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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

春风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阮文铮早就让人收拾出了屋子给她,行李也都提前送进去了,阮文铮想让她先去休息,可阮菲菲却还想多和他呆一阵。“我能在这住几天?”她这次出来是用的祭拜父母的理由,走之前并未说明归期,可时间太长的话,聂家难免会起疑心,保不齐会派人去C国探探她的行踪,到时候秘密泄露,一切不好解释不说,影响也不好。“两天。”阮文铮道。阮菲菲急了。阮文铮安抚她,“到时候我会和你一道回国,不过不同路。”“什么意思?”阮文铮缓缓笑了,忽然伸手,看着她,脸色有些白,神色看着也非常虚弱,“来,帮我换个姿势,我实在没力气了。”阮菲菲心一软,便立马照做。谁知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阮文铮的怀中。阮菲菲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以防止自己不小心压坏...

主角:菲菲聂青风   更新:2025-01-24 1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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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文铮早就让人收拾出了屋子给她,行李也都提前送进去了,阮文铮想让她先去休息,可阮菲菲却还想多和他呆一阵。“我能在这住几天?”她这次出来是用的祭拜父母的理由,走之前并未说明归期,可时间太长的话,聂家难免会起疑心,保不齐会派人去C国探探她的行踪,到时候秘密泄露,一切不好解释不说,影响也不好。“两天。”阮文铮道。阮菲菲急了。阮文铮安抚她,“到时候我会和你一道回国,不过不同路。”“什么意思?”阮文铮缓缓笑了,忽然伸手,看着她,脸色有些白,神色看着也非常虚弱,“来,帮我换个姿势,我实在没力气了。”阮菲菲心一软,便立马照做。谁知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阮文铮的怀中。阮菲菲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以防止自己不小心压坏...

《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阮文铮早就让人收拾出了屋子给她,行李也都提前送进去了,阮文铮想让她先去休息,可阮菲菲却还想多和他呆一阵。

“我能在这住几天?”

她这次出来是用的祭拜父母的理由,走之前并未说明归期,可时间太长的话,聂家难免会起疑心,保不齐会派人去C国探探她的行踪,到时候秘密泄露,一切不好解释不说,影响也不好。

“两天。”

阮文铮道。

阮菲菲急了。

阮文铮安抚她,“到时候我会和你一道回国,不过不同路。”

“什么意思?”

阮文铮缓缓笑了,忽然伸手,看着她,脸色有些白,神色看着也非常虚弱,“来,帮我换个姿势,我实在没力气了。”

阮菲菲心一软,便立马照做。

谁知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阮文铮的怀中。

阮菲菲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以防止自己不小心压坏了他,很有些气急败坏,“阮文铮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你不是没力气吗?”

阮文铮笑声沉沉,抱着她,像是温香软玉一样的,在她腰身上揉了揉,无视了她的问句,喃喃道:“唔,胖了。”

阮菲菲气得作势要起来。

阮文铮笑呵呵地箍紧了她,凑近了她,悄声问:“去哪?”

“我他妈现在是孕妇!”

阮菲菲简直要被气晕过去了,“你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吧?”

阮文铮一愣,随即轻轻嗤了声。

阮菲菲听着,心都跟着凉了半截。

她闭上眼,心灰意冷地道:“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孩子对不对?”

“菲菲,你难道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阮文铮叹气,“你是不是觉得,聂青风把孩子认下了,就代表往后都安全了,不会有风波了?”

阮菲菲敛眸,沉默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可以瞒住所有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菲菲,别把人心想的那么简单,聂青风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无害,聂家的情况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这次的事情可以给你一个教训,任何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可阮菲菲却已然红了眼眶。

“你想让我把孩子拿掉?”

她垂眸质问,忽然用了大力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开来,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眼圈里。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菲菲,现在并不是生孩子的好时机。”

“什么时候才算是好时机?

等你把所有对手都干掉吗?”

阮菲菲眼中的恨意迸发,“让我问问你,阮文铮,如果聂家在你手里完了,下一个目标是谁?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再把我送过去?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

阮文铮难得被问到沉默,甚至是哑口无言。

“我是一个,”阮菲菲哭到说不出话来,“你随时随地都能转手送人的玩物,对吗?”

“你根本不爱我,你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

她嘶吼着,“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碰我?

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打出去?

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要接连让我失望?”


阮菲菲没有心软,她眼睛不方便,便只按了手印,把人打发走之后,她陷入沉思。

半个月后,她的眼睛完全康复,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也证明她恢复的很不错,阮文铮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却没有过来,因为这段期间,他回国了。

阮菲菲在医院呆到快发霉,终于呆不住了,便决定出院。

她身边没什么人,施小柔那个特护也被她打发走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出院也不需要其他人。

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都是临时买回来的,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阮菲菲留了些没拆封的日用品,其他一概打包扔进了垃圾箱。

出院手续办好后,她便叫了车,谁知道上去之后刚要和司机说话,车门竟然再次被打开,一个女孩匆匆忙忙进来,神色紧张,不住地催促司机,“快,快点开车!”

司机刚想说话,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看也不看地扔过去几张,“不够再给你加!”

司机被钱砸蒙了,但也知道自己无法和钱过不去,于是在金钱的驱使下,他看也不看阮菲菲,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匆匆追来的黑衣人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把车子拦住。

为首的人见状,立即打电话,没一会的工夫,几辆车便快速而来,黑衣人陆续上车,朝着他们这边追了过来。

阮菲菲也被弄得着实一愣,等车离开了,她才回过神来。

而此时,那个女孩才看见她。

“哎?”

