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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柄弄娇

从来不挑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岳娇阮安康的古代言情《执柄弄娇》,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从来不挑食”,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温柔俏寡妇&年下疯批俊侯爷(是身与心的救赎,是爱与欲的共渡)他人前是矜贵清冷的俊平侯,人后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唯有在她面前,他是最忠实的信徒。即使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拥抱她之前,也需得脱了血衣才敢伸手。岳娇:你为何不让我碰?赵柄:他们的血,太脏了。岳娇常常自问,她何德何能,能拥有他的爱?纯粹,浓烈,至死不渝,不离不弃。她自知两人身份差距如云泥,却不知她是他此间唯一的信仰,是他的执念与救赎。第一次相遇,他十二岁,她十七岁,她的顺水推舟救了他的命。第二次相遇,他十四,她十九,她的举手之劳抚慰了他的心灵。第...

主角:岳娇阮安康   更新:2024-01-23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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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岳娇阮安康的现代都市小说《执柄弄娇》,由网络作家“从来不挑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岳娇阮安康的古代言情《执柄弄娇》,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从来不挑食”,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温柔俏寡妇&年下疯批俊侯爷(是身与心的救赎,是爱与欲的共渡)他人前是矜贵清冷的俊平侯,人后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唯有在她面前,他是最忠实的信徒。即使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拥抱她之前,也需得脱了血衣才敢伸手。岳娇:你为何不让我碰?赵柄:他们的血,太脏了。岳娇常常自问,她何德何能,能拥有他的爱?纯粹,浓烈,至死不渝,不离不弃。她自知两人身份差距如云泥,却不知她是他此间唯一的信仰,是他的执念与救赎。第一次相遇,他十二岁,她十七岁,她的顺水推舟救了他的命。第二次相遇,他十四,她十九,她的举手之劳抚慰了他的心灵。第...

《执柄弄娇》精彩片段


王麻子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自岳娇答应了嫁给他后,便再没有为难岳娇。还另给她重新租了大一点的屋子,两间,为的就是让她跟阮安康分开睡。

岳娇遂他的意搬了房子,但没有动用他给的钱,而是时常跟着阮安康做一些绢花手帕之类的拿出去摆摊。

都是岳娇出去摆,阮安康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愿出门,成日里把自己关在屋内。

岳娇不知道怎样去开导他,路已经走到这里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若不屈服于王麻子,那等着两人的只有饿死这一条路,在生与死之间,她还能怎么选?

晚一年出嫁,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没了王麻子的为难,岳娇的摆摊生意还算不错,每日摆摆摊,听听周边摊位的聊聊街坊四邻的闲话,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从哪日起,西市里的闲话大多数都围绕着一个人。

俊平候。

听说他是当朝贵妃娘娘的侄子,据说这贵妃娘娘是以前一位大官的女儿,那大官致仕后便带着家人回了老家,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全家逢难,就活下来姑侄俩人,在逃亡的路上被南巡的陛下所救。

这贵妃娘娘生的乃是天姿国色,当即就被陛下给封了美人,带回宫不到两年就晋升嫔位,又过一年后怀了龙胎,晋妃位,赐封号妤。

诞下三皇子后,直接晋升贵妃,连带着侄子赵柄也被封了俊平候。不是只有封号的虚称,而是赐封地,食邑三千的实打实的侯位!

当然,让众人津津乐道的不是这个俊平侯有多幸运,更是他的容貌。

据说他年仅18岁,容貌却不输他那倾城绝色的贵妃姑姑,就连陛下都夸他公子世无双,貌若美玉,身似翠竹!且颇有才华,拒绝了陛下赐的官职,要自己参加科考!

岳娇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那样的人物于她而言就像挂在天上的太阳一样遥不可及,她更关心自己每日能挣多少钱。

可架不住这日日听天天听,听久了,岳娇也对这位小侯爷产生了好奇。

主要是好奇他到底是有多好看,才能被夸成这样。

这市井的传言真真假假的不可全信,就好比先前,有人说南市春风楼的花魁俏儿姑娘长得堪比仙子,岳娇正好有一日去春风里送绢花瞧见了那俏儿姑娘。

怎么说呢,是挺漂亮的,可有点名过其实了。

要真说这顶尖儿的美人,那她再没有见过比江洲吴府的五姨娘更美的人了。

时间就在这些八卦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一年过了,岳娇也出了孝期要嫁给王麻子了。

在这一年里,她也都看开了,从起初的悲愤,不甘,都化成了对生活的妥协。

她也就释然了,该筹备的筹备,免得惹得王麻子不高兴,遭罪的还是她跟阮安康。

让她没想到的是阮安康最近倒是开朗了许多,随着婚期越近,他好似越兴奋一般。

兴许是想开了!

岳娇暗自放下了心,她还一直担心他想不开,这般郁郁寡欢对身体也不好,现下看来,时间果真能抚平一切。

到了出嫁这天。

日子是王麻子挑的,不是个好日子,忌嫁娶。

但王麻子是个不信神佛的人,因着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日子,他就觉得是个好日子,是个大喜的日子。

坐上花轿的那一刻,岳娇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吴望舒出嫁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想着她这辈子兴许都没有坐花轿的机会了,还有些羡慕。

没想到今时今日,她倒是圆了自己的一个念想。

虽说这所嫁之人并非自愿,不过好歹也是坐上了。毕竟她当初只是渴望能坐一次花轿,也没说清楚是哪种情况下坐。

怪不得菩萨!下次若再许愿,得说清楚些。

西市到南市并不是很远,王麻子好面子,特意让人抬着花轿从北市绕了一圈。

没成想今日北市的街上很是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很,就连结亲的唢呐声都盖不住沸鼎的人声。

“看阿!来了来了!”

“呀!真的来了!”

议论的声音传进了花轿里,岳娇心下好奇,但碍于今天是个新娘子,她便不好撩开帘子去看。

花轿又走了几步后就停下来不动了,接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停了。

紧接着轿外传来人们的大呼声:“俊平候来了!”

“天啦!好俊!”

“俊平侯!他考上状元啦!”

“娘!我要嫁给他!!”

一个让她这大半年来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名字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下,心中的好奇再也压制不住了,她悄悄的撩开盖头,拉开帘子的一角,向外面看去。

一眼,先是看见了一匹胸带红花的黑马,视线往上移。

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进入了她的眼里。

他身着红衣,头戴状元帽,帽檐下的眉目清朗鼻峰高挺。

只一眼,就让她看呆了去。

市井传言向来便不可全信,唯独这一次,实打实的没有虚言。

这位小侯爷,当真是俊俏极了,衬得角落里的王麻子越发的粗鄙不堪了!

