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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府,主卧。粟宝坐在梳妆台前。她握着梳子,怔怔看着上面缠绕着的一大簇掉发。雪白素净的一张脸越发不见血色。突然,卧室门被粗暴地推开。粟宝眼睫一抬,透过镜子看见苏意深搂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进了门。两人一身酒气,进了卧室,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吻上苏意深。
主角:粟宝苏意深 更新:2023-04-11 0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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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粟宝苏意深的其他类型小说《无辜小团子》,由网络作家“苏意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帅府,主卧。粟宝坐在梳妆台前。她握着梳子,怔怔看着上面缠绕着的一大簇掉发。雪白素净的一张脸越发不见血色。突然,卧室门被粗暴地推开。粟宝眼睫一抬,透过镜子看见苏意深搂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进了门。两人一身酒气,进了卧室,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吻上苏意深。
少帅府,主卧。
粟宝坐在梳妆台前。
她握着梳子,怔怔看着上面缠绕着的一大簇掉发。
雪白素净的一张脸越发不见血色。
突然,卧室门被粗暴地推开。
粟宝眼睫一抬,透过镜子看见苏意深搂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进了门。
两人一身酒气,进了卧室,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吻上苏意深。
而苏意深毫不推拒,任由女人吻着。
粟宝静静看着,手指甲嵌进掌心。
尽管心如刀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
她也学会了隐忍。
两人吻够了,女人推着苏意深的胸膛,装模作样地娇嗔到:“少帅,夫人还看着呢,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粟宝认得这个女人。
百乐门的新晋头牌玉媚,在上海滩一时风头无两。
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和沈蓉有几分相似。
这么多年,苏意深一个又一个的带回和沈蓉有些相似的女人。
却如同饮鸩止渴,只会让他对沈蓉的思念更加癫狂。
粟宝看着这样的苏意深,甚至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苏意深顺着玉媚的话看向粟宝,他在等着粟宝像以往一样。
或是歇斯底里,或是默默流泪。
可他只看到了一张平静秀丽的脸。
苏意深拧起眉毛,死死地盯着粟宝。
她凭什么这么冷静,她怎么敢这么冷静!
苏意深放开玉媚,走上前去,握着粟宝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
他垂眼看着粟宝掌心的指甲掐痕,内心冷笑一声。
装模做样!
“有什么不合适。”苏意深语气残忍,“不然也让玉姑娘见见少帅夫人伺候人的样子。”
粟宝眼睛睁大,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苏意深压在了桌案上。
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撞到桌角,再次裂开。
天崩地裂的疼痛混杂着灭顶的羞耻感,让她瞬间湿了眼角。
玉媚掩着唇娇笑:“那就谢谢少帅给媚儿开眼了。”
上海滩谁都知道少帅十分厌恶这个夫人,就连少帅府的下人都能随意欺凌她。
“你放开我!”
粟宝没想到她的隐忍退让竟让苏意深变本加厉,竟然当着这个舞女的面羞辱她。
她想要挣脱,可苏意深一只手就能压制住她。
另一手撕下她的睡裙,阴鸷的眼眸里是肆虐的恶意。
而旁边玉媚看她的眼神,就像欣赏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
可她嫁给苏意深之前,也是个千娇万宠的世家小姐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耻辱。
“苏意深,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粟宝绝望地看向苏意深,泪珠从脸颊淌下。
“放过你?”
苏意深看着崩溃的粟宝,竟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你陷害蓉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她?”
“不……我没有害小姨,是你……”
“住口。”
苏意深扇了粟宝一巴掌。
那张清秀的侧脸立刻浮现出红肿指印,显得触目惊心。
“不许你叫她小姨,你不配。”
“你百般陷害蓉儿,不就是嫉妒她和我有婚约。”
“现在你如愿当上少帅夫人了,还满意吗?”
粟宝惨笑着沉默了,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苏意深也不会相信她。
她想嫁给他,从来不是为了当什么少帅夫人。
而是因为她喜欢他,已经喜欢了十年。
可儿时那个总是温柔待她的小叔,此时却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粟宝一动不动地躺着,犹如一条濒死的鱼等待着凌迟的结束。
“怎么有血?”
苏意深停下动作,看着她染血的裙摆,皱起了眉。
粟宝看向苏意深染红的指尖,绝望到麻木。
就在上午,她因为伤口长时间流血不止,独自到医院问诊。
却被告知患了绝症。
听医生说出这两个字时,粟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舍不得苏意深。
可苏意深应该巴不得她死去吧。
粟宝含着泪自嘲一笑:“只是来月事罢了。”
苏意深看向粟宝的眼神更加嫌恶。
他站起身,抽出手帕擦净指尖。
揽着玉媚走出卧室。
“这间屋子脏了,我们换一间。”
粟宝听着,指尖颤抖着抓住桌沿。
本以为已经麻木了,可是面对苏意深的恶语相向,原来还是会疼。
翌日,午餐时间玉媚才和苏意深从楼上下来。
粟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少帅大人昨天真过分,人家腰都直不起来了,今天还怎么去百乐门跳舞呢?”
