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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精彩片段
真是个蠢货!
这时候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葛宝儿低着头,赶紧躲到陆老夫人身后,暗暗咬牙。
蔺云婉怎么会这么敏锐?
陆老夫人连忙转头和蔺云婉说:“宝儿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教孩子就要因材施教。你既然知道庆哥儿躲懒,就不该纵容着他。”
蔺云婉被逗笑了。
“像庆哥儿这种学生,又蠢又懒还喜欢偷奸耍滑,我是不应该纵容——老夫人说得没错,的确怪我没有因材施教。我应该下重手责罚,狠狠打他几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才知道长记性。”
“可我尚且没有责罚他,老夫人便这般兴师问罪,连表姑娘都对我颇有微词……”
蔺云婉直接请辞:“这种学生我教不了,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陆老夫人着急地挽留:“云婉,你……”
葛宝儿却在生气,蔺云婉怎么能把庆哥儿贬得一文不值!
严妈妈赶紧地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夫人莫要生气,老夫人今日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就要请辞了?不至于不至于。”
蔺云婉也不回绝,只是问了一句:“老夫人当真还想让我教?”
她一脸的真诚。
陆老夫人立刻闭上了嘴。
话赶话地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再让蔺云婉教,只怕她以后真的会针对庆哥儿。
“你管家已经够累了,还是让世子再为庆哥儿请一位老师。”
蔺云婉点着头道:“既然老夫人已有裁夺……”
“祖母。这是怎么了?”
陆争流突然回来,一看与寿堂里的情形,浓黑的眉毛紧紧拧着。
他才半日不在家,又惹出了什么事?
陆老夫人无奈地说:“没什么。庆哥儿顽皮,云婉教他十分吃力,我们正商量着重新给他找个老师。”
“这还没什么?”
陆争流脸都冷了,他不经意地看了葛宝儿一眼,没说什么,进来向老夫人请了安。
陆老夫人问他:“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陆争流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蔺云婉,才说:“张逢安张先生又说不离京了,派人来问我,陆家还要不要给孩子请先生。”
“当真?”
陆老夫人格外欣喜。
陆争流点头:“先生说让我两日内务必给他一个答复,还有许多人家都想请他,但陆家出资较多,又先去一步,就打算先问了陆家的意思再说。”
他也很心动,所以赶回来和老夫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再多请一位老师。
没想到蔺云婉已经不想教庆哥儿了。
陆老夫人怎么会不肯?张先生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你赶紧去让人答应他。”
“祖母别急,张先生还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是要银子,他们武定侯府不至于连哥儿的束脩的都出不起。
当然不会是钱的问题了。
陆争流道:“张先生一次只带一个学生。他还说他对学生一向严格,要是长辈溺爱,舍不得孩子吃苦,就不要考虑他,免得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就担心老夫人舍不得庆哥儿吃苦才特地回来跑一趟。
陆老夫人不怎么忧心这个问题。
教出名气的老师,又不会故意害学生。能有多严格?
还能比蔺云婉说的还吓人吗?
她道:“既然有云婉教长弓,张先生就正好教庆哥儿一个,这也没什么妨碍。”
陆争流:“好。孙子明天就让人去请张先生进府来住。”
他还想问一问,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碍于蔺云婉在场,不好意思开口。
蔺云婉正好也懒得在这里耗费时间。
到了卫氏这里,蔺云婉关心道:“久不给婆母请安,不知公爹近来怎么样了?”
卫氏叹道:“还不是老样子,一会子清醒,一会子糊涂的。不过现在不怎么伤人了。”
蔺云婉点点头。
那倒好。
不然丫鬟婆子们受伤,也是难受的。
“婆母,我这里有一件事裁夺不了,还要请您帮忙斟酌。”
“什么事?”
萍叶递过来一个册子,蔺云婉说:“老夫人让我给表姑娘定下月例,不知照着庶出大姑奶奶的待遇来,会不会委屈了表姑娘,毕竟是好些年前的旧例了。”
卫氏顿时怒道:“她一个外人,怎么能跟大姑奶奶比?!”