这时,他的眼神朝这边扫了过来,那眼中泛着冷意,而薄唇却微微扬起一抹浅笑,朝着人群示意。

温润有礼,却又冷漠疏离。

躲在轿中的岳娇心中一颤,明知他看不见自己,却忍不住内心的雀跃。

心跳都快了些。

待到他骑着马走过后,岳娇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帘子。

她又有些羡慕以后能嫁给他的女子了,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能日日都看,那岂不得快活死!

这个念头一出,她又有些好笑,听闻这俊平侯可才十八,还未及弱冠呢!自己居然对一个少年起了这样的心思,真是羞人的很!

人群随着状元的离去而散开,花轿再次起轿。

这次再没出什么意外了,一路敲敲打打的将岳娇送进了王麻子家里。

王麻子家也并不算大,进门是个不大的院子,边上有口井,正对着就是大堂,两侧各一间厢房,院子的两侧是厨房跟茅房。

拜完堂后,岳娇就被送进了新房,王麻子则去招待宾客。

他家院子小,摆不了几桌席面,就将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给包了下来,他也随着众人去了酒楼,院子里就只剩下岳娇跟阮安康了。

阮安康没有跟着花轿来,是待花轿进门后,才有人去西市将他推来的。

他到时,其余的人都已经吃席去了。

“娇娇“

岳娇听久阮安康的声音,揭开了盖头朝着门口看去。

“你怎么不去吃饭?”

阮安康笑着摇摇头:“我不饿,我陪你!”

见他不去,岳娇也没再劝,不去也好,去了还指不定那些人又会说什么闲话。

“娇娇,你今天真好看!”

阮安康轻声夸着她,脸上的神情比往日里更温柔。

岳娇心里一窒,突然就觉得很难受,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阮安康。

即便两人不曾有过夫妻之实,她也从未将他当作丈夫看待过。可他是打小就将她视作妻子的,即便她比他大了五岁,他也从来不肯叫她一声阿姐。

而今日,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嫁给别人,还得笑着夸赞她好看。

眼眶一热,泪意便涌了上来。

她不想叫他看见,赶忙低下了头。

阮安康好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又说:“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会,就不陪你了!”

说罢,也不等岳娇回他,推着轮椅进了给他准备的那间屋子。

整个屋子里,这下就只剩岳娇一人了。

她枯坐在喜床上,从天黑坐到天亮,随着夜色的暗沉,心中越发的不安,害怕。

幼时被卖进春风楼的那半年,她见过无数姑娘被男人折磨的鬼哭狼嚎的,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害怕跟人行房事,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给阮安康当媳妇的原因。

而王麻子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看着就吓人。听人说长得高大的男子那玩意也大,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折磨死!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恐怖!

就在她的忐忑不安中,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她越来越紧张,心跳如雷。

“吱呀~”

门被推开了,浓厚的酒气随着王麻子的靠近扑散了过来。

“嘿嘿~娘子~”

王麻子摇摇晃晃的两步就从门口跨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伸手搂过岳娇。

“我可是等了你一年!今儿个,你可得好好的伺候我!”

说着,嘴对着岳娇就亲了过来。

岳娇只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口发酵的缸里,熏得她头昏脑胀的,她赶紧伸手拦着他的嘴:“还,还没喝交杯酒呢!”

王麻子一把揭开她的盖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她,摆摆手:“喝那玩意干啥,隔....春宵一刻值千金,隔...咱不要浪费时间了! ”

岳娇死命的去推他,他却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奈何不了他半分。

绝望跟后悔如海潮一般扑来,她还是太高估了她自己。本以为嫁谁不是嫁,都一样的是过日子。可真的临到这一步,她才发现她没办法接受。

她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饿死算了!

她红着眼咬着牙,纤细的双臂抵着他,做着最后的抵抗。

“王麻子!”

阮安康的声音如救世之音一般响起,打断了兴头上的王麻子。他抬头,眼神恶狠的看向门口的阮安康。

“你...你来干嘛?回你的屋去!”

他没把这个瘸了腿的少年放在眼里。

阮安康也不惧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跟她没同过房,她还是黄花闺女,你要是不想她的第一次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先去洗个澡,臭死了!”

听了他这话,王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看向岳娇:“第一次?”

岳娇此时心里除了害怕只剩害怕,眼里包着泪水点头。

王麻子大喜,舔了舔唇,放开了岳娇。

“行!”

说着,摇晃着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阮安康时,还挥了他一下:“你...滚开,别...别挡路!”

阮安康没生气,反而好声叫了他一句:“姐夫,我给你烧了热水,你好好洗洗”。

“你...你叫我什么?” 王麻子皱着眉看向他。

阮安康脸上扬起一抹笑,轻声道:“姐夫!”

“嘿嘿嘿,你...你叫我姐夫!有...有意思!”他邪笑了两声后,使唤阮安康。

“你...来给你姐夫烧水!”

说罢,他就朝着净房去了。

王麻子进了净房就脱的溜光,坐在马凳上等着阮安康送水进来。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进来,他没了耐心,出去寻他。

见他没有烧水,却在水井旁坐着。

王麻子怒了,呵斥他:“ 你...你他妈的不烧水,在...这干嘛!”

阮安康像是被他吓到了,缩着脖子小声的说:“ 我想打水,但是水桶掉下去了,我提不起来“。

“废...废物!” 王麻子唾骂了一声,跨步朝着水井走过去,他没穿鞋,走到水井边上时,那一块地被浇了水,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正正好栽进了水井里去。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阮安康的嘴角慢慢的扬起。

“怎么回事?”

听到声响的岳娇跑了出来,看着院子里只有阮安康一人,王麻子不见了踪影,她疑惑道。

阮安康在岳娇出来那刻,脸上的笑意掩去,换上了惊恐的表情。

他颤抖着手指着水井,哆嗦着说:“他...他掉下去了!”

“什么?” 岳娇大惊,连忙提着裙子打算跑过去看个究竟。

跑到一半时,她又停下了。

此时她的心里天人交战。

要救他吗?

要是他死了,她就解脱了,就再也不用受他的压迫了!

可若是不救,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见死不救跟杀人有什么两样呢!

她捏着裙摆的手指狠狠的攥紧,紧到指尖发白,布料被她捏皱了一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冬日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犹豫不决无形中替她做了决定。

救人也来不及了......

手指一松,裙摆纷纷下垂,在地上铺散开来,像一朵开着暗夜的红花,艳丽非常。

她垂着头轻声开口,声音微哑:“安康,你进屋去”。

小说《执柄弄娇》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翌日清晨,天未大亮,一声惨叫声惊破天空。

“啊!!!”