玉媚肆无忌惮地窝在苏意深怀中撒娇。
苏意深冷淡抬眼,看向粟宝:“无妨,让少帅夫人替你演一场。”
粟宝心头一紧:“我不去。”
苏意深漫不经心地揽着玉媚的腰肢:“是么,那季夫人这个月的医药费,就别来少帅府要了。”
粟宝浑身颤动地望向苏意深。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狠到这个地步。
季傅两家是世交,他曾叫她姆妈一声婶婶啊。
对上苏意深凉薄的视线,粟宝默然垂眸:“我去,你别动我姆妈……”
边上,玉媚咯咯笑道:“那就麻烦少帅夫人了。”
……
十里洋场,纸醉金迷。
今夜有头牌玉媚的演出,百乐门人满为患。
苏意深搂着玉媚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打算欣赏粟宝如何当众出丑。
可粟宝的出场却惊艳了众人,包括苏意深。
她平日装扮素雅,看起来如同水莲。
美丽,却不勾人。
此时换上性感舞裙和艳丽妆容,苏意深清楚地听见身边男客抽气的声音。
他紧了紧拳头。
一舞结束,满堂喝彩。
有侍童捧着花束送到台上。
粟宝没有经验,直接接了过来。
台下爆发出起哄的欢呼。
“姑娘接了花,是同意陪林少喝酒了!”
粟宝这才明白,这花不能乱接。
可事到如今,为了姆妈的医药费,她也只能忍受屈辱,下台陪那个林少喝酒。
“林少好福气呀,这么个新美人儿就让他抢先了。”
听着其他男客的下流调侃,再看着粟宝走向台下的步子。
苏意深眸色深沉。
突然,苏意深站起身,大步向粟宝走去,抓着粟宝的手将她拖到后台。
“堂堂少帅夫人,去陪别的男人喝酒,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
苏意深对着粟宝怒吼。
“难道少帅夫人登台献舞就不丢脸了吗?”粟宝觉得苏意深简直不可理喻。
苏意深愣了,他分明是将粟宝从陪酒的窘境中救了下来,可粟宝竟然会顶嘴。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苏意深向前逼近粟宝,神色鄙夷:“你很不满?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怎么,昨天我没有满足你,你就迫不及待去找其他男人了?”
连续两夜被苏意深肆意羞辱,粟宝早已濒临崩溃的情绪彻底爆发。
桌上的香水和胭脂扫落一地,粟宝泪流满面:“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死够不够?”
苏意深定定站着,满目不屑地睨着她:
“你这种爱慕虚荣又不择手段女人怎么会舍得死,你要是真的死了,少帅府开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庆祝。”
粟宝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眼睛痴痴地望着苏意深:“小叔,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依旧觉得我是爱慕虚荣才嫁给你的吗?”
曾经,苏意深也愿意为了这声小叔,对眼前的少女无限纵容。
可他亲自宠着长大的女孩,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毒妇。
甚至下手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苏意深眼神冷漠地扫过粟宝哭花妆容的脸。
“你这些话,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苏意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夜,粟宝一个人,从百乐门一步一步走回少帅府。
高跟鞋将她的脚磨得见血,却比不上她的心痛。
当她终于站在少帅府高高的赤红大门前,眼泪倏然决堤。
苏意深马上就要如意了,她真的快死了。
她这个费尽心机嫁进少帅府的女人,终于要死了……
第二日,粟宝去了医院,她坐在病床边,伸手触碰季母的脸颊。
“姆妈,我在这个世界上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了……”
当年摔下楼梯之后,季母就成了植物人。
常年在床,让季母原本圆润的脸日渐凹陷了下去。
粟宝看着心痛不已,眼泪淌落,滴在季母唇瓣上。
忽然,单人病房的房门被推开。
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来看她姆妈?
粟宝疑惑抬头。
便见一个女子操纵着轮椅进了病房。
粟宝豁然睁大了眼睛。
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多年的沈蓉!
粟宝没来得及多想,立刻扑到沈蓉身前,握住她纤细的手指。
“小姨,你回来了!
你突然消失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沈蓉会突然消失,为什么自己的姆妈会跌落楼梯?
粟宝期盼甚至哀求沈蓉能给她一个答案。
这样她就能在苏意深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能够知道是谁害了自己的姆妈。
发现粟宝也在病房里,沈蓉神色慌了一瞬。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没事乱走。
发现了她和洋人私通的事。
情急之下,她只能将粟宝的姆妈推下楼梯。
之后,那个和她私通的洋人也信守承诺,带她回了自己的国家。
当时的沈蓉很得意,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嫁给苏意深的命运,如愿以偿嫁给了洋人。
毕竟苏意深不过是傅家不受宠的次子,当年还在军队摸爬滚打,连命都别在裤腰带上。
可到了国外才知道,那个洋人说的家财万贯都是骗她的!
