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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热门小说

鱼音袅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鱼音袅鸟”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顾珩姜臻,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小公子,都是长公主所生。听那守门的婆子说,顾家郎君个个样貌极好,因都没有婚配,又正值说亲的年龄,加上门第又好,上京的贵女们眼馋着呢。”说完,又嘀咕一声:“那大公子还有玉郎的称号,是上京贵公子的第一号人物,那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够俊了,那大公子也不知得俊成什么样了。”话说完,一张小脸上神色迷离,颇有向往之色。来之前,姜臻就打听过了,这国公府是少数握有兵权的......

主角:顾珩姜臻   更新:2024-05-03 0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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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鱼音袅鸟”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顾珩姜臻,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小公子,都是长公主所生。听那守门的婆子说,顾家郎君个个样貌极好,因都没有婚配,又正值说亲的年龄,加上门第又好,上京的贵女们眼馋着呢。”说完,又嘀咕一声:“那大公子还有玉郎的称号,是上京贵公子的第一号人物,那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够俊了,那大公子也不知得俊成什么样了。”话说完,一张小脸上神色迷离,颇有向往之色。来之前,姜臻就打听过了,这国公府是少数握有兵权的......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大公子?母亲就是那当朝的长公主吗?”金钏儿好奇地打断问道。

含珠儿忙不迭地点头,“大房有两位嫡出公子,除了大公子外,还有一位年仅七岁的小公子,都是长公主所生。听那守门的婆子说,顾家郎君个个样貌极好,因都没有婚配,又正值说亲的年龄,加上门第又好,上京的贵女们眼馋着呢。”

说完,又嘀咕一声:“那大公子还有玉郎的称号,是上京贵公子的第一号人物,那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够俊了,那大公子也不知得俊成什么样了。”

话说完,一张小脸上神色迷离,颇有向往之色。

来之前,姜臻就打听过了,这国公府是少数握有兵权的勋贵之一,顾家几代都为国征战沙场,也正因为此,顾家上面几代的男人,寿终正寝的极少,几乎都战死在沙场上。

毫不夸张的说,先帝在位的后期及文昭帝登基的这三十余年,大渝能有此太平盛世,靠的都是顾家男儿率领千万儿郎厮杀下来的成果。

到了镇国公,也就是顾家大爷顾仲亨这一代,因皇帝体恤感恩,加上天下已承平,便封了顾家的二爷和三爷为文官,两位爷算是弃武从文了。

二老爷顾仲民现外派做官,官员在任期是不能随意离任的,但可每过三四个月回家探亲,在家小住,以慰老人的念想。

加上大房的长公主深居简出,早已不理俗事,因此镇国公府上是二夫人黄氏掌着中馈。

三老爷顾仲禹官居工部员外郎,负责宫里头贡品采买等事宜,这可是个闲职,油水又多,因此三老爷整日里过的很悠哉,加上性情闲散,好逗鸟品茶、收藏古玩字画等。

只有顾仲亨依旧为朝廷征战四方,三年前因追击北方一穷凶极恶的匈奴首领,被设计涉入敌军的埋伏,壮烈牺牲。

长公主伤心欲绝之下,坚决不再让顾珩走自己丈夫的路,向皇帝为自己的儿子请封了个京官。

姜臻性子冷,觉悟低,这家国天下与她没一分钱的关系,战争离她也远的很,但是这样精忠报国的将门世家,说一点不佩服,也是假的。

“姑娘,我看今日那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偷瞄您,我就说,凭小姐您这样的容貌,哪怕是在美女横着走的上京…”含珠儿心直口快。

“红口白牙的别胡说,没得辱没了姑娘的名声,你以为这是在滇地?这可是上京,得步步小心,你这话传出去了,还不知别人如何埋汰姑娘呢。”金钏儿到底更成熟些,对含珠儿斥道。

含珠儿赶忙捂住嘴,讪讪地笑了。

姜臻知道这两个丫头的脾性,其实都是为自己好,既然金钏儿点了含珠儿,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对了,姑娘,我听说几日后国公府的老夫人就要回来,老夫人身体还算康健,就是睡眠不太好。”含珠儿望着小姐说道。

外人听这话定会觉得没头没脑,姜臻听闻却嘴角含笑,伸出了一根葱葱玉指,对着含珠儿的脑门一点:“就你最鬼精。”

这就是她喜欢这两个丫鬟的原因,一个稳重,一个机灵。

想干什么事,不肖她说,丫鬟们自己就能琢磨,就比如打探这事情吧,含珠儿最是在行,三言两语无形之中就把她想知道的事情打探的八九不离十。

原来,姜臻正头疼初次见老夫人送什么礼呢,她钱财不缺,送得重了,怕被人说成是暴发户,送的轻了,又怕送不到老夫人的心坎上去。

这寻夫家的事,若老夫人能舍脸关照下她,她也就不必汲汲营营了。

就算老夫人不管,但她既然要依靠国公府,那这国公府的老太君依然得讨好,毕竟是寄人篱下的日子,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呢。

虽然她希望是越快越好。

第二日,顾章华自然从身边嬷嬷口中得知姜臻手阔打赏下人的事,她眉头几皱,出手如此阔绰,让自己的脸面往哪搁?