街坊四邻闻声寻来,只见王麻子家的院子里,他昨日新娶的娘子正跌坐在水井边,埋着头双手环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了?” 隔壁一大娘闻声好奇的迈进了院子,想要去扶岳娇。

岳娇抬起头看向她,满脸的泪水,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水井。

“死...死人!”

大娘大惊,忙跑到水井边,朝下一看。

“啊!!!”

她猛的发出一阵尖叫声,继而转身跑出了院门,在外面大呼。

“死人了!死人了!”

街坊邻居纷纷出来询问。

“怎么回事?”

“谁死了?”

大娘指着王麻子的院中,颤着声说:“ 那井里!有死人!”

听闻这话,大家一下子都挤进了院里来,有那胆大的还朝着水井口往下看。

“嚯!还真是!这人谁呀?”

大家的眼睛此时都看向岳娇。

岳娇昨日才嫁过来,与这些人并不相识。她此时一身红衣,素白着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纤瘦的身子因哭泣而颤抖着,只叫人看着心生可怜。

“妾...妾也不知!”

“王麻子了?” 这时有人问了一句。

岳娇摇头,眼泪随着动作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开口:“妾今日起床便没见着他”。

那人大惊,随后道:“ 呀!井里那人不会是他吧?”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不能吧!那王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井里去!”

“说不定是被人给扔进去的?”

“可拉倒吧!就他那块头,谁能扔得动他!”

这时,还是一年长的老者出来说了一句。

”报官吧!“

府衙离此并不算远,不多会,衙门的人就来了,岳娇在邻居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

领头的捕头是南市府衙的宋捕头,他进来先是去水井看了一眼,然后下令让人先把尸体给打捞起来。

再巡视了一眼院子后,问道:“谁是主人家?”

众人纷纷看向岳娇。

岳娇低垂着头,缓缓走到宋捕头的跟前,双手相叠给他行了个礼后方才开口。

“妾是”。

宋捕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朝着水井方向侧头:“你发现的尸体?”

岳娇抬头看了他一眼,煞白的脸上还带着细微的恐惧,双眼通红,她点头之际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

此时的她犹如狂风中极易摧折的花枝,楚楚可怜的神态惹人生怜。

宋捕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声调不自主的缓了下去:“ 死者你可知是谁?”

岳娇含着泪摇头,嗫喏着开口:“ 妾未敢看清,不知...”

这时,尸体打捞了上来,旁边一邻居轻呼出声。

“呀!这不是王麻子吗?”

“果真是王麻子!”

“他怎么死自己水井了?”

岳娇听见众人的议论,先是回头看了尸体一眼,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幸好宋捕头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她扶着宋铺头的手臂,整个人都在发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口中语无伦次的低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宋捕头问她。

她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妾不知,昨日夫君送完宾客回来,浑身的酒气,他说要先去沐浴。我在房内左等右等都没见他回来,妾还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夫君厌烦,所有他才没回房。“

“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他竟是掉进了水井里”。

说罢,她双手掩面,低声痛哭起来:“都怪妾,若是妾早点发现,夫君也不会命丧于此了!”

旁人听完,想到她昨日刚嫁来就没了丈夫,俱是惋惜。

“啧啧啧,造孽哦,这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

“听说王麻子娶的这娘子是嫁过人的,克死了前任婆母,这王麻子不会是她克死的吧!”

“我看是,听说她前任丈夫还是个瘸腿,买她回去冲喜,结果人没冲好,还把婆母克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岳娇听了这些话,脸色更惨白了,她紧紧咬着唇暗自垂泪。

宋捕头扫了众人一眼,没说话,而是放开扶着岳娇的手,去水井旁边看了一圈。

这院子里并不是铺的青砖底,而是泥地,只见水井的一边有着两条划痕,这一看就是脚踩在泥地上打滑后,滑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圈轻微车辙印。那车辙印与脚印不同,脚印那一块的泥地湿软,而车辙那边却是干燥的。

他收回眼,侧头看向岳娇:“ 劳烦娘子,寻一只王麻子的鞋履过来!”

岳娇闻言,急忙进屋,提了王麻子的一只鞋出来,递给了宋铺头。

宋捕头接过鞋子,在那脚印上比划了一下,见大小吻合,便将鞋子递还给了岳娇。

随后问随行来的仵作。

“可有异样?”

仵作摇摇头:“ 死者是溺水而亡,生前无打斗痕迹也无中毒迹象!”

宋捕头点点头,随后再次看向岳娇:“ 这院子除了你还有无其他人?”

岳娇抿唇,轻言道:“ 妾还是一弟弟,随着妾一同嫁过来的”。

“你弟弟尚在何处?”

岳娇指了指右边的厢房:“家弟自幼患有腿疾,常年卧榻,此时在屋内”。

宋捕头走近她所指的那间屋子,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门口对着的就是床榻,一推开门就见床上躺着一瘦弱少年,此时正满脸惶恐的看着他。而床边还摆着一辆轮椅。

宋捕头站到他床头冷眼俯视着他,厉声开口:“昨日你可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阮安康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没有,我昨日很早就睡了,今早还是听见了阿姐的声音才醒的”。

宋捕头沉着脸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对他的话有质疑,抬手掀开了他的被子。

被子下是他只着裹裤的双腿,裹裤的裤脚被蹭到了膝盖上方,露出了他瘦骨嶙峋的小腿。

太瘦了,一丝肉都没有,就剩一层皮裹着骨头,好似轻轻一掰就能掰断它。

阮安康伸手去扯被子,想要将自己盖起来,他紧咬着牙,眼中有着屈辱的泪水。

“你...你干嘛!”

宋捕头看了他一眼,将被子给他盖了回去,转身而看向那轮椅。

他屈膝蹲在轮椅前,仔细的打量着那轮椅,只见轮子上面沾着些微的泥土灰尘。

他侧头问阮安康:“ 你昨日可去过井边?”

阮安康点点头,小声道:“ 去过”。

“何时去的?”

阮安康想了想,回道:“ 昨日下午,客人都去酒楼吃席了,我腿脚不便就没有同去,一时无趣,便在院子逛了逛,路过了那水井几次。”

宋捕头闻言,没什么再说什么,起身出了屋。

一捕快这时凑了过来:“头,怎么说?”