“晦气的小蹄子,一进咱们家,就把府里搅得鸡飞狗跳。”
卫氏一把夺了册子,说:“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置。”
蔺云婉当然要推辞一下:“婆母,这毕竟是老夫人……”
“那我就更要料理。府里的事大小都是你管,我难得为老夫人分一次忧,好了,你回去吧。”
蔺云婉轻轻松松地走了。
卫氏身边的妈妈过来和她说:“太太,您何必掺和老夫人的事呢。这不好。”
“有什么不好!”
卫氏固执道:“没什么不好的!”
立刻就派人去给葛宝儿布置房间,指派丫鬟。
她是不如蔺云婉会管家,但是也是官家出身的小姐,这些事还是会料理的。
与寿堂里,几个粗使婆子往葛宝儿房搬家具,老旧掉漆的箱子、桌椅,两个还没开脸的黄毛丫鬟,口齿都不伶俐,别说服侍主子了,不给主子添乱都是好的。
送来就是白领月例银子的。
葛宝儿都傻眼了,拦下婆子问:“这、这些是什么?”
婆子说:“还能是什么?给姑娘用的家具啊。”
五儿也愣了,这……从哪里翻出来的?
葛宝儿指着发黄的地方,说:“这里已经掉漆了。”
“哎哟,掉漆了补了就是了。姑娘小声些,老夫人还在歇息,您要这么吵嚷,闹醒了老夫人,算谁的?”
葛宝儿咬着唇,等下人一走,眼睛都红了。
下人往她身上泼粪不用受罚,让她住下人似的屋子,这就是她和儿子在外面苦了七年的结果?
找她们母子的时候,拼尽全力,接回来了却是这样待她。
“呜呜。”
葛宝儿伏在床上哭,五儿过来劝:“姑娘,快别哭了。姑娘……”
“姑娘,严妈妈来了。”
严妈妈早听到了动静,怕惊动老夫人,自己先过来了。
“溪柳,你先出去。”
“是。”
严妈妈冷着脸,道:“姑娘这是哭给谁看的?”
葛宝儿从床上坐起来,委屈地道:“严妈妈我不怕吃苦,我打小也是吃苦惯了的,但是陆家也不能这么侮辱人!一个两个的,当我是什么人了!”
严妈妈嗤笑一声。
“姑娘是什么人,还用得着我说吗?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葛宝儿气得哆嗦,白着脸说:“我要去找世子,找老夫人!”
严妈妈劝道:“姑娘,这些都是太太的人送来的,是太太的意思。太太的是世子的母亲,您真要这会儿就去得罪太太不成?”
葛宝儿抿了抿唇。
她当然不想。
老夫人寿元难料,卫氏却还有好长时间的活头,万一真成了她正经婆婆,和她计较起来……
严妈妈道:“姑娘想明白了就好。”
还提醒她:“姑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少招摇。少爷都事自然有人操心,别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姑娘也看到了,按你的主意来,那没有一件事有好结果。”
“姑娘要真是为了庆少爷好,也为了你自己好,姑且安分些。大家都好过!”
“夫人,园子和花厅里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就差明儿宴席上的餐具还没有拿出来。上回办宴席还是世子回来,两个少爷过继过来的时候。杯盘怕是都生灰了,最好今儿就拿出来清洗了,明儿才好派上用场。”
“您想得周到。”
蔺云婉抬手,让萍叶拿了对牌给袁妈妈。
萍叶交了对牌过去的时候,说:“都是琉璃、玉器,您千万仔细着些。”
袁妈妈笑着说:“姑娘放心。”
走之前,她还很细心地说:“夫人,老奴见夏老夫人和大姑奶奶早起在逛园子,看方向是要往太太那里走。兴许太太一会儿也要派人过来请您过去说话。”
蔺云婉说:“我知道了。”
袁妈妈退下之后,萍叶就去给蔺云婉找见客要穿的衣裳首饰了。
陆长弓吃饱了,放下碗筷说:“母亲,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要太太派人来请,你也一道去。夏家老夫人我和你说过的,也是博览群书的一个长辈,还有她的小儿子晋三爷,比你虽然大了十岁,可他三年前就中了秀才,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这些外客你接触的少,既然有机会了,就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山有多高。”
陆长弓感动地说:“谢谢母亲为儿子筹谋。”
蔺云婉调侃他:“不过不要成了瞎子,瞎子到哪里都不好交朋友的。”
这孩子向来禁不起打趣,说一句就害羞了。
陆长弓果然抿了抿唇道:“儿子不会瞎的。”声音低低的,像辩解又没底气的样子。
用过早膳,他说:“那儿子回去换一身衣裳。”
过来见母亲,他总是穿得很素净,因为母亲也常常一身素服。
但是见客还是要略微穿得体面些,再佩戴上母亲送的玉佩,便不会输了气势。
“去吧。”
蔺云婉去议事厅里料理庶务,半个时辰后,卫氏那边果然派人来了。
“就来。”
回了垂丝堂,她换了一身衣服,竹青过来的伺候的,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她便大胆地说:“表姑娘好厉害的手段,庆少爷都勾搭上了。她才在陆家住了多久?”