假以时日,在这个院里还不得翻天去?

又想起昨日想叫她交出香料方子,她却含糊遮掩不提的事,心头怒意上浮。

便派人叫了姜臻来。

“这可不是滇地的姜府,莫把那套子铜臭味带到国公府来,你若想嫁进上京的高门,你那打赏下人的做派可是令人不齿的。”顾琼喝了口茶,凉凉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美貌侄女。

姜臻自是诚惶诚恐,姿态放得极低,只再三向叔母保证不会再犯此类糊涂事云云。

果然,贬了姜臻一顿后,顾琼的脸色好多了。原本还担忧她是个不好拿捏的,如此看,是自己多想了。

姜臻离开锦绣居往菡萏院走,一旁的金钏儿为自己姑娘鸣不平。

在外人看来,小姐是被好运砸中了,能靠着国公府寻一门亲事。

但这福可不是白享的,高门府邸,她们三个只是寄居客,当真以为是吃白食的?

从洒扫到衣食到出行,哪一样不需要打点的?现下这顾府的小姑连打点都不允许姑娘做,她们三人还如何在顾府立足?

姜臻看了看金钏儿,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冲她眨眨眼:“你这丫头操心什么?叔母不让,咱私底下悄悄打点就行了,那些丫鬟婆子还能拒绝不成?”

金钏儿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菡萏院,姜臻闲来无事,便歪靠在轩窗旁的一张黑檀木小榻上,透过轩窗看着廊下的金钏儿和含珠儿忙碌着。

只见含珠儿正在摆弄从滇地带来的各色香粉,姜臻吩咐道:“将那助眠的香粉、还有字模拿出来,我要打香篆。”

姜家虽然开着香料铺子,但姜臻打心里不喜欢调弄香料,在她心里,就是因为母亲陈氏毫无保留地帮助父亲,靠着香料铺子发家,才让父亲有了调弄风月的闲情逸致,继而让母亲郁郁寡欢含病而逝。

但姜臻从小看着母亲调香,再不喜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母亲温柔端庄,调香料、打香篆的时候格外专注,当一缕缕幽香传入鼻间时,姜臻觉得那是她生命中少有的美好时光。

而今,调弄香料俨然成为了她在这高门大户中赖以生存的手段之一。


就连老夫人也是连连赞叹,她尤其喜爱这鲜花一般的女孩们,国公府里一年到头,时常有各色各样的女孩们来住。

“华儿,这是你姜家的侄女,阿臻?上前来我看看,年龄大喽,眼都花了。”

姜臻忙含笑上前。

老夫人摩挲着她的手:“真是标致,阿臻可把我们府上的姑娘比下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附和着老夫人,姜臻羞涩地低着头。

“我就知道母亲爱看花一般的姑娘,这回阿臻要在家住一段时间,您老人家想看可以天天看。”顾章华打趣道。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既来了,也别拘着,平日里和姐姐妹妹们一处耍就行了。去见见二房和三房的夫人,还有姐妹们。”

姜臻忙应了。

自打她一进正堂,就快快扫了眼屋里的人,满厅都是红巾翠袖,朱面粉唇。

除了顾章华,还坐着两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妇人。

一人脸蛋偏长,面容雅致,笑容还算温和,是二房的黄氏。

眼角眉梢掩饰不住一股精明干练的神韵,多打量几眼,便会发现她在微笑言语中,习惯性带着打量与审视的意味,令人心中不敢懈怠。

国公府中,由于长公主深居简出,不理俗事,府上的中馈是由二房黄氏打理的。

难怪了,这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气势。

另一人则是圆脸,看起来团团圆圆,与人为善的样子,这是三房的夫人薛氏。

只见她戴着赤金的如意发簪,手上戴着鲜艳的玛瑙手镯,红得跟鸽子血似的,身上装饰无不名贵,无不精致。

姜臻拜见二位时,二位夫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礼貌的并显得很场面的笑意。

老夫人的右手边,则坐着三位姑娘。

其中一位小圆脸,长得美丽娴雅,有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华气度,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打眼望过去,穿着一身粉白色对襟掐腰孺裙的姑娘姿容最为出众,她五官明艳,螓首蛾眉,光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花树堆血、琼压海棠。

还有一位姑娘,身量很高,长相娇俏,脸上透着一股娇憨之感,就是肤色不够细白,打她一进入堂屋时,姜臻就从她的脸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善。

旁边的婆子对着那浑身散发着书香气的女子道:“这是二房的姑娘顾玥。”

姜臻忙和顾玥问好,顾玥也握了握姜臻的手:“我今年虚岁十七,大你一点,以后咱就姐妹相称了。”

顾玥声音温柔,气质高雅纯洁,姜臻第一眼就对她极有好感。

二人很快就姐姐妹妹喊了起来。

“噗嗤~”一声,坐一旁的姜姝笑道:“玥姐姐,她是你哪门子妹妹呀?你的妹妹是我才对。”

顾玥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姝丫头就会打趣,还不快见见你本家姐姐。”

这话说得本没有错,可姜姝一直就以顾家人自居,那小门小户的商户姜家她哪里入得了眼?