宋捕头摇摇头:“ 没什么异常!” 说着,他又在这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待走到净房,看见地上摆放着的衣物时,心中了然。

他对捕快说:“那王麻子定是昨日出了婚房后便去了净房,将衣物脱尽后便去院中打水,那水洒到了泥底上,他脚下未穿鞋袜,打滑便摔进了井中!“

捕快听完直拍手:“头真是神机妙算!大快人心呀!”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宋捕快白了他一眼。

捕快挠挠头,又道:“ 那...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宋捕头懒得搭理他,退到了院中。

他先是看了眼院内的众人,随后视线移到岳娇身上。

“你夫君许是昨日醉酒,打水时脚下打滑不慎掉进了井里,你便好好的将他安葬了吧!”

说着,他便召唤手下要走。

这时,一旁围观的群众嘀咕了一句。

“这就完了?”

宋捕头耳聪,立即侧头瞪向他:“ 不然你来?”

那人缩回脖子没敢说话。

宋捕头却是没放过他,再问他:“ 让你跟王麻子对搏,你可能赢?”

那人摇摇头:“王麻子孔武有力,怕是两个我都打不过他!”

闻言,宋捕头冷笑一声:“你也自知两个你都打不过他,这屋里除了王麻子,只剩一个娇弱无力的妇孺跟身患残疾的少年,你告诉我他们二人其中谁有可能将王麻子推井里去?”

此话一出,周围人立马附和。

“就是!那小娘子怕是连桶水都提不起来!”

“哎,说来说去,还是她最可怜!”

宋捕头冷哼一声,朝着院门走去,临出门前回头又看了岳娇一眼。

她双手搭在腹前,手中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摆,身姿薄弱似垂柳,稍显凌乱的发丝垂散于肩给她的脆弱中添了些许寂寥。

他眼神一暗,心中再次肯定自己的判断。

衙门的人走后,周围围观的邻居也都纷纷散了。

唯有几个平日跟王麻子来往密切一些的人留下来,跟岳娇商量着王麻子的后事。

王麻子上无父母,下无子女,独身一人,即便有些好友,但他人已去,岳娇与那些人也不相熟,将他草草收葬了便了事。

而岳娇,也理所应当的继承了王麻子的全部财产。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钱财拿得难免让人心慌,她常常半夜自梦魇中吓醒,梦中,全身被水泡得浮囊瞧不出人样的王麻子,苦苦的追着她问。

“为何不救我!”

这日,她再次从梦中被吓醒,心烦意乱的她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院子里的那口井已经被填了,现在上面放着一条石磨,压在旧井的上方。大抵是心虚吧,她总害怕有一日王麻子从那个地方爬出来。

她在院子的另一侧新打了一口井,井口狭窄,只能放下特制的水桶,两个七八岁的稚童都掉不下去的那种。

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眼睛盯着新水井的位置出神。

“娇娇”。

阮安康突如其来的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侧头朝着他看去。

“你怎么还不睡?”

阮安康语里带着担忧:“又做噩梦了?”

岳娇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阮安康推着轮椅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的手拿了过来握住,轻声道:“不要怕,我陪着你!”

岳娇看着那双比她的手宽厚许多的手掌,略微有些出神。

阮安康的手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还是那个瘦瘦小小,每日晚上会钻到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的孩童。

是从什么时候,他的肩膀变宽了,手掌变大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了。

亦是从什么时候,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少年了?

她想起阮安康自婚期将近时的反常,新婚当晚的异样,包括王麻子掉进水井里时,他亦在旁边。

他是无辜的吗?当真跟他没有关系吗?

岳娇不愿去深想,可每次见着他就忍不住去深想。

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望亦或是恐惧,她的心口上像被扎了一个洞一样,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冷风。

她很想问一问阮安康,为什么?

可话到嘴边她又开不了口。

怎么开口?王麻子死了,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她得了益又怎好开口。

而且,她不也没救人,说来说去,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那晚若是及时救人,说不定王麻子还能活,可她不仅没救,当时就让阮安康回了屋,还叮嘱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出门。

她在院中坐了一夜,那晚的风是真的冷,吹得浑身如坠入冰窖一般,冻得没了知觉。

冰冷的风让她冷静了下来,也让她想出了对策。

这么大一具尸体,瞒是瞒不过去的,只能报官。

只要咬死了自己不知情就好了。

人本来就不是她杀的,她本也不知情,她只是没有救他罢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适合去做一个戏子,竟将那痛失夫婿的柔弱女子演得那般像。

现在街坊邻居说起她来都是怜惜,怜她年纪轻轻便死了丈夫,当了寡妇!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演得柔弱些罢了,怎能怪她呢?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每每从噩梦中醒来时,她又害怕到不行。

人是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深深叹了口气,她将手从阮安康的手中抽了回来,起身回屋。

“夜深了,快睡吧!”

阮安康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许久,后又抬头注视着岳娇所住的厢房。

眼中浮现一抹哀伤。

小说《执柄弄娇》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安国公府。

“砰!”

黄花梨木的椅子被一脚踹翻,连带着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屋内响起了一声破碎声。

身着墨色衣袍的少年,脸色暗沉眼神阴鹫的盯着地上跪趴着的小厮。

“你再说一遍,清月看上了谁?”

地上的小厮身子一抖,哆嗦着回答:“清月郡主说...说她心悦赵...赵柄”。

他的话刚落,就被飞来的一脚踹翻了过去,那一脚正正踹到他的胸口上,当即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罪魁祸首视若无睹,瞥都不曾瞥向他一眼,而是捏着拳恶狠狠的说。

“又是那个赵柄!他姑姑那个贱人在宫里勾引陛下,他就在外面勾引我的女人。我非杀了他不可!”

身旁一位候着的青衣侍卫赶紧劝道:“世子不可!赵嫔刚怀上龙胎又晋了位份,此时圣倦正浓,赵柄乃是赵嫔娘家唯一的侄子了,要是闹出事来,怕是不好收场!”

世子冷哼一声:“ 区区一个赵嫔而已,怀了龙胎又怎样,有没有哪个命生下来还另说呢!你去,把那个赵柄给我带望月阁去!”

侍卫还欲再劝,正要开口,就被世子打断了。

他勾起嘴角,阴恻恻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是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望月阁里。

望月阁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风月之地,里面的姑娘个个千娇百媚,且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通。

无论你是图色,还是图才,在此地皆能如你所愿。

二楼正堂最大的一间包间里,安国公府世子爷崔明盛枕在一个美人的腿上,一脚搭在另一位美人的身上,身侧还有一衣衫半褪的美人屈膝跪坐在他的身侧,纤纤玉手捏起一枚葡萄,投喂进他的口中。

他仰头,伸出舌头将那颗晶莹剔透的果子连同那白玉般嫩滑的指尖一同卷入了口中。

美人抽出手指,娇嗔一声:“世子爷好坏~”

崔明盛勾唇一笑,一把揽过那盈盈细腰,对着那张小嘴就欲亲上去。

“世子爷!人带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兴致。

他眉目一沉,一把推开身上的美人,侧目看向门口。

两名侍卫正押着一名身姿瘦弱的白衣少年。

少年被两人推了进屋,一个踉跄半跌在了地上,他手撑着地,垂着头没有动,墨黑似瀑的发丝铺散在他的肩头,几缕发丝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衬得那肌肤似雪。

崔明盛半坐起身,睨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开口:“抬起头来!”

