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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运当偷

邪云狂少 著

美文同人连载

该死之人,行窃天运苟活。鬼眼谜团,一场弥天大谎。真假虚实,看尽人间沧海,看不尽心间桑田。采运贼耳,黄先生说:只要你活着。

主角:   更新:2023-08-07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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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狗运当偷》,由网络作家“邪云狂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该死之人,行窃天运苟活。鬼眼谜团,一场弥天大谎。真假虚实,看尽人间沧海,看不尽心间桑田。采运贼耳,黄先生说:只要你活着。

《狗运当偷》精彩片段

窃天运者,是为贼也。我本该死之人,却行窃于天。得人鬼之行运,采之阴阳两途,赖以苟活。
他们称我采运贼。
我叫邢欺天,这是黄先生给我取的名字。邢从父,欺天便是瞒着老天活命的意思。
出生时我全身如同泼墨,身上不沾一点血丝。我也不哭,发出瘆人诡异的笑。
当时接生婆都被吓哭了,说是从没有接生过像我这么怪的娃。我爷爷奶奶也被我吓的差点背过气去。
我爸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他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怀疑我根本不是他的种。
我妈苦苦哀求,苦苦解释。
但我爸怎么也不信,居然能生个黑娃出来,气愤之下就想把我摔死。
我妈说什么也不答应,气愤之下差点撞了墙,说要跟我一起去死。
家里乱成一团。
得亏这时候,黄先生出现了。
他是我们这一片有名的风水先生,据他说,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我。所以才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从我爸的手中把我救下。
“住手,他千真万确是你的娃。”那是黄先生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保住了我的命。
一个停顿间,黄先生就把我从他怀中夺了过来,训斥我爸:“糊涂啊糊涂,你当真糊涂。此子历经千煞万鬼折磨,命苦也,你如何狠得下心。况且他更是你命中唯一子嗣,你想绝后吗?”
黄先生的一席话把我爸吓坏了。
“黄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邢大宝就这一个娃?而且,他……他看起来真不像我啊!”
闻言,黄先生一叹道:“唉,定是你家祖上在阴间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报应在了子孙后代身上。此子身上阴气极重,竟是沾染全身,无形阴气竟浓郁到显行,连我黄某也闻所未闻。”
黄先生说的,我爸一句都没能听懂。
接下来,黄先生便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是我爸的亲儿子。
他用从五湖四海取来的水,搅拌从各地挖来的黑、红、黄、白、紫五色土,搅拌完成后倒入黑狗血、黄牛泪、狐狸毛。
搅拌均匀后抹在我身上,屋头外让人起了一口锅,锅里面烧着他珍藏多年的天山雪水,放上杨柳枝煮沸。
最后把浑身用泥包着的我也放了进去。
我妈当时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让黄先生那么做。
黄先生为此解释说,这是为了化解掉我体内的阴湿之气。此气本该无形,竟浓郁到了显形,足见该有多深。
他说的绘声绘色,我妈都没听进去,但最后黄先生说如果想让我活下去,只能这么做。
我妈方才答应。
在日头底下烧了一天,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锅里的泥人成型。
水烧干,黄先生立刻纵身一跃,双手紧握桃木剑用力劈开,我从泥塑里出来,身上的黑色尽都褪去,只是心口处却留下了一个闭上的眼睛。
家里人尽都松了口气,尤其我爸,更是激动地大喊:“是我的娃,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却不想,黄先生身子一退,无比凝重的盯着我,大骇:“坏了!”