听得这话,姜姝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地看向顾玥。

见顾玥并不看她,她又看向姜臻。

前几日,母亲就告诉她,堂姐来了,又从丫头婆子的闲言碎语里听闻这堂姐长得花容月貌,她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到底是存了一分比较的心思,今日的姜姝,可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姜臻打量着姜姝,她穿了件银红色的襦裙,挽着水色的披帛,头上梳着一个繁复的漂亮发髻,戴着金累丝花冠,一看就不是寻常物,脸若银盘,眼似水杏,也是亭亭玉立的佳人。

肤色虽然不够白皙,却显得很是健康饱满,她的身量很高,姜臻在女子中已是高挑,没成想,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堂妹,身量竞是比她还高。

对于女子来说,高挑固然是好事,但也要不失娇俏柔美才好,姜姝这样的身材,多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姜姝心里正冒着酸泡,看着姜臻的眼神含着隐隐的高傲与敌意,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堂姐”竟然生得如此美貌。

就像......林间幻化出的精魅一般,有一种缥缈灵动的美;又像天边的云月,明明高高在上,偏又如影随形。

家里已经有了个苏映雪,又来了个“堂姐”。

最令她气恼的就是姜臻那一身雪白的皮肤,这是她一直追求的肤色,内调外养了很久,好不容易白了一些,可在姜臻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又黄又黑。

姜姝半眯着眼上上下下把姜臻打量了一遭后,心里的恼意更甚。

“妹妹。”姜臻笑着对姜姝打招呼,想上前握她的手。

姜姝连忙闪避,姜臻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章华看到女儿那样子,心里明镜似的,这女儿被府里人宠得又娇又傲,哪里见得别人比她强?

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

顾玥为了缓解姜臻的尴尬,忙拉着那姿色出众的姑娘,对姜臻说道:“妹妹,这位是我母家表妹,苏映雪。”

原来,这苏映雪是二房黄夫人胞妹的亲女儿,是嫡亲的姨甥女。

黄氏胞妹远嫁朔州,生活艰苦,偏女儿又长得如花似玉,不忍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因此常将女儿苏映雪送到胞姐府上娇养。

因此,这苏映雪可谓是一半时间在朔州长大,一半时间在上京国公府长大的。

二人忙见了礼。

二人同岁,只是姜臻的生日比苏映雪大了四个月而已。

见姜臻见完礼,顾章华又说道:“阿臻,你不是给大家都带礼物了吗?”

姜臻忙对立在角落的金钏儿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柔声说道:“我初次来上京,带了些薄礼,希望老夫人别嫌弃。”

金钏儿忙将各色礼物呈了上来。

姜臻送给老夫人的就是寿字篆香:“老祖宗,这是我为您打的香篆,每晚睡前燃一点,可以改善睡眠。”

老夫人颇感意外,又连连点头:“臻丫头有心了!”

坐在一旁的顾章华则抬眼看了看姜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她这侄女还真是八面玲珑,才来几天,老夫人睡眠不好都被她打探清楚了。

那姜姝又“噗嗤”一声笑了:“这几天,就听婆子们说姐姐是打香篆的高手,姐姐可真是好手艺,凭着这绝活,以后就靠打香篆都能发家呢。”


跟着顾玥后面的苏映雪见了这坠子则是一愣,眼神微闪了两下便移开了。

姜臻飞快地看了眼苏映雪,笑道:“是我江南的表哥送我的,他经常搜罗些小玩意儿送我。”

苏映雪笑道:“你表哥倒真是懂女孩子的心思,我看看。”

说完,拿在手里随意瞧了瞧,又递给了姜臻。

姜臻向含珠儿道:“收起来吧。”

顾玥此时才道:“你这丫头,昨天这样的天气也敢在外头迷瞪,你不生病谁生病?”

姜臻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你看,我不是受到惩罚了么?”

“你可要好好休息,过几天咱一起去北边的庄子住几天,那里有马场,咱骑马去。”

“骑马?”姜臻眼睛亮了亮。

“嗯,每年家里这个时候都会去别庄里住上几天,你会不会骑马?”

姜臻眨了眨眼,“会一点。”

“那到时候我可得和你比试比试。”

两人亲热地聊着,一旁的苏映雪没有出声,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姜臻,见她整个人缩在一雪白的狐裘里,一张小脸没有描眉画眼,却让人觉得姿若芙蕖出清波。

心里头也是滋味莫名。

****

“小姐,那个猫坠子,我记得是二公子的呀,怎么到姜姑娘手里去了呢?”二房的寻芳苑,苏映雪坐在院内的一石桌处,丫鬟芸儿正在给映雪煮茶。

边煮茶,芸儿边问出了心里头的疑问。

“你也瞧出来了?”