蔺云婉笑而不语,不和竹青说背后的秘密。
竹青以为蔺云婉不知道这件事的里面的重要性,便说:“我看表姑娘是想飞上枝头做姨娘。夫人,您可要提防着!她可不像妾身这么省心又忠心。”
“您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去。大家耳根子都清净。正好是她自己动的念头,我们不过顺势而为,也不会惹到什么麻烦。”
蔺云婉淡淡地道:“那你就是在帮她了。”
“什么意思?”
蔺云婉莫名笑道:“她想当姨娘,就应该成全她。姨娘,才是让她万劫不复的身份。”
成了姨娘,再认回庆哥儿,他们母子就彻底团聚了。
永远的妾室,永远的庶子,永远抬不起头。
除非陆争流敢宠妾灭妻!
不过她相信他没胆量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走到亲手毁灭侯门的这一步。
竹青一头雾水。
“好了,我要去见太太了,你要是也想去,就一同去,你若是不去就回雨杏阁吧。”
“妾身要去。”
竹青跟了上去,至于蔺云婉没有说清楚的话,她也不追问了。
夫人不会有错的,跟着夫人走就对了。
两人刚出去,陆长弓也换了衣服来了。
蔺云婉为了他整了整腰间的配饰,说:“怎么出来的这么匆忙?”
陆长弓摸了摸鼻子,说:“知道您要去议事厅,儿子练了一会儿字才过来。”
所以耽搁了时间。
但他这回没沉迷,掐着时辰就赶来了。
蔺云婉笑他:“我又没说白天不让你写。”
大家有说有笑的,陆争流也来了。
“世子。”
竹青最先看到他,福身请安。
陆长弓也赶紧转身:“父亲。”
蔺云婉淡淡的:“世子。”
陆争流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嘴角微沉,说:“你待孩子不错。”
蔺云婉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话很奇怪,不像是在夸赞她。
“母亲让我和你一起去她院子里,夏家老夫人和大姐在她那边。”
蔺云婉点头,四人领着一群丫头,一起去卫氏那里。
她有意和陆长弓、竹青走在一起,不靠近陆争流。
他自己也有所察觉,故意跨大了步子,走到他们前面去。
走得太远了,他又凝神听了一下后面的动静,蔺云婉又在和陆长弓说话。
他勾了勾唇角冷笑。
她对区区一个过继来的儿子,还真是热情。
“好了,快别见礼了,都是一家人,且随意些。”
到了卫氏这里,她笑容满面地和蔺云婉、陆争流说话。
但在亲戚们面前,大家也不敢不守规矩,一一和长辈们请了安,才按照辈分、年纪坐下。
仍旧是那天见过的人,一直没出面的晋三爷到现在还是没露面。
夏老夫人淡笑着说:“他说后院多女眷,喊了几次都不肯来。”
佳大姑奶奶说:“小叔子最守规矩的一个人。”
蔺云婉也要接腔的:“看来明日宴席,长弓才能一睹三爷风采了。”
陆长弓立刻站起来说:“仰慕已久。”说完这话,心里就好奇来,晋三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比他逸舅舅还厉害?