女孩顿住,好奇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

阮菲菲不由道:“你认识我?”

女孩摇头,“不是,我是没想到这车里还有别人。”

阮菲菲好笑,“你上车的时候难道没看吗?”

“我……太着急了,”女孩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什么,你要去哪啊?

让司机先送你!”

两人用的是当地语言进行交流,因此司机也能听得懂,这话一出,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单生意到底谁才是雇主,他心一惊,偷偷看了阮菲菲一眼。

阮菲菲刚想回答,就见女孩猛地回过头,面色倏然大变,她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后面的车子黑压压袭来,再看女孩的反应,很明显那是冲着她来的。

“你……”阮菲菲心中一动,看了司机一眼,而后说起了中文,“你听得懂吗?”

女孩一愣,随即点头,“我学过,当初在那边生活了五年。”

阮菲菲略略放心,“你是哪国人?”

女孩道:“我爸爸是华人,我妈妈是R国人,我是混血的。”

刚没仔细看,现在阮菲菲再一瞧,原来还真是个混血。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她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无意间上了她的车,好坏尚且难辨,她问一问也算是心里有了底。

女孩闻言,顿时愁眉苦脸起来,“他们非要说我偷了东西,可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过去看看,那之后那东西没有了也不能怪我呀,我这样的,怎么有能耐去偷东西呢!”

阮菲菲不解,“什么东西?

古董?”

女孩看了她一眼,眉宇间仍然有些愁苦,但还是点点头,“嗯,我只是过去参观一下,谁知道那东西就不翼而飞了呢?”

阮菲菲在判断她话里的准确性。

“你不相信?”

女孩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阮菲菲招架不住这样的神情,同时也觉得自己不能平白去怀疑别人,况且眼前这个小女孩,也不过是十八九的年岁,混血本来就非常漂亮,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便宜货,说她偷别人的心还尚且可信几分,说她偷东西,还真是有待商榷。

“没有,”阮菲菲摇头道,“只是我并不认识你,你……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大不了就被他们抓回去,”女孩说着,眸子里的光就黯淡了下去,“听说他们很凶的,每个人都心狠手辣,平时横行霸道的,想打谁就打谁,不高兴了就随便诬陷别人,然后借机给自己出气。”

阮菲菲:“……”她颇为无语地看着她。

她何尝听不出这是女孩以退为进的招数,只是虽说不太相信,但看着后面一直紧追不舍的那几辆车,说实话,她还真的没那么狠心,就这样把人给半路扔下。

“你们到底要去哪?”

这时候,忽然传来司机的询问,他虽说拿了钱,但也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跑,况且就那几张钱也不能让他一直跑,他心里不平衡,不由得开始发牢骚。

阮菲菲要说话,旁边的女孩却再次抽出几张钱甩了过去,“给我在市里绕圈走,多绕几圈,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那沓钱。

司机拿了钱,顿时心满意足,也不发牢骚了,甚至车速都快了起来。

“再快点,如果被后面的那几辆车围追上,你的钱也就没了。”

司机听罢,哪里还会顾忌,顿时就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起来。

阮菲菲默默握住了安全扶手,她真心觉得自己今天出院就是个最大的错误决定,她应该看看黄历的,今天一定诸事不宜。

“你这样,我们没被那群人追上,也会因为司机操作失误出车祸的。”

阮菲菲已经面无表情了,她大病初愈,才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这会正惜命呢,谁知道一出院竟然一下子碰上了生死时速!

女孩却反倒过来安慰她,“你别怕,他们不会太玩命的,而且我看这个司机,他的技术好像还行,而且这里不是闹市区,应该不会出人命的。”

“出了人命我们就全都玩完!”

女孩还在安慰她,但可能是言语太够匮乏,只会一个劲儿的告诉她,“不会的。”

阮菲菲不说话了,她担忧地看着后面,看了一会,也不免觉得奇怪了,好像那些人并未和他们玩命啊。

她目光幽幽地看向这个女孩,忍不住问:“你叫什么?”

“瑞塔。”

女孩不假思索地道。

阮菲菲道:“你既然是混血,难道没有别的名字?”

女孩摇头,一口否认,“没有。”

阮菲菲又盯了她半天,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她回答的太顺了,就像事先背好的一样,虽然也是不假思索的,但就是怎么想怎么反常。

她没再问,司机一直在绕着圈走,那些车也一直在尾随,可能是知道他们这里的意图,那些人并未急着追,而是猫戏老鼠似的,不远不近地在后面缀着。

“他们好像对你并没有什么敌意。”

阮菲菲道。

瑞塔道:“现在是没有,等我下车就有了。”

阮菲菲有些想笑,她很聪明,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让她找机会下车,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却阴差阳错地和她在这跟人兜圈子,浪费时间!

“可我还有事情。”

阮菲菲决定不和她兜圈子。

瑞塔听罢,眼前一亮,“没问题,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不行!”

阮菲菲当即否决。

瑞塔被吓得怔愣一下,随即眼圈微微泛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埋怨地看着阮菲菲,仿佛她不点头,她就要开始哭。

阮菲菲怎么会让她威胁住,“你要是哭,我现在就把你踢下车。”

瑞塔还在挣扎,“我给钱了,我现在是司机的雇主。”

阮菲菲冷笑,“你以为我没钱吗?”