“嗯,我记得几天前是小姐你去给二公子送羹汤,正好在他书房看见了这枚坠子,当时小姐还觉得造型别致。若搁往常,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东西,二公子都会给小姐的,可那次二公子明明瞧见小姐喜欢,也没说要送给小姐,原来是送给了……”

芸儿正喋喋不休,瞧见映雪的脸色不好,忙住了嘴。

又小心斟酌道:“也许只是同样的东西,那玉坠虽然精致,但别处可能也能买到,许是我多嘴了…”

映雪摇了摇头:“表哥的那块玉坠子,在猫爪上有一道人为的划痕,恰好姜姑娘的这个坠子上面也有划痕,有这么巧的事吗?”

“没想到,这新来的表姑娘倒是个厉害的,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小姐你以后就是二房的当家太太,偏她还在这和二公子私下来往。”芸儿嘀咕道。

苏映雪从小就养在二太太黄氏身边,既是当女儿养,又是当儿媳妇培养,府里人人皆知,只不过没有戳破而已。

这芸儿自小在苏映雪身边伺候,苏映雪在整个二房又是极有脸面的,人往高处走,连带着作为丫鬟的芸儿也心高气傲,不免有些挑挑拣拣。

她还在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奴婢还以为二公子平日里为人稳重自持,没想到,遇到那么个娇媚的表姑娘,也把持不住了,就是委屈姑娘了。”

“老爷就要上京任官了,依着姑娘您的相貌才情,这满城的贵公子还不是任你挑…”

苏映雪的父亲一直在朔州任通判,今年任期就满了,考核为优等,圣上把他调回了上京,任五品太仆司丞,听说再过三月就要赴京任官了。

苏映雪打断她:“芸儿,满城的贵公子,纨绔多,二表哥已是人中龙凤,姨母又对我极好,打小我就知道,长大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之后的几天,姜臻又接连去园中采集花瓣,但是没再去沁芳园了。

金钏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为何不去沁芳园里?奴婢这两天清晨都看见二公子和三公子在沁芳园转悠,想必是在等姑娘呢。”

姜臻抓了一把梅花放入陶盆,又拿着捣药杵在盆里慢慢捣,盆里很快就出现了汁水,她边做手里的活,边摇头道:“不去了。”

金钏儿却有些急:“为什么,小姐就不想为自己争一争么?”

姜臻眉心微凝:“我那日故做偶遇,如果又去那守着,那不是欲盖弥彰么?”

“那怎么能叫守着,姑娘是为了做花糕才需要去沁芳园的。”

“你这丫头,巧合太过,不就打眼了?再说呢,上赶子的买卖不是买卖,算了,花朝节再说吧。”

姜臻不是不想去,被顾珩瞧出了她的做派,她还是心有余悸。

再一个,太主动算什么本事?欲擒故纵,勾得对方不上不下,主动来找她才是真本事。

那姜臻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申时三刻,姜臻正躺在园子里晒太阳。

今日天气不错,虽然依旧冷,但在太阳底下,却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姜臻正迷瞪着,一个洒扫的婢女来禀报。

三公子顾珽来了。

姜臻愣了会,这才施施然起身。

那日,顾珽见了姜臻后,便日日于那个时段去沁芳园以期“偶遇”,哪知压根没有见到臻表妹,免不了失望。

但想到手里有替臻表妹修好的簪子,若以此为借口去找她,是绝佳的机会。

一时热血沸腾,便来了菡萏院。

姜臻一眼就看到了顾珽,他站在月洞门旁,腰杆挺直若青松,穿着一袭蓝地落花流水花绫袍,腰束白色祥云的锦带,整个人看起来清俊文雅,脸上还带着一股少年的稚气。

看见姜臻,顾珽双眼一亮。

她从园子里的软椅上慢慢坐起,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狐裘,整个人如同裹在整个人如同裹在云朵里的白玉团子一般。

她刚醒来,脸上透着粉,光泽莹润,真真是老天爷也调不出来的颜色。

“臻表妹,你的簪子我修好了,这几日没见你,只好冒昧上门给你送来。”

“多谢三表哥了,一只簪子而言,表哥费心了。”姜臻浅浅笑道。

顾珽张口想说什么,见旁边丫鬟多,不免有些局促,只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于是说道:“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表哥就快回吧,我……”

在大渝朝,男女之防并不算严重,表哥表妹间偶尔不出格的来往倒也无伤大雅,不过也不能过于随意,尤其在上京这种高门大户,更是讲究。

他这般独自一人来看望她,若被有心人编排,吃苦头的只会是她。

因此,姜臻心里巴不得赶快将他送走。

顾珽这才醒悟过来,也深觉自己的举动过于轻浮了,此刻更觉得臻表妹不仅为人可爱,更是可敬。

他羞愧道:“表妹放心,我这就离开。”