他坐下的时候,长辈们已经开始说别的话题了。
妇人们一起,左不过是相夫教子的事。
夏老夫人很赞赏地道:“云婉教出来的孩子,颇有蔺氏之风。”
卫氏笑着说:“我就盼着她自己也生一个,那更是有蔺家的风骨。”
佳大姑奶奶扫了蔺云婉和陆争流一眼,笑着说:“实在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人,郎才女貌,他俩要是生一个哥儿,该是多出众的孩子!”
家里人不断调侃着,陆争流心中一动,要是蔺云婉生了他的儿子,不论容貌还是才智像她,那一定是天之骄子吧。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蔺云婉一眼。
她却始终都是不咸不淡的。
不知怎么的,陆争流忽然有点后悔。
后悔答应让葛宝儿为妾。
第十三章
“什么!她……夫人来教庆哥儿念书?”
听说自己儿子的老师从名师变成了蔺云婉,葛宝儿手里的帕子都要拧烂了。
她委婉地问:“之前不是说好了到外面去请名师吗?怎的忽然变了?”
陆争流告诉她:“勋爵府邸,请名师艰难。”
至于怎么个艰难,没有详细说给葛宝儿听。
她不需要知道,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葛宝儿抿了抿唇。
她来武定侯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说跟着老太太日子是过得寡淡了些,可就是这种寡淡,也是她以前想象不到的泼天富贵。
陆家怎么会连一位名师都请不到?
“夫人平常管着这么大的一个侯府,还要再教两个孩子念书,我只怕……夫人会不会忙不过来?”
陆争流看了她一眼,沉声说:“是我和祖母极力央求,她才答应教庆哥儿。”
葛宝儿觉得不可思议。
陆家怎么会让蔺云婉来教庆哥儿呢?
她难道能比名师还教得好?
知道葛宝儿不懂这些,陆争流耐着性子,简单解释了两句:“云婉写得一手好字,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做学问不比科举入仕的男人差。这点你不用太担心。”
葛宝儿确实不懂。
但她知道,再说下去,他可能没耐心了。
她扯了个笑出来:“世子,我不疑心夫人的学问。退一步说,我即便不明白夫人的厉害,我也信你和老夫人不会拿庆哥儿的前途开玩笑。”
“嗯。”
两人身在与寿堂的小佛堂里,一尊十五寸高的观自在菩萨立在佛堂里。
一尊青铜的香炉,满炉的香灰里面,三根烧尽的线香。
这般清净隐秘的地方,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他是她的青梅竹马,和她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儿子。
葛宝儿低下头,羞涩地勾了勾陆争流的袖子。
这让陆争流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在澧阳的时候,田野里,山林里,朝阳夕阳下,她就是这副模样。
只不过,他这几天心力憔悴,唯独今日了结儿子开蒙的事,才略轻松一些,但也确实累了。
他语气很温和:“老夫人一会儿会安排庆哥儿过来见你。”
“真的吗?”
“真的。你跟庆哥儿好好聚一聚,我先回去了。”
“阿正哥……”
葛宝儿的心情忽上忽下,依依不舍地看着陆争流离开。
不多时,庆哥儿确实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母子俩在老夫人的上房里面相拥,陆老夫人到佛堂去上香,只留了严妈妈守在上房门口,稍微听一下他们母子的对话。
多日未见,葛宝儿喜极而泣,最关心的,当然是儿子身体好不好。
“让娘看看。”
她捧着儿子的脸,仔细端详,笑着说:“庆哥儿,你比以前长胖了,白了。”
庆哥儿笑嘻嘻的。
葛宝儿开心过后,问庆哥儿:“在府里过得好不好?”
庆哥儿重重地点头,提起前院的事,眉飞色舞。
前院的管事小厮们,都会看脸色,明知道老夫人和世子都疼爱小少爷,十分宠他。
他年纪小,一群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还陪着他玩儿,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日子,再快活也没有了。
“你高兴,娘也高兴。”
这一瞬间,葛宝儿觉得回到陆争流身边,值了。
窗外有一道人影,在烛火下很明显。
葛宝儿认得出来,那是严妈妈。
所以她偷偷地在庆哥儿耳边问及蔺云婉。
庆哥儿顿时眉眼耷拉。
葛宝儿心都坠到冰窟,慌张地问:“夫人欺负你了?”
