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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宁!」我语气森冷,恨不得敲醒她。「你是不是怕被我抢了风头?」她彻底翻脸了,用蛮力将我推出门外,一个月闭门不见。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可万没想到,大婚当日,我是在喜轿里醒来的。
主角:温仕宁靳以安 更新:2023-04-11 17: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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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仕宁靳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聘山河》,由网络作家“温仕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语宁!」我语气森冷,恨不得敲醒她。「你是不是怕被我抢了风头?」她彻底翻脸了,用蛮力将我推出门外,一个月闭门不见。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可万没想到,大婚当日,我是在喜轿里醒来的。
我的好兄弟拿刀架着我,逼我承认我是女的。
「你不答应,我就得娶你妹妹。」靳以安急得咬牙切齿,「那疯婆子十五岁给我开了瓢,我得死在她手上!」
我叫温仕宁,护国将军「嫡子」,是我家唯一的「男丁」。
与「明仪王府世子」——靳以安同窗三载,一起翻墙翘课,掏鸟窝,什么荒唐事都做了,我把他当兄弟,他竟然想娶我……
1.
大逆不道。
我一掌拍在他清隽如玉的脸上,顺势推开他,坐起来抖抖袖子,「我是男的。」
靳以安捂着脸,重新扑过来,大有饥不择食之相,「我管你男的女的,你长得俊,化妆描眉披嫁衣,总能糊弄过去!」
他要娶我妹妹了,倒不是他自己愿意。明仪王与我爹是拜把子的交情,当年定了娃娃亲,长女配长子。
所以他得娶。
以前,靳以安没见过我妹妹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总说有我这样的哥哥,妹妹能差到哪去。
直到两年前,十九岁的靳以安遇见了十五岁的温语宁,然后,她用一块玉珊瑚给他脑门上打了个大洞,靳以安从此对她避如蛇蝎。
这会儿,靳以安已经抱着我往外走了,一边走一边紧着念叨:「温仕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嫁过去,我保证对你好。扮个女人而已,能有多难!」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下个月要上战场,没工夫陪你玩。」
话音刚落,人突然不动了。
到底是自家兄弟,我自觉话说重了,开口安慰他:「你不要过于思念我,如果运气好,我逢年过节还是可以回京城的,你……你努力耕耘,给我生个外甥出来,不算辜负我们的同窗情谊。」
「不……」靳以安语气苦涩,抱着我往回走,「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靳狗拿命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狮吼自身后传来。
靳以安哐当一脚踹上房门,变抱为扛,去掀后面的窗户,「她来了!她来了!」
在他惊惶的说话声中,身后的门应声而裂,温语宁武一柄长刀,虎虎生威。
「靳狗,听说你要娶我?」她长身而立,冷笑不止。
靳以安搬着我放到自己身前,讪笑:「女侠息怒,我……我对你兄长一见钟情,必不会娶你,只是……我与他不为世俗所容,还请女侠开恩,让仕宁借你身份嫁给我……」
温语宁眼睛一眯,转而看我:「哥,你自愿的?若他强迫于你,我必叫他身首分离。」
温语宁是个暴脾气,只怕不能善了,我只好暂时应下,对她道:「语宁,我有话同他说,你先回去。」
温语宁离去前,粗声粗气道:「哥,你安心去吧,我代你上战场。」
她刚走,我便捡起掉在地上的外衫也往外走。
靳以安拽住我,「你上哪去?」
我抽着袖子,「回家。」
「行,我让家里照你的身量做嫁衣,你喜欢东珠还是五色线,几只凤凰?还是都要?」
我甩开他,「随你。」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去了演武场,天幕下,我爹还坐在那儿,看着光秃秃的演武场愣神。
他听见动静,扭头看我,接着对我招招手,「坐。」
我点点头,在不远处坐下。
「仕宁,准备得如何了?」
我应道:「还行。」
他瞥了我一眼,语气深沉,「咱家的仕途,都指望你了。去了战场,挣个功名出来。」
我想了一会儿,「爹,语宁一定要嫁给靳以安吗?我看她不想嫁。」
他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她性子烈点没关系,嫁过去不吃亏。咱们家没有男孩,你作为长姐,多劝劝她,你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我点点头,去了语宁屋里。
她正擦拭那把寒光凛凛的长刀,眼都不抬,「姐你别劝我,我跟随父亲在战场上长大,受不了和一群婆妈文人相处,我生来就是杀蛮子的!」
我叹了口气,「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你一个姑娘家,别掺和。」
温语宁目光灼灼,「姐,你也是姑娘家,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骑射问鼎皇城,若是男子,早该拜相了。你可以做到,为什么我不行?」
我板起脸,「咱们家有我一个就够了。」
温语宁腾地站起来,「这些年,我亲眼看着你变得沉默寡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咱们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温语宁!」我语气森冷,恨不得敲醒她。
「你是不是怕被我抢了风头?」她彻底翻脸了,用蛮力将我推出门外,一个月闭门不见。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可万没想到,大婚当日,我是在喜轿里醒来的。
四周是热闹的爆竹声和人声。
我撩开盖头,眼前叮叮当当一串东珠晃得我头晕。
我突然想起昨夜温语宁出嫁前,曾面露愧疚,亲自斟酒赔罪。
一杯下肚,不省人事。
岂有此理!