说着她就从包里往出拿钱。

包里恰好有两沓前几天高特助特意拿过来的钱,说是定金,至于现金,是阮菲菲要求的。

本想做别的用,未料竟然在这里先派上了用场。

瑞塔眼珠子都瞪大了,她觉得自己平时都够会胡闹的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比她还能闹的人。

顿时告饶,“好了,你不用拿出来了,但是我也不会下车,你想去哪,就让司机送过去,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阮菲菲见状,也不坚持,把钱放回去后,对司机说了个地址,让他先送她到那边。

瑞塔听完,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

瑞塔道:“你要去希尔酒店?”

“嗯,我在那边有订房间。”

是昨天订的,交了一个月的租金。

瑞塔道:“我可以和你一起。”

阮菲菲摇头,摊手道:“你别跟着我了,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既然是你自己惹下的,要么自己跟他们走,要么找你爸妈来解决,我没办法的。”

瑞塔眼神闪烁,“我没有说要和你住一起,我在希尔也有房间,我可以和你去那避避难。”

阮菲菲更奇怪了,“你在希尔有房间?”

那家酒店可不便宜,一个月的租金就用了她快七位数了。

“当然。”

瑞塔神秘一笑。

阮菲菲看着她,见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懒得问,“随便你。”

她身上穿的确实都不是普通牌子的衣服,尤其脚上那双鞋,那是全球限量版,她曾经也想要来着,但是没抢到,且不管她出多少钱,就是没货。

她早就把鞋子研究透彻,所以是不是高仿,一眼就可以判断。

那是正品的限量版,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样想着,她就对她开头的那些解释有了一些信任,能穿得起这双鞋的人,应该不至于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如果想要,也会光明正大的。

瑞塔又给了司机一些钱,让他尽心去开。

她仿佛对后面那群人没了刚开始的忌惮,甚至还悠闲地哼起了歌。

“你看着很放松,你不怕他们追你了吗?”

瑞塔道:“一开始是怕的,但如果我去了希尔酒店,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阮菲菲来了兴致,“为什么?”

“因为……”瑞塔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因为他们不敢进去。”

阮菲菲挑起眉。

“你就这么相信我?

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或者,不怕我也是坏人?”

瑞塔说:“不怕,因为你如果想对我怎么样,最后一定会后悔。”

阮菲菲笑了,“那你说说,我怎么会后悔?”

瑞塔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语气还是一如刚刚见面时那么轻松,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寒:“你会生不如死。”

阮菲菲脸色微微一变。

瑞塔转瞬就笑起来,“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被我吓到了?”

阮菲菲也勾唇笑起来,没有接话,她可不认为,她刚刚是在纯粹的开玩笑。

她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不知不觉被拉到一场阴谋里。

不带这么刺激的吧?

这才刚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就一脚踏空又跌近了深渊中?

车子很快开到了希尔酒店,阮菲菲回过头,果然见那群人停在了不远处,虽然跟着她们一起下车了,但却不敢再走近一步。

仿佛有什么顾忌一样。

她心里奇怪,但却不想再牵涉其中,她是个惜命的人,从来都不想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是个能不涉险就不去的人。

于是便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酒店当中。

冷气扑面而来,冲散了外面的燥热,阮菲菲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办理了入住,她往电梯方向走,未料瑞塔竟也跟着她过去,“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在这有房间吗?”

瑞塔道:“没错啊,我要上电梯的。”

阮菲菲被噎住,她说的对,一时也没了话,电梯下来了,她走进去,加上瑞塔,一共有四个人上来。

两个在中途下去,就只剩下阮菲菲和瑞塔。

“你和我住一层?”

瑞塔始终也没按楼层,她不由得猜测问道。

瑞塔扬起笑脸,“是啊。”

阮菲菲没再问,电梯停下后,她一脚踏出,走廊里铺满了地毯,走路的声音也被吸走,阮菲菲用房卡解锁,门叮咚一声打开,可她还没进去,就见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率先挤了进去。

“哎!”

瑞塔笑嘻嘻地进去,回头扬起笑脸,“谢谢啦,谢谢你邀请我过来!”

阮菲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早该猜到的,这个瑞塔说话颠三倒四,模棱两可,她怎么就相信了她真的在酒店订了房间呢!

阮菲菲啊阮菲菲,枉你平时机灵的不得了,怎么这时候竟然被人家牵了鼻子走一路?

可她竟然气不起来。

她进来关上门,想了想,还是反锁上,那些人虽说不敢走正门,但难保不会从其他入口进来,到时候如果知道瑞塔在这里,她难保不会遭殃,所以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瑞塔已经自来熟地躺了下去,“啊,累死了!”

阮菲菲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冷眼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瑞塔一把抢过水来,不由分说先喝了一口,在阮菲菲不善的目光下,她说:“我就是个普通人。”

阮菲菲没好气,眼看那瓶水被她牛饮似的喝下去一半,只能生气地再拿了瓶,这次她学会了,是先打开喝一口,然后再过去的。

瑞塔见状,竟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都自报家门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阮菲菲。”

她认识的人不多,也没什么秘密害怕被人知道,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谁知瑞塔听完竟是一愣,劈头盖脸地问道:“阮文铮是你什么人?”

阮菲菲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不动声色,还保持着之前的神色,不太明白地问道:“什么什么人?

你在说谁?”

瑞塔探究似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阮菲菲惯会伪装,早就练就了一身深藏不露的本领,任凭她怎么看,都不会被看出什么的。

瑞塔有些失望,“还以为你和他认识。”

“一个姓氏并不意味着就是一家人,全世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姓阮。”

瑞塔只是失望几秒,转瞬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她跑到窗前往下看,得意一笑,“看见没,他们就是不敢过来,甚至连靠近一点都不敢。”

阮菲菲也顺着往下看,果然那几个人就杵在那,有些在抽烟,有些在警觉地看着周围。

“为什么?