姜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抿嘴笑了。

**

二月十二,花朝节。

一大早,顾玥和姜姝在澄心园布置着。

澄心园是一处非常雅致的园区,园区不大,但园内的亭台楼榭却很有讲究,正中央有一敞轩,一面与游廊接壤,下头则是一汪深碧的池水,池边种满了树,柳树吐绿,芭蕉叶也展开了,不远处还有一处桃园,桃花朵儿欲绽未绽的模样,满园春意呼之欲出。

彷佛只待着花朝节的一缕春风,真真是好景难描难绘。

敞轩四周设了行障坐席,顾玥和姜姝俩人正将一块蝶恋花的翠绿色缎面展开,铺在一椭圆型的石桌上,石桌下皆是石凳,石凳上也都放置着柔软厚实的坐垫。

敞轩的四周都挂着厚实的帘子,只见姜姝缓缓卷起缎面帘,露出了如云雾般透明的鲛纱,上面还串着珍珠宝石,在日光的照映下,华光异彩。

原来是双面帘,缎面堪堪卷起到一半的时候,姜姝就用一银质的钩子固定住了。

微风拂过,只见鲛纱帘轻轻晃动,透过透明的绡纱帘,里面映出了几道朦胧的忙碌的少女身影。

只见顾玥在石桌的两侧各点了一炉香,轻嗅了两下,便走开了,袅袅香味氤氲发散,微冷的湖风又将早春的花香送入敞轩内,顾玥深吸了一口气,当真是提神又醒脑。

一位上身着月白色上襦,下着烟笼水仙散花缎面长裙的少女逶迤而来,手里拿着刚从园里摘的几枝白梅,原来是二房的表小姐苏映雪。

只见她将白梅插在了两个细颈的花觚里,又一一摆放在石桌上,素净又雅致。

“也不知道臻妹妹糕点做得怎样了?”顾玥瞧见苏映雪,随口问道。

“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厨房,见臻姐姐已将糕点做好了,正要送到各房去呢。”苏映雪笑着说道。

姜姝走过来,哼了哼鼻子。

顾玥和苏映雪相视而笑,摇了摇头。

**

一早上的功夫,在金钏儿和含珠儿的辅助下,姜臻做了三道糕点:蜜渍梅花丸、奶香桂花饼、桃花芝麻糕。

这三道糕点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单说那梅花丸,是用前几日摘取的最新鲜的梅花,和蜜、几味香料杂糅,用特殊的手艺做出来的。捏起一丸放入口中咀嚼,酸酸甜甜好吃的很,而且口齿留香,满口都是清淡的梅花香味。

那奶香桂花饼就更绝了,是用牛乳、桂花熬成的浆、花生浆制成的,吃一口,口感酥脆,香甜可口,浓郁的桂花香味久久不散。

最后一道桃花芝麻糕,皮儿是用面粉和新鲜桃花汁做成的,又研磨了芝麻,香味扑鼻,口感酥松绵软。

含珠儿好吃,做完一道糕点便嚷着要尝尝,现在两颊鼓鼓的,恨不得自己长两张嘴。

姜臻看了好笑,也是颇为满意自己制作的这三道点心,她拿了一个盘子,三色点心各装了一些,递给赵厨娘:“赵大娘,听闻您擅长南北各种吃食,您尝尝我做的糕点,若能点评一二,便是我的造化了。”

在姜臻做糕点的时候,赵厨娘就在一旁细细打量她了。


顾珩无奈,懒散地坐在一张檀椅上,一手支在扶手上,一手支着颐,笑着对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儿领羽林卫大将军一职,掌管宫禁,职务繁忙,我这闲着不就回来看望您了?”

老夫人嗔道:“又找理由哄骗我,你倒跟我说说,上回花宴,可有相中的姑娘?”

“祖母,您瞧中了哪个?您喜欢哪个,孙儿就喜欢哪个。”顾珩把皮球扔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时有些摸不准顾珩的心思,瞪着他道:“是不是我说哪个,你都成?”

顾珩笑着道:“自然都听祖母的,祖母的眼光孙儿信得过。”

马屁拍得老夫人很是受用,杨嬷嬷看着这一对祖孙俩,也不禁笑了。

老夫人道:“就知道贫嘴。”

话说完,老夫人倒是真的开始仔细回想花朝节那日过来跟她请安的女郎们。

“依我看,那工部尚书之女何婉儿,很是知书达理,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老夫人出声道。

一旁的杨嬷嬷连连点头。

顾珩正要说什么,又见老夫人蹙着眉:“欸,不成,这何婉儿头不够圆,额头还窄,看起来没什么富贵相呀。”

杨嬷嬷又连连点头:“老夫人好眼力,奴婢也是这样觉得…”

“那兵部尚书之女陈锦遥不错,听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个兰心蕙质的孩子。”老夫人又说道。

杨嬷嬷成日里伺候老夫人,因此对那天来给老夫人请安的贵女都有大致的印象。

“老夫人觉得好,自然是没得说的。只是…”

老夫人觑她一眼:“素锦,你跟我都多少年了,怎的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说吧。”

