望交织,最后,变成了彻骨的恨意。
既然让她活了过来,这些害她至惨的“亲人”,一个也躲不掉。
......
夏棠缓了会儿,用冷水净洗了伤口,又用帕子擦干,抹上伤药,换了衣裳,做完这些,力气已去了大半。
后背有伤口,她不能躺着,趴在草堆上,思考着往后的路。
游街时,看到那驾黑色马车,她便认出了这是郡王爷府中的銮驾。
大名鼎鼎的郡王楚蘅,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后宫那几位皇子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受宠。
如今烈火烹油,过的锦绣繁华,天子宠爱,人人敬畏,可又有谁知,这位楚郡王其实先天不全,身染恶疾,活不过三十。
前世,直到他身死之后,他在胎里便中了恶毒的事,才被曝出来,而给他下毒的那个人,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今生,对掌握了先机的夏棠来说,这是她迈向复仇的第一步。
......
珠帘玉阁中。
即便是夏日,萧蘅仍要裹着狐裘。
换下玄衣的他,着一身白衣,端坐在茶台前。
三千墨发散漫垂落,凤眸流转,鼻翼高-挺,偏白的唇线抿起一抹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将茶碗合上,看着跪地的仆从,听他汇报。
“回郡王爷,侯府的人来了,都在待客厅等着呢,您要去见他们吗?”
“都有谁?”
萧蘅声音疏淡,眸光寂寂。
仆从恭声道,“夏侯爷并侯夫人、侯府世子、还有侯府那位认回来的小姐,都来了。”
萧蘅嗤笑一声,“倒挺齐全。”
语罢,倏然起身。
“既来了,本郡便去瞧瞧,他们带了怎样的赔罪礼,能弥补亡母遗物的损失。”
“柴房里那个,也一并带过来吧。”
“是。”
......
夏棠被扭送到会客厅时,迎面便飞来一个巴掌。
“孽女!”
一身紫色绣鹤官服、头戴官帽的夏侯爷,出京巡查不过半日,回府便听得如此噩耗,一腔怒火全发泄在夏棠身上。
巴掌带风,眼看就要抽到夏棠脸上,夏棠闪身一躲,将身后的郡王府仆从拽过来——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抽在那仆从的左脸上,细白的脸颊,肿起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咔嚓。
高座之上,正喝茶的郡王爷楚蘅,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搁下。
生冷带寒的话音,回荡在会客厅内。
“侯爷这是何意?”
“不知道奴才都是主子的私产吗?”
“侵犯私产......你是要跟郡王府不死不休吗?”
夏侯爷一个激灵,后背升起津津冷汗。
他连骂都来不及骂夏棠,赶忙转身对楚蘅告罪。
“都是误会......误会!”
这孽女自打身份暴露,跟换了个人似地,竟学了那奴才偷奸耍滑的本事,迎着他的巴掌还敢躲!
相师说的果然不错,十六岁之后,此女是败家之源,万不可留。
纵然养了多年,心里有些怜悯和亲近,可跟侯府的前程比起来,这点亲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夏侯爷心中有了决断,满面羞愧的拱手。
“都是老夫的错,认了这么一个孽障养为义女,养了十六年都没能养好她的品性来,鲁莽贪婪,无恶不作......今日她敢冲撞王爷的銮驾,明日只怕敢纵火烧皇城。”
“这样的贱婢,万万留不得了,老夫来的时候已经带了毒酒和麻绳,亲自将她溺死以全侯府名节,也算是给王府一个交代。”
“管家,将那毒酒和麻绳取过来!”
话音落下,便有穿着青袍的侯府管家捧着托盘恭身进来,托盘上,一条麻绳一杯毒酒,宣布着夏侯爷为夏棠亲选的结局。
夏棠看到那麻绳和毒酒时,本就无甚表情的双眸,闪过一抹至极的哀色。
瞧。
这就是曾经教她读书写字的爹爹。
前世没有这一遭,她也不知道原来翻脸无情只在一瞬间,他嫌恶她嫌恶的恨不得让她立刻死去!
......
托盘端过来后,一道声音从旁阻拦了夏侯爷的动作。
“父亲!不可!”
蓝衫锦绣的青年,从席间立起,眉如远山,清逸之中,又带着锐利的锋芒。
正是侯府世子夏淮川。
宠了夏棠十六年的兄长。
他走到堂前,先是拱手向楚蘅告罪,而后皱眉看向夏侯爷,眼底带着不赞同。
“父亲,虽无生恩,也有养情,到底是一条人命,岂能这般草率?”
他转眸落在夏棠身上,看着她身上那粗制滥造的麻衣,还有麻衣遮掩下,暇白的手臂,心底又叹又怒。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之事若非她不检点,非要争抢那把簪子,何至于此!
夏淮川行到夏棠面前,压着她的肩膀,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窝。
“跪下认错!”
啪——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夏棠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骤然握拳,又缓缓松开。
眼底最后一点感情,也淡去。
早知如此,不是吗?