这个希尔酒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当初定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的评分最高,风评也最好,她最在乎的两个要求都能满足,所以才定的,却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来了个奇特的地方?

瑞塔道:“他们的老板三令五申不许他们靠近这里。”

“他们的老板?

你认得他们的老板?”

瑞塔倒没隐瞒,“是啊,我如果不认识,我能去看他们的古董吗?

能让他们有机可乘诬陷我吗?”

她说着就开始气愤,咬牙切齿的。

阮菲菲倒没有追问老板的事情,她在这里没住多长时间,也不认识多少老板,就算问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想了想,她道:“他们怎么断定是你的?

难道那里没有监控?”

瑞塔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阴鸷一闪,“谁知道他们看没看?

可能是瞎了!”

阮菲菲失笑,“现在你在这里,应该没人会过来了,那你怎么打算的?

你家人在这边吗?”

瑞塔摇头,“不,我是自己过来的,我家人……”她神色一伤,“已经去世一年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问的。”

瑞塔道:“没关系,”随即又可怜兮兮地看着阮菲菲,“我可以在你这里呆几天吗?

下面那群人是不会轻易走的,现在后门也一定有人看着,我只要一出去,就会落在他们手里。”

阮菲菲一想她说的也对,就没有再坚持。

“那你在这呆着,我要去睡一下了,我身体不太好,特别容易疲惫。”

出院前,医生也叮嘱过她,不让她过于劳累,有空就要休息,尤其是眼睛,千万不能长时间使用。

事实上都不用医生说,她是真的累得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她径自回了房间,一会又出来说:“我这间房是套间,你等会去别的房间睡觉,别来打扰我。”

瑞塔笑着答应了。

等阮菲菲走了,瑞塔撩开窗帘,脸上的笑凝住,继而化作一抹冰冷凝在嘴角。

阮菲菲没有睡太长时间,清醒的时候,缓了半天,才看清楚自己此刻在哪。

然后猛地想起那个瑞塔还在外面。

她豁然起身,跑出房间,神色里有了些许异样。

却只见瑞塔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杯咖啡来,正坐在电视前,背对着她,边喝边看节目,电视节目没有声音,她却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阮菲菲眼神复杂地看过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瑞塔偏过头来,一点意外都没有地冲她笑了,“醒啦!”

阮菲菲点头,在旁边坐下来,“你放出声音来,我也不会被打扰的。”

“没关系,我也不是为了听声音。”

“下面的人还没走?”

她看了眼时间,睡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瑞塔摇头,“没有。”

“天气这么热,他们也不怕中暑吗?”

瑞塔好笑道:“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身体健壮不说,车里还有空调,又不是非要站在外面才行的。”

阮菲菲一愣,随即明白,不由得觉得自己白痴。

“你真的不认识阮文铮?”

瑞塔忽然再次提起睡觉之前的话头,目光从电视上挪过来,灼灼地看着她。

阮菲菲摇头,心中又是一动,问道:“你一直在问我这个人,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瑞塔坦然道:“倒不是说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认识他。”

阮菲菲心说,她认识阮文铮,她却不知道。

阮文铮背着她做过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只是认识?”

阮菲菲笑道,“你问了我两遍,足可见他对你的重要性,那个阮文铮,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瑞塔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有些把柄被他抓在手里,至于喜欢他,你太搞笑了,他又老又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阮菲菲不禁想吐血,阮文铮又老又丑,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样评价。

“我不认识什么阮文铮,你可以不用在我这里问了,还是想一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

瑞塔道:“那倒不难,他们在这守几天,守不到我,自然就会走,我不担心这个。”

“你很有把握啊?”

瑞塔笑着说:“好说,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董倩柔第一时间收到助理传回来的消息,顿时大喜过望。

原本提心吊胆,现在却可以好好地享受这则消息带给她的喜悦了!

自然也有人给聂青风传消息,同样的消息传回来,他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可让人开心的。

只是这个消息毕竟还没那么确实,阮文铮被救护车带走,是死是活谁都还不知道,他不会像董倩柔那么愚蠢,这么轻易就相信的。

“去医院守着,我要最最准确的消息。”

他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道。

阮文铮和高特助被分别推进急救室中进行抢救。

从天亮到天黑,医生和护士终于全部松了口气。

高特助已经被先一步转进普通病房,而阮文铮的床推出来,整个人上面却是覆盖着一层白布。

过往的人看了,有些表现的漠然,仿佛每天都可以撞见几次,有些则脸色煞白,心惊胆战。

阮文铮因伤势太重抢救无效,已经被宣告死亡。

聂青风整整一个下午都安静地坐在病房中,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沉静下来,不会胡思乱想。

他在等一个电话,等一个能让他彻底镇定下去的电话。

终于,铃声响了。

“聂总,人死了。”

聂青风猛地怔住,随即被狂乱的心跳影响,声音里隐隐含着颤抖,“你看清楚了?”

“没错,看清了,我看着他进去,又盯着他出来,中间连厕所都没有去过,老板,他被推出来,是我眼睁睁看着的,直接去了太平间。”

他其实说谎了,阮文铮被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被白布罩着的,他并未看见他的脸,至于去太平间,也不过是来往的医生护士之间的交谈,他甚至连跟都没有跟着去过。

而他中途也并非完全没有离开,他几次都走到拐角处的吸烟区,心情烦躁地抽了好几支烟。

但他觉得这期间并没有什么人出现过,而且被白布罩着的人,如果不是阮文铮,还能是谁呢?