“啊?黄先生,怎么了?”我家里人还没从兴奋中醒过神,就被他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原来,我身上包裹着的重重阴湿之气凝结成了天下间最为阴邪无比的黑煞,但那却也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隐匿了我心口处的鬼眼。
黑煞却被他阴差阳错的消除了。
鬼眼现,一旦睁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黄先生羞愧难当。
他本身是想做一件好事,却不想,弄巧成拙。
为了弥补过错,黄先生用尽了全部的能耐试图窥测天机。
但最终我心口处的鬼王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始终没有弄明白。
三天后,天降大雨。那场雨下的极为诡异,在镇西竟发生了罕见的天降鲤鱼之事。
黄先生第一时间就抱着我去了那边,回来以后兴奋的告诉我爸妈,我有救了。
自那以后,九年时间,我紧紧跟随在黄先生左右。
他带着我离开家乡。
黄先生对我非常好,打从我拥有学习能力开始,他就教我读书写字、风水命理,基本上把能教的都教给了我,偏生却没有教我对付鬼怪的法子。
只教了我一些遇到鬼怪的保命之法。
每年两个日子他特别看重,一个是上元节,一个是中元节。
上元节他会带着我进入一个地洞里面躲着,一躲就是好几天。
中元节他要带我走过一座阴桥。
上元瞒天,中元躲地。
我最恐惧的还是中元节一到那天,黄先生就不让我吃饭喝水,从头天的七月十三开始,直到七月十四子时过桥。
每次过那座桥,都是心惊胆颤,发生各种邪门的事。
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可我看不见它在哪儿。
我只有不停地走,仿佛一停下来,就会被吃掉。
但有黄先生护着我,我就能安心的过去。
可是每次过桥之前,不!是一整年我们都要为中元节那一次做准备。
为了过桥,他带着我去了各处仙山遍寻山神。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可每次为了我,都必须得低下高贵的头,跪在山脚乞求。
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那些所谓的“山神”非但不帮忙,还想方设法的羞辱我们。
我很难接受,不懂事的我甚至责难黄先生没骨气。
黄先生也不恼,继续拜,一座又一座山头。
九年,就这么过去了。
重复着失败,过程都是被羞辱。
打从那时起,我就对所谓的“山神”极度反感,它们没有资格妄称为神,只是一帮没有胆子的妖精而已。
当时的我也不能明白,黄先生为什么甘愿放弃尊严去求它们。
持续到第九年,这一回他仿佛聪明了,过去的几个月里都没有带我去拜山头。
懵懂的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反而感到开心。
在那段时间里,我很少再看到他笑了,但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这一年的中元节,他要我一个人去。
当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强烈的抵触。
“我不去!死也不去!”我被他惯坏了,那时的我被养成了傲娇的“皇帝”
以往,他都会答应我任何要求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前所未有的对我露出严肃的神色,甚至抬起了手,想要抽打我。
但那颤抖的手终究没舍得落下。
他无比激动,面容严肃。
“你终究要自己走的,黄先生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那些东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的鬼眼一开,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吓坏了,整个人吓的痴呆,瑟瑟发抖。
我看着他,哽住了喉咙。
他想必也不好受,眼里泛起了泪光。
哪怕被“山神”羞辱,他也从没有哭过,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一次,眼泪终于滑落。
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虽然我不是很懂情感,但我明白心痛的滋味不好受。
隐约间,我感觉到此事很重要。
于是我答应了他,不想让他难过。
他这才长出一口大气,死死地把我拽到怀里抱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活着!”
他说,他不想我成为什么人中龙凤,只要能好好地活着就行。
那两个字,在我小小的心灵里,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这天来得很快,黄先生在我临走之前打开了话匣子,他不厌其烦的对我再三叮咛,说的却不仅只是过桥的禁忌。
以往,他从未那么唠叨过。
像是把憋了几天的话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直到我快要走出门去了,他忽然又问:“娃儿,黄先生给你许个媳妇儿吧。”
“好。”
“只是这个媳妇有点特别,你能接受吗?”
“只要是黄先生安排的,我都答应。”我回答的很快,想都没有想。
“好!”黄先生满意的点头,终于笑了。
临出门前,他又一次重重的抱着我,哽咽着用极重的语气对我说:“活着!好好地活着,这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但我看着他的眼神,不想忤逆他,便随意的点了个头。
子时到了,我第一次单独踏上那座桥。
平日里普通的桥在那一天变得格外诡异,像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似的。
桥上,往来者众多,有人有猫狗,形形色色层出不穷,皆都阴郁森森。
遇到的那些家伙都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嘴角淌哈喇子,让我总觉得自己像一块行走的红烧肉,被各种东西觊觎。
我不敢细看,一边走一边默数。
黄先生特别让我重视时间,我必须得学会一心二用,一面要能在心中默数,一面用别外精神对付突发事件。
默数是为了计算时间,到了五更以后,方才可以停下来转身往回走。届时,就能平安无事。
期间不管身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回头。
倘若计算错了时间,过早回头会被鬼吃掉,过晚还往前走,就会永远留在那座桥上回不来。
三更时,就有一个身形伛偻的老太婆对我说:“娃娃,别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黄老头安排扯谎的,他在骗你!”
老太婆阴森沧桑的声音在我背后断断续续的回荡着。
她阴森森的好恐怖,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走在桥上。
四更,一条黄狗摇着尾巴像是等候了很久,见到我,它口吐人言,急切的道:“娃娃,黄老头骗你,莫要上当!”