她甚至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挣,几年下来,还患上了双腿无力的病症。
而苏意深竟然一步步爬上了少帅的位置。
白白便宜了姐姐的贱种。
她要回来,要争,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这次来病房,就是想杀了季母,以绝后患。
没想到正好遇上了粟宝。
想到这里,沈蓉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她沉默不语,直到用余光瞄见苏意深出现在病房门口。
沈蓉突然露出惊恐不已的神色,拼命控制着轮椅向后退去。
正在粟宝茫然之际,便听见沈蓉带着哭腔喊道:“思思,你放过我吧,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还要再把我卖给人贩子吗?”
粟宝愕然,下意识紧跟着她。
“小姨,你在说什么……”
站在门口的苏意深大步上前,一把将粟宝狠狠甩开。
“我没有做过……”
粟宝躺在地上,声音虚弱,却还在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此时她的解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而苏意深的眼神扫过她,就如扫过一只肮脏的虫子。
粟宝突然说不下去了。
她看到苏意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蓉的脸。
那眼神里的眷恋她从未见过。
“我听手下报告,说看见了和你相似的女子,没想到真的是你。”
苏意深在沈蓉面前蹲下身,温柔地握住她瘦削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沈蓉也换上一副温婉面容,眼中含着泪点头:“枕书,我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回来了就好,我们回家。”
苏意深亲自推着沈蓉的轮椅向病房外走去。
他的声音低沉且温柔,是粟宝许久没有听到过的。
“你回来了,少帅夫人的位置便始终是你的。”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粟宝一眼。
粟宝如坠冰窟。
她本以为小姨回来之后,能够真相大白。
没想到,却让误会更深。
粟宝思绪纷杂地躺在地上,等她想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的手脚使不上力气,而且混杂着剧烈的疼痛,应是病症复发了。
她在地上狼狈又无助地挣扎着。
而不远处,她的姆妈只能静默的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护着她的女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护士发现了粟宝,将她送去看诊。
诊室内。
年轻俊秀的医生严肃地看着她,满脸都是不赞同的神情。
粟宝半撑着身体坐在病床上,不可置信地确认:“医生,你是说,我有孩子了?”
“是的,不过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还是建议你将这个孩子打掉。”
“如果拿掉孩子,我能活多久?”
“拿掉这个孩子的话,您再坚持一到两年还是可以的。”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还是能被叫做少女的年纪。
却将不久于人世。
哪怕见惯生死的医生也难免扼腕,语气中有几分沉痛。
这一瞬间,粟宝想了很多。
姆妈还躺在病床上,假如以后姆妈真的能够醒过来,到时候自己已经不再了,至少这个孩子还能陪陪姆妈……
粟宝伸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腹部。
孩子来得多么不合时宜。
他的爸爸不会欢迎他,姆妈又将不久于人世。
孩子,你要怪就怪姆妈吧,不要怪爸爸……
粟宝下定了决心。
“……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医生,你能帮帮我吗?”
“可,可是这样的话,孩子出生时你必死无疑,你确定吗?”
医生没想到粟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粟宝惨然微笑,点了点头。
这样被苏意深羞辱嫌弃的日子,有什么值得苟延残喘的呢。
另一边,傅如宣抱着失而复得的沈蓉,心中满是感慨。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沈傅两家觉得两人身份匹配,给两人订下了婚约。
可季家那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却喜欢上了他!
他像其他人一样,把这个小姑娘放在手心里宠大,他最爱听她叫一声小叔。
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个女孩天真外表下的恶毒内心。
有一天沈蓉失踪,沈傅两家遍寻不到。
这时有仆人站出来指认,她亲眼看见粟宝将昏迷的沈蓉卖给了人贩子!
面对指认,粟宝却无论如何不肯承认。
季家势大,粟宝是季家的掌上明珠,而沈蓉却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旁亲。
最终,对粟宝的处罚也不过是禁足三个月而已。
得知消息的傅如宣疯了一般要去找季家拼命,却被傅老打断了腿。
“难道要因为你一个人,与季家为敌?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是了,傅如宣也不过是傅家一个不受宠的次子。
傅老的讥讽如一根刺,深深刺入傅如宣的骨髓深处。
而粟宝的存在,也时刻提醒他,自己不过是个连未婚妻都保护不了的无能男人。
这种屈辱让傅如宣从此韬光养晦,一战扬名,终于坐上了少帅的位置。
他对沈蓉谈不上有多爱,但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他年少时最后的遗憾。
苍天有眼,给了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回到少帅府,傅如宣便当众宣布,要和粟宝离婚,迎娶新的少帅夫人。
粟宝回到少帅府时,发现全府上下的佣人都在喜气洋洋地忙活着。
他们视她如空气,连一句太太也懒得叫。
不过季思凝早已习惯。
她太累了,只想回房间休息。
推开门,却发现沈蓉坐在她的梳妆镜前。
粟宝嘴唇颤抖,她想再问问沈蓉。
为什么说时她粟宝将沈蓉卖给人贩子。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小姨……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听见呼唤,沈蓉从梳妆台前转过身。
她看着虚弱的粟宝,上挑的媚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误会?”