反正他的工作只是来看看,顺便把聂青风想要知道的消息传回去,聂青风把他当成了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接到他的电话之前,他还在赌桌上赌自己的命,只为了换下一顿饭钱。

聂青风给了他一笔钱,但却是一锤子买卖,他想要个长期雇佣的关系都不行,而他也没办法拿什么去威胁他,因为那个姓聂的,家大业大,权势也大,他有很多种办法让他这种人平白无故地消失。

他所做的一切当然不能对聂青风照实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拿了人家的钱,他传回去的消息总是没错的。

聂青风缓缓闭上眼睛,几秒种后又睁开,其中一闪而过的狠辣没有人看得见,除了从窗户的反光中看着他的自己。

好,好,人死了好,反正肇事者已经确定是谁,反正,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接下来,新城国际,董倩柔。

他冷眸微眯,嘴角隐隐显出了一抹狠辣笑意。

所有对不住他的人,他都会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欠了他的,全都找回来!

高特助醒过来是在深夜时分,他伤的不轻,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尖锐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他真心觉得,还不如一直这样昏睡,直到所有伤口全部愈合了呢!

他试了一下,觉得可以走动,虽然身上很疼,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部位,胳膊腿都还好用着。

他打开房门,走廊里昏暗昏暗的,没什么人走动,只有值班室有一抹光亮,他顿了顿,没走电梯,而是径直从楼梯上楼。

这是家私立医院,而这一层则是专门为某些富豪阶级的人准备的特殊病房。

他一间间地走过,最后在靠里面的一间病房前停住,敲敲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黑暗,幸好有月光洒进来,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来到病床前,他轻咳一声,“阮先生。”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冰冷,在月色下更显情冷无比,让人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聂青风没有掉以轻心把自己的人全部撤走的话,他此刻一定会收到这个让人听着骇然的消息,那就是,阮文铮竟然没有死!

高特助有些迟疑,嘴角上的笑容非常僵硬,“那什么,我其实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我要你,给我个解释。”

高特助默默鼻子,皱皱眉道:“这个……我早就和你说过,已经安排好了……你所谓的安排就是要让我再一次经历车祸?”

高特助忙道:“车子我已经让人动作手脚的,所以即使是真出了车祸,也不会让您有什么太重的伤势,上一次的车祸给了我教训,我这段时间都在让人做这方面的研究,就为了下一次,以防万一。”

“所以你说你派出去的人,经过特殊训练的人?”

高特助的头快低到胸口里了,“那个,派出去了,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那边是打算迷惑他们的,事实证明我的方法是正确的,他们果然没有受到迷惑,而是继续选择了我们这边。

先生,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我们也是有备而来的!”

他一直在解释,企图让阮文铮的心里不会那么愤怒,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自作主张,一旦出点什么事都得由他全权负责,但事实证明他没有做错,他的方法就是正确的。

阮文铮皱着眉听了一会,忽觉心烦气躁,“算了,这些事反正都是交代给你去办的,你怎么做我不管,总之事情的大方向没变就可以了。”

高特助松了口气,没错,这些事一般都是交代他去办的,阮文铮基本上都不会问什么,也是因为信任他,只是,他这次是拿阮文铮的命在和人做赌注,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将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所以,这一次他的心也一直在喉咙里吊着,直到此时,才缓缓回归了原位。

“现在聂青风和董倩柔那边都以为先生死了。”

高特助又道。

阮文铮冷笑,“很好,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阮文铮道:“当然要把他们手里的一切抢走。”

高特助心神一凛,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忽然而来的热血猛地沸腾起来,他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阮文铮道:“先不急,明天安排也可以的。”

高特助想起一件事,“董倩柔的父亲已经开始变卖一切,他这个人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我已经让人去接触,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回信。”

阮文铮冷笑了一下,“董倩柔的父亲?

也不知道他这种懦弱的人,到底是怎么把董倩柔培养的这么拔尖儿的。”

“那当然不是她父亲的功劳,新城国际是董倩柔的祖父一手建立,而董倩柔,也是跟在她爷爷身边长大的,她爷爷恨铁不成钢,最后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个孙女身上。

结果最后还是毁在了这个不成钢的儿子手中。”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休息一下。”

车祸的事情自有警方去调查,他们这边就只是配合就好了,一切堵由高特助出面,阮文铮在外面的传闻中,已经坐实了死亡。

董倩柔那边显然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而那个助理也心甘情愿为她去顶包,其实也算不上心甘情愿,这些事原本就是他亲自安排的,董倩柔顶多也就算教唆,事后她给了他家一大笔钱,他没有结婚,所以只需要解决了两位老人的赡养问题,这样一来,他就更会心甘情愿了,因为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

“也好,顺便这一次也看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是没有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高特助连忙说:“对,我当时也是这个意思。”

阮文铮闻言冷冷瞟了他一眼,后者自知谎话骗不过,只好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了,”他猛地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我其实不是特意来和你汇报警方的进展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

“什么事,说。”

“三天前,菲菲小姐被卢廷琛的人给设计抓住了。”

阮文铮心头一跳,“什么?”

高特助也很为难,“是真的,菲菲小姐执意要出院,我们的人没办法出面阻拦,她出院的当天,就被瑞塔盯上了,一路跟到了希尔酒店,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阮文铮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

“他什么意思?”