真是反了!
袖子里晃晃悠悠洒落一封信。
我捡起来,温语宁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哥,见字如晤,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杀蛮子去了。后会有期。」
我缓缓攥紧了信纸,暗骂了一声,「艹……」
事已至此,我只能见机行事,不可落了明仪王府的面子。
轿子一停,喜娘高声喊道:「新娘子下轿。」
随之,帘子外面伸进一只手。
修长白皙,骨肉匀称。
是靳以安的手。
他见我没有反应,勾了勾手,小声说:「别愣着,快点的。」
旋即人脑袋顺着帘子缝隙挤进来,「姑奶奶,我求你……」
话落,人突然定在那儿,与我四目相对。
靳以安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粘在我脸上,白皙面庞渐渐染了红晕,不多时,涨得跟柿子般。
我淡定地盯着他,他也盯着我,半晌渐渐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宁宁,为夫来接你了。」
事发突然,从得知我代妹出嫁,到被他土匪般抱出轿子,只有一瞬间。
我下意识地挣扎一番,无果,轻咳一声:「岂有此理。」
靳以安浑不在意,抱着我大步跨过火盆,「原本还愁如何保全我小命的同时,把你妹妹领进门,现在不用了,兄弟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我沉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稀奇的目光。
「你别说,是挺好看的,你要是个女人,我就娶你了。」
我被他气得气血翻涌,抿唇一言不发。
华灯初上,靳以安刚把我送进喜房,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拽去前院吃席。
人刚走,我一把揭了盖头,在屋中翻箱倒柜,掏出了压箱底的陪嫁,随便扯了床单打成包袱,甩到背上,掀窗就走。
蓦地,一群人出现在院子里。
开窗声惊动了他们。
一时间,数目相对,针落可闻。
我保持翻窗的姿势僵在门口。
被围在中间的矜贵公子愣了片刻,脸色大变,冲过来拦腰将我抱住,对着别人打哈哈,「内子顽劣,见笑见笑!」
众人安静如鸡。
靳以安风风火火地将我扛进屋,小门一关,俊脸一板,「祖宗,您想干什么?」
我驱走靳以安的胳膊,「温语宁今夜就要出北关了,我抓她回来。」
靳以安抱着我转了个个儿,往屋里推,「抓什么抓,腿长孩子身上,你还能剁下来!」
我和他对视半天,突然转身往外跑。
靳以安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我扯回,「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让别人帮你找行了吧!」
见我还是没松动,靳以安背靠窗,成大字型拦在我跟前,苦口婆心道:「温大公子,城门下钥,您穿着一身火红嫁衣在街上狂奔,是生怕外头人不知道,您今儿男扮女装,嫁给我靳以安?」
我掐着脑袋,额头突突直跳。
确实不划算,如果被我爹识破,抓回去,定然要打断双腿。
靳以安见我没了动静,缓了口气,「少安毋躁,我已派人追去了,不出几日,定能得到消息,在此之前,烦请温大公子委屈几日。」
看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烦躁的心性渐渐平息下来。
靳以安此人虽擅长掇乖弄俏,但也是京中少有的出众后辈。明仪王府就他一独子,压着他学了诸子百家,厚黑权谋之道,办事最为靠谱。
我扔了包袱,坐在床上,「如今怎么办?」
靳以安早解了红锦袍,紧挨着我坐下,淡淡酒气扑鼻,却并不难闻。
「不如……早点圆房?」
他眼神闪着亮光,不知是说着玩,还是存心找打。
「靳公子的耳朵,可听见自个儿嘴说了什么?」
靳以安笑容一收,贴着床边讪讪站起,「瞧你,我……我就随便说说……外头不是……有人听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调戏不调戏的?」
「靳以安,过来。」
他摇摇头,身杆笔直,「您别客气。」
不知不觉,他退到凳子旁。
我皱皱眉,提醒他:「你别跑了。」