“我信了你的邪,死狗别乱胡说,小心我宰了你做火锅。”我大骂一声,随后继续往前。
五更,我头顶飞过去一只乌鸦。
乌鸦扑扇着翅膀,呱呱的叫唤了一声,忽然发出鬼魅的笑声:“呱呱呱,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是死路,回不了头了。”
我抬头狠狠的瞪了那乌鸦一眼:“死鸟,等我出去折断你的翅膀。”
道途中,阻我者很多。
它们总是试图用各种方法搅乱我的心绪,但我始终保持心神,不被它们影响。
就像黄先生说的那样,只要忘记恐惧,这座桥上没有太多能威胁到我的东西。
如果有,黄先生断然不会让我只身前来。甚至连柳条、桃剑都没有带,事实上阳间俗物也带不得。
眼看五更就要到了,我身后突然又传来那老太婆的声音:“娃儿,奶奶求你了,别走。我是你奶奶,刚才的乌鸦和黄狗是你爷爷和你母亲,他们都被黄老头儿害死了。”
“你骗不了我!黄先生不会的!”
我丝毫都不相信。
黄先生说了,鬼话连篇,它们是最会骗人的。
“娃儿啊,不信你回头看看,真的是我们。”
这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幽怨的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碎,我身子一颤,心如刀绞。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但我不相信。
“娃儿啊,你生时恐怖,全身如同泼墨。家里人都吓坏了。黄老头便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来骗我们,还把你骗走了。可我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害死了我们,除了你爸!你爸去了市里,才躲过一劫。”
闻言,我心头的刺痛感更深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生时……”我乱了节奏,脚如同灌铅一样,再难行寸步。
那个自称我妈妈的人继续哽咽着说:“因为我是你妈妈,天下间哪个做妈妈的不爱自家的娃。如果不是妈妈已经死了,这些年,妈妈为何不去看你。”
是啊!
我一直在心底里责怪他们,他们为何从不来找我。
我的心痛再次加剧,心开始动摇。
“娃儿,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只黄皮子!不能再往前走了,那黄皮子不安好心。它想利用你成仙,与地下的鬼仙做了交易。”
“不可能!”我激动的反驳,不愿相信。
可她继续说:“你不觉得他很反常吗?有时候身上会有一些怪味,总是要失踪几天。还有,他特别喜欢吃鸡,还喜欢吃活的,你没闻到过吗?人怎么会吃活鸡呢?”
接二连三的问题直接问得我哑口无言,跟随黄先生那么久,他有些行为确实反常。
经过她这么一说,我那动摇的心,如同被大风吹。
“娃儿……娃……”
忽然,她的声音变的无比虚弱。
那老婆跟着哭了,哭的很惨。
“我……我妈……她怎么了?”我开始急了。
老婆子哽咽回答:“她把最后的一点精气都幻化成人形,她想救你,又怕你不信。可……她要万劫不复了!”
“啊?”
直至听到这话,我内心一颤,不由得顿住脚步:“真的?”
“不然,你回头看一眼。”老婆子说,同时我听到头顶的动静,那只乌鸦,也就是我的“爷爷”,它卖力的扑扇着翅膀,用古怪的声音催促道:“快看看吧,马上她的人形就要散了。”
我陷入了纠结,一时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啊……快……快……”
老婆子和乌鸦都表现的无比的焦急。
我听着身后那凄惨的喘息声,很难受。
不愿意怀疑黄先生,但他们说的太真实,我实在分不清真假。
万难之下,那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老婆子和乌鸦更着急了,我身上落下了一把一把的乌鸦羽。
终于,我选择了相信。
“妈!爷爷奶奶!”
回过头,我哭喊着。
可结果却不同我想的那样,当我回过来时,我看到的是一张无比恐怖的脸。
那张脸,只有一颗眼珠子和一张大嘴,森白如纸。
我顿时反应过来,我……被骗了。
“啊!”
害怕的叫了一声,我就想逃。但我一回身,却发现再无法走半步,我身后变成了一座墙。
“这……怎么回事?”
“桀桀,我等你好久了!”那家伙发出邪恶的声音,同时那张脸上的独目发出摄人的目光,那目光如电筒。
我吓得浑身战栗,背后发寒。
豁然一阵激灵,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眼神,此前一直是它在盯着我。
“你是坏人!”回过神来,我紧张地骂道。
那家伙桀桀一笑,血盆大口张开,伸出长长的舌头,那舌头上赫然聚满了密集的眼珠子。
一颗一颗,竟然还在转动。
我下意识的低头,感觉心口也在随着动。
那独目更是在面孔上游移,摄人的目光,几乎将我吞噬。
我以为我死定了,它舌头一伸,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朵里传来嗖的一声,一股温暖瞬间洋溢着我。
睁开眼睛一看,那令人安全感十足地背影,又一次的站在了我身前。
“黄……黄先生。”我瞬间转悲为喜,那背影太熟悉了,他保护了我多少次。
黄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蔼,回过头来微笑着说:“你这娃娃不听话,不过没事,黄先生本就该陪你一块来的。”
说话间,他拔出一把青剑。
他恍如神仙下凡。
唰唰唰!