良久,他才缓缓问道。

高特助说:“也许是因为陈静心。”

在他问出问题的同时他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听高特助这么一说,便更加肯定。

“陈静心现在在哪?”

高特助拿出平板查了一下,忽然“噫”了声,把平板递过去,惊讶道:“她就在本市。”

阮文铮扬起眉,“她回来了?”

高特助也十分惊奇,“还以为她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阮文铮眼神微冷,“去,把她带过来。”

高特助办事效率非常高,当晚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陈静心不是第一次见阮文铮,相反,两人还非常熟,因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两人曾是同班同学。

“来了,坐吧!”

阮文铮笑着放下了手机。

陈静心是个漂亮的女孩,她的漂亮极具攻击性,如果阮菲菲在这里的话,她此刻一定把浑身的毛都奓起来了。

可这么漂亮的女孩,她的脾气就不一定会太好。

她看着阮文铮,不屑地哼了声,“外面都在传你死了,想不到你竟然还活蹦乱跳的。”

阮文铮诧异道:“难道你是因为知道我死了所以才回来的吗?”

陈静心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嫌弃道:“自作多情,就你?

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先去买两挂鞭炮,在你坟头点着了庆祝一下。”

阮文铮不怒反笑,“那我真是要提前谢谢你了。”

“不客气!”

陈静心看向他,“你还没说找我来做什么?”

阮文铮也看着她,直勾勾的,看着是在笑,可眼底却蓄起了一层寒霜,“卢廷琛为了你,抓了我的人。”

陈静心一怔,却又莞尔一笑,“抓了你的人?

女人?”

“这不是你能问的。”

陈静心双手一摊,“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你都不让我问,那还怎么谈下去?”

阮文铮眸色一寒。

陈静心仿佛没看见他的怒气,笑道:“别把你对付别人那套用在我身上,没用,你是最知道的。”

一旁陪着的高特助也出声打破了僵局,“先生,把人救出来要紧。”

阮文铮一点一点把怒气压回去,沉声道:“陈静心,卢廷琛这些年都找不到你,你以为是你把一切都做的特别隐秘的原因吗?

你真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可以逃得过卢廷琛的监视?”

陈静心眼中有了落寞的神色,她看向阮文铮,声音寂寂,“不,他找到过我,而我告诉他,如果再敢跟着我,那么他马上就会见到一具尸体。”

阮文铮嗤笑,“你以为我会信?”

高特助想起什么,神情一肃,对阮文铮说:“先生,她说的应该没错,陈小姐确实有过几次自杀,每次都是死里逃生,那不像是在做戏,好几次都差点赶不及,卢廷琛曾经也不相信,后来应该是信了。”

阮文铮却不以为意,对陈静心道:“你要是真想死,早就找个犄角旮旯,在没人的地方死透了。”

陈静心不置可否,只是轻轻一笑。

这种事情,都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卢廷琛在意她,所以不会过于强硬地逼迫她,阮文铮对她没感情,当然不会相信她所说的那些话。

阮文铮又道:“你太自以为是了,虽然他可以做到不去监控你,但他现在就是在逼你出现。”

陈静心摇头,目光坚定,“我不会出现。”

阮文铮笑道:“那就由不得你了。”

陈静心目光微变,“你忘了你给我的承诺了?

你居然要这样逼我?”

阮文铮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戾气,“是的,我忘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想记起来。”

陈静心忽然动怒,起身就要走。

高特助看了阮文铮一眼,起身将她拦住。

陈静心心头一凛,厉声道:“让开!”

高特助笑吟吟的,“陈小姐,何必那么着急,再坐一会吧!”

“我让你滚!”

陈静心猛地出手,直接抓住高特助的胳膊就要来个过肩摔。

然而她却低估了高特助的能力。

高特助岿然不动,任凭陈静心用多大力气,都奈何不了他。

场面除了比较让人气愤之外,还很让人觉得尴尬。

高特助神情不变,连语调都没有变地道:“陈小姐,劝你还是省省吧,就算你过得了我这关,外面你也走不出去,这里早就被团团守住,你走不了的。”

陈静心顿时气急败坏,猛地回头,冷眸投想阮文铮,“我不可能再见卢廷琛的,你到底要怎么样?”

阮文铮道:“非常简单,你去卢廷琛那,有什么恩怨,和他说明白了,你们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但他因为你动了我的人,我就不能不管,这也是我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陈静心没有说话,原地站着,高特助从后面看着她,察觉到她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他靠在墙上,垂着眼帘,冷漠地看着地面。

阮文铮道:“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卢廷琛那边,他明后天就会过来,我会把你交给他,至于之后你们要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是我的事情。”

“你……”陈静心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心中一时间慌乱不已,她不想见卢廷琛,不要见,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阮文铮示意,高特助会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朝着背对着他的陈静心走过去。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陈静心心中一慌,可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觉眼前一黑,软软地晕厥过去。

高特助适时拖住她,将她放在了一旁空着的病床上。

“拍张照片,发给卢廷琛。”

高特助依言拿出手机,顿了顿问道:“要说点什么吗?”

“不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文铮揉了揉眉心,心情越发的烦躁,即使将陈静心抓来也不能让他静下来,菲菲……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卢廷琛把那边的消息控制的太严密了。

“阮先生,有回信。”

阮文铮猛地抬头,“给我!”