少年听话的抬头,遮挡着他脸的发丝顺滑的自脸庞滑落,将那张清冷绝伦的脸庞露了出来。

肤白似雪眉目如画,若不是轮廓线条分明,添了一丝英气,恐还真叫人分不清男女了。

少年的神色冷漠,脸上没有惊慌亦没有愤怒,像一具没有情绪的傀儡。

崔明盛打量着他那张脸,开口问身旁的美人:“ 他相貌如何?”

美人娇笑一声,掩唇道:“这位公子长得堪比我们望月楼的小倌,不若公子便来我们这吧!保证不出两日,你就能名动京城!”

这话让崔明盛听了心中舒畅不少,他站起身走到少年跟前,踱步绕着他走了几圈。

随后停下来,蹲下身一把钳住少年的脸,笑得一脸的邪气:”既然你长了一张堪比小倌的脸,那自然是不能藏在家里浪费了,不若这样,我送你份礼物如何?”

少年不知他话里的意思,眼眸转向他,皱了皱眉。

崔明盛脸上的笑意变大:“ 听闻北辰王素来好男风,且眼光极高,凡是他看上的男子,没有哪一位不是冠绝京城的名人。你今夜跟他共度一晚,明日你赵柄的名号就能人尽皆知了!如何?”

名叫赵柄的少年此时的脸上有了情绪,眼眸中染上一丝怒气,地毯上的手指紧紧曲起,白皙的手背上爆起一根根青筋。

崔明盛挑眉:“不高兴了? 我这个可是为你好,你若让北辰王舒心了,说不定还能举荐你个官当一当,这可比你终日苦读来得顺当些!”

赵柄紧抿着的唇启开,低声开口:“ 世子的好意我受不起!”

崔明盛脸上一沉,甩开他的脸,站起身眼神阴鸷的俯视着他:“ 你受不起也得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贱人带着你这么个下流胚子,就想在京城里扎根?呵!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天生一副挨曹的贱相!”

赵柄被他甩得侧向一旁,他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只是因为握拳太过用力而导致身体微微的颤抖。

崔明盛以为他是害怕了,眼里微微得意,横眉扫了门口的两个侍卫一眼:“ 把他给我扒光了扔北辰王府门口去!”

赵柄微颤的身子都在听见他这句话时,骤然一松,彷佛他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一般。他抬头看向崔明盛,脸上不再是淡漠没有情绪,反而带着一丝笑。

他轻笑一声,开口道:“ 崔明盛,你送我这么一份大礼,那我也送你一个忠告!“

崔明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只见他的眼神一沉,眼底似蓄满了风暴即将卷席而来,阴鸷又狠毒的盯着崔明盛:“你最好今天就弄死我,不然我就会弄死你!”

崔明盛大怒,他活了二十年,起止为今整个京城还有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妈的!给老子打死他!”

他这一脚,直接将赵柄踹飞了出去,身子重重的落在地板上,砸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唔!”

赵柄只觉喉头一阵腥甜,那口鲜血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接着,雨滴般的拳脚朝着他身上打来,每一拳一脚都用了十足的劲,拳拳到肉,痛入骨髓。

他咬牙强忍着痛,一声不吭,只死死的盯着崔明盛,在他看过来时,费力挑起一抹挑衅的笑,嘴唇微动。

你打死我啊!

崔明盛看懂了他的话,气得咬牙 :“想死是吧?老子偏不如你意!”

他喊住两名侍卫:“ 把他老子扒光!”

侍卫领命,停住了拳脚,纷纷去扯赵柄的衣物。

他双手死命的拽紧衣襟,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他的外衫直接被撕烂了,两人又去扯他的中衣。

他这次不再拽着衣领,而是死死的捂着胸口。

最后还是没捂住,中衣被扒开,藏在胸口处的一方手帕掉了出来。

他拼尽力气推开两人,扑到手帕跟前,将手帕团起握在手里。

他这个动作被崔明盛看见了,他走过来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也没松手。他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松手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见他没反应,崔明盛脚下用力,力道之大,甚至都能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

都说十指连心,这钻心的剧痛让他险些晕了过去,他咬着牙用头将崔明盛的手撞开,将握着手帕的手藏进了怀里,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护着这只手。

他的举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崔明盛气的脸都歪了,抬脚用力的踩了他几下,也不管踩的是头还是脸。

赵柄被他这几脚踩得头眼昏花,可即便已经被打的意识都模糊了,他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护着怀里的手帕。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青衣侍卫眼见着赵柄快被打死了,赶紧劝慰道:“世子爷,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再度狠狠的踩了一脚后,崔明盛那口气才算是顺了过来,他挥了挥手,让两名侍卫停下。

这时的赵柄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身上全是血污,看着就骇人。

“世子爷,这...还扔北辰王府门口吗?” 动手的其中一名侍卫小心问道。

崔明盛看着赵斌的眼神犹如看一堆污秽之物,嫌弃的摆摆手:“ 罢了,这副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那....?” 侍卫踌躇着问。

崔明盛转头看了眼窗外,眉峰一挑,邪笑道:“ 他这副模样自然要配跟他一样的人,把他扒光了扔城门口去,就当爷今天发善心,给那些乞丐送点肉吃!”

今晚的夜空月朗星稀,月光下,一名黑袍男人驾着马车赶到了城门口。

“何人!” 守城的侍卫一把长枪拦在了在驾马的人跟前。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到那侍卫手中:“ 瞧清楚了,我是世子爷的人,奉世子爷的命出去扔个东西!你赶紧把门打开!”

侍卫低头看着怀中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崔字。

他挠挠头,有些为难道:“ 可这个时候开城门不合规矩呀!要不您扔这,明儿一早我替您扔出去!”

男人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世子爷让立马就扔出去!怎么,是要世子爷亲自来?”