沈蓉轻笑一声。
“误会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将我拐卖给人贩子,让我吃了许多年的苦头。
从小你姆妈就抢了我沈家小姐的风头,先在你又想抢我的姻缘,你们这对母女都应该去死。
现在我回来了,少帅府的一切,包括苏意深本人,你都该还给我!”
粟宝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蓉。
沈蓉和她姆妈沈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因为是佣人所生,沈蓉时常被人瞧不起。
从来都是姐姐沈薇替她出头。
没想到,居然养出了沈蓉这个白眼狼。
沈蓉看着粟宝默然不语,得意地拍了拍手几名叫来佣人。
“你的行李已经搬到佣人房了,你这个贱种,也只配住在那里。”
“走吧,季小姐,别让我为难。”
整个少帅府都知道女主人的位置要换人,甚至开始改口称粟宝为“小姐”。
看着人多势众的佣人,粟宝含泪看了一眼这个被姆妈护着长大的小姨,转身离开了。
粟宝跟着佣人来到角落里的佣人房。
开始她还怀疑走错了。
可里面堆了一地的东西,正是她的行李。
粟宝从未住过这么简陋的房间。
可她也只能接受。
简单打扫灰尘之后,粟宝从行李中拿出床单铺上。
床单上,还是她亲手绣的鸳鸯。
刚刚结婚时,她憧憬又羞涩地一针一线绣下这副图案。
她一个世家小姐,从未学过针线活,不知道刺破了多少次手指。
可苏意深却像丢垃圾一样将这些东西丢进了佣人房。
突然,粟宝想到了什么,疯了一样的翻找起来。
“没有,这里也没有……”
她姆妈留给她的玉佩不见了。
她翻遍了所有的行李也没有找到。
那是姆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啊。
粟宝只能趁沈蓉和苏意深一同用晚餐时,悄悄来到主卧寻找。
主卧的布置完全变了样。
可粟宝来不及伤感。
她焦急地翻找着沈蓉的妆奁。
终于,她在一个小匣子内找到了玉佩。
粟宝将小小的玉佩握在掌心,鼻尖一酸。
自从姆妈受伤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这样宠着护着她了。
就连待她温柔的小叔,也……
“哪来的小贼,偷东西偷到少帅府来了?”
一声厉喝打断了粟宝的回忆。
还未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一个胖佣人按倒在地。
“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这是我的东西。”
粟宝拼命挣扎着。
“什么东西是你的?”
苏意深推着坐着轮椅的沈蓉进了卧室,冷漠地看向粟宝。
“你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还来闹什么。”
粟宝顾不得被佣人压在地上的屈辱和疼痛。
她着急地举起玉佩,试图让苏意深看得清楚一点。
“这,这块玉佩,是我姆妈留给我的,小叔你是知道的啊。”
少帅府的一切,她都可以让。
苏意深,她也不要了。
她只想乞求他们将这块玉佩还给她。
苏意深看向玉佩,眼神微微一动。
这确实是粟宝姆妈留给的玉佩。
苏意深刚想开口,沈蓉却道:“思思,这明明是我的玉佩啊。”
粟宝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个玉佩是独一无二的啊。”
“什么独一无二?”沈蓉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
临安市,凯旋一号别墅区,林家。
今天是元宵节,到处张灯结彩,给平日清冷的林家增添了一丝人情味。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暮色。
“啊——”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一个大肚子女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众人一片惊呼,连忙围上去。
林家总裁林锋着急问道:“沁心,你怎么样?”
女人双腿间流出赤目的鲜血,一张脸惨白,惊恐道:“锋哥,好痛……我们的宝宝……快救救我们的宝宝!”
林家老夫人心慌不已,连声问道:“怎么回事!?”
穆沁心流着泪,看向楼梯上方。
所有人都抬头,只见楼梯最上面站着一个三岁半左右的小女孩,见众人看来,她不由得抱紧怀里的小兔子。
林家老爷子大怒,“是不是你推了沁心?!”
小女孩抿唇:“不是我,我没有……”
穆沁心一边哭一边劝道:“不……爸,不怪粟宝,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不是故意的……”
这一句话直接坐实了粟宝的‘罪’。
林锋双目阴寒,问也不问就直接说道:“来人,把她给我关到小阁楼去,等我回来再收拾她!”
众人慌慌忙忙的把穆沁心送去医院。
小粟宝被人拖到了楼上,一只鞋子都掉了,可她小脸上都是倔强,没有求饶也没有哭闹。
小阁楼没有灯光也没有暖气,又黑又冷,窗户吧嗒一声,好像随时会有一个怪物跳出来……
粟宝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蜷缩在角落里。
好冷啊……
但她真的没有推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信她。
都说九天不冷倒春寒,外面的风雪呼呼的吹,从窗户缝隙里钻进了,一层又一层的扑在小粟宝身上。
很快一天一夜过去。
这一天一夜都没有人理小粟宝,更没人知道她前一天被穆沁心惩罚,一口饭都没吃,此时已经处于恍惚中。
林老爷子扬言,她不认错就不许她出来!