庆哥儿摇摇头。
他心里清楚,好像那也不叫欺负。
“宝儿姑娘,老夫人礼完佛要回来了。”
严妈妈在外面催。
葛宝儿应了一声,没多久,老夫人和严妈妈一起进来,她也得回自己的院子了。
她在厢房里辗转反侧。
蔺云婉虽不知道庆哥儿真实身份,可她对庆哥儿的第一印象毕竟不好。
更叫人忧心的是,蔺云婉真的能教好庆哥儿吗?
不管怎么样,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日,葛宝儿依然早起,给陆老夫人做早膳。
她手艺确实好,从前能靠这一手厨艺,养活自己和儿子,拿到老夫人跟前也是够看的。
“吃惯了府里重料的,偶尔吃一吃这些清淡的,胃里、心里倒还舒服了些。”
陆老夫人吃好了,心情也好,随口夸了葛宝儿一句。
葛宝儿抿唇笑了笑:“您要是喜欢,宝儿以后每天都给您做。”
她本来就诚心侍奉老夫人,这也算得到了回馈,发自内心地高兴。
陆老夫人移步到另一处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心却不静,不由自主抬头,朝垂丝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喃喃道:“这时候两个哥儿都已经过去了吧……”
严妈妈看了一眼时辰,说:“都过去快两刻钟了。”
葛宝儿也很紧张。
她送了茶进来,和陆老夫人说:“想必夫人会一视同仁的。您喝茶。”
陆老夫人望着她,接了茶,淡淡地道:“你真这么想?”
“真的。”
陆老夫人审视着她。
葛宝儿低头不语,戴着面纱,安静垂首立在一旁。
垂丝堂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给两人当做上课的地方。
里面纱帘飘逸,窗外绿竹幽幽,隐隐散发出墨香。
今天是上课的第一天,蔺云婉并没有和他们讲太复杂的东西,不过是带着他们认一认笔墨纸砚。
“湖笔、徽墨、宣纸、端砚。”
这些是最出名的文房四宝。
“科举场上虽然只允许学子们写‘馆阁体’,但想写好字,必要五体兼修。篆书、隶书、楷书、行书、草书,都要学一学。”
这是基本的写字知识。
蔺云婉声音沉静温和,说起话,不紧不慢。
陆长弓听得十分认真,哪怕他很困。
想着第一日来夫人跟前上课,他们两个昨晚上都没睡好,按时过来了,却是哈切连天。
庆哥儿眼里憋出了眼泪。
“今日就到这里。”
蔺云婉猜到他们困的原因,无意为难,提前结束了第一堂课。
陆长弓和庆哥儿同时起来,向她作揖。
“萍叶,桃叶。”
两个丫鬟拿着案盘过来。
蔺云婉说:“这是送你们的开蒙礼。”
两人眼睛放光。
丫鬟们把东西放他们面前,两件物事,一件用粽子做法做出来的毛笔,一块雕了鸿鹄的玉佩。
“这笔粽,谐音‘必中’,预祝你们二人日后科举必定取中,也希望你们日后心有鸿鹄之志。”
庆哥儿一脸好奇,立刻把笔粽拿起来看。
真新鲜,可从来没见过呢!
而且他五岁在乡下开蒙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开蒙礼,娘亲和老师都没送他开蒙礼物。
“鸿鹄之志……”
陆长弓拿起玉佩,双手捧着。
他恭恭敬敬地和蔺云婉说:“谢谢母亲,儿子牢记于心。”
蔺云婉朝他轻轻颔首。
陆长弓回去之后,自己用绳子把玉佩串了起来,佩戴在身上。笔粽没舍得吃,供在了房里。
庆哥儿淘气,午膳不吃,跑去与寿堂里玩儿。
老夫人正在歇息。
葛宝儿到碧纱橱里找到庆哥儿。
庆哥儿把笔粽拿出来,嘻嘻一笑:“娘,你猜,这是什么。”
葛宝儿一笑:“这不是一支笔吗?”
庆哥儿摇头:“是粽子,娘,是母亲给我的开蒙礼呢。”
母亲?他都叫得这样顺口了!
见儿子立刻要剥开粽子吃。
葛宝儿连忙按住他的手,说:“别吃!”不过是区区一个粽子,做个新鲜样子就能讨她儿子的喜欢了吗?