父亲爱权势,母亲爱亲女,祖母重脸面,唯有兄长,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念在多年养护的份上,曾给她一点温柔。
可那温柔,却没办法和他的清白前途相比。
上一世,她被卖到兵营的前夕,也曾跪在他的院前苦苦哀求,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
可他那时怎么说的呢。
他像明月一样,将自己的袍角往后扯了两寸,居高临下又漠然的开口。
“你行事不端,自有报应。”
“这样名声烂透的人,不要过来纠缠本官,省的影响本官的风评。”
“给你三两银子,自己拿去买个草席吧。”
“吊死裹尸,下辈子当个清白人。”
呵......
她不死。
即便在地狱里熬着,她也不要死。
瞧,老天还是开眼的。
熬来熬去,熬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夏淮川按着夏棠的脖子,逼她磕头。
那双持笔作画温柔尽许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比武夫还要蛮横。
“行事不端不守本分,敢跟小姐争夺簪子,此为一罪。”
“游街行刑惊怒马儿,竟然冲撞郡王銮驾,此为二罪。”
“侯爷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尊主上不敬尊卑,此为三罪!”
夏淮川按着她的脑门,狠狠砸在青玉铺就的地面上,三下而已,她额头已生起一片红肿,紫淤交缠。
夏淮川这才松开她。
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楚蘅,愧声道:“郡王爷,都是侯府教奴不善,才造成今日的祸事,等回去后,定会将她好生责打,让她铭记终生不敢再犯!”
一直端然坐着的夏袅袅,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殿内的装潢,想到路上打听到的这位郡王爷的富贵与恩宠,咬了咬唇,站起来刷存在感。
“郡王爷恕罪。”
她半蹲下身子,微微侧着头,露出一小片细白的脖颈,眉眼含波,声音带怯。
“都是袅袅的错,一个簪子罢了,袅袅跟婢女争什么争,赏给她的话,也没有这场风波了......”
一旁的乔氏见她这样说,顿时心疼不已。
眼神狠狠剜了跪地垂首的夏棠一眼,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这怎能怪你?当奴才怎敢觊觎主子的东西?袅袅啊,你就是心太善了,不知道这些贱婢们的恶毒心思......”
夏袅袅还要再推辞,忽听头顶传来一道嗤笑声。
那笑凉薄又冰冷,好似冬月的寒霜,洒在殿内,将温度骤然拉低。
她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金尊玉贵的郡王爷,着一身雪色长衫,端坐在主座之上,手指轻敲把手上的蟒目。
眸光微抬,洞察秋毫的凤眸,看透她心底的一切隐晦和自卑。
“夏侯爷,你确定这是你的种吗?会不会是找错了?”
“你侯府百年清贵,乔氏也是大家贵族,怎生下来的女儿,天生自带青-楼女子装妾作扭的本事?”
“她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莫不是从扬州瘦马窝里找来的吧?”
“为着侯府的脸面着想,本郡建议,你们倒不如将错就错,还让夏棠当贵女,让她作婢女吧。”
“不然这般小家子气拉出去,哪日扒上贵人给做了妾室,倒把你侯府的脸面,丢的干干净净......”
这些话,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自视甚高的夏袅袅脸上。
她被楚蘅眼底的轻蔑和漠视刺痛,身形不稳,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双手抓着桌面,指甲刮着那桌上描金的木漆,心头的恨意与不甘,似春日的蔓草一般疯长。
凭什么!
她被拐走在乡下养了十六年,她才是最委屈的哪一个,凭什么一个陌生人都敢出言嘲讽她!
郡王爷又如何?!没爹没娘的玩意算狗屁啊!
夏袅袅怨毒的眼神落在夏棠身上,死死地盯着她那白-皙的下颌,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个贱婢给掐死。
都是她。
都怪她!
若非她占了她的位置,她又怎会熬了十六年才等到自己的荣华富贵?
若非她霉运缠身,倒霉冲撞了郡王爷,她又怎会被羞辱!
夏棠似乎是感应到了那灼热、滚烫的视线。
抬头看向此侧。
正好对上夏袅袅愤恨怨毒的眼神。
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眼神带了些悲怜。
众所周知,这位郡王爷性直气盛,最厌恶那些性子扭捏作态的闺阁小姐,好几回宫宴上,那些朝他投花递酒的贵女,都被他那张毒舌一番评点,羞愧离席。
就连皇室公主,他怼骂起来都不带手软的。
夏袅袅哪儿借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装弱不禁风?
这副模样,还是留给侯府众人看吧。
出了侯府,谁还惯着她?
夏棠的笑容很浅,眼底的讥讽也是一闪而逝。
却触怒了夏袅袅那弱不禁风的自卑。
她心头生恨,又嫉又怒,却碍于自己人前温婉的形象,不可立刻发作。
于是端起手边待客的茶碗,捧着那热茶,来到夏棠面前。
看着夏棠干涩起皮的唇,心疼地开口。
“棠姐姐,你快点跟郡王爷好好认个错吧。”
“你这样死犟着惹恼了郡王爷,父兄往后在朝堂上如何自处啊。”
“你就当看在侯府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上......低个头吧......”
......
夏侯爷看到这一幕,刚才升起的对夏袅袅小家子的不满,散去不少。
到底是自己的种,心里向着侯府,不像夏棠这个孽障,处处给侯府惹事!