“妈妈……”
小粟宝嘴唇冻得发紫,不住的哆嗦,只能闭着眼睛喃喃:“妈妈……粟宝没错,粟宝不认……”
她知道妈妈一年前就病死了。
妈妈死后,爸爸又找了一个阿姨,很快阿姨肚子里有了宝宝……
这个阿姨有两张脸,有别人在的时候她会对她很好,可没人在的时候她会变得像恶魔。
“妈妈……”小粟宝想着,揪紧布偶兔子的耳朵,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砰一声被打开了。
林锋一脸愤怒,一把揪起昏迷的小粟宝,直接拖下楼梯,扔在了外面的雪地里!
小粟宝被冰寒刺激得一个哆嗦,艰难的撑开眼……
“爸爸……我饿……”她本能的说道。
林锋冷笑道:“你把沁心肚子里的弟弟害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饿!我林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被冻僵的小粟宝眼底没有一丝神采,已经说不出话。
林锋越看她这个样子越恼火,做错了事还一副倔强样子,做给谁看?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歹毒!
“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能害死弟弟,长大还不得杀人了?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爸!”
说罢他四处一看,抓起角落里的一个扫把,踩断了扫把头。
两指粗的棍子砰一声落在小粟宝身上,小粟宝顿时惨叫一声!
“你认不认错?!”林锋双目横竖。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粟宝咬唇,小脸都是倔强。
林锋一听更愤怒:“不是你难道还是你阿姨自己摔的吗?!她都怀孕六个月了,摔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不由得想起医院里,穆沁心大出血,医生下了两次病危,可她在生死之际却还跟他说不要责怪粟宝!
说粟宝那么小,没有妈妈已经很可怜了,害怕弟弟出生后自己没人爱,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林锋越想越愤怒,一边打一边骂:“还狡辩!还狡辩!”
他每说一句话,棍子就落在粟宝身上一次。
他打得太狠了,连自己手机掉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把粟宝打得瘫在雪地里,他才住了手。
“你就在这里给我跪着!你阿姨什么时候出院了,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林锋说完扯了扯领带,丢下棍子走了。
他最近已经够烦了,公司出了一个大漏洞,求人办事求了半个月,连人影都没见到。
今天穆沁心又从楼梯摔下来,六个月大的儿子流产早夭,林家盼的独苗也没了。
一连两件事弄得他焦头烂额,他怎能不恼火?只能一顿毒打全都发泄在小粟宝身上。
小粟宝的兔子早就被打烂了,她艰难的想爬起来,可啪一声趴在雪地中……
她觉得,她可能要死掉了。
死掉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这时候,小粟宝耳边却响起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小粟宝,快给你小舅舅打电话!】
【你小舅舅叫苏意深,电话是159xxxxx……】
“打电话……”小粟宝撑开眼,看到雪地里有一只黑色的手机,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爬过去。
“159……”
小粟宝哆哆嗦嗦,僵硬的手指不停使唤,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才把电话拨出去了……
**
与此同时。
京都一座四合院老宅子里。
苏老爷子正在训话:
“一年又过去了,苏意深,你说今年能把主任医师考下来的呢!?”
苏家八兄弟眼观鼻鼻观心,苏意深摸了摸鼻子。
突然老爷子话锋一转,陡然问道:
“还有,找了四年了,都没找到你们妹妹吗?”
苏家八兄弟脸色一变,全都抿唇不语了,刚刚还左耳进右耳出的几兄弟脸上都浮上一丝黯然。
他们的妹妹苏锦玉从小就确诊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输血、抗感染、换骨髓……
苏家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了二十年,眼看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影响到脑子记忆……
四年前她却突然走失了。
苏意深是省城肿瘤医院的主治医师,苏锦玉的治疗他全程负责。
那天他要抢救一个重症患者,就那一次……苏锦玉就走丢了。
这四年来,自责和懊悔一直折磨着他,便是有无人能比的医学天赋,这四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苏家八个儿子,只有苏锦玉这唯一的女儿。
女儿不见之后,苏老夫人一下子就病倒不起,苏老爷子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苏家每个人心底都压着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苏家长子苏一尘,苏氏商业帝国的掌门人,拼命加班,日夜不歇,身体越来越差,每天都需要吃药。
苏家二子苏越飞,S航最出色的机长,因心理考察时不及格,如今已休息在家调整四年。
苏家三子……
书房里陷入了沉寂。
这时候,苏意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苏老爷子有规矩,开早会的时候不能开机。
苏意深连忙拿起手机,立刻要挂掉。
苏老爷子冷斥:“接!”
苏意深咳了一声:“爸,是陌生号码,我……”
苏老爷子把茶杯一搁,冷声道:“接,给我开免提!”
老四老三同情的看了苏意深一眼。
苏意深只好接了电话,打开扩音。
一个小小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传入他们耳朵里:
“喂……是小舅舅吗?”
“我是粟宝……我的麻麻是苏锦玉……你是我小舅舅苏意深吗?”
小女孩的声音微弱而又带着难以言说的麻木,像一个小小机器人,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
苏家众人脸色骤变!