杨嬷嬷这才道:“奴婢就是觉得这陈姑娘腰薄肩细,恐怕不是个好生养的,貌似,那个脚也有点大…”

老夫人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你看,英国公之女……”

顾珩憋笑得很是辛苦,打岔道:“祖母,我看这京城的女子就没有能入您眼的,那您还天天催着孙儿定亲。”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也乐了,“啧”了一声:“素锦,瞧瞧我们两个老婆子,倒是把这猴儿乐坏了,说不准心里指责我老太婆子刻薄呢。”

顾珩忙安慰道:“孙儿哪敢呀,祖母挑剔可是为了孙儿好,祖母,要实在选不出,您就挑个头比较圆的就成。”

说完,又是一阵闷笑。

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杨嬷嬷也笑了:“老夫人是关心则乱,在老夫人眼里,京城能配得上大公子的女郎实在太少。”

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道路的一边布满了不少供路人休息的茶舍,因行人多,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少女的手随意搁在马车的窗棂上,一茶舍的小二正扬着大铜壶给客人倒茶,这一看也就呆了。

那只纤细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根连指金手链,细细纤巧的链子盘蜒在手腕上,看起来很是精巧,上京的贵女戴的都是翡翠或玉石,大抵觉得金饰庸俗浮夸吧。

看来,这女子并非上京人。

可这小二却觉得,这金指链戴在这只雪白的皓腕上,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镯子还坠了一枚铃铛,花生米粒大小,正轻盈地敲击着马车的窗棱。

微掀的毡帘后,映出了少女模糊的影,给人遐想的空间。

“瞎了你的狗眼!大爷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你瞅什么呢?!”一阵怒吼声传来,那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才发现茶水早已四溢,又弯着腰忙不迭地道歉。瞥了一眼那马车,马车哒哒声已渐远了。

经过那一排茶舍后,嫩黄嫩黄的迎春花映入了姜臻的眼帘,点缀着两边的道路,她愣愣地看着。

正发呆之际,一道声音传来,正是赶马车的仆从:“小主,前面有条岔道,翻过去今晚就能到上京,如果走官道,那就要明天午时才能到镇国公府了。”

姜臻现在一听到“小路”、“岔道”就打心里发憷,“走官道吧。”说完,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姑娘,听说上京繁华无比,那皇宫的墙都是用白玉做的,地都是用金子铺的呢。”含珠儿今年才十三岁,话语里一派天真。

“噗嗤”一声,姜臻被含珠儿稚气天真的话逗笑了:“这你也信,这都是那些见识所限的人的一种猜测。”

“不过,别说皇宫了,上京的世家大族的府邸处处雕梁画栋、飞阁留丹的,华美与精致远胜于金玉。”

这一番话,说的含珠儿更是向往不已。

“姑娘,听闻那镇国公府是一等的勋贵之家,府里还有位长公主呢。还有姑娘的那位叔母,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含珠儿的性子活泼,对即将到达的国公府好奇不已。

姜臻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原来,当年堂堂镇国公府嫡女顾章华下嫁给了她的小叔叔,但那段婚姻仅仅存续了不到两年,二人便和离了。

后来随着小叔病重,不过半年的时间便撒手而去,姜家与这顾章华也断了联系。

只是母亲的三年守丧期刚过,不曾想这前叔母居然给姜老爷写了封信,邀她去上京,信里写得很直白,要帮她这个侄女寻一门好亲事。

这封信,着实来得及时。

原来,她那不靠谱的爹完全被府里的丁姨娘迷了心窍,被丁姨娘唆使着要将她送给高太守的族弟做妾。

那太守的族弟年近五十了,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家中姬妾无数,每次见了她,那哈喇子便流了下来。

前不久还被他堵在了墙角,一张臭烘烘的嘴凑上来就要肆机轻薄时,她用头上的簪子刺瞎了他一只眼。

那高太守哪能轻饶了姜家,封了她家所有的铺子,放言一个月内将姜臻洗干净送到他族弟的床上。

这个时候,远在上京的国公府居然给姜家来信了。

姜臻堪堪避过了这一劫难。

这事却也让她明白,哪怕姜家日入斗金,富贵不愁,可一旦面对权势,她姜家毫无还手之力,犹如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叔母的来信犹如一块浮木,让本来在水中扑腾的姜臻觑得了一线生机。

不仅如此,镇国公府仅仅一句话,就帮姜家摆平了太守的刁难,乖乖地将铺子又还给了姜老爷。

想到这,姜臻不仅叹了口气。

虽说福贵不分家,但自古以来,商贾低贱,凭你富贵盈天,若无官职在身,或不出身世家,也是要被人耻笑的。

想要富,不难,想要贵,太难!