只听几声响动,只见几道剑光。
那邪恶的东西瞬间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被收拾了,化成一道黑烟,瞬息消失。
同时,里面传来了鸡鸣声。
“喔喔喔!”
悠扬嘹亮的鸡鸣驱散了无尽的黑暗,师傅轻笑着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安心,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了。
也是那一刻,我看着他伛偻的背影,猛然发觉,他在发颤。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会忽略掉岁月给大人们留下的深刻烙印,伴随着我们成长。
黄先生,七十多了。
很快我们就顺利的下了桥,回到了青天白日之下。
我惊喜的拍着手,称赞道:“黄先生!你太厉害了,刚才的剑法是什么?我要学!”
“好,娃子,黄先生教……噗——”
黄先生微笑着转过头来,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捂住胸口,吐了一口黑血。
身子不支,一下子倒了下去。
我顿时急坏了,“黄先生,你……你怎么了!”
“没~没事的娃子,我没事。”黄先生勉力支撑着,我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
那时,我心痛也自责。
对我这么好的黄先生,我居然怀疑他,还害得他这样。
“黄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带你去看大夫。”
话音刚落,我猛觉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之间,我看到黄先生又站了起来,把我抱住。
隐约,我似乎听到他说:“娃儿,对不起。”
黄先生常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时间限制的。
就像我跟他的缘分,中断在了那次过阴桥之后。
我昏睡了三天三夜,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女人的脸有些憔悴,眉头皱的紧紧地。
“天娃子,你醒了?”她一看到我,便惊喜的叫了出声。
可她的声音,好熟悉。
是她!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阴桥上的那个声音。
吓的我跳了起来,急忙大喊:“黄先生,这里有个……”
“我是你妈!”那女人紧忙捂住我的嘴,目光闪动着泪花。
说话时,又来了一个男人,男人看我时眼神有些躲闪。
我呆呆的看着他们,目光一移,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切都想做梦一样。
但我不信她,已经被骗了一次的我,如何能信。
我死命的叫黄先生,但他没有出现。
那男人一把将我死死地抱住,厉声呵斥:“连你爹妈都不认了?”
女人立刻激动的拍打他。
“你快松开,娃儿都被你吓着了。”
“哼!连亲爹亲妈都不认,我看他欠收拾。”男人依旧紧紧用手捆着我。
我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
“你放开我!你给我放开!再不放开我咬死你。”我骂道。
但他还是不撒手,女人在我面前哭,而我视若无睹。
见他不放,我真的张开嘴用力的咬,直到咬出了血,男人才慌忙撒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快速逃窜,想要出去。却撞到了一个人,把我弹开。
我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女孩把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笑吟吟的叫了一声爹、娘。
她双手摊开拦在门前,不让我出去。
我顿时一惊,急忙问:“这……这是谁?”
“这是你媳妇儿,她叫桃夭。”妈妈来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那一刻我如同触电了一般。
刚一回“家”,就发现自己原来有媳妇儿了。
可我才九岁。
我定睛一看,那姑娘生的鼻歪眼斜,满脸都是疙瘩。
这哪是桃夭啊,这就是猕猴桃成精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我差点又给吓昏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媳妇儿,我自然不肯接受,何况都未必是真的。
“这……这是哪儿?”我撇开妈妈的手,妈妈眼泪汪汪的抿着嘴回答道:“这是家啊,娃子。”
我对家的概念很模糊,在那以前,我跟黄先生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家。
虽然第一次跟他们相见,可我对他们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但因为过阴桥的那次的遭遇,我变得很警惕。
直到“妈妈”死死地搂住我。
我被迫束缚在她温暖的怀里,也不挣扎,因为那种温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暖。
她痛哭不止,跟我诉说着九年来对我的思念。
耳边同时传来“媳妇儿”有一阵没一阵的叹息。
相比于过阴桥的那一次,这一次的感觉更真实,母爱如光,照耀着一颗孤独的心。
那种感觉很温暖,我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强烈的告诉我,抱住她。
但我不敢。
“黄先生呢?”我又问。
她回答道:“黄先生已经走了,他说……”
“骗人,黄先生怎么会……”我故意配合,使得拦着大门的女孩儿放松警惕。
女孩一让开,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冲了出去。
他们没有追上来。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死命的跑,不愿相信就此跟黄先生分别了。
跑到家门口,突然卷一阵黄风,柳条轻轻拍打着我的面庞。
这时候,在风中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柳枝儿条,桃夭夭,抱着新娘上花轿。”
是黄先生的声音!