吧嗒……苏老爷子手里的笔盖掉了下来。
众人的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电话那边,稚嫩的声音继续:
“小舅舅……粟宝好冷,好饿……”
“粟宝没有推阿姨,可他们都不信……”
“爸爸让粟宝在门口跪着……但粟宝好冷……小舅舅,你可以来接我吗……”
说到最后,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弱。
电话那边风雪呼呼的声音还能隐约听到,稚嫩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苏意深终于反应过来,抓着手机几乎要贴到嘴边去,失控急吼:
“喂,粟……粟宝?你在哪里,你告诉小舅舅你在哪里!”
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苏老爷子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刚刚那刻板严肃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好像一下子就变老了十岁。
“快!快!给我查,查这个号码,查定位!”
**
小粟宝电话没打完就晕了过去,手机掉在雪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锋出来找手机,看到粟宝一动不动,他抬脚踢了踢。
“死了也好!”他没好气的说道。
四年前他捡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他一时好心就把她接回了公寓。
结果女人洗干净后,他发现她竟长得很漂亮。
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也有点呆呆傻傻,他一时迷了心窍竟觉得她可爱,于是还哄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像个恋爱脑的傻逼一样,宠溺的说不强迫她、事无巨细的关心她……
林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一个流浪的女乞丐,说不定在流浪的时候就被人家上过。
不然粟宝身上,怎么没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虽然怀疑,但林锋也从没想过去做亲子鉴定。
因为一旦查出来不是,那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成为南城最丢脸的男人!
林锋拿了手机直接走了,在温暖的书房里不断打电话:
“喂……萧总啊,我是老林!想问一下您认识京都苏家那边的人吗?”
“喂,吴总新年好啊!你认识京都苏家人吗?这不是公司遇到了点麻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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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面的风雪很大,粟宝趴在雪地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又快要黑了。
她脑海里还有点意识,可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了。
妈妈死后她就没哭过,就算被爸爸打成那样,她也没流泪。
可她现在却有一点点想哭。
她给小舅舅打电话后,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他们也是不要她的是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她。
那妈妈呢?等她死后,妈妈看到她这样,是不是也不要她?
粟宝冻紫的嘴唇抿了抿,一直在心底重复:
妈妈……粟宝不哭,粟宝很乖……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轰轰的声音。
林家别墅外面冲过来七八辆黑色的车,为首那辆车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男人,一脚踹开了林家的大门!
风雪很大,把粟宝小小的身影都盖了过去。
苏意深焦急的巡视一圈——电话里,粟宝说她在门口跪着!
突然他脸色一变,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小雪堆!
他猛的冲过去,慌慌张张的把雪挖开,手都冻得通红了,终于看到雪堆下面一个小小的身影!
“粟宝!?”
苏意深连忙把小家伙抱起来,在看清粟宝小脸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肯定了这是他们家的粟宝——
因为这张小脸蛋,跟他们妹妹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最心疼、最宠爱的小妹的孩子——粟宝!
粟宝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人还脱下了衣服,将她包裹住了。
被冻得太久的粟宝甚至是麻木的,在一刹那的温暖过后,依旧是冷入骨髓的冰寒,这让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小粟宝艰难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跟妈妈长得有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小粟宝唇角翕动,微弱问道:“你是……小舅舅吗……”
“小舅舅……粟宝没有推人……”
粟宝几乎是本能的呢喃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相比苏意深的激动,她像个没有温度、没有了情感的小机器人。
苏意深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怀里的小人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纯棉的秋衣那种,连加绒都不是。
她的小脸已经被冻得发紫了,嘴唇干裂,有点发乌。
小小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好像一个冰雕的冰人,让苏意深都不由得恐惧——怕她一碰就碎……
“粟宝……小舅舅来了,小舅舅接你回家。”
苏意深不由得咽哽,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粟宝是怎么一个人撑过来的。
更不敢想象他们要是来得再晚一点,粟宝是不是就死了?
苏意深小心翼翼的抱着粟宝,一心只挂念在她身上,一脚深一脚浅的朝车上跑。
“粟宝,再坚持一下。”苏意深哑着声音:“不要睡……”
“粟宝,你应一下小舅舅好不好?”
“粟宝……”
粟宝已经晕了过去。
苏老爷子微微颤颤的冲上来,看着苏意深隆起的衣服,着急问道:“怎么样?”
苏意深着急:“快!去医院,去医院!”
苏家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刻上车去医院。
此时收到消息的林锋才急匆匆下楼,脸上还压抑着一丝狂喜和激动。
原来刚刚苏家人冲进来的时候被门卫拦住,苏一尘直接报出名讳,门卫连忙去通报林锋了。
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苏家搭线的林锋一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虽然不知道苏家为什么突然来了,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来了,他就有机会。
林家有救了!
突然林锋想起什么,立即转头对一个佣人说道:“那死丫头还跪在院子里?立刻把她给我赶出去!”
这个小扫把星,克死自己的亲妈、现在又克得他公司即将破产。
好不容易能见到苏家人,林锋决不允许她冲撞了贵人。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林家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匆忙下楼的林锋并没有看到苏意深把粟宝抱走的一幕,他看到门口的苏一尘准备上车离开,立刻跑上去。
“哎呀,苏总!”林锋满脸堆笑:“什么风把您刮来了!您大驾光临,我林家蓬荜生辉呀!”