高特助递过去,阮文铮低头看,那边回过来的也是一张照片,房间黑黢黢的,阮菲菲正躺在床上,也是昏睡状态。

看起来基本上和陈静心的状况差不多。

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屏幕,仿佛这样就可以感受得到她。

这已经是阮菲菲在希尔酒店呆的第五天了。

她表面一片平和,实际上已经快要疯了,五天,她连房间都没有出去过,活动范围只限于这间套房,而且出来进去,都有瑞塔如影随形,像粘在她身边的一张狗皮膏药。

“我在这里又跑不掉,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瑞塔苦着脸,回应她,“你以为我愿意吗?

我因为你,已经五天没有找过男人了,我比你还要烦躁。

阮小姐,你最好不要惹我,我现在,只需要一点点火就会爆炸,我相信你不会喜欢看见我这样的。”

阮菲菲道:“我和你一样,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两人就此不欢而散,阮菲菲回到卧室蒙头睡大觉,瑞塔则仍然坐在客厅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卧室的门。

她可能是全世界上最幸运的被绑架者了,人家被绑架了,不是动辄打骂,就是语言威胁,而且条件还会异常艰苦,不是地下室,就是郊区的危房,而且还会以防万一,双眼还要被蒙上。

反观她呢,住着五星级的大酒店,享受着五星级的待遇,可以在套房里肆意出入,没有人捆绑她,更没有人骂过她,甚至身边还有个大活人,天天陪着她聊天。

如果可以出的去,那就真是最好不过了。

卢廷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房门忽然被敲响,瑞塔的声音传过来,“你要是没睡觉,就出来,我有事情找你。”

阮菲菲其实不想搭理她,但又实在好奇她说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只好磨磨蹭蹭,装作被吵醒很困的模样,出去的时候,还在揉眼睛。

“你和我有什么事能说?”

瑞塔拿出指甲油给自己涂抹,唇角带笑,明显心情不错,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的头一次。

阮菲菲心头一动,跑过去,“你要说的事情,是不是我可以出去了?”

瑞塔看着她,笑着说:“你这第六感还挺准的。”

阮菲菲差点高呼出声。

“可是,为什么?

阮文铮不会受你们胁迫的,你们怎么可能还把我放出去?”

她的喜悦只在一瞬间,下一秒就全部收回去,她害怕这是他们的另一计划,是在试探她。

瑞塔道:“我刚夸完你的第六感准确,转眼就不准确了。”

阮菲菲一怔,“什么意思?”

瑞塔说:“事实证明,我们对阮文铮的胁迫很管用,他知道了我们抓了你之后,就把事情处理得非常迅速,让我们卢总很满意。”

阮菲菲的心忽然漏跳一拍。

胁迫很管用?

转念一想,也应该管用,阮文铮这样做,也许是以为她对他还有用。

毕竟她如今孩子没了,脑子也治好了,用起来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她雀跃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低落下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阮菲菲不咸不淡地附和了一句,又问,“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瑞塔摇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的危机可以解除了,但按照阮文铮那边的要求,我们要等到他派人来把你带回去,否则,卢总让他办的事情就泡汤了。”

“卢廷琛让他做什么?”

瑞塔倒是不瞒着她,答道:“找人。”

“找人?

谁?”

“没错。”

瑞塔点头,但并不想细说下去。


费力爬起来,双脚沾地的那一刻她忽然头重脚轻的晕了一下,但她不敢多停留一秒,强忍住要倒地不起的感觉,穿好衣服拎着包紧随其后的出了门。

她知道阮文铮往哪个方向走了,这边的药店也就那么一家,他不可能舍近求远,阮菲菲张望了一下并未看见他,便选了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慢慢小跑着离开。

打车软件打了辆车,上车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靠在车窗闭目养神。

回到和聂青风的别墅中时,她已然精疲力尽,耐着性子应付完吴婶,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那通未接来电,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阮文铮这个人,给她的电话从来都不会多打哪怕一次。

删掉他的来电,阮菲菲找到“岑郁风”的名字,拨通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刻意低沉的嗓音从另一端传来,“结婚之后你居然不跟我断绝联系,你对我真是真爱了。”

阮菲菲无力一笑,“少贫了,孙静时回来了,你路子广,能帮我查查她这几年都在哪浪吗?”

“没问题,”岑郁风爽快答应,又飞快地问,“你查她干什么?

啊,我看了新闻,那个背影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你那个小叔叔,你是想先替他考察考察?

他用得着你吗?”

阮菲菲拒绝回应他那一串问题,只是强调,“……你别忘了。”

“行,你放心吧。”

岑郁风感觉到她不愿多说,便不再多嘴。

阮菲菲在聂青风的别墅里躲了将近一个月,让咬牙切齿的阮文铮根本无处下手,买回来的紧急避孕药都落了一层灰了,也没见谁拆封吃下一颗。

有人心存侥幸,有人势在必得。

又过了半个月,阮菲菲悄悄网购了三支验孕棒回来,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三支一起用,五分钟后,她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

聂青风说他还有一会才能回来,阮菲菲沉思半晌,拿出电话打给了阮文铮。

电话那边并没有因为她消失一个半月而有任何怨言或者怠慢,阮文铮接电话的时候总是正儿八经的深沉,传过来的声音像是用嘴贴着话筒说的,敲击在耳膜上,仿佛顺带着敲到了心里,“舍得联系我了?”

“我怀孕了。”

对方倏然屏息沉默,可阮菲菲还是听见一声钢笔失控的划在纸上的声音。

“出来,我们见一面。”

阮菲菲干脆拒绝,“不。”

“我命令你出来,”阮文铮在电话里压着脾气,顿了顿说,“你知道不照做的后果。”

阮菲菲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你都让我怀孕了,还有比这个后果更坏的吗?”