靳以安又往后挪了一步,「我……」
随后我眼睁睁看着靳以安后脚绊在小凳上,撞上小榻,脸一转朝下栽去。
门牙亲在了桌子楞,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
「温语宁!」我语气森冷,恨不得敲醒她。
「你是不是怕被我抢了风头?」她彻底翻脸了,用蛮力将我推出门外,一个月闭门不见。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可万没想到,大婚当日,我是在喜轿里醒来的。
四周是热闹的爆竹声和人声。
我撩开盖头,眼前叮叮当当一串东珠晃得我头晕。
我突然想起昨夜温语宁出嫁前,曾面露愧疚,亲自斟酒赔罪。
一杯下肚,不省人事。
岂有此理!
真是反了!
袖子里晃晃悠悠洒落一封信。
我捡起来,温语宁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哥,见字如晤,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杀蛮子去了。后会有期。」
我缓缓攥紧了信纸,暗骂了一声,「艹……」
事已至此,我只能见机行事,不可落了明仪王府的面子。
轿子一停,喜娘高声喊道:「新娘子下轿。」
随之,帘子外面伸进一只手。
修长白皙,骨肉匀称。
是靳以安的手。
他见我没有反应,勾了勾手,小声说:「别愣着,快点的。」
旋即人脑袋顺着帘子缝隙挤进来,「姑奶奶,我求你……」
话落,人突然定在那儿,与我四目相对。
靳以安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粘在我脸上,白皙面庞渐渐染了红晕,不多时,涨得跟柿子般。
我淡定地盯着他,他也盯着我,半晌渐渐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宁宁,为夫来接你了。」
事发突然,从得知我代妹出嫁,到被他土匪般抱出轿子,只有一瞬间。
我下意识地挣扎一番,无果,轻咳一声:「岂有此理。」
靳以安浑不在意,抱着我大步跨过火盆,「原本还愁如何保全我小命的同时,把你妹妹领进门,现在不用了,兄弟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我沉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稀奇的目光。
「你别说,是挺好看的,你要是个女人,我就娶你了。」
我被他气得气血翻涌,抿唇一言不发。
华灯初上,靳以安刚把我送进喜房,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拽去前院吃席。
人刚走,我一把揭了盖头,在屋中翻箱倒柜,掏出了压箱底的陪嫁,随便扯了床单打成包袱,甩到背上,掀窗就走。
蓦地,一群人出现在院子里。
开窗声惊动了他们。
一时间,数目相对,针落可闻。
我保持翻窗的姿势僵在门口。
被围在中间的矜贵公子愣了片刻,脸色大变,冲过来拦腰将我抱住,对着别人打哈哈,「内子顽劣,见笑见笑!」
众人安静如鸡。
靳以安风风火火地将我扛进屋,小门一关,俊脸一板,「祖宗,您想干什么?」
我驱走靳以安的胳膊,「温语宁今夜就要出北关了,我抓她回来。」
靳以安抱着我转了个个儿,往屋里推,「抓什么抓,腿长孩子身上,你还能剁下来!」
我和他对视半天,突然转身往外跑。
靳以安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我扯回,「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让别人帮你找行了吧!」
见我还是没松动,靳以安背靠窗,成大字型拦在我跟前,苦口婆心道:「温大公子,城门下钥,您穿着一身火红嫁衣在街上狂奔,是生怕外头人不知道,您今儿男扮女装,嫁给我靳以安?」
我掐着脑袋,额头突突直跳。
确实不划算,如果被我爹识破,抓回去,定然要打断双腿。
靳以安见我没了动静,缓了口气,「少安毋躁,我已派人追去了,不出几日,定能得到消息,在此之前,烦请温大公子委屈几日。」
看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烦躁的心性渐渐平息下来。