“不不不!我这就去开!” 侍卫可不敢让世子爷来,若那祖宗来了可不是开门那简单的事了。

他将令牌小心翼翼的递还给男人后,便命人将城门打开。

城门开后,男子驾着马车出了城,没走远,出了城门就停下了,然后撩开车帘,从马车上拖下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此时城门有很多等着明日开了城门进城的人,大家见着城门打开了,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只见那黑袍男子几下便将白衣男子身上的衣袍揭开,扒了他的裤子,将他袒胸露丁的扔在了城门外。

围着的众人哗然,哪见过这样的事哦,纷纷议论了起来。

黑袍男子不仅不在意,反而还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大笑着驾着车返回了城中。

围观的群众反应过来想要跟着进城时,城门已经再次关闭了。

这时,众人才大着胆子靠近地上那人。

女子妇人自是不敢看的,红着脸走了,有些年长一些的妇人看了后,骂骂咧咧的啐骂着。

男人便没有这些忌讳了,都围了过去。

地上的白衣男子此时全身赤裸四肢大敞的躺在地上,一身全身红的紫的绿的伤痕,血迹斑斑的看着就吓人。

纵是如此,还是能看出他皮肤很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精养出来的主。

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活是死。

一个胆大的凑拢了去探了探鼻息。

“欸,有气!活的!” 那人抬头,一脸兴奋的喊。

有不忍看的,小声说了句:“要不替他把衣服穿起来,就让他这么躺的也太不像话了!”

“别!你没见刚扔他的那人?这么晚了,城门说开就开,哪能是一般人?这人指不定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才被人扔出来的,别瞎管闲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有心帮忙的人都退缩了。

是呀,谁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得罪这京城里的权贵了。

许是为了良心好过些,有人说:“ 听说京城的青楼里不仅有女子,还有许多貌美的小倌,我看这人细皮嫩肉的,指不定就是...”

这话说完,众人又再次打量地上的人。见他虽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样貌,但就凭他这身段,估摸着模样也不会差。

“我看也是,不然又怎么会被扒光了扔出来!”

“你说,扔他出来的人不会是想让他...”

剩下的话无需说出口,男人对于这些东西总是领悟很高。

一神情猥琐的男子砸吧砸吧嘴说:“ 我还没试过男子呢,据说滋味不错!”

众人哗然大笑。

赵柄闭着眼,听着耳边传来那些污言秽语,讥讽嘲笑,心中愤恨的想将这些人统统都杀了!

可他被下了药,浑身动弹不得,甚至连动一下手,将自己的身体遮掩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嘲讽声,辱骂声,戏弄声换了一波又一波。

数不清的人从他的身边路过,漠视的,惊奇的,不屑的,甚至还有动手动脚的,当那些人的手碰触到他的身体时,他恶心的直想吐。

可惜他没法吐出来。

他也不知道,这场折磨持续了多久,光线从黑到亮再到黑。他也由屈辱愤怒到渴望死亡!

小说《执柄弄娇》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岳娇驾着马车赶到城门口时,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紧闭着的城门。

城门口三三两两的散布着不少人,想来都是没赶得上进城的。

岳娇停下车,打量着四周,想想去哪里凑合一晚上。

“娇娇,我们到了吗?”

感到马车停了下来,阮安康撩开帘子问。

岳娇回头看向他,应声道:“对,不过城门已经关了,我等会把马车停好后你就在车上守着,我去打听一下明日何时开城门。”

“好~”

阮安康乖巧的应了一声。自从阮娘子去世后,阮安康就越发的听话了,对着岳娇没有了往日的随意,言行里时刻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岳娇有些无奈,想说让他不必如此,想了想又算了。

连日的驱车已经耗尽她的全部心力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开导他了。

城门口堆积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有形影单只的,有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或散开或聚集的散布在门口周围,其中有一堆人围得最多。

“娇娇,那堆人是在干嘛?看猴戏吗?” 阮安康指着城门口边上聚集的一堆人问。

她们这一路过来,也在其他城镇遇见过耍猴戏的人,一人带着一猴周游在各个城镇的集市上,阮安康很喜欢看。

“不知道,我等会去看看!”

说着,她寻了块挨着城墙根的空地将车停下,嘱咐了阮安康一声后,跳下车朝着人最多的那一堆走去。

“把东西看好阿!”

“嗯!” 阮安康对着岳娇的背影应道。

岳娇走近人堆后,才发觉不对劲。

若是看猴戏的,应当有叫好声跟喝彩才对,即便耍得再不好,也有猴倌下达命令的声音。

可这么大一堆人围着,只有一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掺杂的各地的方言,她也听不太明白。

隐隐约约的听懂了几句

“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荒唐至极啊!”

一位老者从人群里钻出来,甩袖摇头,大叹一声后走了。

又有一名男人拉扯着一妇人出来了,嘴中还骂着:“你这个婆娘真不要脸!什么都看!怎没见你那样看我?”

那名妇人满脸通红,不耐烦的啐骂道:“你有什么好看的,那物支棱起来了都没人家耙着的大!”

周边的几人一阵哄笑,男子骂骂咧咧的拉着妇人走了。

这下她更加好奇了,抻着脖子往里面瞧。

里面又传来一些声音。

“真是不要脸!”

“看着像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都说这京城的权贵猖狂得很,莫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别看了,别看了,不要引火上身!”

一男子的话说完,人群就像遇见了瘟疫般瞬间四散了开来。

原本站在外围的岳娇,视野瞬间开朗! 这下,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一名衣冠不整的男子,大喇喇的躺在城门口边上的墙根下。

嗯...

说是衣冠不整还是含蓄了,应该是赤条条的躺着。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扒开了,四肢大敞着,全都露了出来。

岳娇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转过了头。她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楚。只看见白花花的一片。

她平日里看自己的身体都难免羞涩,更别提这样直白的看别人的身体了,一张脸羞得通红。

“哟,小娘子害羞了呀?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旁边一容貌猥琐的男子调笑道。

“那人有什么好看的,要不你看看我的?” 他旁边的一人也笑道。

岳娇瞪了他们一眼,捂着脸走了,在她迈腿之际,好似从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很轻微的一声。

两个猥琐男子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句:“都嫁过人了,装什么装!”

岳娇没理他们,小跑着回到了马车上。

这种人越是搭理便越是来劲,

她虽说是嫁了人,可这么多年跟阮安康都没有过夫妻生活,说起来,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才对!

阮安康见她闷声不吭的上了马车,好奇道:“怎么了?”

岳娇不好跟他说前面发生的事,只是低声回了一句:“没事”。

她将车里还剩的干粮拿出来分给阮安康:“ 先吃点东西吧,等明日进了城,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嗯!” 阮安康接过干粮,小口的啃着。

车厢的门帘是拉开的,此时一阵寒风吹进来,竟是侵骨的冷。

阮安康打了个哆嗦。

“冷吗?” 岳娇看向他。

不待他回答,她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稍厚的外衫盖在阮安康身上。

不知怎的,给阮安康盖完衣服后,她不自觉的朝刚刚躺着人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京城是比江洲冷得多,这还没入冬呢,晚上就已经这么冷了!”