这话让阮文铮没法接,阮菲菲不再说话,电话那头也独自气了好一阵后,径自挂断了电话。

阮菲菲愣愣地把电话拿下来看了一会,耸了耸肩,扔到了一边。

外头忽然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心一沉,应该是聂青风回来了。

吴婶一直没走,是她让留下的,反正家里正好也需要个人做家务洗衣做饭,虽然不确定对方阵营,但那些事情她不愿意动手,却总归要有人做的。

她没动,不一会房门被推开,聂青风走了进来,看见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才关切地问:“吴婶说你在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都没出去,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阮菲菲神情严肃,看了他一眼,决定跟他坦白。

“你过来,坐这。”

“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再来。”

他说着拉开柜门,从里面挑了件居家的衬衫,背对着套在身上,一丝不苟扣子系好后才转过来,坐到她旁边,“怎么了?”

阮菲菲低着头微微翘起嘴角,从背后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递过去,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给人戴绿帽之后应有的自觉,坦然道:“我怀孕了。”

聂青风:“……那应该不是我的。”

他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阮菲菲心说那不是废话吗,可觑着他的脸色,却并未在上面找到什么破绽,就磕巴都不打一下的继续说:“孩子当然不是你的,这在咱俩结婚当天晚上就注定了的,我实话实说吧,就你出差那几天,到现在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聂青风十分欣赏她的坦白,闻言居然点点头,“所以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没错,不过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你对方姓名,毕竟,”她咧嘴笑了一下,“咱俩是包办婚姻,不光你和我,古时候那些稍微有点自主思想的少爷小姐们,在被包办的时候,哪个不是再三抵抗了的,哪个心里又是个没有人的?”

聂青风表现的十分理解她,听完后情绪也没有特别大的起伏,还颇为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通情达理地告诉她:“你不想告诉我就烂在自己心里吧。”

阮菲菲一顿,相处这些天以来,她对聂青风的了解仍然仅限于表层,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今日谈话的主题,“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办离婚?”

聂青风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阮菲菲吓了一跳,堪堪忍住了想抬手去摸摸他是不是发高烧给烧糊涂了。

聂青风没理会她的那些心理活动,言罢又继续解释说:“我身体方面的事情,外界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一旦离婚,相关媒体不可能不报道这件事,那么关于你是否将孩子生下来,或是去医院流掉,都有可能成为有心人的把柄,而到时候他们要是拿来当作要挟聂家的筹码,我会很被动。

聂家一直做的国外生意,去年才慢慢转回国内,这种时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让我们全军覆没,甚至万劫不复。”

字字句句都让人感觉得到情真意切,都让人忍不住赞他一声“聂少真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可即使他能将一切都做到完美无缺挑不出错处,阮菲菲还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

她甚至觉得他有一点可怕。


阮菲菲声声质问,阮文铮却连半个字都没办法反驳。

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对他而言,阮菲菲就是个可以随时随地为他所用,听他调遣的存在,谈不上有多爱她。

要是非要论的话,更多的应该是占有欲。

阮菲菲是他的工具,是他人生路上获取捷径的一道好用的工具。

他从来都是这样想的,也是按着这个标准去培养她的。

从把她从她父母那接手过来起。

这是她的父母对他的亏欠。

他始终都认为,他没有错。

特助一直都在侧厅里等着,仔细听着这边的动静,这会小跑过来,对阮文铮道:“阮先生,医生快来了。”

阮菲菲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但也仅仅是闪过而已,很快她就将一切隐去。

阮文铮可恶,她真的没必要让自己对他掏心掏肺的。

阮文铮点点头,抬眸对阮菲菲道:“菲菲,你也累了,上楼去补个觉,接下来没什么事,你安心就好。”

阮菲菲笑容讥讽,“安心?

安心等着你让医生过来偷偷把我的孩子拿掉?”

她说这话时心里不是没有过期待,她想要让自己对他说狠话,让他心生愧疚,让他的心里可以对她生出一点点的怜悯。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因为阮文铮听完她的话,想了想,对她说:“我不会做这种事,放心,让医生拿掉孩子之前,我会先让你知道,不会偷偷摸摸做那样的事情。”

阮菲菲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忽然就笑了,神经病似的点着头,眼泪已经无法控制住,“好,好个阮文铮,算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

我真是个十足的傻逼,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对你抱有幻想?

阮文铮……”可是阮文铮并不看她,而是让特助直接将他扶上轮椅,慢慢推着上楼了。

过一会特助下来,对她说:“菲菲小姐,先生让您去休息,您如果真的心疼您肚子里的孩子的话。”

阮菲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位尽职尽责的特助,心早已被烧成了灰,“我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特助耸耸肩,他不过是来传达命令的,至于对方是否执行,那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阮菲菲嘴上硬,却还是独自上楼去了卧室休息,她的确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原本只是想这样稍微休息一下的,谁承想当头沾上枕头,困意便瞬间来袭,她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饱睡一觉后,夕阳已然西沉。

她坐起来,精神有些浑浑噩噩的,缓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正常。

打开门出去,楼道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下到客厅,只有厨房的方向有些动静,她走过去,见到一位菲佣正在做饭,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盘子,不知道是做的什么饼,看起来油腻腻的,闻着却是怪香的。

从前和父母在C国住时家里也有菲佣,不过她实在吃不惯那位的手艺,就好比眼前的这几个碟子,光是看着就已经饱了。

“阮先生呢?”

她用英语问道。

菲佣专心致志,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时眼里有惊慌,“阮先生下午情况恶化,去了医院。”

阮菲菲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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