夏淮川对这个温柔懂礼的妹妹也有些满意,眸光带着赞许,正要开口时,异变突生——
“哎呀!”
一碗热茶,全被夏袅袅自导自演抖在自己身上。
茶盏碎裂,和茶叶滚做一团,满地狼藉。
她的眼泪瞬间就蓄上了,语气委屈至极,“棠姐姐,你算讨厌我,也不必在人前这般羞辱我啊!我好心好意看你口渴,给你送茶,你,你......”
“夏棠!”
夏淮川额头青筋跳动,眼底怒火疯涨。
“你那暴脾气能不能收一收!”
夏侯爷更是怒不可遏,挥起巴掌就要再打时——
啪!
夏棠先他们一步抽了一巴掌。
这巴掌抽在夏袅袅脸上,响亮而清脆,震惊了满殿众人。
夏棠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从地上捡起那碎裂的茶碗,将上面的御字底款,露在捂着左脸,满脸不可置信地夏袅袅面前。
“好大的胆子,敢打碎御赐之物?”
“夏袅袅,你该当何罪!”
眸中冷冽的寒意,让对面的夏袅袅,瞳孔紧缩。
楚蘅紧盯着夏棠的脸。或许是因为被侯府苛待,她如今极其瘦弱,下颌处因为自己方才的力道,留下两道深红色的印子,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动,十分碍眼。
“本王应你。”
楚蘅掩下眼里的思绪,声音略带些沙哑,“在本王确定你说得都是真的之前,,你暂且留在郡王府,侯府那边你无需理会,他们不敢来郡王府找麻烦。”
楚蘅叫来了郡王府的管事,安排夏棠住在自己隔壁的院子,又准备了换洗衣物和吃食。
直到安稳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满热腾腾的饭菜时,夏棠仍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自从夏袅袅被找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过上一日正常的生活,等待着她的只有日日折磨,直至惨死。
可眼前的饭菜不仅丰盛,且选的都是清淡且好消化的食物。看得出是怕她饿了太久,特意准备的。
夏棠不禁有些想落泪。
她和楚蘅只见过寥寥数面,且都是在京城的各种宴会上,彼此之间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可是侯府那些曾经她真心实意视作家人的人呢?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只因一句子虚乌有的断言,便真的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吃了些东西,夏棠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又去找了楚蘅。
“太医给你开的补药,我能不能看看药方?”她问,“还有药渣,如果有的话,我也想看一看。”
对于夏棠的请求,楚蘅一口答应下来,命人去安排,随后又问:“你懂医术?”
“不太懂,只是随便看看。”夏棠摇了摇头,否认道。
她倒是没有撒谎。
夏棠的确不懂医术,不过前世被卖到兵营之后,为了能活得久一点便学了毒术。
这也是为什么夏棠第一眼看到太监给楚蘅送来的补药,便知道里面有毒。
只是具体要如何配制解药,她得亲自看过药方和药渣才能确定。
不多时,便有下人将太医给楚蘅开的药方呈了上来:“郡王爷,药方在这里,只是给您煎药的公公,每次煎药过后,都会把药渣带走丢掉,属下没能找到。”
闻言,夏棠心下有了猜测,结果药方仔细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药方没有问题,恐怕问题出在药材上了。”
楚蘅的眸色黯淡了些,沉默片刻之后,又唤了人进来:“传本郡王的令下去,本郡王的身子,太医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这两日寻一位民间大夫进府,或许民间的偏方会有奇效。”
“王爷,换大夫的事,若是皇上知道了......”下人看向楚蘅,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一向重视本郡王的身子,这件事,他不会怪罪的。”楚蘅道,没有再解释太多。
等到下人退下去,夏棠才问:“郡王爷,你是打算?”
若他当真打算换个大夫来看病,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下毒之人会有所察觉。
“若当真如你所说,我的身子是因为被人常年下毒,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下毒之人一定会有动作。”楚蘅解释道。
“至于那补药的药渣,明日我让人盯着,等补药煎好,便让人给你送去。”
夏棠点头应下,没在楚蘅这里多留。
翌日上午,新煎好的补药送去楚蘅卧房时,楚蘅当着送药太监的面,直接将一碗补药全都倒掉:“这药喝了这么久,都未见成效,喝它又有何用?”
煎药的太监看了急得不行:“郡王爷,这补药可是太医亲自开了药方,您就这么给倒了,这......”
“就算您对太医不满,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楚蘅睨了他一眼,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本郡王做事,需要你来教?”
“奴才不敢。”太监的声音弱了下去,不敢再争辩什么。
左不过是一碗药,这些贵人他可得罪不起,犯不着因为一碗药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被楚蘅的气势震慑到,这太监回到厨房收拾东西时,竟也没发现自己原本装好的药渣已经被换了。
当天下午,郡王府的下人便回来禀报:“郡王爷,民间大夫已经找好了,这位老大夫姓冯,医术高超,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属下明日便将冯大夫接入府来,为郡王爷看诊!”
楚蘅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药渣可给夏姑娘送过去了?”
“送去了。”下人又答。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