靳以安此人虽擅长掇乖弄俏,但也是京中少有的出众后辈。明仪王府就他一独子,压着他学了诸子百家,厚黑权谋之道,办事最为靠谱。
我扔了包袱,坐在床上,「如今怎么办?」
靳以安早解了红锦袍,紧挨着我坐下,淡淡酒气扑鼻,却并不难闻。
「不如……早点圆房?」
他眼神闪着亮光,不知是说着玩,还是存心找打。
「靳公子的耳朵,可听见自个儿嘴说了什么?」
靳以安笑容一收,贴着床边讪讪站起,「瞧你,我……我就随便说说……外头不是……有人听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调戏不调戏的?」
「靳以安,过来。」
他摇摇头,身杆笔直,「您别客气。」
不知不觉,他退到凳子旁。
我皱皱眉,提醒他:「你别跑了。」
靳以安又往后挪了一步,「我……」
那一年,我年轻,策马穷追,深入敌军深处,被一只箭矢射穿肩胛骨,最后我爹将我从敌军中救出,扔在帐中,说:「次日不好便滚回家去。」
我稀里糊涂地攥住一个人,要水喝。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有茶杯喂至嘴边,我如沙漠中的旅人,拼命地汲取甘泉,一杯接一杯。
到最后,他止住我要水的动作,抱紧,「缓一缓再喝。」
我口干舌燥,只好忍着,点点头。
「疼吗?」
「不疼。」我语气急切,用力抓紧那人。
「疼你就说出来,我在呢……」
「父亲放心,我不疼。」怕他不相信,我一遍遍重复,「我不疼……明日就好了,别让我走……」
迷迷糊糊,终于熬过一夜,天明睁眼,我还尚未从梦魇中缓过神,盯着装饰华美的窗台看了好一会儿,破旧的军帐渐渐淡去,我才记起,原来我在明仪王府。
动了动,靳以安便惊醒了,他从床边爬起,「宁宁,要喝水吗?」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火辣辣的,说不出话,无声点点头。
靳以安擦了擦眼,起身去倒水。
「你昨晚一直在?」
他背对着我,应道:「是。大夫说你得有人看着,他们都是女子,我不放心。」
我许久没说话,靳以安便紧接着补充道:「等你好些,我便走。」
经他提醒,我才意识到,昨日混乱间,他似乎……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靳以安一转身,正对上我打量的目光,难堪地低下头,远远站着递给我茶杯,「自己接着。」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种事。
他喜欢男子,亦是将我当男子来喜欢。
可我并非男子。
「你和我,道不同。」半晌我只干巴巴挤出这么一句话,希望他悬崖勒马。
靳以安的手还停在半空,里面的茶水散着幽幽袅袅的热气,无声飘上半空。
「我知道。」靳以安语气干涩,目光却幽暗执着,「可是这跟我喜欢你不冲突。」
果然。
我心一沉,半天没想好要说什么。
我甚至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我,而且是这种……完全错位的感情。
「对不起。」我半晌,只挤出三个字。
靳以安点点头,将茶水塞进我手里,退回去远远坐着。
我心乱如麻,「语宁有消息了吗?」
靳以安弯腰,将茶水放在一旁,「嗯。」
「和离吧。」我抬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从今以后,我们两家,都不要有联系了。」
壮汉手中的匕首,出自关外蛮人之手,那是温家的敌人。我给不了他任何答复,便要断的干干净净。
靳以安眼中的光瞬间暗淡,最后应道:「好。」
自从靳以安答应和离后,他人便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静养了几日,便叫人把我挪到廊下,闲来无事,看着远处小姑娘荡秋千,一晃就是半日。
窗台上每日都会莫名其妙出现糖果和糕点,直到某天,我看见远处慌乱逃窜的小身子,才知道烟儿为此一直心怀愧疚。
我默默收拾好行李,某夜,我展开温家的密信。
「蛮夷叩关,公子速至。」
父亲不知从哪打听到我的行踪,托人来信,并未多加苛责,只是寥寥数语:「将功补过。」
看来,是等不到明日了。
月夜澄明,窗口的风分外温柔。
我抽出发间的金簪,漆发卷落,栀子花的香气扑鼻。
镜中的女子红唇粉腮,温柔和顺,如月亮似的皎洁。
也许这辈子,对镜梳妆,只有这一次了。