林锋说话的功夫,收到消息的林老爷子、林老夫人和那些佣人们都出来迎接了,一个个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看着眼前面色冷煞的男人,他们只差没把腰弯成90度。
苏一尘,苏氏家族的现任掌门人,苏氏集团说一不二的冷面总裁!
苏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谁不想巴结讨好。
可这种底蕴深厚的真正豪门,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苏家人低调神秘,外人只知道苏家有八子,鲜少有人见过他们。
也就只有苏一尘还偶尔出现在财经新闻头条上,因此林家人才能认出。
“苏总,里面请里面请!外面天寒地冻的多冷啊,若您不嫌弃还请到寒舍一坐。”林老爷子热情的邀请。
“对对,里面请,喝杯热茶!”林锋也堆笑。
面对货真价实的传闻级人物,他们恨不得化身舔狗。
林家的危机,对于林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只要苏一尘一句话,林家就能立即起死回生!
说不定还能成为京都前十强……
苏一尘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打量林锋。
这就是粟宝的父亲么?
他眼底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寒声说道:“林家,很好。”
说罢都不屑再多说一句,上车走了。
林家人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内心茫然又惶恐。
林老夫人说道:“苏总说我们林家很好?是在夸我们吗?那是不是他要帮我们林家啊?”
林老爷子眉头紧锁:“苏总的脸色可不像是夸我们的样子。”
林锋叫人来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当听到苏家人齐出动,把粟宝接走了。
一个黑衣男人还脱下衣服,把粟宝抱在怀里,自称是粟宝的小舅舅……
林锋如遭雷劈,刹那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苏家有八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那个女儿从小身体不好,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这么说的话四年前他捡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苏家最珍视的、唯一的女儿?!
反应过来的林家人懊恼不已,后悔得想吐血!
林老夫人嘴唇哆嗦:“竟然是苏家的孩子……快,快,我们去把粟宝接回来……”
早知道这样,他们怎么敢让粟宝跪在雪地里呀!
都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好吗?
林锋也后悔极了,想起自己打了粟宝,莫名开始不安。
他烦躁的吼道:“怎么接!现在是我们想接就能接回来的吗?”
林老爷子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结,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多少都是粟宝的亲人、亲爷爷、亲奶奶!苏家再怎么震怒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再说了,她害得沁心流产这个也是事实啊……”
他们不过是在教育她,以免她变成骄纵蛮横的小孩!
只不过林锋太过震怒,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点而已……
林家人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解释清楚,只要解释清楚,那么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等着他们了……
**
苏家人接到粟宝后没有回京都,而是立即赶往最近的医院。
南城最好的医院里,向来清冷的顶层vip现在一片忙乱。
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只有机器滴滴滴的声音,医生护士快步来回的声音,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苏老爷子拄着拐杖不停的来回走,一边问道:“怎么还不出来!”
苏一尘看了看时间,沉声道:“爸,你先坐好。”
粟宝送到医院后就直接进抢救室了,苏意深跟着进去,现在都还没出来。
抢救室里。
苏意深看着浑身青紫的粟宝,手都是颤抖的。
受冻严重的时候最怕骨折,检查过后发现粟宝被打了一顿,手臂、小腿甚至肋骨都骨折了……
浑身上下无数个地方冻伤,严重地方甚至不得不切除。
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却要承受这样的磨难……
苏意深眼眶发红,凑在小粟宝面前低声道:
“粟宝,我是小舅舅,能听到小舅舅说话吗?”
“如果能听到的话,粟宝一定要加油,挺过来啊……”
粟宝紧闭着眼睛,很惊奇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身上暖暖的,第一次感觉那么舒服。
周围很安静,只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的说:
“粟宝……小粟宝,小粟宝呀……”
“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么?”
是谁?
粟宝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睁不开。
她着急的想回应说她听得到,可是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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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粟宝才脱离了危险,医生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粟宝被推到了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
苏意深寒着脸,将检测报告递给苏一尘,苏家人看过之后,一个个都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苏家老爷子咬牙怒道:“好得很!一个三岁半小孩,他们也能下得去手!”
苏一尘早就把林家查清楚了,冷声说道:“林家的产品被查出涉嫌走私,陷入危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关系想让我们苏家帮他。”
苏老爷子冷笑:“老子不弄死他们,他们就该阿弥陀佛了,还想要我们帮他!”
老爷子实在怒极,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把林家人撕成碎片。
苏一尘道:“放心,他们很快就完了。”
苏老爷子抿唇,沉默片刻后终是问道:“那玉儿呢……玉儿是怎么……”
苏一尘沉默,不再说话。
京都和南市隔了两千公里
四年前,病重失忆的苏锦玉不知道怎么去到了南市,被林锋捡到带回了家。
而后苏锦玉生孩子时直接病危,差点没挺过来。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又奇迹般的撑了两年,病逝后只留下粟宝一人。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就这样病死在异乡,甚至没有一个名分,无人得知……
苏一尘不由得攥紧拳头,越是愤怒,脸上的神色越冰寒。
苏老爷子不敢再问,怕自己受不了。
苏意深问道:“他们为什么打粟宝?”