姜家坐拥金山,与那勋贵之家还有着隔山跨海的距离。

金钏儿说道:“凭他什么高门世家,要没有那高家之事,只怕还不如咱在滇地过得自在。”

金钏儿说的倒不是假话,她家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特立独行且有能力的主。

主母过世后,她亲眼见到过姑娘的凌厉手段。

她首先领着母亲陈氏留给她的嬷嬷去了田庄,一手将佃户账本子尽数收归了回来,银钱全都攥在了自个的手中。

还有几处在陈氏名下的香料铺子生前也都转到了姑娘的名下。

这三年来,姑娘私底下也没少捣鼓各种生意,虽谈不上富得流油,但实打实地是滇地的一只金凤凰。

家中的丁姨娘完全被她家姑娘拿捏得死死的,就连姜老爷对着这个女儿,有时候内心也忍不住打怵。

若不是发生这等太守之弟强抢之事,姑娘又何必千里迢迢赶至上京,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自己求一门姻缘?

是以她才会发出刚才的一番感叹,纯粹是心疼自家姑娘了。

姜臻看了金钏儿一眼,心里头微暖。

自己那个冷情寡义的爹,还不如金钏儿含珠儿这两个婢女对她来得有感情。

想到这,她不免意兴阑珊起来。

而且,她那位前叔母也不知为何会突然邀她上京,对于这未知之途,聪明如姜臻,也免不了迷茫。

含珠儿极为伶俐,看着姑娘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想逗自己姑娘高兴:“要我说,姑娘不仅有财,更是有貌,就姑娘这副花容月貌,任谁看了不心动。”

含珠儿的话一说完,姜臻又愣了。

是了,这也是她最为担忧的事。

在她看来,女子有八分貌就已足够,可若这皮相到了十分,若没有强大的保护伞作为后盾,美貌只会给女子招来灾祸。

很不幸,姜臻就是一个有着十级皮相的美人,却偏偏只是一个商户女。在大渝朝,民分四类,士农工商,商人为末端,政治地位低下,被视为低贱之人。

聪明如姜臻,深深明白,婚姻是跨越阶级的最快的方法,诚然,美貌是她的负赘,但也许,美貌也会成为她高嫁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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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这满园的奇珍异草,都在不该开的季节绽放,生生被世家的荣华催生出了花朵。

这些催生的花儿都活不长,毕竟是地龙烘出来的花,价格贵得吓人,有些花是御贡,只有那等权势滔天的人家才能寻得,民间压根买不到。

哪怕以后嫁入了世家,在吃穿用度等细节方面,可能会露出马脚,遭人耻笑。

想到这,姜臻心里便有些难过。

虽然满园花团锦簇,但却并不显香腻,园中竟然有淙淙清水从高处蜿蜒而来,这水是从国公府的后湖中引来的,整个花园显得灵动起来,甚是清爽。

“这园子真好…又暖和又幽静。”不少女郎痴痴地呢喃道。

园子固然好,但拥有这园子的人更好。

“真美,玥姐姐,这是你大哥的园子吧?怎的…没见你大哥呢?”果然有人问起,问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陈锦瑶。

话刚落,陈锦瑶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粉红。

这话想必也是大多女郎想问的,一双双眼睛若有似无地四处找寻,也有人竖起耳朵等着顾玥的回答。

顾玥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再说这宴会本也是老祖母为了大哥挑选佳人而办的。

她眨了眨眼睛:“我大哥嘛,不知道躲哪里偷懒去了,不知在这园中哪个角落饮茶赏美呢。”

一旁的姜臻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办花宴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给国公府的公子相看佳人,自然也主要是给金钏儿相看了,毕竟他是哥哥,只有他的亲事说定了,后面的公子才好说亲。

一听“赏美”二字,众女都羞红了脸,都悄悄地抬头挺胸,做出最美的姿态来。

这在上京实属平常,是不成文的规定,世家们悄悄相看,要么让女方躲在屏风后看上几眼,或是男方在哪个角落欣赏,之后再询问中意否。

试问上京有哪个女郎不想嫁给“玉郎”金钏儿?

他生得丰神俊朗,英姿挺拓,他家世显赫,又是国公府的世子,真正的掌权人,母亲是长公主,舅舅是皇帝。

不谈家世和容貌,他就连履历都是光鲜无比的:

十六岁便成为解元,十七岁殿前被钦点为探花郎;

十八岁自请随父亲镇国公征战边境,驱匈奴。

之后,他战沙场,定山河,短短一年的时间,大渝大军陷入绝境时,他出其不意,力挽狂澜,大破前来偷袭的匈奴骑兵,震惊朝野。

三年前,国公爷战死后,长公主这才在皇帝面前求得恩典,不再让金钏儿上战场。

如今,金钏儿任的是左右羽林卫大将军一职,负责守卫宫禁,是天子身边第一人。

像金钏儿这样的优质男人加天之骄子,是上京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就好比是那山巅的高岭之花,是遥不可及了些,但却令人神往。

此刻,这朵“高岭之花”正坐在云倚楼上品茶,除了立在一旁的北辰,还围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云倚楼是沧浪院最高的地方,临水而建,南面轩窗推开是湖景,北面凭栏俯瞰,则是扶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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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

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

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

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

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

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

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

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

给姐妹们准备的则是“玫瑰膏子”,并说道:“姐姐、妹妹,这玫瑰膏子是我亲自用胭脂汁和玫瑰花露调配在一起的,膏状似水又似乳,每日取一点涂在脸颊和双唇即可。”

顾玥笑道:“看妹妹的容颜,就知道此膏定是极不错的,等我用完了,就向你讨去。”

姜臻也笑道:“那妹妹是求之不得了。”

姜姝本看不上这玫瑰膏子,上京城什么样的膏子她没用过?