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碎瓷片声。
我打开门,看见靳以安抱着一坛酒,坐在门前,仰头看月亮。
他似乎没想到我能开门,瞬间从台阶上站起,慌乱后退一步,「宁宁,你怎么出来了?」
靳以安发丝凌乱,似乎醉了。
我捡起放旁边的酒坛,拔开塞子,「有些话,想跟你说。」
靳以安这才慢慢坐在我身边,「你说。」
「我要走了。」
靳以安抱着酒坛子没动,半晌低低应了一声:「还回来吗?」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灼烫了五脏六腑,「蛮夷作乱,一打可能要很多年。」
「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靳以安轻笑一声,「我不会另娶女子为妻的,这种事,我宁愿你不知道。」
原本那些不可名状的情愫渐渐封实,我心中压了块石头,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话。
靳以安似乎默认自己让我难堪了,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蓦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夜风簌簌,吹起我的黑发。
靳以安抬眼,看见我微红的眼眶,一愣,牵强地笑了,语气苦涩:「温兄,世事岂能都如人所愿?」
「嗯,爱而不得是寻常。」
我轻轻呢喃,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
远处传来哨声,那是父亲的亲信发来的信号。
我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提起行李,站在台阶下,笑笑,「那我走了,保重。」
今夜一别,半生就此错过。
靳以安有些醉了,「嗯,保重。」
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突然,靳以安出声,「温兄,你东西掉……」
等我回身去拿,发现他盯着手上的一方帕子愣住了。
脑中紧绷的弦砰一下断了。
我动作迅速地去捉,靳以安敏捷地避开,眯眼打量帕子一角绣的小字,「长女,仕宁。」
那是母亲离世那年,亲手绣给我的,不知道怎么,从行李里掉出来。
一股麻意自脚后跟窜上脖颈,倘若身份暴露,便是欺君之罪,爹曾千叮咛万嘱咐,他日有人窥破我的身份,要斩草除根。
我劈手去夺,靳以安闪身躲过,眼中似有火苗燃起。
我没有说话,继续去抢。
谁知道靳以安长了本事,几个回合下来,硬是没让我碰到一片衣角。
「靳以安,给我。」
他语气干巴巴的,「烦请温大公子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抱歉,说来话长,等以后我跟你……」
「以后?」靳以安冷笑一身,「我们同窗多少年,都值不得你一句真话?」
「我早说过,你和我,道不同。」我抽出匕首,「我是温家的顶梁柱,这个身份变不得。」
靳以安似乎被气狠了,躲也不躲,反而上前拿胸膛抵在匕首上,「好,温仕宁,你好得很。杀我灭口是吧,你有种一刀捅死我,一了百了!」
我挣了挣,没挣脱,手腕被他死死扣住,压在他胸膛上,深入几分。
我被他这幅不怕死的样子激起了脾气,冷眉冷眼道:「我不像世子您,家世显赫。温氏上下,全指着我爹养活,百年之后,由我来养!您想让我怎么做?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的命,是从死人堆里挣出来的!我对您唯一的歉疚之处,便是不顾身份尊卑,做了知己。千错万错都是我,待我凯旋,听凭世子责罚!」
靳以安脸色难看至极,「我稀罕责罚你!」
「那世子想要什么?我的命?」我压低嗓子,语气冰冷似刀。
靳以安三两下把帕子塞进自己的前襟,「若是早知道你是女人,老子还顾忌个什么劲儿?我要你以身相许!」
他愤怒地吼出最后一句,震得我脑子嗡嗡响。
我瞬间手脚并用将他蹬出很远,踉跄几步站稳,心乱如麻,「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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