苏一尘寒声道:“林锋的妻子穆沁心从楼梯上摔下流产,林锋认为是粟宝推了穆沁心。”
苏家众人不由得皱眉。
正说着的时候,林家人寻着痕迹找来了。
苏一尘的助理匆忙走进来,低声说道:“苏总,林家的人来了,说要看自己孙女……”
苏一尘冷笑一声,冷漠的说道:“把这层楼外面的暖气关了,窗户打开,让他们等。”
**
林锋以及林老爷子、林老夫人在顶层外面的走廊等了好久。
这层vip有门禁,他们在最外层,进不去。
苏一尘的助理来说了一句让他们等着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林老夫人抱怨:“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孙女啊,哪有把亲爷爷奶奶和爸爸拒之门外的道理……”
林锋心烦道:“等等吧!”
他不小心把粟宝打成这样,苏家人生气也是能理解的。
很快林家人就感觉到不对劲,走廊里越来越冷,他们等待的地方就在窗户旁边,风呼呼的往里吹,冻得他们都忍不住缩了起来!
“这什么鬼天气,是人能待的吗?”养尊处优的林老夫人最先受不了了。
“林锋,你快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林老爷子也皱眉说道。
苏家人生气,故意让他们等一会就算了,可怎么等那么久,都半个小时了。
这么冷的天,谁受得了啊。
林锋找人问了一圈,全都说不知道。
他们就这样在冰冷的走廊里瑟瑟发抖,苏家人又不肯见他们,他们只觉得煎熬极了。
林老夫人第一个开溜:“我去看看沁心……”
穆沁心也在这家医院,不过在另外的妇产科楼。
林锋和林老爷子也受不了,可又不敢走,只能这样硬生生的捱着……
他们心底抱怨不休,殊不知,这才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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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宝耳边都是机器嘀嘀嘀的声音,有人说话,但很模糊。
不过有个声音倒是很清楚——
【粟宝,小粟宝……喂,小粟宝!】
【快醒醒,嗯?你再不醒我就……】
那声音嗡嗡的,粟宝感觉好像有一群小蜜蜂在她耳边说话,有一点点吵。
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粟宝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面。
床边围着一群人,她抿唇,小心的看了一圈。
苏意深最激动,第一个开口:“粟宝,你醒了!我是小舅舅啊……”
苏家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看着粟宝。
小粟宝大脑一片茫然,“小舅舅?”
她漂亮的小脸蛋上扯不出什么表情,看着神色木然,好像一个脆弱的陶瓷娃娃。
这一声小舅舅更像是在重复一个单词。
苏老爷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小粟宝很瘦弱,她躺在病床上,显得病床很大、她小小的一只。
让人心疼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苏意深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粟宝,我是你妈妈的小哥,叫苏意深,你之前给我打电话,你记得吗?”
粟宝睫毛颤了颤,许久终于嗯了一声。
她记起来了……
她打了电话,打给小舅舅。
可他们不理她。
他们不是不要她吗?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粟宝弱声问道。
病床前几个大男人猛的点头,苏越飞说道:“粟宝,我是三舅舅,我们来接粟宝回家。”
苏老爷子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对,接粟宝回家,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外公跟他没完。”
粟宝转动眼珠子,看了一圈。
回家?
粟宝不确定,带她‘回家’以后,他们还会抛弃她吗?
会不会打她,会不会不给她吃饭?
看小粟宝沉默了,苏家几个男人急得不行。
他们都没有什么带娃经验,一个个的都看向苏一尘和苏瑾墨。
老大苏一尘今年已经40岁,有两个孩子,老二苏子林安38岁,也有两个小孩。
不过苏一尘可不会哄小孩,他迟疑了一下开口:“粟宝在担心什么?”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话一说完就被其他兄弟瞪了一眼。
苏子林咳了一声,本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急得都快要在原地转起来。
苏意深叹了口气,他俯身靠近病床边,爱怜的摸了摸粟宝的脑袋,温声说道:“粟宝,跟小舅舅说说,粟宝叫什么名字?”
粟宝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粟宝没有名字,粟宝就叫粟宝。”
爸爸说,懒得给她取名,等阿姨生下弟弟后再说吧。
所以她没有名字,粟宝是妈妈取的。
苏意深心脏微疼,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在林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暗暗压下心底的怒意,又问道:“那粟宝告诉小舅舅,粟宝在想什么?”
粟宝终于转回眼神,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小舅舅的男人。
那天,她的世界里被黑暗冰封,眼前这个人却破开黑暗,如一道光劈至。
粟宝扁了扁嘴巴,问道:“小舅舅,回家……粟宝有饭吃吗?”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回家有饭吃吗……
还没反应过来,粟宝又小声问道:“会打我吗?”
短短两句话,差点让老爷子落泪。
小家伙竟是在害怕没饭吃,害怕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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