阮安康说着,岳娇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看了一会外面后,没头没脑的问了阮安康一句:“你说,这个天要是赤身裸体的在外面躺一晚上,会不会冻死?”

“阿?” 阮安康一时没明白她突然这么问的意思,想了想后,弱弱的回答。

“兴许会吧?不是常听说北方的冬天会冻死人么”。

岳娇听了这个回答后,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阮安康忐忑不安的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时,她狠狠的叹了口气,然后从包裹里翻出一件阮安康的厚衣服起身下了马车。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现在天色渐黑,风也开始大了,刚刚看了热闹的人看够后都躲在一边去了,裸身男子的周边再没有人围观了。

岳娇拿衣服挡住脸,只露出一点点的视线,慢慢的朝着裸身男子靠近。

在离他还有三尺远的时候,侧着头将衣服劈头盖脑的抛在了他的身上。

扔完衣服后,回头悄悄看了一眼。

......扔...扔偏了!

一个黑黢黢的不明物体被她看了个真切!

瞬间,她整个人都红了,脸上烫得都快冒烟了。

四周有些好奇的人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还有几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在说些什么。

她听不清,但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转过身埋下头,羞得只想跑。

但是来都来了,这好事做到一半了,该丢的脸也丢了,她咬着牙蹲下身,手往后伸出去,摸索到她扔偏了的衣服,扯了使劲往后再一抛。

这次她捂着眼往后看,见那衣服正好盖在了男子的那个部位后,她才松了口气。

随后快步走到男子身边蹲下。

挨得近了她才发现,这男子全身上下布满了淤青,竟没有一块好地方。

他的脸侧向一边,脸上血肉模糊的,头发披散跟血液粘连到了一块,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双眼紧闭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还活着吗?”

岳娇犹豫着,轻声问了一句。

刚刚她有听见一声轻微的声音的,现在看见男子这副模样,她又不确定了。

没听见回应,她又问了一句:“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没瞧见,男子遮挡在头发下面的眼睛,在听见她的声音时,睫毛颤抖了两下,紧接着,一滴热泪自眼角流下,滑过脸庞,落进了脸下的泥土里。

岳娇问完话后半天也没见男子有个动静。

犹豫小许后,她伸手慢慢的朝着男子的鼻尖探去。

就在这时,男子的手肉眼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她慌忙收回手,惊喜的问:“ 你没死啊!”

问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冒昧了,赶紧改口。

“你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半晌,从男子的鼻腔里极艰难的哼了一声来回应。

“嗯。”

得到了他的回应后,岳娇放心了。

她踌躇着说:“ 晚上风大,你这样吹一晚上会被冻死的,我帮你把衣服穿好,我也不知道你哪些地方伤得重,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哼一声阿!”。

说着,她就伸手去扯他自己被扒开压在身下的衣服,将衣物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了回去。

穿衣的过程中,难免不小心会有些肢体碰触,岳娇每不小心碰触一下,就感觉到手下的这具身体轻微的颤抖几下。

她以为是自己将人弄疼了,想着她这么轻柔的动作都能让他疼的发抖,看来定是伤得极重。

她手下的动作就更轻了。

男子上半身的衣服都在,唯独裤子不见踪影,想来是被人扒了去了。

没有裤子,她只得用他自己的衣摆将他的下半身盖住,然后再用阮安康的外衫将他盖住。

衣服穿好后,她瞧了眼他那张不堪入目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

脸上贴着头发肯定很不舒服,她想将那些头发撩开。

谁知手指刚撩开他眼前的发丝,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突然这样对上,吓得岳娇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眼睛周围全是伤痕,连眼中都是带血的,在这夜晚看上去,还有些吓人。

她本能的想收回手,可又怕这举动让他多想,强忍着心里的惧意继续。

谁知他嘴里艰难的发出一个字:“不!”

不?

岳娇以为他是想歪,便解释道:“这样会舒服一点,不然头发贴着伤口会很难受!”

“不!” 男子还是拒绝。

既然他不愿意,那她就不勉强了,也不知道这点衣物能不能让他活过今晚,但她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

临走前,她还是安慰了他一句。

“ 晚上可能会有点冷,你忍一忍,把今晚熬过去就好了!”

虽然他这伤势看着不像能熬过去的,但总得要给人一点生的希望嘛。

岳娇走后,一直没有动静的赵柄费劲睁开了眼。

他的眼眶已经被打出了血,血液流进了眼睛里,他的视线里猩红一片,只能模糊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走远。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手帕,他眼中生出了一丝生的希望。

距离他被崔明盛的人扔出城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围观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从最初的耻辱,到愤怒,到麻木。

到最后,他已经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了,想看便看罢,想骂便骂罢!

他只期待今夜的风再大一些,再冷一些,让他就此了结。

想来老天对他还有些许的怜惜吧,没把风送来,反而把他心心念念的人送来了。

好像她每次,都是在他最难堪的时候出现。救他于水火中。

她一开口,他就认出了她。

她的声音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他不敢置信,却又心怀期待。

狂喜过后却又是深深的羞耻。

他曾经预想过许多次两人再次相遇的场景,可万万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他不敢让她撩开他的头发,不敢让她看清自己的脸,即便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依然不想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不想,脏了她的眼睛。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很恶心吧!她会介意吗?会跟其他人一样视他如瘟疫吗?

不过也没关系,她恶心他也好,嫌弃他也罢,能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再听见她的声音,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她没有嫌弃他,不仅没有,她还替他将他丢失的尊严,一件件的穿了回去。

轻柔的动作,温柔的语气,就如视他为珍宝一样。

他欣喜的快要疯掉了,还好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不然他真的没办法按捺住自己,想要跪拜在她身下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懂他此刻的激动,因为没有人供奉的神明会下凡落在他们面前。

但是他见到了,他的神明站在了他的面前,再一次救赎了他!

欣喜之余,他又备受折磨,她每次不小心不经意的碰触,都能引起他的一阵颤栗,她的指尖像羽毛一般,扫过的地方酥麻一片,那酥意钻入他的五脏六腑,深入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又难受又渴望。

好想...好想匍匐在她的身下,祈求她再抚摸他一下。

一阵寒风吹来,将那些羞耻的念头缓缓吹散,他再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卑劣肮脏的他,怎么可以对她起了那般龌龊的念头!

他怎么配!

紧紧闭上眼,缓了一会后再度睁开,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借她吉言,他会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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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柄捏着木盒的手指微紧,他垂下眼眸低声道:“全凭娘娘做主!”