那有名的蓝玉斋的胭脂,一盒比一支金簪的价格还高,她想要,娘亲就能给她买。

她还能看上姜臻自己做的膏?

但看姜臻唇颊鲜妍,鼻腔哼了两声,略带嫌弃似地接过了玫瑰膏子。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早就上值去了,家里的公子上学的上学,当值的当值,因此也都不在。

姜臻给他们准备的两座木雕摆件,给三位公子送的则是木雕笔山,寓意都极好。

这一番礼物送下来,众人暗自都觉得姜臻是个极妥帖的人,初次印象很是不错。

这厢礼物刚发完,就见丫鬟青烟兴冲冲地跑进来。

“老祖宗,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回来啦!”

青烟一向稳重,见她如此冒失的样子,老祖宗正想训斥几句,乍一听这话,银月般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笑容:“当真?!”

众人也都高兴起来。

顾章华忙从老夫人身边站起,坐到了右首下边的座位上。

姜臻心里暗忖,丫鬟口中的大公子,定是这国公府的世子顾珩了。

还没回过神,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还未细看,姜臻就被后面的两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一个稳重,一个清俊,正是二房和三房的公子。

老祖宗忙问道:“珣哥儿和珽哥儿也提前回了?”

顾珣忙答道:“知道大哥今天要回,所以我提前下了值,左右也没啥事,三弟也告了假。”

老祖宗点了点头,突然又拉下脸看向立在跟前消失了近俩月的孙子。

只见她拿起放在侧边的拐杖,直挺挺地站起来,佯作要打他的样子,被立在一边的杨嬷嬷拉住了。

“你这个猴儿,你还知道回来!不声不响的,两个多月都没消息!”

说着说着,老祖宗眼眶微红。

站在姜臻的方向,只能看到顾家大公子的背影。

顾珩身量很高,肩背宽阔,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带,勾勒出了挺拔的腰线,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姜臻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只见顾珩忙上前安抚她老人家,哄道:“害老祖宗担心了,是孙儿不好,您罚我。”

说完,将老祖宗搂在胸前。

那老祖宗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还锤了顾珩几下。

姜臻目瞪口呆,有些想笑,大伙倒是见怪不怪了。

二公子、三公子落座后,也看到了姜臻,姜臻忙屈膝点头。

老夫人笑道:“今日也巧,你姑母家的侄女姜臻也来上京了,刚好认识认识。”

姜臻忙将含笑的眸光从顾珽和顾珣身上收回,移到刚坐到老夫人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

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微微躬身:“见过大公子。”

说完缓缓抬起头。

这一看,姜臻便愣住了。

只见他乌发束在峨冠之中,眼儿微吊,带着不羁的风流,着一身下摆宽大的锦缎华服,衣袖飘摇,有着说不出的蕴藉从容。

朗朗如天上月,英逸如山间松,一双眼湛如天河寒星,此人风姿当真是无双,世间难寻一二。

顾珩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慢慢饮了一口,这才看她,一双眼眸半眯未眯。

姜臻见半天没回话,心里有些纳闷。

就连老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待要侧过头看这个孙儿。

就听见顾珩的声音传来,“哦?是府里新来的表妹?不必客气。”

一句话说得浑然的漫不经心。

听到“表妹”二字,姜姝则脸色微变,自己才是表哥正儿八经的表妹,这个姜臻,算哪门子的表妹?

姜姝的眼睛都有点红,看了看大表哥,又恨恨看了姜臻几眼。

乍眼看过去,顾珩的嘴角微微上翘,还以为是真的在笑,然而敏锐如姜臻,却发现挂在嘴角的并不是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似有若无的讥诮。

她不由得要再看,就发现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了,眼神清冷,似乎带着几分鄙夷和嘲弄?

姜臻的心不由得跳了几下,捏了捏手中的巾帕。

这可奇了。

姜臻从小到大,嫌弃她的同龄闺秀不少,不喜欢她的正经官夫人也很多,可年轻的公子哥嫌弃她的,还真没有。

要么大胆轻浮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要么含羞脸红地嘟囔着说不出话;

要么胆小守礼地左顾右盼不敢吱声;

但冷眼嘲弄她……是什么意思?

姜臻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一边。

见打完招呼,老夫人便道:“玥儿,带着妹妹们去抱厦玩去吧。”

姜臻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转身跟着顾玥和姜姝往外走去。

老夫人依旧在和自己最爱的长孙说话,殷殷叮嘱的声音传来:“一会去看看你娘……”

姜臻还未走出堂间,感到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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