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那股恶念像是栽种在沃土,疯狂生长。
泪意控制不住地涌上眼眶,江雨晴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流下。
她深吸了口气,给纪司宴发了条消息:“是你吗?”
可这条消息像泥入海,再无回声。
翌日深夜,江雨晴拖着一副似乎空了的躯壳回到家。
屋内反常的一片光亮,纪司宴正坐在沙发上。
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江雨晴下意识看了眼墙上日历,初六。
说好初七离婚,现在只剩下一天,他已经等不及了吗?
江雨晴满是疲惫的眼底染上一抹苦涩。
“纪司宴,如果我说结婚证的事和我没关系,你信吗?”
纪司宴冷冷抬眼,嗓音寡淡:“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江雨晴心一沉,现在网上的舆论都是攻击自己的,温嘉彻底洗白,他便说不重要了。
被压下的念头再度涌上。
江雨晴紧攥着拳,再次发问:“所以后来爆出来的那张照片,是你做的吗?”
纪司宴微眯起眼,冷厉的目光中染上些晦暗。
他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江雨晴:“离婚协议,别让我等太久。”
纪司宴……默认了。
震惊吗?不意外。
可江雨晴心里如凌迟嗟磨般痛楚。
为了保护温嘉,纪司宴竟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到前面,替温嘉挡下所有伤害。
眼泪在眼眶氤氲,江雨晴唇畔微颤:“既然你一直在等她,三年前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纪司宴身形一顿:“你们长得很像。”
万箭穿心。
一瞬间,江雨晴心口处传来剖心剜骨般的疼。
原来,她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替身,温嘉的替身。
那么,这些年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江雨晴双眼通红紧盯着纪司宴离去的背影,嗓音嘶哑:“纪司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可纪司宴连头都未回,那决绝的背影似乎已经说明一切。
门被重重关上。
江雨晴再也忍不住心中积压的情绪,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她最爱的人,也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直到此刻,江雨晴才明白,原来真爱真的可以跨越一切。
只是这真爱,与她无关。
别墅中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的呜咽声回荡不停。
一夜无眠。
江雨晴哭了整整一晚,天色泛白时,她的一双眼睛已然红肿涩痛。
她自知这样的状态不能飞行,便请了假。
刚结束通话,手机一震,进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江雨晴点了进去,就见上面写着——
“江小姐,我与阿灼将于初八举行婚礼。为了感谢之前你替我照顾阿灼,给你的那份喜糖,我让阿灼选了你最喜欢的樱桃味道。”
樱桃味的……喜糖!
江雨晴全身都疼起来,犹如抽筋剥骨,血肉被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么痛苦的事!
江雨晴背靠着浴室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
动作间不小心碰开了花洒。
冰凉的水霎时倾泻而下,尽数落在她身上。
好冷啊!
江雨晴环抱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却只是咬着牙忍下。
只有这样,她才感受不到心底的冷。
脸上湿意一片,但早已分不清哪一滴是泪水。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江雨晴毫不意外地发起了烧。
她浑身发烫,脑子一片混乱。
眼皮疲累合起的那一瞬间,江雨晴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可转念一想,死了也好。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不知不觉间,江雨晴浑浑噩噩地睡去。
而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江雨晴回到了纪司宴向她求婚的那天。
他没有单膝下跪,没有手捧玫瑰花,甚至没有准备戒指。
只是站在她面前,语气平淡地问。
“你要不要嫁给我?”
刹那间,江雨晴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