庆哥儿一愣。
葛宝儿很有自信地说:“娘给你做比这个更好玩儿,更好吃的,这个不要。”
庆哥儿虽然惋惜,还是把笔粽扔了。
他不敢扔与寿堂,扔在了回前院的路上,被管事捡到送到了陆争流面前。
“世子,笔粽——必中,多好的意头啊。不知道哪位少爷竟扔了。”
陆争流转头去前院。
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儿子的院子。
“我婆婆到母亲院子里做客,母亲请了弟弟和弟妹两个一起过去,弟妹只带着长弓过去,却不带庆哥儿。”
“庆哥儿才是弟弟亲生的儿子,她倒偏疼一个外人。”
这话不好叫孩子听见,陆佳说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让人把庆哥儿带了出去。
陆老夫人脸色不大好看。
虽说发生那么多事,庆哥儿确实不得蔺云婉的心,但她是嫡母,不该区别对待两个孩子。
老太太疼孙子,更是没道理可讲,她道:“等有时间了,是要敲打敲打云婉。”
陆佳听了高兴,又多嘴说道:“依我说,就算告诉她事实又怎么样!”
“她是嫡母,不论孩子怎么来的,只要是争流的孩子,不都得她来养?”
“和她直说了怕什么,她还敢和丈夫置气不成?”
陆争流皱了眉:“大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佳不知道事情还能怎么复杂,轻蔑地说:“庆哥儿身份是不光彩,但说穿了也就是个成婚前出生的私生子,那也是陆家唯一的血脉啊!由不得云婉不愿意。”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庆哥儿身后还有个葛宝儿,她可不简单,带着儿子上侯门,还妄想谋取主母之位,野心大着。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陆争流。
偏偏她这个倔强固执的孙子,还真就顺着葛宝儿一步步错到今天,现在已经不是私生子那么好解释过去的事情了。
她烦躁地说:“好了,你别再说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陆佳脸色一变。
这是说她是外嫁的女儿,多管闲事了?
呵,要她儿子和庆哥儿亲近的时候,倒不说见外的话了!
她很快就恢复了脸色,语气平常地问:“听说家里还来了位表妹,我怎不知家里还有这门子亲戚?祖母怎么也不让妹妹出来大家见见。”
“我自幼就没什么姐妹,如今多了个妹妹,我还真打心眼儿里高兴。”
陆老夫人却没有应承她的话,敷衍了过去:“一个乡下的远亲,打发不过去才养在了家里头而已。你也不要多问了。”
“你现在有时间,多跟我们说说夏家的事情吧。”
陆佳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真是有意思,她想问娘家的事,老太太什么都不和她说,当她外人似的防备,反而拼了命让她说夫家的事。
不过她也说了一些事夏家的事,但她并不敢把夏家的底透露干净。
陆老夫人还是唬得一震,心里越发看重这门姻亲。
她握着陆佳的手,十分激动地说:“不枉费我和你母亲当年为你说了这门亲事,你呀是个好命的。”
陆佳不置可否。
以她庶女的身份,能嫁到豫地望族夏氏,也足够有脸面了。
陆争流听了半晌,唯独出口关心了一下陆老夫人的那位弟弟。
“他看眼疾的医术,真的很高超?”
陆佳点头说:“舅父的医术,在豫地也是出名的,他治眼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瞎子也能重见光明。”
陆争流心中发热。
陆老夫人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大概是想借这件事和蔺云婉重归于好,她也很重视地说:“要是你夏家舅父能为云婉母亲治好眼睛,就再好不过了。”
陆争流心事重重,眉头拧着。
他抿了抿唇,还是决定直接问:“祖母,云婉母亲的眼睛彻底看不见,是不是和我也有关系?”
陆佳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俩。
陆老夫人沉默了很久,才道:“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女儿嫁到夫家过得好?你一走就是几年,留她独守空房。虽说你戍边确实回不来,没什么可指责的。蔺夫人到底心疼女儿,还是会伤心流泪。”
说到那一年的事,老夫人道:“云婉探望了她母亲回来之后,也哭得伤心。不过她母亲本来就是有眼疾,已经看不清东西,失明也是早晚的事,她也就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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