第二日,岳娇一大早就收拾着准备出门了,已经决定好了回江洲了,那王麻子留下的那些铺面该变卖的就得变卖了,

正走到院门口准备开门呢,就被一头撞进来的识墨撞了个正着。

“嘶~” 这小丫头手里抱着个木盒,恰好顶到她的胸口处,戳得她生疼。

“哎呀!对不起呀姐姐,我没看着你!” 识墨赶紧放下木盒,要来看她的胸口。

岳娇一把拍掉伸过来的魔爪,嗔道:“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识墨人小还没长开,身子就像根木棍一样,每每看着岳娇凹凸有致的身体都羡慕不已,总想着能摸一摸。

“我没有!” 识墨赶紧澄清自己,这话要是被侯爷知道了还不得剁了她的手啊!

见她好似被吓着了,岳娇忍不住笑了:“逗你的呢,瞧把你吓得!你抱着的是什么呀,这么急匆匆的!”

“哦!对!” 识墨反应过来,赶紧将木盒递给岳娇。

“我家夫人听闻了阮安康治病需要奇楠,恰好家里有一些,不多,但是也可以用些时日,便让我送过来!”

说着,郑重其事的嘱咐道:“这可是千年奇楠,可值钱了呢,姐姐您可小心点拿,别洒了!”

本正欲伸手去接的岳娇收回了手,一脸震惊:“千年奇楠?”

识墨点头:“对呀!千年奇楠!”

“这...这太贵重了,这我...” 岳娇很想拒绝,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千年奇楠,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她倾尽家产怕是都难以还清。可是恰恰阮安康的命又需要它来吊着,若是拒绝了,就是绝了阮安康的命,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识墨连着盒子一起塞她怀里:“姐姐!您就别拒绝了,这东西虽说难寻,可也不是寻不着,总没有人命贵吧!再说,这里面也不是一整块,只是一些边角料,并没有那么贵!我家夫人说了,让您先用着,她再慢慢替您寻!”

说着,识墨心里默默腹诽自家侯爷。

真是奸诈呢,明明有一整块,却要一点点的给,想用这块奇楠把岳姑娘套在京城!

岳娇抱着这礼盒,激动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在得知需要这千年奇楠来吊着命时她都快绝望了,别说千年的了,哪怕是百年的都难寻。

结果昨日还觉得不可能的东西,现在就被她抱在怀里了。

“识墨!我可以去拜访一下你家夫人吗?我想当面给她道谢!”

识墨一脸为难:“这...我家夫人一到夏日就苦夏,昨日去庄子里避暑去了,现下不在京城!”

“这样啊!那你家夫人平日里可有什么喜欢的?” 这么大的礼,她得想办法怎么还回去,总不好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家夫人猜到姐姐您肯定想着回礼了,她特地嘱咐了我,让您安心用着,回礼的事不必着急,来日方才嘛,说不定哪天她就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了!”

岳娇听识墨这样说,心里对她家的夫人又是欣赏又是感激,也不知是怎样的一位女子,还未曾见面,就让她心生敬佩了。

“我家夫人还说了,京城是国都,全天下所有的珍贵之物都是往京城来,若是出了京城只怕是再也找不到这千年奇楠了,让您们就别折腾了,这去江洲山高路远的,阮安康那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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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想回江洲,是因为已经没了希望,现在有了希望,岳娇自然是不肯走了。

就连昨日苦苦哀求着要回江洲的阮安康,知道在京城能找到这千年奇楠后,也不再提要回去的话了。

待识墨走后,岳娇当下便从那块奇楠上刮了几片下来,煎水喂阮安康服下。

待他喝完后,她便急急得问:“怎样?可有感觉好些?”

阮安康瞧着她那模样便好笑:“ 这又不是神药,哪有那般快的效果!”

岳娇也知晓自己是太急切了,笑道:“ 也是,神医说了得养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看出效果的!”

说完,她便端着碗,抱着装奇楠的匣子进了屋。

而坐在院子的阮安康,转头看向了隔壁。他对隔壁这位神秘的夫人起了疑。

能随手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必然是家境富贵之人,岳娇在这京城唯一接触过的富贵人家就是他了!

可若真是他,那他大可以像王麻子一样使点手段就行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且他为何还要救他的性命,他死了岳娇不就自由了吗!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既然这求而不得的奇楠已经送到他面前了,他便没有不收的道理。

阮安康思绪散发着,就听闻岳娇叫他。

“安康,好几日不曾给你洗头了吧?”

岳娇算了算日子,是有几日了,最近这段时间都往俊平侯府跑,没抽出空来替他洗头。

平日里一些简单的洗漱擦身之类的,阮安康都能自己动手,唯独洗头需要旁人的帮忙。

“那等会吃过晚饭过后,我烧盆水替你洗!”

“好!”

吃过晚饭后,岳娇便将洗头需要的一应物品准备齐全,摆到了院中来。

阮安康洗头需得躺在躺椅上,屋中摆不开,因此都是在这院中洗。

洗完后也正好在院中晾晾,夏日天热,再吹吹风,干得也快些。

将那张躺椅打开后,岳娇就将阮安康扶上去躺下,后绕到他头的那方,拿了个小凳子坐下。

伸手解开阮安康的发髻,头发似流水般纷纷泄了下来,落在了岳娇的手上。

许是常年生病吃药的原因,阮安康的头发不算多,发质也不太好,尾端的部位偏黄,还有着分叉。

她拿出一把小剪刀,将尾端那些发黄分叉的头发都修剪了去。

“最近掉发越来越严重了!” 阮安康躺在躺椅上,与她说。

岳娇边修着头发,边问道:“ 是没睡好吗?”

“嗯!” 阮安康轻应了一声:“许是吧!近日总觉得不困!”

“应是在家待久了,明日我领你出去转转,想来你也有一月多不曾出门了!”

“好!那我们去听说书吧!上次只听到那大侠大战四大门派,也不知后续如何!” 阮安康说到这,声音都亮了些。

岳娇听着有些好笑,到底还是小孩,一个故事便能哄好。

“好!” 她应了下来,放下剪刀,从水盆中舀起一瓢温热的水:“ 我要淋水了!”

说着,水慢慢倾倒在阮安康的头顶,然后流过他的发丝,最后再落到地上接着的水盆中。

“烫吗?”

阮安康轻回:“ 不烫,正好!”

将头发全都打湿后,岳娇拿起梳子,细细的将发梳梳理通,从头顶一直梳到发尾,仔细又专注。

这一幕,正好被站到窗前的赵柄收入眼底。

他一下值便赶了过来,侯府都不曾回,就怕耽误晚了,她回屋了便见不着了。

那成想,叫他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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