我哭了,大声嘶喊:“黄先生,你去哪儿了!”
“门前有一颗柳树,九年前我带你走时种下了它,它可以护你周全。那年天降大雨,我救下了一条黄金鲤鱼,善待她,莫要嫌弃。”
“黄先生!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是不是因为我害的,你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我照顾您。”我哭的更厉害了,尝试着把手探入风里,却什么也抓不住。
“不!不关你的事,黄先生我好着呢。你我缘分未断,终有一日还能再见。彼时,或许黄先生还要你帮忙呢。娃儿,临走前,可否叫我一声师……罢了,我没有这个资格。”
黄先生的声音越来越飘忽,我知道他离得远了,我死命的追上去哭着大喊:“师傅!师傅!”
我早就想叫他师傅了,但他一直不让。
喊完,我被人拽住。眼前忽然出现一团模糊的身影,越飘越远,越飘越高。我顺势抬头,望见一朵白云在笑,耳边熟悉的声音变得十分飘忽空灵。
“娃儿再见!徒儿再见!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我跟黄先生完成了道别。
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和媳妇儿。
我看着眼前翠绿的柳树,一如三月天那般旺盛,随风吹摆,也吹动了我的思绪。
回过头,我深吸口气,所以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
再到那个房里,一家子都等着我。
我看着他们,满满的都是亲人重逢的感觉。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环视一圈,却不明白。
“娃儿……”妈妈试图叫我,但似乎有点不敢。
我感到愧疚,傻乎乎的伤害的都是最亲的人。
黄先生、还有我的父母。
“妈、爸~”
我含着泪,哽住了喉咙。
妈妈一听立刻跑过来,再次搂着我。
我不在躲避,跟她紧紧相拥在一起。
可以感觉到,她很激动,我听到了她心跳的声音。
“娃儿,你看这些,都是黄先生安排的。屋里都是你熟悉的东西,他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学他教给你的那些本事,还有特地让我转告你仔细听,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着两个字她咬的很重,我听着只觉心头一抽,再不怀疑了。
母子俩抱在一起很久,妈妈叫那男人,也就是我的爸爸一起来拥抱。
但他却借口出去抽了根烟。
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也记得黄先生经常跟我说出生时差点被他摔死。
那个爸爸一点都不在乎我。
好久之后我妈才把我分开,给我介绍那个媳妇儿。
踌躇的望了一眼,我摇头拒绝:“不行!她太丑了,我不要这个媳妇儿。”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这话一出,弄得我妈好不尴尬。
倒是那女孩儿却并不在意,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瞪着我道:“你愿意不愿意我都是你媳妇儿,你落在我手里,这辈子都别想逃。”
“我不同意!”
我试图反抗,可那桃夭双手张开,一下子把我压住。她的气力极大,我压根挣扎不掉。
“同不同意?”
“不同意!”
“哼!不同意我就压着你不放,你总会同意的。给本公主当驸马爷,还能亏得了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桃夭呲牙叫道,本就丑的那张脸咧嘴对着我,显得更丑陋。
我立刻啐了口口水反击:“我呸,就你这模样还好意思自称公主。”
我妈见状连忙将我俩分开,随后劝说道:“娃子,桃夭这丫头底子不错的,就是还没长开,等长开了绝对是个大美人。”
“是啊,长大了肯定漂亮。”我爸也进来了,在旁帮腔。
我看到他就不爽,挣扎的更厉害。
我妈压不住我,我那个媳妇儿撩开袖子再次把我拽住,恶狠狠地说:“黄先生已经走了,你找不到他的。以后好好地待在家里,给我老实一点。”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之下,我选择了放弃抵抗。
那妮子有怪力,我斗不过。
直到把我控制下来,我妈才叹着气坐到我身旁,拍着我的腿解释道:“娃儿,桃夭是黄先生给你选的媳妇儿。”
他们又强调了一遍。
我妈微笑着看了一眼桃夭,再对着我道:“黄先生说以后他不在你身边,桃夭能保着你。临走前他特意叮嘱你要善待桃夭,你俩的缘分深着哩。”
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黄先生的话。
回头望着她,她身上隐隐亮着光。
原来她就是黄先生说的那条黄金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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